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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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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是怎样落下来的呢？
在树叶的遮挡下，细细碎碎的，光斑明媚。
光线落在江踏欲的肌肤上，将他本就白皙的肌肤衬得更是白，似老式ccd机拍出来的照片，过曝了。
眼波流转，眸色更浅，他殷红的唇动了动，“看什么呢？”
白与寒回过神来，指了指前面的那一栋楼，“没什么，要到了。”
江踏欲没怎么来过这样的老旧小区，楼底开着小卖部，有一只小黄狗在店主脚边休息，已经进入秋天，地上落了不少黄色的叶子。
“与寒，回来了啊，怎么还带了女朋友？”店主没注意打量江踏欲，半眯着眼，躺在躺椅上，正听着手机里放着的小说。
白与寒和江踏欲对视一眼，笑了，“是我室友。”
江踏欲倒也不计较，“走吧。”
白与寒和店主招招手，领着江踏欲上楼了。
爬了五楼，越是往上，就越是能把下面的景色看清楚。道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树，但是已然满是黄色的叶子，时不时有车子路过，掀起一阵尘土，还有一些地摊，有卖果的，还有卖菜的。
门是开着的，白与寒探头进去，“爸？”
白沐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正好，洗洗手吃饭吧。”
“叔叔好。”江踏欲收敛身上所有的刺，眉目温顺。
白沐笑了笑，“地方小，见笑了，坐吧......哦，先去洗个手，可以开饭啦。”
白与寒觉得神奇，这是他第一次见江踏欲那么“乖巧”。
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可乐鸡翅、蒜蓉炒白菜、西红柿炒鸡蛋和玉米萝卜排骨汤。
不止是卖相不错，闻着也是一顶一的香。
换上拖鞋，白与寒就带着江踏欲去洗手了，洗手液是柠檬味的，就剩下最后一点了，刚好够两人用一次。
江踏欲鼻翼动了动，“香的。”
“啊？”白与寒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他正盯着江踏欲的睫羽尖尖巧，坦白说，他觉得心痒痒的，很想伸手去戳一戳。
黛色的睫羽之下，藏着透亮又明媚的眸子，是琥珀色的，瞳孔的颜色也是浅浅的，几乎要和虹膜混在一起。
让人不禁联想到文玩市场里才有的珠子，绮丽十分，阳光一照，颜色就会显得更浅。
心跳的声音慢慢变大，让白与寒后退了一步，恍然回神，他发现是他自己的心跳声，江踏欲是不会听见的。
“你最近怎么总是盯着一个地方看？”江踏欲并不知道白与寒在看他自己。
白与寒赶忙移开视线，“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没什么，去吃饭吧。”
白沐已经坐下来了，他把碗筷摆好，又打开了电饭煲，松饭。
白与寒给江踏欲盛了一碗汤，“先喝汤。”
江踏欲点点头，“谢谢。”
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白沐手艺很好，所以江踏欲难得有食欲，吃了平时一天的饭量。
“年轻人就应该有夜生活，去散散步，或者看看电影？”白沐收拾碗筷。
白与寒也帮忙收拾碗筷，“我来就好。”
“没事，我来，你们俩出去玩去吧，好不容易放假了。”白沐抢着端起碗碟。
·
“踏欲去哪里了？”凌月儒敷着面膜，仰头看手机。
江涟漪正忙着公司的事情，在开线上会议，“不知道，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凌月儒只好给江踏欲打了个电话。
“去哪里玩了？怎么不回家？”凌月儒问道。
江踏欲的声音有点模糊，“去同学家吃饭了，晚点回家。”
然后就挂断了。
凌月儒看着手机，叹了一口气，“要不还是跟踏欲坦白了吧？”
江涟漪抬了抬头，摘掉一边蓝牙耳机，“随你。”
凌月儒就不乐意了，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这是他们仨的事情，不应该草率决定。
“踏欲要是不开心了怎么办?”凌月儒问道。
江涟漪把耳机戴回去，脸上没有波澜，“那就不开心，你还想哄着他不成？”
凌月儒拿起靠枕，直接砸向江涟漪，“踏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
江涟漪躲开了，神色依旧是不变，“是，你满意了吧？”
“你！”凌月儒气死了，转身上楼了。
江涟漪并不在乎，还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是交接人发来的信息。
是一封电子邮件。
他点开来，发现是他资助的学生的感谢信，慢慢看完，会议也正好结束了。
要是踏欲也有这样的性格，也不会走到这个份上吧？
勤奋、好学，踏欲从不会完全专注在学习上面，似乎做一个好学生是一件让他不屑的事情。
踏欲本就是偏激的，底色永远那么张扬，内里却很孤独，形成很大的反差。
其实他也不明白踏欲的想法，太过复杂了。
这样的孩子，到底渴求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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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江踏欲低着头，踢开脚边的石子。
白与寒轻轻笑了笑，“是吗？也就很普通的家庭而已。”
江踏欲联想到他自己，还有江涟漪和凌月儒，他们三个人总是凑不到一块，似乎边界很明晰。
并不像一个家庭，更像是临时搭伙。
也是，毕竟他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也并不想当他的父母。
初秋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掠过的时候，带起了江踏欲的浅色头发，他穿着一件短袖和薄外套，莫兰迪色系的，在不同的角度下，他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个高挑的女生。
那种如鼓声的心跳又来了，让白与寒有些不知所措。
他连忙看向别处，“踏欲，你有什么梦想吗？”
江踏欲沉默了半响，最后无力笑了一下，“梦想啊，没有呢。”
“那换个说法，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白与寒是真心想要走进江踏欲的世界，了解江踏欲。
江踏欲扬起头颅，微微眯起眼睛，“想做的事情......没有，我是个很无趣的人。”
无趣？怎么会无趣呢，光是一张脸，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了。
白与寒笑着否定，“踏欲，你很有趣，所有人都想靠近你。”
“包括你？”江踏欲忽然侧头看向白与寒。
白与寒的心跳几乎是停了一拍，他的视线撞上江踏欲的视线，“是。”
他没办法否定，没错，就当他见色起意吧。
江踏欲把头转回去，“可是我还是不喜欢你。”
“为什么？”白与寒多少有点无辜。
江踏欲骤然笑出来，“因为我真的很嫉妒你。”
“嫉妒？我有什么可嫉妒的？”白与寒不明白。
江踏欲停下脚步，静静望着路灯，感受着轻轻拂过的秋风，他开口说：“你就像是带有无限动力的杂草，即使得不到什么养分，依旧可以顽强生长。”
白与寒一下子就明白江踏欲的意思了。
原来，江踏欲是真的嫉妒他。
“所以一开始选中我，霸凌我，也是这个原因吗？”白与寒并不畏惧提起之前的事情。
他明白江踏欲的雷点在哪里。
果然，江踏欲点点头，“是。”
白与寒释然笑了笑，“踏欲，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可以活得很开心、很自在。”
江踏欲脸上本来有一点点笑意的，听到这样的话，笑意顿时凝固了。
“我宁愿不要。”江踏欲是这么回答的。
白与寒打算问到底，“为什么呢？你家里环境那么好，想做什么都没有顾虑。”
江踏欲望着顶上的树，一片叶子缓缓落下，他伸出手来，接住了叶子。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不自在。”
“钱不属于我，权更不是我的东西。”
“一旦脱离了江涟漪，我什么也不是，恐怕凌月儒也不会帮我吧。”
白与寒听到江涟漪的名字，怔了怔，“江涟漪？哪个字？”
“怎么了？”江踏欲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与寒拿出手机，把江涟漪的名字打出来，递给江踏欲看，“是不是这两个字？”
江踏欲点点头，“是。”
“他资助我的学费好几年了......没想到江先生和你是一家人啊。”白与寒感慨道。
江踏欲皱起眉来，“他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事情。”
·
井诸摇了摇杯中的液体，“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啊。”
萧天均现在看见井诸还是会不舒服，他僵硬笑了笑，“是啊，你怎么样了？”
“我啊，也就那样。”井诸抿了一口酒。
宋续昼推了推眼镜框，“你还和踏欲有什么联系吗？”
“踏欲啊，他最近可不乐意见到我。”井诸笑了笑，轻轻将话题带过去。
宋续昼轻轻瞥了一眼萧天均，“你要是真的那么在意江踏欲，可以直接联系江踏欲的。”
萧天均被宋续昼和井诸看着，一个激灵，回答道：“也是哦。”
井诸把酒杯放下来，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灰紫色长发，“他最近和白与寒走得很近，我是旧爱了。”
宋续昼和萧天均对视一眼，视线一触即分。
“那就很神奇了，要知道，之前在滕琴的时候，江踏欲霸凌......江踏欲对白与寒并不好。”萧天均说道。
井诸笑出声来，“哈哈哈，好了，你直接说霸凌也没关系的，他和我是同一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