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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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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我瞒下江踏欲的事情?”宋续昼转过身,取下眼镜。
眼前的男人留着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面容和气质有一种不羁的气质,棱角锋利。
“你不觉得他很有趣吗?”萧天均勾起唇角。
宋续昼微微皱眉,沉默了几秒,抽了一张纸巾,开始擦自己的眼镜镜片。
“喂,你表个态啊。”萧天均敲了敲桌面。
宋续昼弯了弯唇角,“你也喜欢江踏欲。”
这可不能乱说!
萧天均猛然回头看了看,门是关好的。
“你乱说啥呢!”萧天均一巴掌拍在宋续昼的肩膀上,“我可不想这份工作丢了!”
宋续昼觉得好笑,但是他没怎么笑,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眼镜,说:“你又不缺这一份工作……”
萧天均颇为苦恼,“你说……要怎么引导江踏欲比较好呢?”
“估计我们说的话没什么用。”宋续昼把眼镜戴回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萧天均单手撑在玻璃窗上,低头看向下面。
宋续昼摇摇头,“就是试了才知道,他确实有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资本。”
萧天均侧过头,声音变小,“你说,都有哪些人喜欢江踏欲?”
宋续昼略微叹气,扶着额角说:“你怎么那么八卦……”
“我觉得以他的脸而言,除了那些被他霸凌过的,其他人很难不喜欢他。”萧天均转过身,慢悠悠走出去,轻轻用手把门带上了。
宋续昼转过身,盯着底下的江踏欲的身影,最终闭了闭眼睛,叹息。
万般色,皆为空。
美丽的皮囊之下,一颗裹满毒液的心脏在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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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雅把自己跑去买的饮料和零食递给江踏欲,笑了笑,说:“垫一垫肚子吧,你中午没吃饭对吧?”
江踏欲全凭心情吃饭,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江踏欲接过来,翻了翻袋子,随便拿出一个饼干,啃了几口。
“你有事情没说吧。”江踏欲站在树荫底下,视线虚虚落在远处。
李修雅心里惴惴不安,因为她始终想帮一把白与寒。
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
“怎么?为何不敢与我说?”江踏欲把袋子放下去,用十指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李修雅本是不敢抬眼的,但是稍稍一看,就移不开眼睛了。
这个人,太过好看,以至于总是轻易让人生出虚幻的感觉。
在树荫下,阳光是斑驳的,细细碎碎的光线落在江踏欲脸上和头发上,光照到的地方就会呈现出一种老照片过曝的质感。
肌肤雪白得如一捧雪,浅色的头发蓬松又干净,琥珀色的桃花眼被黛色的睫羽遮挡一部分。
用好看来形容远远不够。
李修雅开始结巴,“我……那个,踏欲,要不我们换个人选吧?”
江踏欲低声笑了笑,殷红的双唇微微抿着,绮丽又有一种妖冶的感觉。
“看来你变得勇敢了许多,是因为对白与寒有好感吗?”江踏欲转过身,慢慢凑近。
李修雅不断后退,“没……不是,不是的。”
“哦?不想继续待在我的阵营里了?”江踏欲愈发逼近。
李修雅眼神躲闪,最终瞥见白与寒的身影,她试着开口,“踏欲,能不能……”
“嗯?怎么?”江踏欲耐着心问道。
“放过白与寒吧,他家境不好,能考上滕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李修雅垂下眼睫,“他以后一定会有大作为。”
“大作为……”江踏欲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重复了一遍李修雅的话,随即又哼笑起来。
李修雅被这笑声引得抬起眼眸,却刚好和江踏欲错开视线。
江踏欲生得艳丽,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一种让人感受到他格外温柔的错觉。
“或许吧,和我无关。”江踏欲撂下这话,朝着谷桉禾走去。
白与寒停下脚步,和李修雅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修雅这才注意到,白与寒身上的衣服不是他自己的。
或许是李修雅的话影响了江踏欲,让他眯起眼睛审视白与寒。
白与寒忽感一阵恶寒,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起来了,他扭过头,寻找到看他的人——江踏欲。
江踏欲轻轻勾起唇角,“谁允许你穿我衣服了?”
谷桉禾在一旁,他知道,来事了。
不多时,谷桉禾挥了挥手,把其他人召来。
体育老师还在,但是把这一幕当成空气,完全没有制止的意思。
“我会还给你,刚刚只有你在更衣室里了,所以……”白与寒还没解释完,江踏欲就竖起了食指。
“嘘,我不想知道。”江踏欲逐渐靠近。
似蛊惑人心的精怪,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自然而艳冶。
白与寒刻意移开视线,就是为了不受蛊惑。
但是耳朵还是能听见,他无处可逃。
“抱歉……”白与寒退缩了。
江踏欲觉得奇怪,这是白与寒第一次有退步的意思,只是因为一件衣服?
“道歉要拿出诚意,白与寒同学。”江踏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假意在认真考虑。
白与寒微微蹙眉,“你想要我怎么样?”
“哦,你可以跪下求我……”江踏欲后退一步,一伸手,“请。”
白与寒没有犹豫,转身就走了,“衣服我会洗干净还给你。”
怪异的是,江踏欲并没有阻拦,似是在深思什么。
谷桉禾也猜不出江踏欲的心思,“踏欲,怎么了?”
“没,没什么。”江踏欲转过身,下课铃刚好响起来。
·
梦是绮丽而诡异的。
他在不停地奔跑,朝着一个方向。
白与寒看着目的地处的背影,无疑是江踏欲。
嘴唇,眼眸,下巴,组合在一起,是靡丽,亦是幻梦泡沫。
江踏欲轻轻歪头笑了笑,“来啦?”
白与寒停下脚步,“为什么梦里也不肯放过我?”
“我什么都没做啊。”江踏欲道。
画面一转,江踏欲被绳子绑住,眼睛被蒙上,室内昏暗,没有开灯,只有窗帘下的一点光线。
“别这样……”江踏欲的声音颤抖。
滴滴滴——
白与寒猛然醒来。
只是梦吗?
·
江踏欲睡得并不安稳,一个晚上惊醒了好几次。
梦里,无数文字流淌而过。
反派、爽文、男主。
都是些他并不熟悉的字眼,要知道他并不喜欢看小说。
迷迷糊糊醒来,梦中似乎看了一个故事,是恶毒反派和爽文男主的故事。
前期恶毒反派不断打压、霸凌男主,中期男主白手起家,后期反派一无所有了,男主却没有落井下石,还帮了一把反派。
刷着牙,江踏欲还有些疲倦,就在吐出泡沫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他就是那个恶毒反派。
白与寒就是那个男主。
可笑,白与寒以后再怎么厉害,出了滕琴,他们就是陌生人了。
或许等白与寒毕业一两年了,早就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梦境,完全没有常理。
·
早晨,骄阳似火,滕琴教室里的空调都打开了。
江踏欲晚上没睡好,一到教室就睡觉了,没心思找白与寒麻烦。
白与寒昨天就把衣服洗好了,早上已经干了,他还专门买了一个干净的纸袋子,把江踏欲的衣服装进去,在江踏欲来之前,就放在了江踏欲的桌面上。
江踏欲随手就把衣服挂在桌面的侧面,趴下睡觉了。
谷桉禾觉得神奇,常日里,江踏欲即使睡不够,也不会一来就睡觉。
看来昨晚江踏欲是真的累到了。
关思术路过这里,和谷桉禾对视上,他指了指睡觉的江踏欲。
谷桉禾走出教室,“看来踏欲昨晚是睡不好。”
关思术瞥了一眼白与寒的位置,“肯定和那个白与寒有关系。”
“啊?是吗?”谷桉禾摸不着头脑。
关思术有着近乎邪门的直觉,“自从踏欲盯上白与寒,就一直不顺心。”
谷桉禾看了看江踏欲,又看了看白与寒,“是吗?好像也是啊……”
上课铃声响起,关思术离开了,谷桉禾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萧天均走进来,顺手敲了敲江踏欲的桌面。
江踏欲不耐烦直起身,厌烦地瞥了一眼萧天均,“你很不懂规矩啊。”
萧天均是负责教地理的,今天来也是帮忙顶班,之前和江踏欲的来往几乎是没有的。
萧天均被这话弄得不知作何反应,“规矩?”
“我睡觉呢。”江踏欲换上笑脸。
这种感觉古怪得很,明明上一秒还是臭脸,下一秒就能堆满笑意。
萧天均离近了看江踏欲,心底直觉震撼。
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用美丽来形容会太俗气,用艳丽来形容又会太女性化。
一双浅琥珀色的桃花眼,小巧提拔的鼻子,殷红的唇,不管是拆开看还是合在一起看,都是完美的。
“没什么事情别吵我,萧老师,拜托啦。”江踏欲弯唇笑了笑。
萧天均本来不想看到他埋头苦睡的,但是江踏欲的声音一出来,他就觉得都无所谓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这合理吗?
萧天均收回眼神,打开电脑,开始讲课。
白与寒频频看向江踏欲,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梦。
江踏欲也会有弱势的一天吗?他很期待啊。
如果一切都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