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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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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却一向觉得谢苓戴金饰最是好看，金簪衬得她面如桃花，月色下金光辉映，莫名使她带了些神性。
像是误入凡尘的神女，无喜无悲地看着信徒为她虔诚上供，试图在她身上留下半分凡尘的痕迹。
被这个莫名的想法吓了一跳，云却的手还扶着簪子，看着谢苓眼中映照的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越发有力，他并非真正未经世事的少年，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在心中逐渐成型，云却忍不住浑身一颤后退一步，连带着手中的簪子掉在了地上。
“呀！”谢苓回过神惊呼一声，急忙将簪子捡起来，他们毕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这根金簪拿出去当传家宝都绰绰有余，被这样扔在地上，就算是谢苓也有些心疼。
一想到自己已经给云却塞了根玉簪在头上，不过是因为他比起玉器更喜欢金饰，才又多做了一根，早知道如此不如不做。
前脚说让她帮着保管，后脚就突然扔到地上，就算是不喜，也不至于如此侮辱。
因为两人一齐重生，谢苓对云却的感觉总是很复杂，虽然还是有些芥蒂，但又偶尔会有些同病相怜之感，谢苓平日里与他吵架甚多，但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心中既酸涩又愤怒，谢苓一言不发地擦擦簪子塞进怀里，径直往外走，连眼神都没甩给云却一个。
云却还在原地震惊，连谢苓离开都没有反应，他未曾经历过情爱之事，但想到自己的反常行为，排除了所有可能性，那就只剩下最不可能的一种。
闻幼不多时就匆匆赶了回来，脸颊因为兴奋显得红扑扑的，看到在城门口等着自己的几人，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师——”
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林桑和楚天笑从背后探出头来，用力摇头，向着他作噤声状。
看着分别站立于两侧的谢苓和云却，闻幼敏锐地嗅到了些不寻常的气息，一时间不敢出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师姐师兄的表情都好难看。
但也不能一行人都在这儿站一宿，踟躇片刻，闻幼还是决定担起破冰的责任，勇敢开口：“今天还回家吗？”
刚才逛了半天他也没吃上什么东西，这时候还是有些饿，要是今日不回去了，那他就先拿东西出来填填肚子，大不了就当是历练了。
谢苓生气归生气，但不想牵连无辜，只得暂时放下怒气往角落努了努嘴：“雇了辆马车，上去吧，我送你们回去。”
闻幼的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见云却先一步上了马车，身旁的师姐一瞬间似乎释放出了极大的怨气，眼神冷冽如刀，一眨不眨地盯着马车。
剩下的三兄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不知为何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恶化了，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师姐还为师兄添置了好看的新衣，怎么说不合就不合了？
“上呀。”谢苓冷飕飕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虽然其中并无不耐的情绪，但闻幼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两下，急忙哄着林桑和楚天笑上车，三人在一旁挤成一团，看着失魂落魄的云却，更是不敢说话。
林桑在中间被挤得难受，随着马车起动，感觉身上越发挤的慌，马车每颠簸一下他就要被夹一下，忍耐片刻实在忍不下去，刚要张嘴让他们起开些，就被左右各一只手死死捂住，听到两侧传来轻轻的嘘声，林桑两眼一闭，绝望地接受了被裹挟的命运。
再一次忍不下去之前，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谢苓凉凉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到了。”
只留下两个字，人在外面窸窸窣窣做了什么，里面的几人只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试探着伸出头去看。
马车已经被好好地拴在了门口，谢苓方才进去的时候顺手点亮了门口的灯笼，此时已不见人影，因着今日是清明，白日里踏完青，夜里一般都会去祭奠亲人，闻幼知道谢苓的习惯，只是新到了地方，不知道她会去哪里祭奠。
回头看了眼还在发呆的云却，闻幼忍不住叹了口气，拦下两个在用眼神吵架的林桑和楚天笑，示意他们赶紧下车。
等他们走远些，闻幼清了清嗓子，晃了两下云却轻声道：“师兄，到了，您今日还要去祭奠伯母，莫要迟了。”
说罢，闻幼也自行下车，留云却一个人在马车上孤零零地坐着，门口的灯笼忽然灭了，云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良久起身下了马车。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桂花香气，熟悉的味道今日显得尤为明显，不住地刺激着云却的神经，眼神幽暗地看着门口的灯笼，云却忽然抬脚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山脚下的小河旁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相隔不远便会留出个位置，一人一个互不干扰。
周边宗门弟子多来此处祭奠，谢苓初来乍到便在边角处找了地方坐下，点起火盆掏出怀中的纸钱一张一张往里放。
“修炼顺利，身体健康，师门和睦......”火苗映在谢苓脸上，没什么表情，细数着自己的近况，说到师门时，不免顿了一下。
忽略今日的龃龉，谢苓故作轻松地笑笑：“反正，娘您不用担心我，前两年回过几次家，宁姨精神得很，爹的身子也好好的，您放心吧。”
挑了些去年发生趣事和在外游历见识的人说，又分享了一下靠自己买下的新住处，说着说着谢苓眼圈忍不住有些泛红，脑海中不断闪过八百年前过的那些苦日子，现在虽然也很累，但收益甚多，不似以前纯是打了水漂。
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河边上的人早就陆陆续续起身离去，谢苓不想动，便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坐着。
不知道坐了多久，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熟悉的气息传来，谢苓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对方缓步走到谢苓侧后方，谢苓默默往另一侧转了转身子，眼角余光都懒得给他。
刚一坐好，肩上就忽然落下一片斗篷，谢苓排开对方的手，起身要走，云却猛地将她箍在原地，沙哑的声音同时在头顶上方响起：“小心着凉。”
谢苓是不可能相信云却能有这样的好心来关心她的，被按回去了一次就要再起身第二次，云却看出了她蓄力的动作，抬起双手低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扔你的礼物的。”
言辞诚恳，语气卑微，谢苓起身的动作一顿，保持着起身的动作僵了片刻，又闷闷不乐地坐了回去。
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最吃这一套，云却勾了勾嘴角，坐在谢苓身侧，开始解释昨天的误会：“我是一时手滑，没有践踏你心意的意思，那簪子我很喜欢，就是不够艳，未免有些浪费金子。”
听他还敢嫌这嫌那，谢苓冷笑一声，懒得吐槽他那人神共愤的审美。
云却昨晚和他娘絮絮叨叨了一夜，又将昨日发生的事完整的梳理了一遍，而后他发现，他最生气的点并不是谢苓拿自己的去□□的事。
而是谢苓把他们分成了她和自己。
这对云却而言是个非常可怕的发现，更让他感到恐慌的是，他竟然在意识到这件事之后感受到了喜悦。
很难说清自己是什么有的这种龌龊心思，是从她救自己命的时候，还是第一次陪他过生辰的时候，又或是更早？
云却说不清楚。
但他很想见谢苓，便找了过来。
本以为自己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后再看谢苓会有所不同，不曾想她在自己眼里与平日并无区别，云却抓着衣服的手指微微收紧。
更可怕了。
“咳。”云却轻咳一声，现在的气氛有些奇怪，便试图转移话题：“说起来，万剑大会是要压一下修为的吧。”
万剑大会最高是金丹期大圆满，一但步入了元婴期，就相当于丧失了参赛资格，前世这个时候谢苓不过才刚刚炼气，万剑大会根本没资格到比武阶段，等她能够进去的时候，已经家破人亡，再没有心情去参与了。
想当年还是百年一次的盛会，什么宏大场面，辉煌场景，人声鼎沸，都没分走她的注意力，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现在问她万剑大会的规则细则，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过压修为这个事她确实知道，万剑大会那么多届，她只参与过一次大的，之后再去就被告知元婴期是不允许参与的。
哦，她差点忘了，云却当时已经是凌霄宗主的亲传弟子了，进去万剑大会的次数多，也不怎么参赛，记不清这个也实属正常。
刚被压下去的怨气又忍不住滋生了一些，连带说出来的话都带了些幽怨：“是，到了元婴期就不行了，所以你千万小心点，可别一不小心就错过了。”
云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颇为郁闷地抿了抿唇，让他和谢苓吵架他会，让他和谢苓好声好气地交流，一时间还真是很难做到。
若是往常，谢苓相当于是发起了吵架的邀请，但云却现在不想和她吵架。
看着谢苓的侧脸愣了愣神，云却手握成拳抵在嘴边遮掩住可疑的红晕，沉思良久，才清清嗓子准备回复。
谢苓先他一步开口说起了另一件事：“你最后一次参加万剑大会是百年前那次大会，你灵根并未受损，为什么到那时还未到元婴，你想过原因吗？”
云却闻言愣在了原地，直觉谢苓不会无缘无故提到这个，想起她之前说的话，脱口而出：“又是我不记得的事吗？”
谢苓第一次回头与他对视，手中不知捧着什么香料给他闻。
云却面前忽地出现些人影，根本看不清楚，心中却莫名出现些孺慕之情，只恨不能将心掏给面前之人。
为什么不能？
有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却的手不自觉往胸口处伸去。
他要献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