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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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顿输出，郁久和炘一时呆住，他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样的亏。气急攻心，伸手就要去搡对方。
但他手还没碰到王无歌，王无歌自己先一步落进了旁边的池子。
这下他是真懵了，待反应过来时，身旁早已乱作一团。王林衣脸色煞白，对着池子不知所措。王缜急步上前将她拉开，离池边远些，生怕再出变故。
“我没——不是我——”郁久和炘也慌了。
王缜拉开王林以后，马上站在一旁指挥，大叫识水性的宫人、侍卫：“快！快下去救人！今天你们就是把命都给我丢在这，也要确保殿下安然无恙，要不然在场的都得完！”
王无歌再次陷入了混沌，整个世界都被浓重的纯白吞噬。她的四肢逐渐失去了力气，冰冷的液体疯狂涌入她的口鼻，窒息感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她的咽喉。
她的视线模糊，周遭只剩下水流的低沉轰鸣，她的身体逐渐下沉，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一如前世的坠落。
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影迅速俯冲到她身边，紧接着，她感到自己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抱住，将她带上岸来。
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棱角深刻的异族面孔，与郁久和炘有点相似，但她却是灰蓝色眼瞳，艳丽而又带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颓然。
是郁久岚。
看她同样浑身湿透，想必方才将自己打捞上来的就是她了。见自己睁开眼，她冲自己露出一个说不上是玩味还是关照的笑，随即站起身来，走到郁久和炘跟前狠狠拍了他后脑勺一掌。
“让你留在宫里就是到处惹事的么？爹爹和哥哥姐姐平时怎教你的？”
郁久和炘被她一拍，捂着脑袋大叫：“不是我啊！为什么不相信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一边叫一边狠狠地瞪王无歌，看到王无歌旁边的王林衣又瞬间泄气，连忙换了表情。
“你还敢狡辩，”郁久岚又给他一巴掌，“好端端的人家干嘛要去跳湖？”
“我哪知道！她跟个粗鄙的疯子一样，谁知道哪根筋不对——”
“啪！”又是一巴掌，这次直接扇他脸上。郁久和炘捂着脸懵在原地。
郁久岚冷起一张脸：“看来家里的嘱托你是一点也不听，这么久以来无人管你，让你越发无法无天了。”
说这话时视线轻轻扫过王无歌这边，随即继续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撒野，今日多亏长公主殿下并无大碍，不然——你现在马上跟殿下赔礼道歉，然后随我回去领罚。”
郁久和炘梗着脖子不愿意动，郁久岚扬起手作势又要扇他，吓得他连忙缩头后退。王无歌缓过神来之后，看到这一幕，只觉招笑，这郁久和炘果真不让她失望，欺软怕硬，纯纯小丑。
只不过郁久岚倒是挺有意思，形象自是英姿飒爽、勇武有力，很符合王无歌内心对于漠北民族的想象，但她言辞得体，又颇具汉人风姿，与郁久和炘这个胡搅蛮缠的小纨绔一点都不一样。
至于方才为何落水，王无歌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她看不惯那小子欺凌弱小的样子，无聊想吓他玩玩，同时也不知怎地灵光一动，她忽然产生了一种恶趣味，她想看看自己会不会真的死去，她想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那个天选之子，是宿命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现在看来，或许她真的是。
就算不是郁久岚，想必也会是另一个谁谁救她于水火，在完成所有的主线剧情之前，她想，她应该不会提前杀青。
郁久和炘被他姐姐赶到自己身旁，扭扭捏捏半天，始终开不了口，王无歌看他这个样子好笑至极，拼命压制自己不要笑出来。
郁久和炘此时满心屈辱，不光是因为挨了揍，还在这个女疯子面前丢了人，最最重要的是这些全都被王林衣看见了，他的高大形象怕是荡然无存啦。
可他真的怕姐姐，姐姐这人看上去脾气稳定，实则是家里最最不好惹的。
“我......我不是......对不......”简简单单几个字，对郁久和炘来说如同酷刑，王无歌更觉好笑，本来想看在郁久岚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现下看他这个憋屈样子，恶向胆边生，便也学着他刚才的语气，道：
“啊，既然你都道歉了，我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就......不与你计较了罢。”
听到这话，郁久和炘不可置信同时又有些窃喜，刚打算抬起头来，王无歌下一句话轻飘飘吐出，“你只管在我面前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将此事当作没发生过，如何？”
“我看你真是在找——”郁久和炘彻底暴怒，再也不管了，方才他确实没想推她下水，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要跟这个女无赖分生死。
话没说完，郁久岚马上给了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你想怎么？”
语调平缓，却有种莫名的压迫。但郁久和炘此时已经颜面扫地，再无忌惮，什么大舜长公主，什么暴力亲姐姐，还有什么......心上人。他全都无所谓了，他今天一定要证明自己，他要证明自己绝不是个窝囊废。
像个疯狗一样起身，他怒火烧天，作势要跟王无歌同归于尽。郁久岚脸色更黑，只要这个傻子敢动一下，她便真的废他一条好腿。
王无歌兴致已尽，眼看着要玩脱了，于是躲到王林衣身后，嬉皮笑脸：“我开玩笑的，别激动。”
在场所有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郁久和炘憋着一股子火气一时没听清，只动势有些僵硬，王无歌继续道：“我说我开玩笑的，郁久王子是我大舜贵宾，哪能让你屈尊——我嘴巴欠，你们不要当回事啊，刚刚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郁久王子说得没错，都怪我，怪我。”
郁久和炘脑子一根筋，僵在原地反应不过来，这个女的有点太神经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无论是在漠北还是中原，这种人他都是头回见。反倒是郁久岚反应及时，爽朗笑道：
“长公主真是幽默......我这弟弟天生憨直，总分不出话里好坏。既是玩笑，那便算了罢，不要将气氛搞得如此紧张。”
她笑起来真是好看，明艳又飒气，王无歌不再理会郁久和炘，对郁久岚道：“是我太自由了，开玩笑有些过头，郁久公主不介意就好。”
王林衣听罢终于松了口气，嗔道：“吟吟，开玩笑也不能这样呀，害我好一通担心。”
“对不起嘛林林姐姐，我错了——我们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出宫去玩吧，就不补觉了，方才下水扑棱一通，困意是一点不剩了。”
“今日还出去吗......”
王林衣有些犹豫，此前虽是这么打算的，但看王无歌一身湿透，生怕她着凉，想着要不今日就先歇着，过几日在出宫，现下她也没什么心思。
“当然要去啦，我可不想成日里闷在宫中，反正姨母和姑姑们都同意了，我们就去嘛，你陪我去玩嘛。”王无歌知道王林衣最近心情不好，跟刘郴的事情总让她心神不宁，想着出去玩一玩，转换下心情也是好的。
“好吧。”王林衣也不多拒绝，“去哪里玩？”
“就去你最爱逛的书肆，好不好？”
二人一言一语间，郁久岚适时开口：“二位殿下若不介意的话，可否......带我一个？我来中原时日不多，许多地方都不熟悉呢。”说完似笑非笑看向王无歌，
王无歌没想到郁久岚这么自来熟，但她这人很招好感，王林衣对一切都是淡淡的，也没什么意见，多个朋友也挺好，于是就这么愉快地约好了。
“两个时辰后，我们在文林馆附近的长风楼汇合。”郁久岚自作主张定了个地点，随即拎着郁久和炘像拎小鸡仔一样提溜走了。
郁久岚挺细心的，王无歌心道，她一定是方才听到自己和王林衣想逛书肆，所以便约在文林馆附近，但那处虽是文士集聚，书肆也多，却大都是正经书，她们此前逛烂了也逛不出花来。若有机会，凭她的经验，一定要带王林衣去更加偏僻的地方。
“真是许久不读话本了，从前爹爹妈妈就总说我，姨母也是，他们都不喜欢我看这些，觉得我受这种东西影响太深，以至于识人不清，可那确实有意思呀......后来嫁了人，一些幻想得到了满足，我便也看得少了。”王林衣感怀。
“爱好么，有什么的，我也喜欢看，喜欢便是喜欢了，我不仅要看话本子，我还要看小画书，我还要看真人演的戏......”
王林衣听她这么说，难得心情开朗了点，话也多了起来：“哎，说起来，间风客在去年写了本新书，叫......散华仙侣之下瑶天，但十四卷之后我便读不到了，阿鶴说他搬家了......我也没有让他仔细找。”
这个年代也有连载小说，真是稀奇，王无歌心道，但都没留下什么记载，想来应是些不足为时人道的野书。
“没事，我陪你找，我府里四面八方的人多，我让他们打听就是了。”王无歌自告奋勇，王林衣就这一个爱好，那么她必然殚精竭虑满足她，宠着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