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恋爱脑发作 ...
-
新繁小区单身公寓，
卧室内，
贺承骁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中，闭紧的双眼下，眼珠不安地滚动，额上满是冷汗。
突然身体猛地一颤，直接从床上坐起。
“呼呼……”，睁开眼，血红从眼底褪去，手指摸下眼角，一如既往地带着湿润。
冲进浴室，打开花洒，冷水冲下。
……
在冷水澡过后，那噩梦带来的影响才慢慢褪去。
贺承骁靠在沙发上，上身半裸，露出精壮肌肉，肌肤上，有一些细碎的旧伤疤，后背自上而下，一条狰狞的疤痕盘踞。
湿润的头发黏着他的头皮，现在的他，像是路边的一条野狗。
“咔——”，打开打火机的金属外壳。
贺承骁低垂眉眼，烟雾从微张开的嘴吐出散开，
就这样静坐了几分钟，直到闹钟声响了。
贺承骁似乎终于“醒”了，随意关掉闹钟，看向外面窗户，才恍惚意识到，“我怎么还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牢里吗，不对……应该是周叔知道他的‘毛病’。
还是，让他回家了……
拨打电话，电话接通。
周长明的声音传来，“喂？承骁啊，你现在赶快来治安所这里。”
贺承骁一顿，“周叔昨天的事情……是你出手了吗？责任我承担得起……”
“你周叔有这个能力吗？哈哈？”，周长明笑道，“快来，当面说。”
“……”，周叔似乎异常地高兴？
穿好衣服，前往长川市除诡治安所——
进了大楼，路上遇到的同事们都纷纷向他打招呼，一如往日。
贺承骁越发感到奇怪。
推开办公室门，入目的是周长明的笑脸，
周长明大手拍到他的肩膀上，“哈哈…承骁你来了。昨天睡得怎么样啊？”
“还行。”，贺承骁疑惑道，“有什么好事吗？”
“呃…当然有，昨天的事只是误会。”，周长明道，“这不是好事吗？”
误会？贺承骁表情顿住…他没有杀错，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而后表情瞬间凝重，对方是诡异的话。
那可是S级诡异，是恐怖的灾难。
但是，除诡治安所一点异样都没有。
贺承骁道，“那诡异呢？”
说着贺承骁眼眸一暗，
一个陌生的气息从背后传来，他眉头紧皱，瞬间转身，一下扣住对方的手，刚准备使劲。
抬头一看，却见到了楚未休的脸，动作僵住了一瞬。
“疼疼……”，楚未休喊着。
“承骁，别动！”，周长明按住了贺承骁的肩膀，“我说前面是误会，不是楚未休是诡异，而是是因为你没有捅死楚未休…呃不对是因为楚未休是觉醒者……”
周长明快速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贺承骁。
贺承骁表情却还是一脸怀疑。
周长明道，“他已经做过‘试卷’，通过了测验……”
贺承骁总算是眉头微松，
周长明拍了拍贺承骁的肩膀，笑道，“对了，还有一件好事就是…承骁，楚未休是你的队员了。”
“什么？”，贺承骁一直没有太大变化的脸，露出了明显的诧异，“为什么安排给我？”
“全所就你一个队长一个队员没有，你说这还是小队吗？”周长明道。
贺承骁冷声道，“我不需要，我不会带新人。”
“前面……小队不都是新人吗？现在只带一个不是很轻松吗？”
“……我说过我之后不会带队员。”
周长明吼道，“已经过去五年了…你该走出来了，一个队员都没有的队伍不是队伍 ！
贺承骁！前面我还能拖，再继续下去，你队长的职称就要被撤了！”
贺承骁根本不想继续听，直接转身就走，而他的手放到了胸口独特的队长标志上。
“呵……你想说你根本不在乎是吗？”，周长明喊道，“既然队长没有了，关于编号009小队所有现存的信息都会抹除，还有前面队员信息，荣誉都会放在‘信息库深处’，而后有新的队长来接替编号。”
走到门口的贺承骁脚步瞬间顿住。
“这是新下的规定。”，周长明道。
“……”，贺承骁转过身，表情是从来没有的难看。
而后，他的视线从周长明的身上转移到了楚未休身上……
本来一直‘当背景板’的楚未休，只是不时偷偷看贺承骁，却没想到，再偷看时，就对上了贺承骁锐利的眼眸。
楚未休微微侧头，挡住了已经乌青的侧脸，眼眸弯弯，露出笑容。
这是青涩的少年对着自己的心上人展露的羞涩。
而可惜的是，面对的却是狠毒的话语——
“你不恨我吗？”，贺承骁走向楚未休，冷声道。
贺承骁脸部硬朗分明，极具攻击性，眼睛深邃不见底，现在目光如鹰隼般犀利。
高大的身形像是堵墙一般，步步紧逼，压向楚未休。
“即便你没死，但是我确确实实是想要杀你，如果你是普通人，当时就应该死了。”
“还有前面的网恋，你应该也知道就是一场骗局，一场杀你的骗局。”，贺承骁不会讨人欢心，但是说出戳刀子的话是字字诛心。
“我没看过《最后的凶手》，我甚至没怎么看过小说，我也不喜欢看电影，我甚至觉得是浪费时间。我对你温柔，甜言蜜语，全是网上搜索的段子。如果没有要杀你的任务，我们永远不可能见面。”
面前的楚未休表情怔怔，笑容缓缓消失，
“贺承骁！别说了…”，周长明一把按住贺承骁的肩膀，将他往后扯。
“……”，贺承骁一把甩开周长明的手，再看向楚未休，他才注意到由于昨天一拳，让少年左脸是大片的乌青。
而即便是破相，也能看出楚未休长得俊秀甚至是美艳…本来明媚的少年，现在像是被泼了冷水的落汤鸡一般，肤色苍白，从眼角晕开一片红。
对方应该是气急了。
贺承骁声音卡了一半，昨晚误杀的愧疚，又从心底重新缠绕住他的心房。
不该这样的…即便他对于楚未休没有任何的想法，也不应该随便伤害一个对他抱有爱意的人的心，
况且是他伤害了对方，他应该道歉…
但是现在不行——他不需要队员，不需要任何人。
贺承骁抿住唇，不再看对方，拉开周长明的手，大步离开了房间。
“哎……”，周长明哀叹了一声，他抬头看向楚未休道，“我提前跟你说过了，承骁就是这样，看来方法还是不行…我给你换一个……”
楚未休低垂着脑袋道，“不用。”
“正如承骁所说，你愿意和杀你的凶手一队吗？”，周长明问道，
“我刚刚只是有点激动得说不出话了。”，楚未休声音略微颤抖。
“什么？”，周长明抬头看去。
原本以为绝望透顶的楚未休，白皙的脸颊上是明艳的红，一脸‘春心萌动’的样子。
“……”，他就知道这人果然不是正常人。
楚未休的手搭在胸口，手下的心脏怦怦乱跳，他嘴角勾起，“承骁 ，竟然还记得我说过的小说 ，我本来是不抱希望的……但没想到还知道我喜欢电影……甚至只是说说，我的心都怦怦乱跳，这浑身都在发抖的感觉，都是承骁给的…这种活着的感觉，太美好了。”
“不过…确实我实在是太紧张了，竟然说不出来一句话。这不应该的……承骁喜欢折腾我，其实我应该主动一点才对……啊其实，和凶手恋爱的感觉会更加的美好。”
周长明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脑回路，甚至自我PUA。
不过，既然队员不会拒绝。
那么，贺承骁也没办法拒绝。
承骁啊……这几年都独来独往，身边有个队员，至少不会……那么孤独。
“咳咳……小楚啊，你现在别先激动。这个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地。”周长明道，“按照规定，你还有一个月的队员实习期，如果这个月，你没有让承骁满意。那么下个月，你就可以滚蛋了。”
楚未休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你也别紧张，只要不拖后腿。承骁肯定不会难为你。”
“可是，他很排斥，能说说关于他前队友的事情吗？”
“……这个我不好说……”，周长明面露难色。
楚未休还准备继续问，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楚未休和周长明都转头望去，
一位女人抱着档案推开门，道，“周队，贺队…贺队似乎被精神污染，记忆发生了错乱！”
周长明脸色变得难看，跟上女人，问道，“小春，怎么回事？”
楚未休也紧跟其后。
“刚刚贺队来查看昨晚别墅事件卷宗，别墅没有精神污染痕迹，检测仪器显示也是0污染，根本没有诡异的存在。
但是贺队却信誓旦旦地说，昨晚他确实杀了一个诡异。
并且说二楼从左往右第八个房间里，应该是有一具诡异的尸体。
而我打给了驻守在别墅的人，他们发来视频照片，那个房间干干净净，别说尸体，连污染痕迹都没有。”
“但是贺队说他的记忆不可能出错，并且把战斗详细过程全部叙述。而后还说，他之前关于他母亲的记忆也无缝衔接，他才来到了楚未休的卧室里。”
小春深深呼出一口气，“我们心理特别行动小队，初步推测——贺队他因为父母之事而后导致精神崩溃，出现了记忆错乱幻听幻视，
有可能精神污染程度将达到【临界值】的危险！”
周长明脸色更难看了，侧过脸看出楚未休脸上的疑惑，他边跑边解释道，
“除诡师和诡异，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被【精神污染】的怪物。
只是污染程度轻重而已。
我们规定了评判诡异的【临界值】，而区分的标准之一，是【认知】。
而濒临临界，最有代表性的表现是：记忆混乱错乱拼接，
而突破了临界值，认知会彻底扭曲。
会无法理解蓝星上最简单的‘认知’，例如自己的名字，不会计算，不会理解事物……
就像是我们人类三维生物如果进入了四维空间，我们的认知在四维空间就会毫无用处……所以才会安排那份【测试卷】。
普通人会觉得非常简单，而‘诡异’会无法理解。
因为他们已经不是蓝星的生物，而是怪物。”
“如果承骁越过了【临界值】，越线了的话……”，楚未休问道。
“不会越过。”，带着眼镜的小春打断道，“在完全达到【临界极限】前……”
小春声音停顿片刻，冷声道，”按照规定……就会杀掉贺队。”
“毕竟……贺队他如果异化成诡异，至少是A级甚至是S级！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楚未休脚步顿住，而后快步跟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