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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邪阵 ...

  •   江玺看着衣裳和地上的碎片,又看向沈书颜,相顾无言。少顷,沈书颜弯下腰,将碎掉的白瓷一片一片地捡起来,又将江玺身上的捡干净,一起放到了桌上。

      没了面具,江玺这张有瑕的脸便暴露出来:从眼睛的眼角处,排布着叶脉般的纹路,看着跟皱纹似的,摸上去坑坑洼洼。

      江玺不想被他看见这副丑样子,就用袖子遮住眼尾,几乎要缩到桌子底下去:“劳烦师兄,帮我去掌柜那儿讨碗米浆。”

      他们回客栈时,掌柜还在柜台后面睡大觉,不管外面热闹成什么样,睡觉都好似是掌柜的第一要务,只要给他一把椅子,一支蒲扇,他就可以把蒲扇盖在心口,然后睡成一头死猪。

      沈书颜执行力极强,下楼上楼没一会儿就带着一碗熟饭回来了。江玺把煮烂的米捏成一团,仔细地将烂成拼图的面具一块块拼起来。但瓷片这一块那一块的,还有不少残渣,加上中间还被烫出个大洞,怎么拼也拼不回去了。

      江玺苦恼地放下面具,又把自己埋进臂弯里。

      他还以为那点红就是普通颜料,用来活跃活跃气氛的,谁知他们是来真的,也不知是用什么做成的,大公鸡大黑狗,还是朱砂?反正江玺碰到就如同魔鬼碰到圣水,幸好他警惕心强,将那玩意儿点到了面具上,要是真点到额头上,现在碎成渣渣的估计就是他了。

      那这样还怎么出去见人啊!他真要连夜爬回八尾仙庙了。

      沈书颜见他鹌鹑似的缩着,知道他心中不快,就两手将他从臂弯里挖出来,把他身子摆正了,放在椅子上,勾起他的下巴观察他脸上的细纹。

      江玺又想用手去捂:“别看了,丑死了。”
      沈书颜道:“不丑。”
      顿了一下,他又说:“你要是不喜欢这样,我可以帮你。”

      江玺不解道:“帮?怎么帮?”

      沈书颜没回答,只是又将他的椅子拉近了点,两人膝盖抵着膝盖,搞得江玺忒不自在。沈书颜捧着他的侧脸,坦然地用吻覆住他的眼睛,那个吻慢慢向下,划过裂痕,划过鼻尖,最后到唇上。江玺觉得这应该是个安慰,因为他吻得很温柔,远没有之前那么激烈。

      这个吻结束后,沈书颜抬着江玺侧脸的手挪到了他唇边,他摸进两瓣唇缝,看到隐藏在里头尖尖的虎牙。

      “咬我吧。”沈书颜说。
      “你想做什么?”
      “帮你。”

      江玺气恼地将他的手抽出来甩开,咬着唇一言不发。

      面具替他挡了一灾,没受伤江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但“赐福”的威力远比他想的要强,甚至强过于苍官,江玺久违地感到后怕,面具碎裂的时候,灵魂上仿佛都有被灼烧的痛感。因此,他体内的鬼气与这股力量一碰就有些躁动,让他从进门到现在都想去吃个人。

      沈书颜按住一直震颤的苍官,将手送到江玺跟前:“吃了我吧。”
      江玺气笑了:“你不好吃,我不想吃。”

      这话好像真的打击到了沈书颜,他慢慢将手垂了下来。江玺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未松完,一个带着血腥味儿的唇又覆上来。江玺本能地想推开,可内心的渴望又牵绊着他的动作,他鬼使神差地去追逐那点新鲜的血液,不知不觉地从自己的座位上蹭到了沈书颜怀里。

      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经自投罗网了。

      江玺被禁锢在沈书颜亲手搭建的囚笼里,任凭他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沈书颜扣住他,将他往里面又带了带,一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另一手咬破,就着指尖的血晕染他的眼尾。

      这下,江玺彻底呆住了,只能征征地感受沈书颜在他眼尾处轻柔而细致地拂过,感受他的血由热转凉。

      江玺这具躯体摸着和活人一般无二,除了凉了点,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哪里不对,但因为材质不同,所以渗透性也有差别。血抹在人脸上,只会血腥诡异,但在江玺脸上,却像瓷身上点缀了红梅,有种妖异、勾魂摄魄的美。

      血和鬼配起来,只能说相得益彰。

      江玺也不管他在做什么了,眼神飘忽不定,声如蚊吟:“女子才这样画眼妆,你给我画做什么?”
      沈书颜道:“这样很好看。”

      他将指尖按在江玺唇上,看柔软的下唇染上一抹绯色,然后渗着血珠的手就被卷进了嘴里,江玺舌尖裹着,吮尽了他指上的血。

      被江玺舔舐的地方痒痒的,沈书颜盯着他新画的眼尾,越看越满意,回味似的,说:“我看话本上,里面的小狐狸精就是这样的。”

      江玺缩回舌头,驳道:“你又打趣我。”

      “没有,”沈书颜蹭了蹭他的鼻尖,“真的很漂亮。”

      街上锣鼓喧天,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江玺被沈书颜哄得心情好了,就趴到窗台边去看。街道上,一队一队的人,拉着巨大的神像游街,那些神像,面目慈悲的有,威严肃穆的有,凶相狰狞的也有,皆是色彩艳丽,彩灯环身,独占高台,由十几个壮汉拉着朝前走。

      江玺在楼上,比在底下看得更清楚,神像一尊尊过去,管什么什么领域的差不多都轮过了。江玺刚刚和沈书颜胡闹了半天,也不想再看,就想关窗去床上躺会儿。

      窗户半掩,江玺却从缝里看到了和游神大队格格不入的景象。在队伍的最末尾,有个很磕碜的木板车,不用人拉,吱吱呀呀地自个儿朝前挪,而木板车上,有尊一样磕碜的神像,不对,应该是狐像。面上挂着狡猾的笑,身后长着八条尾巴,中间的尾巴断了,只留下个尾巴根,又脏又旧,还长了青苔。

      再用两字形容——不配!

      路人全都无心去看神像了,都望着后面这尊突兀的狐狸。那本该远在千里逍遥自在的老头,穿个马褂子翘着二郎腿,啃着苹果靠在狐像上,哼着歌从众人面前慢吞吞地挪过去了。

      走到街中央,突然有人喊道:“你个老乞丐,把什么东西送到这儿来了?我们这是游神!游神你懂不懂啊?”

      江玺一听这声音,耳熟,无比耳熟,再一看,果不其然,激情开麦的正是商时旭。

      “找个破雕塑就来了,脸皮真是够厚的啊!”

      老先生把果核一甩,手在褂子上揩了两下,回道:“破一点的就不是神像了?我这也是神像,还是特别灵的神像。”

      商时旭御剑站在空中和他对吼:“灵?你倒是说说,它是什么神仙?灵在哪里?有多灵? ”

      老先生不疾不徐:“八尾仙,辟邪,祈愿,求福,样样不落!”

      “切,八尾仙,九条尾巴都没长齐呢就能叫八尾仙了?怕是连人话都还不会说吧?”

      周围顿时哄堂大笑。

      “人不可貌相,神像也不可貌相,你去我那庙里头问问,就没有一个人说不灵的。”
      “你把我这神像放在家里,走夜路你都不怕撞鬼的!”

      江玺越听越佩服,人怎么能自信成这样!他都不能保证走夜路不碰到鬼,这老头怎么就敢大言不惭地做此保证的?吹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他还没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

      别说九条尾巴了,他现在一条尾巴都没有啊!

      江玺不忍再听下去,默默祈祷那破车跑快点把这一人一像拉走。
      谁知走到半路,老先生却刹了车。

      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道此时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同一个地方。

      江玺也疑惑看去,对面漆黑的巷中,好像有呜呜的风声。没来由地,江玺紧张地攥住了窗沿。

      “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惨叫声炸开,堵在巷子外边的人群像被巨大的冲击波砸中一般,十几个人被七零八落地拍了出去,飞到天上又砸下来折断了脖子,或是直接拍飞到墙上头破血流。起初还庆祝盛会的人们瞬间便恐慌起来,他们从稀碎的,蠕动的尸体上跨过,踩过,场面一度混乱。

      在凡人看来,就是自己好好走在街上突然被一辆看不见的车给撞飞了,但在江玺的视角看来,这整条大街上,全是乱窜的鬼,还有很多,从那口巷子里潮水般往外涌。

      那些窜出来的鬼跟得了羊癫疯一样见人就撞,还有一两只飞到江玺窗前,一见江玺就迅速飞走去祸害其他人了,很典型的专挑软柿子捏。

      江玺神色一凛,顾不上混乱就往楼下跑,沈书颜紧随其后。到了楼下,江玺还不忘摇醒睡死的掌柜叫他关好大门。掌柜迷迷糊糊爬起来,骂骂咧咧走到门前,天上正好掉下来一个人,四肢扭曲地看着他,掌柜双眼一翻,腿一蹬,又睡过去了。

      沈书颜在江玺身侧,用苍官护身为江玺开道。街上除了恐慌的人,乱窜的鬼,还有忙得不可开交的浮白山弟子。来参加这场游神大会的弟子,有符的扔符有阵的结阵,有丹药的就搜索还有谁没摔死的赶紧抢救一下。

      人流混乱,江玺可以说是寸步难移,沈书颜把他一捞,捞到白玉剑上避开乱窜的鬼群和他降落在方府门前。

      方年已经吓呆了,门就在他身后他都不知道躲进去,就这样被乱跑的人们挤到了路中央。江玺眼尖地发现了他,一把将他拉到身旁护着他来到老先生的破车旁边。

      那老头吃完了一个苹果又掏出来一个,坐在车上悠闲地啃着,看热闹不嫌事大。江玺把他揪起来,扯着嗓门喊道:“你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老先生把苹果一咽,说:“这怎么能叫凑热闹?我是正儿八经来这儿游神的,你就说,你就说这八尾仙灵不灵吧?我坐在这儿,你看哪只鬼敢近我的身!”

      “还有,你怎么回事?你面具呢?”
      “坏了。”

      “什么?坏了?!”老先生那嘴顿时张得比苹果还大,“这都能弄坏,你小子是真厉害啊!”

      江玺道:“先别说厉不厉害的了,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躲吧。”

      老先生把袖子一甩,坚决道:“不躲!我要让他们看看,我这八尾仙就是能拨得头筹,你也别妄自菲薄,你驱鬼的能力肯定是这里面最好的,你看其他的都被撞成什么样了。”

      江玺这才抽空抬头看了眼,不远处那尊巨大神像无人管,身上已经被高速飞行的鬼撞了好几个洞,半边身子“啪嚓啪嚓”地被砸断了,倾向另一边,像是一根筋徒劳地连接着上半身和下半身,最后,那沉重的上半身还是没拉住,“彭”地砸下来,又把下头来不及跑开的人砸得东一块西一块的。

      场面惨烈得江玺都不想看,方年估计真被吓傻了,叫都不会叫了,沈书颜握着苍官在他们周围布了一道看不见的结界,那些鬼噼里啪啦地撞在上面,跟放烟花一样。江玺怕给方年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将他拽过来,用手捂着他的眼睛,说:“走,跟我去客栈。”

      老先生还是不同意:“不要!”
      江玺气得不行:“你就非得争个胜负吗?!”

      “那当然了!被选中了,我还可以向他们讨壶酒喝!”
      “谁搭理你!”

      老先生拍拍手,又拍拍江玺的肩:“你也别着急,这不是还有浮白山坐镇吗?我听说万丹也来了,他若是连这点鬼都收不了,那他这掌门也不用当了。”

      这话他倒是说对了,这场混乱并没有持续多久,街上乱窜的鬼群没一会儿就被浮白山收了个大半了。除了收鬼,他们还要做安抚和处理现场的工作,碾成肉渣的只能祝他们复活赛一切顺利,断胳膊断腿还留有一口气的还是能救一下。

      丹修的弟子们拿着丹药一个一个救,鬼门关上临门一脚的就拖去给万丹。万丹作为掌门的确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给那人吃颗药丹,再在各个穴位上一拍一掐,那人呼吸便平稳了。

      所有人都在收拾残局,沈书颜也将结界撤下来,方年这才大梦初醒,惊恐地看向江玺。江玺胸膛一起一伏,呼出口气后安下心来,安慰地拍着他的背:“没事了。”

      方年惊魂未定:“那些,那些是什么啊?”
      江玺道:“什么?”

      方年比划了一下:“就是天上飞的黑乎乎的那些。”

      江玺沉默片刻,说:“你肯定是被吓着了,哪里有什么在天上飞。”

      方年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江玺就含糊不清地打着哈哈想敷衍过去,可方年还是不停追问,看来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江玺只好指着眼尾,说:“你看我,新画的眼妆,怎么样?”

      “啊,很好看啊,诶?你把面具摘了?”现在的方年果然很好糊弄,叫他看什么他注意力就全放上来了。

      “为什么突然想起画这个了?”

      “祭典嘛,总要画点喜庆的不是,而且正好能盖住我脸上的伤,只是,”江玺若有所指地看向沈书颜,“你书颜哥哥不知道用什么画的,洗都洗不掉。”

      沈书颜移开眼,江玺看出来了,他就是心虚。

      周遭一片狼藉,摊贩们的铺子也烂得不成样子。江玺记得这些商铺里有几家是卖面具的,他就在周围找了一找,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狐狸面具重新戴在了脸上。

      “你怎么又戴上了?不是挺好看的吗?”

      江玺轻笑:“女子才画眼妆呢,我给你看看就成,难道还要大摇大摆地让别人看?看了都要笑话我了。”

      见方年没之前那么害怕了,江玺就将他送回了方府,管家躲在门后战战兢兢,全然忘了自家少爷还在外面,等方年回来了,才故作惊讶痛心疾首地哭道:“少爷,少爷您怎么还在外边啊!都是老奴失职,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奴就一头撞死在这门上。”

      方年看他声泪俱下,顿时感动不已,连忙扶起他:“别说这种话,是我自己跑出去的,不会有人怪罪你。”

      江玺干笑两声,说:“哪里没事,那么惊险,方少爷怎会没受伤?按您方才的话,撞死不至于,砍一条胳膊总够了吧?”

      管家选择性耳聋,只知道跟方年卖惨。

      江玺不放心他,干脆客栈也不回了,无视管家的驱赶,和方年说了一声就朝之前那间偏僻的小房间去了。

      “啊,不用给我安排房间,我睡这儿就行。”老先生拍了拍木板车,为表感谢,还扔给管家一个苹果。管家抖着手指着他们说不出话,好像下一秒就要血喷三千尺气死过去了。

      因着方老爷眼里只有“钱”这个字,所以不是重大的,必须要他出席的,他一概不会参加,方年为了往后继承家业,也会跟着父亲学学看账本之类的基本功。江玺觉着让他忙起来总比一直想着街上的恐怖场景好,就让他过去帮忙了。

      送走了方年,三人才围在一圈讨论起现下的情况来。

      “我给你画的那幅图你收到了吗?”
      “啊?什么图?”

      江玺无语:“那幅画着阵法的图。”
      “可能寄到庙里去了,我半个月前就动身往这儿走了。”

      “什么样子的图,你画给我看看?”
      江玺道:“那么复杂,我哪记得?”

      正说着,一直没发言的沈书颜拿过桌上的毛笔,沾了水在地上三两下就将墙上的阵法还原了。
      “大概是这样。”

      沈书颜搁笔,仿佛这只是个基本操作。

      老先生见状,在江玺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挥过去:“亏你还是鬼呢!怎么还没人家活人记得清楚?”

      江玺控诉道:“鬼的记性就一定好吗?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那儿!”
      “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行了行了,不和你贫了,”老先生倾了倾身,去看地上画着的阵法,“嗯,这是个聚魂阵啊。”

      “聚魂阵?”江玺拧眉,“和招魂阵……”
      “同宗同源,可以说是三大邪阵。”

      老先生接过笔,粘湿了在地上讲解起来。
      “招魂阵,聚魂阵,摄魂阵。”

      “招魂阵,招已死之人魂魄,用于和恶鬼做交易,但没几个成功的,大多招到的都是怨念极重的厉鬼,分分钟就能让你生不如死;聚魂阵,聚集魂魄,大多都是孤魂野鬼的魂魄,作用是养鬼,招到的鬼只能永远困在阵中,除非阵法破坏,否则永远无□□回,经年累月,怨念也会愈深,布阵者除了布阵还可以开阵,将里面的恶鬼放出来,但那些鬼被阵法束缚,只能听凭布阵者差遣。”

      “摄魂阵,取生人之魂,通常濒死之人的魂魄最易摄取,康健之人最难,极易被反噬,就算是邪修也不会用。这三个阵法,有其记载的古籍基本已经销毁殆尽,恐怕只有在一些大门派中才留有这本书的原版或临摹本。”

      江玺又道:“我进阵中时,还看到里面有个光点,光点中有锁链伸出来困住那些鬼,那光点是什么?”

      “什么?!”老先生一下子弹起来,“你进那个阵了?!你知不知道但凡入阵,九死一生啊!”
      江玺有样学样:“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再说了,”江玺狡黠地看向沈书颜,“还有师兄护着我呢。”

      老先生简直要被气疯了:“一个二个都给我胡闹!要是粘上了鬼气,搞不好是要疯一辈子的!”

      “这不是还没疯吗?再者,师兄有苍官,还有我,就算疯了,我也照顾他一辈子。”

      “还说照顾呢,”老先生嗤笑一声,“你是他谁?他哥他弟,还是他妻他夫君?这种承诺我听得最多了,没一个作数的。”

      “行了,不说这个了,懒得教训你俩,一个犯糊涂就算了,两个都那么莽撞!”

      他挽袖执笔,在聚魂阵旁又画了个点:“聚魂阵与其他两阵不同之处就在于,第一,它必须要用传送阵打底;第二,它必须要有两个阵法,以两阵间传送的距离作为储存魂魄的空间,两个阵法隔得越远,能聚集的魂魄就越多,一个阵法受到破坏,都能放出里面的亡魂,这样的亡魂是不听任何人命令的,和疯狗没什么区别。”

      江玺难得拿出上课时才用的脑子,简化了一下这个过程。就好比一个圆柱形,上底下底是两个阵法,中间的柱身就是储存魂魄的地方。

      所以,这次街上的暴动,其实是因为他贸然冲进阵中,而苍官那一剑刚好破坏了阵眼,这才导致里面怨气久积的亡魂跑出来酿此祸事。

      江玺攥紧手,越想越难受。

      老先生看他这样,宽慰道:“你也别太自责,要说担责,布阵的人责任更大。”

      “我出去透透气。”
      “现在街上全是死人,你上哪透气去?”他嘴上这样说,但还是由着江玺去了。

      沈书颜见江玺要出去也跟着起身,老先生却拉住他:
      “叫他去吧,你跟着也劝不了他什么。”

      “你坐下,我有话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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