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有人破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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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规则这事，虽然不好听，但在这乌烟瘴气的娱乐圈里也是见怪不怪了。两厢情愿各取所需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
梁荆这话不太好听，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知道谢寄寒向来不太看得惯这种事，挑合作方的时候也会特别关照这方面，尽量选些更干净的片方。
之前也有过几次，被强迫的小演员走投无路求上门来，谢寄寒只要知道了，也会尽己所能帮忙拦下。
但帮忙拦住和直接把有潜规则念头的人换掉，可不是一个量级的事情。
在梁荆看来，谢寄寒跟白沅不过是只见了几面的同事，实在看不下去的话，就按照之前的惯例警告一下那姓刘的就可以了。
直接把人换掉，未免太小题大做，也太得罪人了。
就算他谢公子家大业大，生来就不用看人眼色，但倒也不用随意树敌吧？
更何况，他们现在都不知道白沅是个什么想法。
万一这是个你情我愿的事情，谢寄寒这么干可就真是费力不讨好了。
因此梁荆没有动，依旧坐在原地，跟谢寄寒说：“你再想想。”
谢寄寒却眼都不抬，说：“想好了，就这么办。”
梁荆气笑了：“给我个理由呢？”
谢寄寒略微走了下神。
他当然能明白梁荆的言外之意——“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情愿？”。
如果是其他人，谢寄寒确实不能确定。
但对方是白沅。
谢寄寒想起了这几天在游戏里，白沅时不时的吐槽。
黎穆已经被警告过，收敛了很多，而关于怎么刷自己好感度的事情，谢寄寒也给出了不少建议，白沅也都很开心的采纳了。
按理来说，白沅在剧组里应该不再有什么比较大的烦心事了才是。
但谢寄寒在跟白沅聊天时却发现，白沅提起工作时，情绪依旧不高，就像是还有什么事在烦扰他一样。
谢寄寒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明里暗里地套白沅的话。
最后套出来的结果是——
【不准叫罚罪咪咪】：感觉有个领导的有些行为不太有边界感，让我有点不舒服……但有时候又会怀疑是我自己想多了，其实人家没有别的意思。
【不准叫罚罪咪咪】：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算了，反正这部分工作也马上要结束了，再忍忍吧。
当时谢寄寒还以为白沅说的是自己，当天下了游戏以后认真反省了一晚上，到底是哪里冒犯了白沅，让白沅不舒服了。
反省到后面，此男差点就要面临二十多年来的第二次道心破碎了。
但今天知道这个消息后再回想，或许白沅说的另有其人？
不过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谢寄寒也没有要跟梁荆诉说的想法。
他只是看着梁荆，表情严肃：“我早就说过我很恶心这些事情。”
梁荆沉默了一秒，点头：“行，你要真决定了，那就这么办。但这事儿完了以后，我得好好跟你聊聊白沅。”
到这个份上，梁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察觉出来谢寄寒对白沅的不一般了。
事实上，从当初游戏账号事发后，明明有几百种公关方案，但谢寄寒还是选择了跟白沅卖腐开始，梁荆就已经隐隐意识到不对劲了。
谢寄寒不置可否，又或者是他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于是谢寄寒只是安静地目送梁荆出门。
门关后，屋内恢复了寂静。
谢寄寒闭上眼，重新开始他的等待。
但直到他上戏，门内外都是一片寂静。
没有一点动静。
谢寄寒休息室的房门，也再没被敲响。
————
在房里的谈话声渐渐变小，眼看就要结束的时候，白沅就已经识趣地提前离开了。
虽然他的大脑到现在都还是木的，完全是在凭着身体的本能在动作。
糖水还要送吗？
不了吧？
谢寄寒刚刚才那么认真地跟经纪人说讨厌跟自己卖腐，说不定在谢寄寒眼里，自己已经是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营销咖了。
自己现在再去他面前卖好，也只会让人更加反感吧？
一时间，白沅也不知道笼罩在自己心头的，到底是难过还是难堪。
白沅现在脑子里乱哄哄的，塞满了各种左右互博的想法。
一边觉得，自己这个扒在谢寄寒身上吸血的实际受益人实在是没资格哭委屈。
可一边又觉得，实在委屈。
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这个方案是谢寄寒那边提出来的，就算是白沅被好处吸引点了头，那又有什么错呢？
想红怎么了？又不寒碜。
怎么就落到了……让人很恶心的地步呢？
来的时候，白沅觉得自己的心飘悠悠的，连带着整个人都身轻如燕，蹦蹦哒哒了一路。
现在灰溜溜地离开，心掉到哪去了白沅还没空去想，但是身体已经先一步变得沉重。
白沅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好像被灌了铅一样，每迈一步，都好像要花掉全身的力气。
手上拎着的保温袋也一下子变成了巨大的负担，让白沅的手不堪重负，止不住的颤抖着。
或许是因为糖水做得太多了，白沅稀里糊涂地想，早知道杨枝甘露就不要做了。
白沅就这么一步一顿地挪到他的那间公共休息室前。
糖水做都做了，总不好浪费。
谢寄寒那是送不出去了，但天天在说台词，需要冰糖雪梨滋润一下的又不止他一个。
白沅拐进了休息室，打算给颜宜送个温暖。
结果最后还真是谁都没送出去。
因为休息室里空无一人，白沅掏出手机一问，才知道颜宜今天不上班。
所以最后白沅也只能跟个小可怜一样，抱着个保温袋失魂落魄地回了酒店。
两大份甜品最后还是沦落到被白沅自己处理。
其实按照白沅平常的食量来说，这种他爱吃的东西，他自己一个人吃四五碗也不在话下。
更别提现在白沅还没吃午饭。
但莫名的，白沅就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明明这些糖水都是他自己做的，是最合他胃口的。
但白沅只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他双眼放空，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折磨着碗里的小料。
雪梨被切成零零碎碎的小块，芒果被碾成果泥，西米被对半分开……
两碗好端端的糖水被磋磨的面目全非，但分量却没有减少哪怕一口。
良久，白沅长叹一口气，把勺子扔下，总算是放过了这两碗可怜的食物。
他眼一闭心一横，拿起碗把两碗糖水都囫囵吞了。
灌完以后，白沅不禁干呕两声。
好在没真的吐出来，白沅也就不管了。
他把自己摔到床上，慢慢地掀起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一个脑袋。
“啪嗒”一声，白沅关上了灯。
有些时候，黑暗也能给人安全感。
白沅在一片昏暗里睁着眼，眼神却不聚焦。
他神情蔫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三天后，谢寄寒休息室里。
“……停一下。”谢寄寒对小于说。
小于顺从地把正在录像的手机关上了。
谢寄寒转头看着白沅，眉头微蹙：“你……不舒服吗？”
自我调理了几天的谢寄寒终于能勉强迈过心里那道，三年前留下的，虽然面前这个始作俑者毫不知情，但确实让他颇为受挫，也颇为遗憾的坎，能比较自然的跟白沅拍摄各种互动视频了。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直很轻松的白沅反而频频出错。
只要谢寄寒一靠近，白沅就会猛一下屏住呼吸，整个身子都僵硬起来，甚至下意识地想和谢寄寒拉开距离。
谢寄寒：？
干什么。
他有体臭吗？
那么嫌弃干嘛？
突然就不爱了吗？
不爱他的人是意料之中，连他点过来的外卖也不爱了？
谢寄寒今天专门点了红豆双皮奶，就大剌剌地放在桌面，结果白沅从进门开始，一眼都没往那边瞟。
……这很不对劲。
白沅听到谢寄寒发问，身体更僵硬了，就好像死了三天刚挖出来一样。
跟尸体的区别大概就是眼珠子还会乱瞟吧。
白沅边眼珠子到处乱转边说：“嗯……其实也还好……吧。”
谢寄寒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伸手把红豆双皮奶推到白沅面前。
“先休息一会吧，你吃点甜的缓一下。”
小于跟着点头：“没事的小沅，真不用紧张，重拍就重拍呗，慢慢磨就好。”
白沅当然不是紧张，但真实的原因也不能讲给谢寄寒听。
他在谢寄寒那里印象已经够差了，还是不要再加一个听墙角的罪名了。
不过话说谢寄寒的职业素养是真好。
这么讨厌自己，居然短短几天就已经把自己调理到能和自己亲密互动的程度了吗？
不愧是顶流。
这敬业程度，他不火天理难容。
白沅小口小口地吃着手里的红豆双皮奶，表情没什么变化，就像是在完成任务。
谢寄寒的眉又微微皱了下。
不喜欢吃吗？
不应该啊。
之前是他自己说过的，双皮奶杨枝甘露绿豆沙什么的……
还专门强调他吃双皮奶一定要加红豆的。
白沅吃了小半碗，实在是吃不下了。
他这几天一直没什么食欲。
所以说他糊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在同样的时间里，他就没办法像谢寄寒一样把自己调理好。
渐渐地，白沅做出了一个决定。
白沅的双手攥紧，指尖发白。
他看着谢寄寒，说：“寄寒哥，要不，卖腐这件事就算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有人破防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