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硬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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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江亦行四肢僵硬不能动，谌风脚底抹油从浴室窜了出来，拉开门直奔楼下。
水还在桌上放着，他拧开猛喝了两口。
“这么快？”
谌风听见是女仆的声音，转过身，放下被捏的喀拉作响的水瓶，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对啊，很快。”
“啊？”女仆欲言又止地琢磨了会儿，“那……他呢？”
“洗澡啊。”
“那你？”女仆指着他。
“我又不洗澡。”谌风说完，忽然感觉有点刺挠，在身上抓了抓，说：“不对，其实我也该洗澡的。”
在医院躺两天了，出院之前他冲了个澡，主要是洗了个头发，出来之后就直接被江亦行掳到这来了，也就是说两三天了他还没正儿八经洗过澡呢。
谌风揪起领口闻了一下，衣服上还沾着消毒水味，他眉毛一拧：“那我回家了！”
“嗯……？”女仆说，“还是等他出来吧。你别看他脾气不好，实际上人品也不好，你不要得罪他。”
谌风闻言，很是犹豫，捏着书包肩带问：“他扣钱吗？”
“钱。”女仆敛下眼皮，像是在回忆什么，确认后她摇头：“没有，他从不在钱上亏待人。”
江家有钱有权，江亦行是第三代最小的孙子，全家都很宝贝着他。他人品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因为从小就有江家给他收拾烂摊子，最常见的手段就是给钱，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持续发散这个本就败坏的人品。
反正……在她第一次遇见江亦行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无法无天了。
想到初见，又不免想到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这段回忆属于她心中的禁忌之地，只敢在周围打转，不敢有一点点逾矩，否则大脑和身体会同一时间发出警报，让她痛不欲生。
她即刻抽离，强迫自己抬起眼皮——发现谌风已经站在门口，正抬着一条腿，金鸡独立似的摇摇晃晃把书包放在大腿面上低头翻找着什么。
——找到了。
谌风捏着一个小小的物件，一抬手朝她扔过来，女仆下意识抬手接。
双手掌心拍紧，再打开——
一枚一元硬币板板正正地躺在她手心里。
谌风说：“这是一个缺了大德的人拿我钱换的，刚好有两个硬币，给你一个。”
女仆捏着硬币，茫然地问：“什么意思？”
“招财。”谌风把书包背上，推开门，跟女仆挥手拜拜：“我要回去洗澡，明天再来上班，祝我们都能顺利结到工资。”
谌风拿着剩下的七十一块钱潇洒离去，走出去没十分钟就后悔的不行了。
卡州的公交去年改成了两元一趟，投币不退还。
啊啊啊！！！
早知道不装这个逼了。
他其实也只是难得的感觉到了女仆的状态很低迷，出于过去十八年一直笃定自己喜欢女孩的执念，看到女孩不开心他没办法像面对男的时那么不在乎。
虽然他现在做了一些违背祖宗的事，但是他毕竟还是直男，这是不会改变的。
又走了五分钟，谌风想起来自己对这里的路并不熟悉，他平时不用导航，全靠记忆，不记得就硬找，非常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一定能带自己到达目的地。
但是——
前面又是树木环绕，又是鸟语花香，俨然无路，他怀疑自己再走就要走进原始森林，走出国门了。
他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朝着有路的方向走过去，然后蹲在路边做出了另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如果这条路上有车经过，他就打车。
奢侈一把！
他内心正在为自己这个决定是否太过于挑衅祖宗而痛苦，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他面前。
荒郊野岭……时也命也……
谌风一咬牙，拉车门坐了上去，说：“师傅，回城区，走十块钱的。”
师傅：“……”
“多了我不会给你的，十块钱如果到不了，你就给我指一下路然后把我扔路边就行。”谌风卸下书包，调整坐姿，舒舒服服地享受自己花钱买的坐车体验。
这个打车方法是小时候谌风跟谌志源一起出去的那次学来的，谌志源打车法。
依稀记得当时的司机师傅一听这话很是恼火，叫他俩不坐下去，谌志源瞪着眼睛一声哼，师傅就哆哆嗦嗦着直接给他俩送家门口了。
时过境迁，现在的司机师傅的情绪也是稳定了很多——这个师傅从头到尾一声没吭，开车也很稳，谌风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浓黑。
谌风擦了擦嘴角，确认没有口水，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看了看车窗外——
危楼……危楼……危楼……
迎风巷！
他眼睛瞬间瞪大了：“啊？师傅你给我送回家来了？”
师傅慌神了一下，“地址是你做梦的时候说的。”
谌风没听见，只是扒住前座往前凑，担忧地问：“这得多少钱啊？”
师傅头都不敢偏一下，硬直着脖子说：“十块。”
“我靠。”谌风拍了拍脸，啪啪响，确定自己是睡醒了，“太划算了。”
师傅：“……嗯！”
“给，十块。”谌风付了钱，抓着书包肩带，丝滑溜下车，心情愉悦身体都轻快。
他正辨别着方向，回忆去九姨家的路，没注意到出租车屁滚尿流地窜出了迎风巷。
他正琢磨着，耳畔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谌风左右看了看，没人。
别吧。
又转身一看——电话亭。
谌风松了口气。
迎风巷像谌志源这种不买手机的人不在少数，整个下城区也很照顾这样的老派人群，电话亭一直没有拆除。
大晚上的，公用电话突然响了，怎么看都有点诡异，但谌风根本没睡醒，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接了，嘴也已经问了：“喂？”
问完脑子才反应过来，又不是他的电话，他在喂什么喂。
电话那头却诡异地沉默了两秒。
“想钱想疯了？你打算卖给多少人？”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硬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