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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带花神出岛吃小馄饨啦 ...

  •   第六章

        日晷影子微妙变动,授课长老按时迈入课塾,瞥见落金盏位置空着,随口问下来,“落金盏怎么没到?”

        姒明谌向授课长老解释。

        既然水仙花神病重,需要人陪同,授课长老当即表示理解,握着书卷,慢条斯理念起内容开始讲课。

        课上了约摸两刻钟,“吱呀——”课塾大门突然响了一瞬,随即又是咚一声闷响,清瘦清瘦的身影迎头栽倒,腹部重重砸在门槛上。

        光是姿势瞧着便是令人倒吸凉气、生疼生疼,那人却并未有动响,显然是直接昏了过去。

        弟子们吓了一跳,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我怎么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

        “他……他他没事吧……”

        坐在离门口不远位置的姒明谌和一名弟子,前后脚站起身去扶那人,这才看清面容,竟然是水仙花神沉微月。

        “水仙花神!水仙花神!沉微月……”姒明谌扶他靠在自己怀前,尝试着称呼花神,迟迟不见他有反应,稍有些着急,便直接喊起他姓名。

        似乎是听见名字,他悠悠睁开眼睛,眨眨眼注视着姒明谌,扭头看着座位,伸手推开姒明谌撑地面站起来,身子晃晃悠悠没有重心,仿佛又要一头栽倒。

        “慢点。”注意到沉微月目光望去座位,大概是想坐着,姒明谌搀扶着他落座到最近的自己位置上。

        他坐下后没有说话,仅是低头阅读着姒明谌桌上的那册课本。

        看见沉微月他对课本感兴趣,姒明谌斗胆与领座弟子换了位置,随后示意长老继续讲课。

        随着一众弟子,沉微月认认真真地听课,放课后等到授课长老和其他弟子走光。

        用手指把书册,往姒明谌那边推了推,表示归还。

        他自己则一瘸一拐走出课塾,碍于收拾课本,姒明谌慢了一步追上他,“别走了别走了,你腿有伤不方便,我背你吧。”

        沉微月眸色骤沉,张了张嘴,只发出嗯嗯呀呀的嘶哑声音。

        哑了?

        猛然想起沉微月的遭遇,腿被雪狼咬出两个血□□坑,走路姿势才如此古怪,还着凉发着烧,估计哑了嗓子说不出话。

        姒明谌并没有多想,好心提议背他。

        不适时,沉微月肚子咕噜咕噜响了两三声,咬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姒明谌。

        记起昨日落师兄把腰牌给他,结果害他被食堂弟子误会欺辱,自己还不分青红皂白动手伤他。

        怪我个笨脑袋,要是当时耐心多问几句,弄清楚来龙去脉就不会伤到花神了。

        望去日晷所呈时辰,距离食堂晚膳还有段时间,正巧要帮蓬莱岛主置办一鼎新的炼丹炉。

        时间太早了,带水仙花神出岛吃东西吧。

        姒明谌连忙背对他蹲下,示好说道,“上来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繁华热闹的小镇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姒明谌一路背着他去了拐角小巷的一个小摊,与老板打了声招呼,“孙伯,要两碗馄饨。”

        隔壁便是铁器铺子,他打算去把炼丹炉定好。

        不过,水仙花神要是坐不住乱跑怎么办,那样反而会加重腿上伤处的啊。

        脑子里乍现灵光,有了!

        随手把自己佩剑塞给沉微月,“帮我看管一下,我办点事马上就回来。”

        沉微月低头看看他胡乱塞来的剑,然后轻轻笑笑朝他点点头。

        “快闪开!”街道上响起惊呼,而那一阵阵踢踏踢踏马蹄奔沸声,正极速朝馄饨摊方向冲过来。

        眼看十数米就要撞飞馄饨摊,事发突然根本没来得及逃窜,“啊!!!”食客不免惊慌失措、尖叫连连。

        随着一声凄厉悲鸣叫声而过,失控马匹在撞进小巷馄饨摊前,马匹双腿跪地倒下,腥气血液四处飞溅,却并没有一滴溅到馄饨摊桌上。

        听到马鸣叫,姒明谌匆匆从铁器铺子中走出来,只看见沉微月眼底泛上腥红杀意,从筷子筒里抽了一根筷子,随手投掷了出去。

        筷子不偏不倚地扎进了受惊马匹的头颅。

        他知晓沉微月是水仙花神,有这个能力不奇怪,可是真当亲眼所见仅用筷子杀死一匹马。

        难免吃惊愣在了原地。

        车夫和随行侍从们前来处理,街道很快恢复了繁闹,再等他望去桌前,沉微月低头舀着碗里馄饨,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过神来,姒明谌小跑回馄饨摊,明知故问询问孙伯,“您没事吧?”

        孙伯定了定神,声音却藏不住微颤,“不打紧不打紧,马匹惊着了的事情常有的。今日劳你出手帮忙了。”

        看来孙伯年迈眼睛不太好,并未看清出手的不是我,是神仙而且是位隽秀的暴脾气小花神呢。

        说罢,孙伯又开始忙活煮馄饨给过路客。

        姒明谌坐回桌前,馄饨碗朝他面前移了移,他顺着移动馄饨碗的手看去。

        “很好吃。”不知何时沉微月已经在桌上用水写下三个字。

        他见沉微月专心吃着馄饨,也示意自己吃,全无杀意可言,或许刚才是他看错了吧。

        也许沉微月只是想阻止马车,才迫不得已而为之,用筷子刺穿马的头。

        马的尸体被一众下人拖走,轿厢里的主人,朝着馄饨摊方向而来,“多谢这位公子相救,小女白清颜不才,只有亲手绣的香包,望公子不嫌弃收下。”

        自称白清颜的女子,伸手向沉微月递来香包。

        余光中瞥见香包,姒明谌明显注意到身旁人舀馄饨的动作停了一拍,汤匙在手心里攥紧隐隐传出脆响。

        周遭胆大留下的食客,不解相问,“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明明是这位蓬莱弟子出手才对?”

        若是我没看错,水仙花神是在生气?

        确实有些古怪。

        馄饨摊中无人发觉是水仙花神动手的,这名女子究竟什么来头,为何会知晓射杀受惊马匹的人是水仙花神?

        沉微月的手背触碰到那只香袋,猛的挥手直接把所谓谢礼的香包打落在地。

        抬眸狠狠瞪向那位名唤白清颜的女子,随后又埋头用汤匙在馄饨碗里有意无意地搅和着,没有吃进嘴里。

        似乎是被破坏了兴致。

        白清颜弯腰捡香包,揣着娇嗔哭腔,先声夺人说道,“公子若是不喜香包,白清颜收回就是未必如此丢弃。”

        周遭食客本就以为是姒明谌他出手相助女子,本来就是沉微月冒领恩公身份,纷纷愤慨无比、指指点点起沉微月行为。

        沉微月不由自主地呕出一滩血,身子虚晃竟生生仰面倒了下去。

        着实把他一惊。

        连忙蹲下身去揽扶着沉微月。

        同时反应过来,沉微月乃是水仙花化身,自身便有冷香,然而香包会扰乱本源。

        何况沉微月高烧才恢复精神。

        经不起香包之类的。

        确定了水仙花神气息尚算稳定,他伸手摸摸怀里人额头体温,果真仍然有些烫手,眉头紧皱露出苦意。

        花神大约是痛得厉害。

        情不自禁想安慰沉微月,“莫怕莫怕,我带你回去疗伤。”

        刚准备带水仙花神回蓬莱岛疗伤,他们却被白清颜拦住前路,“我并未触碰到他,香包也被他打落在地,他吐血昏迷与我无关。”

        “既然你是蓬莱弟子,便作个见证。”

        这女子态度骤变,一改委屈神情变得严肃,恩情不谈满是躲避,在大街上让来往之人,瞧见她的表里不一绝不是明智之举。

        百姓不是瞎子聋子,何况如她所说是蓬莱弟子的他。

        糟糕!来者不善!

        她是冲着水仙花神来的。

        花神把香包扔出去,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这个香包有问题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花神吐血昏倒不在她的预料内。

        白清颜咄咄逼人,逼迫我做个见证,那行,我就勉强替蓬莱治治两面三刀的白清颜。

        想毕,姒明谌不再礼让三分,“在下觉着姑娘或许是无意,不过小公子患有花藓,碰不得香包。”

        “既然姑娘有心致谢,不如把今日过往馄饨摊食客账都结了,积德行善以示诚心。”

        随后他把沉微月的手臂环到脖子上,双手勾住膝盖下方背住,往码头方向走着。

        可惜了,他没能看清吃瘪亏了钱的白清颜,那张比巴蜀面谱还要精彩的脸色。

        退出人来人往的街道,回到一座府邸前堂茶台前,给自己倒了杯茶,白清颜与空气交谈起来,“你敢骗我,哪有什么银台转世?”

        不知是想到什么气愤之事,重重落杯声砸下,“那个蓬莱弟子貌不出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佛口蛇心的东西,害我损失那么多银两。”

        空中隐隐浮出一道三头高的红肚兜娃娃,揣着一腔稚气音色,「查询不会出错。沉微月身上有银台残魂窜动,银台转世确实出现了的,宿主可以去一趟蓬莱岛查看。」

        御船归岛途中,姒明谌打了个喷嚏。

        自言自语嘀咕道:“总觉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趴在背上昏迷的人,脸上添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得不说,这个小少年的第六感很准。

        两人刚踏进蓬莱半步,就看见气喘吁吁的落金盏跑来,满脸忧虑质问,“花神发着烧而且有伤在身,师弟你怎么能随意带他离岛?”

        眼下沉微月吐血昏迷,姒明谌无心与他争吵对错,只抛一句,“有什么话,等岛主给他诊断过再说。”

        暖盈屋中,蓬莱岛主正在盯着温酒小炉,“香啊!”悠然躺在摇椅闻着蒸腾酒香,“叩叩叩”规律敲门声忽然响起。

        昨日今日,蓬莱岛主的饮酒雅兴接连一扫而空,“又是谁啊?”

        门外师兄弟两人中,姒明谌抢先一步开口,“劳岛主出手诊治水仙花神。”

        蓬莱岛主几乎瞬间从摇椅上弹坐起来,给他们开门,“快将他放置隔间软榻上。”

        虽然勿忘我无毒,但是多多少少会影响到水仙花本体的沉微月。

        该来的总会来。

        躲不掉啊。

        随即,蓬莱岛主开始一根一根施针,阻截勿忘我气息在其体内扩散。

        见到岛主用银针封穴,落金盏憋着的一肚子疑问和火气,还是迸发了出来,责问姒明谌,“姒明谌你怎么敢私自带花神离开蓬莱岛,你难道忘了他高烧有伤在身?”

        面对责问,姒明谌自知理亏,并未出言辩解。

        虽然但是,确实是他私自做主,带着水仙花神去吃馄饨的。

        不过,师兄也没好到哪里去,水仙花神一个人跑到课塾,还摔了一跤的时候,师兄都不知道在哪?

        恰在走神胡思同时,床榻上人抬动眼皮睁开眼睛,不顾手臂上的灸针,拉了他胳膊一下。

        由于哑着嗓子开不了口,沉微月指了指蓬莱岛主的煮酒桌,示意他扶自己到桌边喝水。

        用手指蘸取茶盏凉水,缓缓在红木桌面写下四个字,“不要自责。”

        轻睨向落金盏,眉梢微压隐隐露着不悦。

        此时场景略显微妙,蓬莱岛主一个老头夹在三人中间,简直雷得外焦里嫩,就差返老还童。

        眼珠子提溜一转,见风使舵把姒明谌轰走,“夜深霜寒,还不赶紧带着花神去沐浴就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带花神出岛吃小馄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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