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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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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请祝愿我!
“对,就是七月一号。当时……”
付泽铭的话还在继续,但余遇芋已经无心聆听。
七月一号,这个日期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让她的心跳不断疯狂加速。
她的毕业典礼,好像……不就是在那一天吗?
像是很怕自己再次想错,余遇芋连忙慌乱地翻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不停地滑动,最终停在了大学的班级群里。指尖微微颤抖着,翻阅着聊天记录,寻找着那个熟悉的日期。
……
“您好!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又到了毕业季。
……
我们诚挚邀请您来参加本届毕业典礼。
……”
随着消息的滚动,一个清晰的日期映入眼帘:07月01号。
那数字像是刻在了余遇芋的心上,她不禁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所淹没。
七月一号,是她毕业典礼的那一天,但是她因为准备读研,时间太赶,根本来不及,最后没有到场。
她不禁有些恍惚。
那他当时是因为没看见她才那么难受的吗?那这次呢?是为什么?又是为什么说“可好像没什么必要了”?
这些问题在她的脑海中反复盘旋,如同无尽的迷雾,让她找不到答案,也看不清前方的路。
她的心情由初冬转为暖又转为寒冷,如同冬日里的才初升的阳光瞬间消失,穿透了她的心房,留下一片冰冷的疑惑。
她决定一早以工作理由和顾淮颀见一面。
余遇芋起了一个大早,心里像是遇燃着一团火,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抵达现场后,她四处张望,视线在人群中缓缓扫过。其他嘉宾都在进行录制,可始终没有他的。
余遇芋走到一边,故作轻松地询问于理:“顾老师呢?”
“遇芋姐不知道吗?顾老师今天四点就让导演提前把他的部分拍了,看起来特别着急,拍完就匆匆离开了。”
那余遇芋还真是确实不知道,难怪昨晚付泽铭那么早就休息了,原来他们早已有了安排。
余遇芋继续不死心地追问:“那他有没有说会参加今晚的杀青宴吗?”
于理挠了挠头,一脸茫然:“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录制结束后,余遇芋随着节目组回到住处,已是下午一点。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茶几上,给这略显疲惫的空间增添了一分温暖。
余遇芋随手点了份外卖,在等待的间隙,指尖轻触手机屏幕,转换页面给付泽铭发去了信息。
余遇芋:【付总,你们今天去杀青宴吗?】
付泽铭:【去啊,怎么会不去】
余遇芋:【那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付泽铭:【我哪知道,顾淮颀凌晨三点打电话把我吵醒说五点走】
付泽铭:【我真是……】
余遇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付泽铭:【什么事也没有,所以我更气了!】
余遇芋:【那今天晚上方便我蹭个车?】
付泽铭:【我正准备问你呢】
付泽铭:【六点车库】
余遇芋:【好,谢谢付总!】
*
推开车门的瞬间,一抹冷峻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顾淮颀端坐在驾驶座上,面容紧绷,周身环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连空气都被他那不言而喻的威严所凝固。
余遇芋心跳莫名加速,从这冷冷的气息中,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感受到了丝丝暖意,虽微小,但存在。
顾淮颀似乎还是不太想和她待在一起,那她今天的“大业”要如何完成!
余遇芋下意识地替他轻轻合上车门,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摸一件珍贵的瓷器,生怕一丝不慎就会将其打碎。随后,她迅速走向副驾驶的位置,脚步有些踉跄。
付泽铭坐在驾驶座上,目光紧随着余遇芋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从她轻柔地关上后座车门,再到她转身走向副驾驶,最后打开门的那一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车内,死一般的沉默。
余遇芋感觉此刻的温度比刚刚见到顾淮颀时还要寒冷刺骨,就连刚刚那若有若无的暖意也消散不见。
她以往即便面对再冷的氛围,也总能保持那份淡然,从不主动破局。
但今日,不知为何,她竟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打破这份压抑,开始尬笑:“哈哈,今天怎么你开车?张叔呢。”
付泽铭的回答简单而直接,很是漫不经心。
“他今天太来,现在让他来有点赶。”
说完,付泽铭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像是要将余遇芋盯出个洞。
“你怎么突然坐前面来了?”
余遇芋的心被盯得发毛,现下又被付泽铭询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还是逃不过。
余遇芋强作镇定,扯了一些有的没的。
“就……副驾驶视野开阔,可以看看风景,很不错啊。”
付泽铭的眼神却变得锐利:“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余遇芋的心猛地一紧,刚要反驳,付泽铭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对劲,你们两个,都不太对劲。”
余遇芋张开的嘴缓缓合上,最终转过头,望向窗外那片即将被夜色吞噬的风景,不再言语。
车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诶,说话啊!你们……真的不对劲。”
付泽铭显然没有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微妙氛围,依旧执着地追问着。
余遇芋侧头看向车窗,紧闭双眼,右手紧握成拳,暗暗叫苦:这位哥,你能不能先闭嘴!她都快要紧张死了!
片刻之后,她悄悄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所有的不安都吸入心底,再无声无息地缓缓吐出,转头,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哪有,我和平时一样。”
付泽铭一本正经,插空转过头来,“你平时话没这么多。”
“……”
余遇芋闻言一怔,随即陷入了沉默。
好像确实如此,她今天的活跃与反常,是因为今天即将发生的事?她很兴奋?
“顾少爷,你觉得呢?”
付泽铭对顾淮颀的追问如同一根无形的线,再次将余遇芋的心紧紧扯起。
后座的顾淮颀,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像,余遇芋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敢去看。只能感受到后背似乎有一道无形的目光在注视着她,如芒在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的期待与忐忑逐渐转为失落。
连关于她的问题都不愿回答了……
她今晚能成功吗?
……
“嗯。”
后座的顾淮颀终于打破了这漫长的沉默,发出了一声轻微而低沉的声音。虽小,却能刺激余遇芋的每根神经。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心跳再次加速。
车窗外的风景如同电影画面般飞速倒退着,与余遇芋此刻脑海中纷乱如麻的思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混乱而又迷离的画面。
*
杀青宴上,华灯初上,大家情绪似乎都很高涨。
余遇芋被陈姐拉着去给各位制片人,老总,投资人敬酒。
她原本并不打算饮酒,但一想着今晚要发生的事,索性也不管了,只是一味地敬酒喝酒。一杯接一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中途,手机铃声有些突兀地响起,屏幕上闪烁着“孟宥芯”的名字。
或许是真的有些微醺,隐私感极强的余遇芋竟然直接在场内接起了电话。
“宥宥!”
余遇芋声音里满是难以掩饰的喜悦,连在场的人都被这份情绪所感染,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以手掩唇压低声音,借故离开,快步走向室外。
此时,顾淮颀正独自站在宴会厅一角的落地窗前,手中紧握着酒杯,眼神复杂,似乎正竭力压抑着内心的翻涌。
月光如水,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平添了几分孤寂与神秘。他时而凝视着窗外那片宁静的夜空,时而将目光投向门外,似乎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又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许久,他默默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像要将所有的情绪都淹没在这醇厚的液体中,连同那份深藏心底的渴望与无奈。
电话那头的孟宥芯有些疑惑,“你声音怎么听起来像是喝了一样?”
余遇芋眯眯眼,“对啊,喝了!”
“你赶紧回家,别再喝了。”
“不行,今晚我有件大事要做,需要一点勇气,你就别担心了,我会和朋友们一起回去的。”
“别喝太多了……”
顾淮颀走出宴会厅,一眼便捕捉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笑容温婉如春日的余遇芋。
她正专注地打着电话,声音轻柔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就好像电话那头的人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份亲密无间让顾淮颀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月光透过窗户,倾泻而下,如细纱般轻轻覆盖在余遇芋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她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柔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余遇芋的身影在顾淮颀眼中愈发清晰。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目光炽热,似乎要将这一刻永远镌刻在心间。
但这一刻不是为他,更永远不属于他。
余遇芋站在室走廊尽头,听着电话那头孟宥芯的关切与担忧,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可当她准备换个姿势继续聊天时,却猛地一愣,脸上仍挂着未消的笑意。
走廊的尽头,顾淮颀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她。
余遇芋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再睁眼时,那头一个人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