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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他在不开心吗?

      那一刻,余遇芋心中还未完全消散的紧张感再次被引燃。

      她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那便是逃!

      余遇芋向付泽铭投去一抹充满歉意的目光。她心里明白,今日的尴尬局面,皆因己方的疏忽所致,而最终的化解确实由对方化解的,她心中难免会有些羞愧。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一定会尽快处理好问题,向贵公司表达歉意。”

      说完,她转身,脚步略显急促地走出房间。手因为长时间的紧握而微微发麻的感觉十分明显,她不自觉地甩了甩手。

      随着关门声轻轻响起,余遇芋长长、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

      从洗手间归来,余遇芋的思绪仍有些飘忽,后续的工作像是在梦游中完成的,她只能凭借本能和一些为数不多的经验,将任务一一交代给于理。

      那些细节,她已记不清自己是如何交待于理处理的,只知道自己的心中,始终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身影。

      尽管心思有些飘忽,余遇芋却总感觉总有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在注视着她。

      她独自站在毫无存在感的角落,一抬眼,便与付泽铭对上视线。

      余遇芋条件反射般地避开,又条件反射般地寻找付泽铭周围的那道熟悉的身影,却发现并没有。

      心中的失落还未开始蔓延,就被拍摄现场的嘈杂声冲散,她恍然意识到,顾淮颀此刻正作为特邀嘉宾与主MC进行录制。

      她余遇芋站在原地,有些发呆。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她身侧,她察觉后转头。

      付泽铭就这样和她站在外场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只见前者扬起嘴角朝她一笑。

      余遇芋愣了片刻也跟着笑了。

      两人就在一群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中相视一笑,然后各自默契移开视线,一起将目光投向场内的某人。

      明明应该很忙碌嘈杂的现场在这一刻倒显得有些格外宁静,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她还是当时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她。

      或许余遇芋读懂了付泽铭为什么对她笑。阔别一年,他为她曾经的选择而高兴,虽然他可能并不知她做的这些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她也并不想解释,也不想花费时间去解释。更重要的是,这些都不重要……

      而……那个时候,她也没有讲出原因的勇气。

      余遇芋站在角落默默注视着顾淮颀,旁边的人似乎在和他聊些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突然就笑了。

      从余遇芋这个视角也只能看着他脸颊上若隐若现的酒窝,恍然间,她想起今天下午也看到了酒窝。

      顾淮颀的酒窝其实很明显,只要他轻抿嘴唇,酒窝就会显现,只是一个非常浅的凹陷。

      但即使这样,余遇芋看见的次数也并不多。

      余遇芋默默看着他笑,也不由自主跟着浅浅笑了。

      她享受着这份许久都不曾拥有的片刻宁静,享受着默默注视他且不被其他人发现的感觉。

      就在她沉浸其中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今天下午的另一幕。

      从与顾淮颀对视的眼神中,余遇芋总感觉他似乎有些微怒,但她想不出原因。

      难道是她的心虚让他感到不悦?

      这个念头一冒出,她便开始紧张起来,思绪也开始混乱,眉头也不知不觉间微微皱起。

      可她心虚,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心虚?突然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貌似好像确实做了点什么……

      他知道了吗?他怎么知道的?他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他当时是醒着的?

      余遇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次回想顾淮颀的态度,可他当时的表情并不像知道的样子。

      她摇了摇头,迫使自己回过神来。

      顾淮颀早已收起了笑容,正一脸严肃地和其他人讨论着什么问题。

      余遇芋看着他两种反差极大的状态,一时有些恍惚,再加上刚刚想的问题还没结果,目光有些飘忽。

      这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包,她猛地想起,似乎真还有一件的事没做。

      余遇芋和付泽铭说了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后,便拿起包静悄悄地离开了现场。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离开这件事上,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有道目光正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神色有点黯淡。

      节目录制期间,休息室空无一人,就连刚刚还热闹无比的休息间,此刻也显得有些荒凉。

      余遇芋刚从现场出来,两相对比,她的背影在这寂静的过道显得更为孤独。

      热闹过后的安静,总是会显得格外冷清,甚至可怕。

      但这种孤独和寂静对余遇芋好却已成了习惯。长久以来,一直一个人,这一刻反而让她感到放松。

      站在寂寥无比的走廊上,渐渐放松下来。保险起见,她还是轻轻抬起手,指尖轻扣在那扇门的表面,发出细微却坚定的声响。

      等待的几秒,她小心翼翼地转动门柄,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悄声进入。

      从精致的小包中,她翻找出一些小零食,轻轻地放在顾淮颀整洁的桌上。

      这些小零食是她今早出门赶时间顺手拿的,并不确定是否合他的口味,但总归可以让他在忙碌或饥饿的时刻,带来一丝慰藉和温暖,让他能开心一点吧。

      时间紧迫,余遇芋不敢多做停留,匆匆放下零食,便转身离去。

      回到工作区域,又被陈姐叫去整理接下来的录制时间安排。等她处理完手中的事务,回过神来,已是深夜了,现场早已空无一人。

      她恍恍惚惚地走到一扇门前,才猛然意识到,这是嘉宾休息室——顾淮颀。

      明天,或许这里会换上其他艺人的名字,但“顾淮颀”这三个字,以及她身体的疲累,都在无声地提醒着她,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并非梦境。

      时隔一年,她又见到他了。

      虽然这次见面如此突兀,他看起来似乎也并不开心,但前所未有的充盈感涌上她心头。

      原本以为,要多年后才会有机会与他重逢。现在,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在今天的节目中提前实现了。

      不愧是特邀嘉宾,保密工作做得如此之好,甚至连节目组内部人员都不知道。

      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微信提示音。余遇芋点开陈姐发来的图片,那是下周新综艺节目《发掘美好》的人员安排名单。

      陈姐:【《发掘美好》的人员安排,你提前准备一下】

      余遇芋:【好,谢谢陈姐】

      她再次仔细查看图片,目光迅速找到自己的名字,然后寻找与她对应的嘉宾名字。

      顾淮颀?

      她心中不禁微微一震。

      他是《发掘美好》的嘉宾?

      她放大图片,再次仔细确认,那熟悉的名字赫然在目,与她并排在一起。

      他不仅是《发掘美好》的主要嘉宾,还是她所负责的嘉宾!

      余遇芋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反复确认照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么巧的事全发生在今天?

      她放下手机,目光无意间扫过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走进了顾淮颀的休息室,坐在了他曾经坐过的位置上。

      可……桌上的零食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一动未动。

      余遇芋脸上是笑意僵在嘴角,但内心的喜悦似乎冲淡了少有的僵硬。

      一些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让她觉得,零食被留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最近,余遇芋的生活几乎被《发掘美好》这档节目填满。

      她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连轴转地忙碌着,为节目的每一步编导工作提前做足准备。高强度的工作让她时常感到身心俱疲,甚至开始怀疑这些好事情是否只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那是一个深夜,余遇芋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办公楼。月光洒在她的肩头,为她镀上了一层银白。

      就在她即将踏入小区门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掠过她的视线。

      是顾淮颀!

      她心中猛地一颤,但转眼间,那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

      她也没当回事,只当自己眼花了。

      那之后,终于好不容易迎来了难得的两天假期,余遇芋决定好好放松一下。她穿着轻便的家居服,沉浸在期待的喜悦中无法自拔。看着综艺节目,时不时在客厅大声叫着:“让兴奋来得更猛烈些吧!”

      好在租的房子隐私性很好,隔音自然也就不用多说了,毕竟租之前就听说过很多艺人都在这里有房子。否则,以余遇芋的性格也不敢如此放声大叫,自然只有一个人时才会肆意地释放自己。

      第二天清晨,她终于得以自然醒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穿上舒适的便装,下楼去买了些新鲜的蔬菜,打算为自己烹制一顿丰盛的午餐。

      当她提着沉甸甸的菜篮子走在回家的路上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闯入了她的视线。她猛地一愣,随即追了上去。但遗憾的是,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那个位置时,顾淮颀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处张望,却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陌生的面孔。

      也就在此时,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于是不得不放弃寻找,加快了脚步回到自己的公寓。

      一进门,她便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香甜,也睡得格外忘世,似乎要将所有的疲惫都抛诸脑后。

      等到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暖。

      余遇芋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眼睛都无法完全睁开,打开手机为自己点了一份外卖。

      微信提示音响起。

      陈姐:【这是新的人员分组安排,你看看】

      留下这句后,对面甩来一张图。   

      余遇芋懒洋洋地点开图片,当她看到那张图时,却猛地坐直了身子。

      !?!?!?   

      这叫什么新的人员分布安排?就动了她一个人?

      余遇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和不安。

      这时,《发掘美好》组群也弹出新消息。

      什么叫社死?

      这或许就叫社死。

      太刻意了,这下全组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被调换了。

      她不要面子的?

      余遇芋在内心腹诽着作出调换安排的那位领导,回复的话语却客客气气。

      余遇芋:【好,知道了,谢谢陈姐】

      她回复完消息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势不可挡,她无力地靠在床头。

      或许是昨晚综艺节目的狂欢太过放纵,又或许是一周以来连轴转的忙碌累积到了极限,亦或是这两者相互交织,让她的身体和精神都达到了极限。

      总之,她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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