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高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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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像浸了水的棉花，闷在榕江三中高三（1）班的空气里。
窗外的香樟树影被晚风揉碎在黑板上，王清月握着半截粉笔，指腹在讲台上敲出轻快的节奏，粉色指甲盖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准考证、身份证、2B铅笔、黑色水笔、尺子、圆规、橡皮，还有透明文件袋——”她故意拖长语调，目光扫过全班此起彼伏的手，“都齐了的举手我看看？”
三十多只手齐刷刷举起来，季楚冥还故意把胳膊伸得老高，晃了晃腕上的电子表：“王姐放心，我连备用橡皮都切成立方体了，保证擦得比脸还干净！”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叶桉肘尖怼了怼旁边的谢念瑶，拿出一支笔，眼底藏着笑意：“你那支新买的笔写的不顺畅，这个给你。”
谢念瑶接过笔:“那谢谢桉桉了。”
王清月笑着敲了敲黑板，随后指着班里一个同学说：“把你那游戏机收起来！安检仪响了我可不管你。”
那个同学慌忙把掌机塞进书包最底层，他同桌在旁边幸灾乐祸：“叫你带，等会儿章鱼哥过来巡逻，保管给你没收了还得写检讨。”
“电子设备一律不准带，金属饰品尽量摘了，发型不要花里胡哨，正常一点——”王清月的语气忽然正经起来，走到教室中间，目光在班里后排的方向顿了顿，“明天进考场前我会再检查一遍，少一样都不行，听见没？”
“王姐你看，我连2B铅笔都削了三根，够不够诚意？”有人在底下拿着他那三支笔说。
“听明白啦！”全班异口同声，江易趴在桌上，下巴抵着摊开的语文笔记本，Omega的信息素轻轻蹭着霍淮的小臂。
霍淮握着笔的手顿了顿，Alpha的信息素悄悄漫过去，像层暖绒绒的毯子，把那点清冽的薄荷味裹在两人之间的方寸之地。
“今天晚上别熬夜，把错题本翻一遍就行，重点看平时总错的题型，记住了，睡眠比多刷一套题重要，谁要是熬夜刷题，明天我第一个找他算账！”王清月走到讲台前，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温水，“明天早上记得吃早饭，别喝太多水，考试中间上厕所耽误时间。”
“知道啦王姐！”季楚冥又开始起哄。
有人接着季楚冥的话说:“那肯定的啊，王姐放一万个心吧！”
王清月笑着瞪了他一眼：“行了，自习课纪律自己维持，我去别的班看看。”她刚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霍淮江易，你们俩别只顾着谈恋爱，多看两道题！”
教室里又是一阵笑，霍淮挑了挑眉，侧头看向江易。
少年的发梢垂在额前，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鼻尖因为刚才笑的时候皱了皱，还带着点没褪下去的粉色。
“男朋友，”霍淮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雪松味的信息素扫过江易的耳尖，“明天高考，有什么打算？”
江易抬眼看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随随便便，听天由命。”他故意把“随便”两个字咬得很重，手指在桌下勾了勾霍淮的小指。
霍淮低笑一声，声音压得更低：“那我也随便考考，反正不管考到哪里，都得跟你在一块儿。”
江易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他们早就约定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学，最好还能住同一个宿舍。
这话倒不是说着玩的，上次全市模拟考成绩出来，霍淮和江易，一个全市第三，一个全市第二。
班里的同学早就习惯了他们俩的“凡尔赛”，叶桉甚至开玩笑说：“等高考成绩出来，咱们市的状元榜眼怕是要被这对小情侣承包了。”
季楚冥凑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后半句，当即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俩，上次全市第二，第三是谁啊，别在这儿凡尔赛了。”
江易耳尖一红，慌忙抽回手，抓起笔假装看错题。
霍淮瞥了季楚冥一眼，Alpha的信息素冷了几分：“你复习完了？”
季楚冥立刻举手投降：“得得得，我不打扰你们小情侣，我找允子聊天去。”说着就溜到后排。
何允一见季楚冥过来，一手预判:“又又又又吃狗粮了？”
“预言家呀这是，牛逼”
叶桉和谢念瑶坐在斜前方，谢念瑶把错题本递过去，叶桉低头看着，手指点在一道解析几何题上，轻声讲解着辅助线的画法。
谢念瑶听得认真，偶尔抬头看他，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霍淮悄悄把江易的椅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两人的肩膀轻轻靠在一起。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江易已经收拾好了书包。
霍淮帮他把文件袋放进书包侧兜，又检查了一遍里面的证件：“明天早上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一起去学校。”
“嗯。”江易点头。
霍淮刚想再说点，手机就响了，是周琴瑗发来的消息，让他早点回家，他无奈地笑了笑：“我妈催我了，明天见。”
江家的司机已经在校门口等了很久，看到江易出来，连忙下车打开车门：“二少爷，夫人在家等您呢，还给您做了好吃的。”江易点点头，坐进车里。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窗外的霓虹灯不断闪过，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回到家时，祈雪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闻到开门声，连忙探出头：“小易回来啦？快洗手，妈妈给你做了‘高分特效面’。”
江易放下书包，走进厨房，就看到餐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面条上卧着一个荷包蛋，旁边还用萝卜雕刻成了“750”的形状，看起来有些滑稽，却又透着满满的心意。
“妈，你这是……”江易有些哭笑不得。祈雪把筷子递给她，笑着说：“这是妈妈特意给你做的，萝卜刻的‘750’代表着满分，荷包蛋代表着圆满，吃了这碗面，明天高考一定能考出好成绩。”
江易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面条，温热的面条滑进胃里，还不错。
祈雪坐在旁边，看着儿子吃饭的样子，眼底满是欣慰：“明天高考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你跟小淮一起去考场，互相照应着点。”
江易低头扒拉着面条：“知道了妈。”
江易很快就把一碗面吃完了，他收拾好碗筷，跟祈雪说了声“晚安”，就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
他没什么好复习的，该掌握的知识点早就烂熟于心，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正脱衣服准备洗澡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霍淮”两个字，还带着一个视频通话的图标。江易愣了一下，接通了视频。
江易愣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屏幕里很快出现了霍淮的脸，他穿着白色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雪松柏木味的信息素透过屏幕似乎都能闻到。
“在干什么？”霍淮的声音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沙哑，眼神专注地看着屏幕里的江易。
“洗澡，正在脱衣服。”江易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衣物，又觉得有点别扭，故意挑眉，“怎么，你要看吗？”
霍淮的眼神暗了暗：“可以吗？”
江易的脖颈瞬间红了一片，他慌忙把手机转过去，对着天花板：“滚蛋，想都别想！”
霍淮眼神里满是笑意：“就想。”
江易咬了咬唇，故意挑衅地说：“你敢？有本事现在来我家”霍淮收敛了笑意，认真地说：“有什么不敢的，只不过现在不行，等高考结束，我就去找你。”
“...”
霍淮低笑出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那打语音吧，你洗澡我不看。”
“语音行。”江易挂了视频，很快就收到了霍淮发来的语音通话请求。他接通后，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就开始脱衣服。
“脱衣服了吗？”霍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很清晰。
“正在……”江易正在解衬衫的扣子，刚说两个字，闻言手一顿，反应过来后骂了一句：“有病？”
霍淮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还有点低哑：“男朋友快去洗吧，我不说了。”
江易“嗯”了一声，打开花洒。
温水落在身上，带走了一天的疲惫，还有点淡淡的薄荷木槿香。
他洗得很快，因为手机还在旁边通着话，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洗完澡，他穿上睡衣，拿起手机，就听到霍淮说：“洗好了？”江易“嗯”了一声：“你还要听多久？”
“没关系，你就做自己的事情，手机放一边。”霍淮的声音很温柔，还有点委屈，“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江易打了个哈欠，困意涌了上来：“挂了吧，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考试呢。”
霍淮的语气有点失望：“好，那你睡吧。明天早上我在你家楼下等你，记得早点起。”
“知道了。”江易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拉上被子，很快睡着。
第二天早上，江易是被闹钟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半。
祈雪已经做好了早饭，牛奶、面包还有煎蛋，都是他喜欢吃的。“快吃吧，小淮那孩子应该快到了。”祈雪把牛奶递给他。
江易刚咬了一口面包，就听见门铃响了。
他跑过去开门，是霍淮。
少年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单肩背着书包。
江易侧身让他进来，“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我妈做的粥。”霍淮走进来，跟祈雪打了个招呼，“阿姨早。”
“早啊小淮，”祈雪笑着说，“快坐，小易马上就吃完了，你们一起去考场。”
两人没耽误太久，很快就出门了，早上的空气很清新，带着点露水的味道。
霍淮走在江易身边，两人的肩膀偶尔会碰到一起，雪松和薄荷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在晨光里慢慢散开。
到学校的时候，王清月已经在考场门口等着了。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正在清点人数。“霍淮江易，你们来了。”看见两人，她笑着招了招手，“快过来，我检查一下你们的东西。”
霍淮和江易走过去，把文件袋递给他。王清月仔细检查了里面的证件和文具，确认没问题后，才还给他们：“等会儿进去不要紧张，会做的先做，不会的先放一放，做完一定要检查。”
“王姐，你都说多少遍了。”季楚冥凑过来说，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我们都记住了。”
“这不以防万一嘛。”王清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全班同学，“都别太紧张，正常发挥就好，老师相信你们。”
随着考场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走进考场。霍淮和江易在同一个考场，座位还挨得很近。
走进考场前，霍淮悄悄握了握江易的手，雪松味的信息素轻轻包裹住他：“别紧张，我在呢。”
江易点了点头，回握住他的手，薄荷木槿的信息素带着点安心的味道：“嗯。”
接下来的三天，高考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每天走进考场前，王清月都会在门口认真叮嘱一班的每个同学。
终于，当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整个考场都沸腾了。
高三的学生们从考场里冲出来。
考试结束后的第一天，江易是被生物钟弄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才五点半。啊啊啊，可恶的生物钟！他内心哀嚎了一声，翻了个身，却再也睡不着了。
算了，醒都醒了。江易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心里想着，这个点，霍淮应该也醒了吧。
他拿起手机，想给霍淮发条消息，正打字呢，屏幕上就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男朋友：【男朋友qnq可恶的生物钟把我吵醒了T^T起床了吗(伤心Jpg.)】
江易忍不住笑了，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复道：【我跟你一样】
很快，霍淮就回复了，不过不是文字，而是一条语音。江易点开语音，霍淮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还有点委屈：“那约个会吧，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