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什么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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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了，很大，大暴雨。
整个小区都停电了，白天跟晚上似的，屋里黑不溜秋的，没手电都看不清什么是什么。
这回的暴雨太凶猛了，风刮的很大，呼呼的，连着窗户一起震，闪电亮了没一会儿，就有打雷声，声音很大，咕噜咕噜的，时间还不短。
这种坏天气，给人一种要世界灭日的错觉。
小时候秦翊就不怎么喜欢这种天气，现在遇见更加不喜欢了，小时候跟现在面对这种天气唯一的不同就是，小时候会害怕会哭，现在不害怕不会哭，就是会烦。
“破天气。”秦翊一边嘟囔着一边把窗户锁上了，他把手附在玻璃上，震的手都有些痒痒的。
“会下很久吗？”江栎问。
今天江栎倒是有点反常，从这鬼天气一开始到现在，没离开自己半步呢，秦翊怀疑他是不是在害怕，结果江栎非嘴硬说自己不害怕，然后秦翊就不问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
江栎就是害怕这鬼天气。
只不过要面子不好意思承认而已。秦翊也不想拆穿，毕竟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就算追问到了想要的答案也没意义。
因为本质就没想着要嘲笑他，所以选择尊重，心里清楚就行，在逼问就不礼貌了。
众所周知，下雨天最适合睡觉了，所以秦翊打算在睡会儿……刚想完，嘴巴就打了个哈欠，看来是在赞同他了。
秦翊挠了挠头：“江栎我去睡一会儿在，你自己干点啥吧。”
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直奔自己的小床，盖上被子就是睡。
被留下的江栎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上了床了，江栎呆呆的愣了会儿，直到雷声响起，他才惊吓的反应过来，连忙跑到秦翊的房间去了。
“秦翊。”江栎拉了拉的他被子。
“嗯，别闹，我要睡觉了。”秦翊拍了拍拽着他被子的那条胳膊，迷迷糊糊的说着。
江栎也不好意思说害怕，他犹豫了会儿，还是乖乖的躺在了秦翊旁边。
现在，他只希望雨能快一点停下。
暴雨滴在玻璃上发出很沉重的声响，这种声响，影响着秦翊，他睡觉的这会儿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个花园里，花园很大，正值夏季，花朵也很多，每一朵都是鲜艳好看的，因为好奇，他伸出手想去抓一朵。
结果发现自己变小了，手也小小的，人也小小的。
而且还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语气不太好的警告他：“你在干什么？”
小小的秦翊说：“我想看一看这个花。”
对方突然很生气的推了他一把：“不可以！这个花这么漂亮，不能碰！”
还是孩子的秦翊被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跟他同龄的人，为什么这么凶，他被吓到了，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他边抽泣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哼，去一边玩去！”对方把他赶走了。
正好秦翊不想在哪里待着，于是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立马逃走了。
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好像还迷了路，恰好又有音乐传过来，他就好奇的寻着声音去看了。
有一个孩子，坐在椅子上发呆，耳边放着一首悲伤的音乐。
秦翊好奇的凑过去：“哥哥，你在听什么呀？”
被叫哥哥的小男孩偏过头来，盯着秦翊看了一会儿，张嘴说着什么。
但是秦翊听不清，他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他有点慌张，但还是又问了一遍，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正好有风吹了过来，把男孩的衣服吹起一个角，秦翊看清楚了他衣服之下的伤口。
紧接着，小小的秦翊抬起头仔仔细细的观察了男孩一遍，才发现这个哥哥身上有好多的伤哦。
不理解的秦翊问他：“哥哥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多伤啊？”
对方没有理他，似乎是在想什么，最后低下头小声的说了句。
“不关你事。”
只有四岁的秦翊不明白这句话其实对他很不友好，但他是个辛福的孩子，没有受过伤的孩子，所以看着对方伤口的时候，他有一点心疼。
这个哥哥身上这么多伤，肯定会很疼很疼，还是年幼孩子的他这么想。
“哥哥你受伤了，我去给你拿药吧。”
听到他这么关心，有那么一瞬间小男孩的心里有着触动，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仿佛刚才只是错觉而已。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秦翊，秦翊眼神亮晶晶的，带着孩童应有的辛福与健康，他甚至还在他眼里看见了期待。
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忍心，他低头轻轻的应了声。
“嗯。”
然后小小的秦翊就回到屋子里找到自己的父母，说有个哥哥受伤了，要给他包扎，父母有些惊讶，但也没有阻止，就让房子的主人拿了一些纱布，去找那个小男孩。
怀里抱着纱布，他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但是那个男孩已经不在那里了，他有些急，就开始找了起来。
结果遇上了刚才的小霸王，小霸王拿着玩具剑嘴里喊着坏蛋就像他冲了过来，秦翊吓了一跳，没来的及躲开，就被小霸王戳中的肚子。
他吓的哇哇大哭，把父母惹了过来，父母一边心疼的安慰他，一边向房子主人指责道。
房子主人很是生气，一边赔笑一边揍了小霸王一顿，大概是他的哭声太大了，把受伤的小男孩也惹了过来，房子主人看见他以后，又指责的骂了起来。
秦翊很想解释不是那个男孩的错，不要骂他。
刚开口就没有声音，他试了好几次都无法为受伤的男孩发声，他越想说出口，头越晕，甚至到了最后，整个场景都变了。
他来到了新地方，有好多人围着他，他害怕的瑟瑟发抖，抱着头不停的喊着救命。
“离他远点。”两三下，出声的人就把他周围的人打到了。
秦翊很是佩服的抬起头，发现是那个哥哥！他开心的笑了起来，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
手穿空了，他什么也没摸到。
正惊慌着，眼前的景象又没有了，他昏了过去。
这回没有其他场景了，因为秦翊醒了。
他有些无力的睁开眼睛，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梦，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愣了一会儿才清醒了片刻。
右胳膊有点沉，还有些麻，他扭头看了过去，江栎正枕着他的胳膊闭眼睡觉呢。
为了不打扰他，他又把头扭了回去。
这一觉睡的很奇幻，说不清楚这个梦的意义，他干脆就不想了，省的自己老夜多梦长。
他拿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中午了。
大暴雨还没下完，感觉跟早上那会儿没啥区别，甚至都没有小的痕迹。
秦翊慢慢的叹了口气，这雨要不停，今天的计划怕是泡汤了，火锅吃不成，蛋糕买不成的。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胳膊实在麻的受不了了，便开始一点点的往外抽胳膊，这不抽还好，一抽躺他胳膊上的江栎就动了。
吓的秦翊立马不敢在继续，耐心等了一会儿，最终对方还是醒了。
刚睡醒的江栎说不上来什么情况，但是没有起床气，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然后闭着往秦翊身上靠过去。
要想靠在秦翊身上，还有点位置呢，秦翊怕他摔了，立马接住了他。
结果冷不丁的江栎又睡着了。
“……”
秦翊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拍了拍江栎的肩膀，打算把他放平了，结果刚动一下，江栎又睁开眼了，吓的秦翊心跳都漏了一拍。
“秦翊……”江栎看着秦翊，哑着嗓子叫他的名字。
“哎哎哎，怎么了？”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但他应的还挺快的。
“没事。”江栎可能就是下意识的叫他一句，反应过来的时候人也就清醒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啊，行。”
然后是良久的沉默，秦翊抓耳挠腮了半天，还是没憋住的问了句：“怎么了？”
说实话，他说完都想揍自己一顿了。
“没什么，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江栎说。
“啊？鬼还能做梦呢？”秦翊对鬼是真不了解，所以还是比较惊讶的。
江栎：“……”
江栎保持沉默的原因大概是他也不知道吧，毕竟有人说过他是不完整体。
“抱歉，下意识问了。”秦翊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
“没事，秦翊。”
“你说。”
“今天是不是吃不上火锅了？”
“看这鬼天气，应该是这样的。”秦翊说。
“哦。”
一下秦翊就听出他嘴里的遗憾来了，这回可是听的明明白白的，主要是江栎这回可能没收好情绪，所以才让他听出了遗憾来了。
“小栎栎别伤心，今天不行就明天，反正我让你吃好不好。”秦翊安慰他道。
听后江栎点了点头：“好。”
没想到有时候江栎还是挺乖的，秦翊一下有了看儿子的感觉。
今天的暴雨还真是这样，下了一天都没有下完，江栎害怕的不得了，不敢离秦翊太远。
搞得秦翊上厕所都怕怕的。
“我上厕所你就不要跟着我了好不好哥哥？”秦翊无奈极了。
“没看你。”江栎狡辩道。
“……”
然后秦翊就尽量减少上厕所的次数了。
下午实在是太好奇了，他就问了江栎为什么那么害怕下暴雨，谁知道这次江栎终于没在反驳说自己不害怕了。
但是为什么怕的原因，他想不起来了，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害怕，是下意识的反应，所以解释不上来为什么。
之后秦翊就不在问了，江栎记忆缺失太多了，这样下去交流真是太困难了，这也更加坚定了秦翊想给他找回记忆的决心了。
物业群里发信息了，说是电线完全被风刮坏掉了，今天一天都不会来点，所以等天色还没有暗下来的时候，屋里就变的跟晚上似了，漆黑漆黑一片，不开手电是不行了。
但是秦翊的手机也快没电了，估计撑不了多久，他开始在家里翻找了起来，竟然连一根蜡烛都没找着。
现在好了，既没有玩的又没有光照，等手机完全没有电的那一刻，他们睡觉就可以了，直接睡到明天早上。
“没电可真烦人啊。”秦翊感慨了一下。
“天气不好。”江栎跟着说。
“这鬼天气跟要没有明天了一样，烦死人了。”
“嗯，很烦。”
“天气预报一点都不靠谱，说是晚上七点就停雨了，怎么到现在还是没有停。”
“天气预报不准。”
“就是就是。”
两人一唱一和了起来，竟然这样聊了挺久的，围绕着这鬼天气骂了半个多小时。
可能是骂的太过分了，闪电跟雷声一下又一下的，甚至一下比一下闪，一下比一下声大。
秦翊觉得没什么，但是江栎这回吓的直往他怀里靠。
秦翊没拒绝，他觉得这样还挺好的，江栎身子软软的，还挺好摸的。
熬了一会儿手机就没电了，两个上床打算聊聊天就在睡一觉。
就在早上秦翊说在睡一会儿以后，江栎找过他，原本他就是想在秦翊身边待着，好让自己安心一点，但是没想到秦翊还挺催眠的，没一会儿就让他睡倒了。
“秦翊，你能抱着我吗？”犹豫再三，江栎还是说出了口。
没有为什么，就是秦翊抱着他，他可能会安心一点。
“啊，但是你身上凉凉的，现在其实还没有那么热。”秦翊给他解释道。
“哦，那好吧。”听不出江栎有什么情绪，这句话说的平平淡淡的，仿佛就是一个随便问问，一个随便答答。
不知道为什么，秦翊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他可以肯定甚至是确定，江栎这家伙就是失望了。
太难搞了！
认栽认栽！
秦翊叹了口气，一把拽过要离开的江栎，把人拽到自己的怀里，死死的将他头摁在自己身上。
江栎还没答应过来，就抵上了一片温暖，他愣了愣，才抬头去看秦翊，恰好，秦翊也在低头看他。
对视上的那一刻，唰的一下，江栎整个脖子带耳朵都红了起来。
秦翊看见都有点想笑。
“不是你自己说让我抱着你的吗？现在害羞个什么劲？”
江栎：“没有……”
被说中了，江栎连反驳都有点心虚。
“啧啧，撒谎。”
“闭嘴，你不是怕凉吗，干嘛还抱我！”江栎闹气似的反问他。
“对啊，那怎么了，我现在又想抱了。”
“……”
江栎找不到反驳的话。
“我困了，你找个舒服的姿势我在抱着你。”
“嗯，那你不要反悔。”江栎觉得现在就挺好的，暖和死了，太他妈令人安心了，包括秦翊身上的味道，闻到就很让人安心。
“我反啥悔？你快睡吧，乖。”秦翊学妈妈那样，一下一下给他拍着背。
意外的令人安心，江栎也不在紧绷着身子，立马就放松了一下来，没多久，就慢悠悠的入睡了。
在他睡着后没多久，秦翊也睡着了。
秦翊睡着后又做梦了。
场景是在一个聚会上，有好多好多跟他一样的小孩，大家聚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玩，小小的秦翊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他不想去找小朋友玩，因为大家玩的太没意思了，好无聊啊，虽然说他也是个五岁的小屁孩，但他更喜欢安静的待着。
周围有喧闹声，秦翊顺着大人们的欢呼声向屏幕看过去，有一个小男孩坐在那里弹钢琴，他弹的很好听的，指尖在琴键上欢快流动，每跳动一下，就会有人欢呼。
秦翊跟着他们欢呼，他觉得那个男孩子太帅了，酷酷的。
他比较矮，视觉有限，对方又带着面罩，他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模样。正当他想换个地方的时候，之前欺负他的小霸王来了，在他肩膀上狠狠砸了一拳。
嘴里吐着不干净的话：“你个坏蛋，竟然敢告状！我打死你！”
“你干什么！”
秦翊再次被吓到，这回他没有大哭了，因为周围人太多了，而且大家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根本就没有人管他们，他哭是不会有人听见的。
“呸，你这回怎么不哭了，害怕了吧！”小霸王停手不在打他，而是挥了挥拳头吓唬他。
“你走开！”秦翊生气的推了他一把。
小霸王“哎嘿”一声，生起气来，紧接着又要挥拳头揍他，秦翊赶紧护住头闭上了眼睛。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而来，等秦翊在睁开的时候，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抓住了小霸王的手。
“滚回去，不许再闹了。”他听见小男孩说，声音冷冷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小霸王怕没怕他不知道，反正他怕了，他抖索着往后退了一步。
小霸王“啧”了一声就走了，看起来非常不开心，但碍于小男孩在这，也不敢说什么，所以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有受伤吗？”秦翊听见他问。
“没有，你是那个受伤的大哥哥，你还记得我吗？”秦翊看见对方是熟人，可开心，嘴角都咧开了。
“嗯。”小男孩不置可否，平淡的应了下。
他没有特别的反应，秦翊有些失望，但是能看见对方，他还是挺开心的，小嘴巴巴的说出了一堆话来。
小男孩听了会儿就打断了他。
“回去，你不应该再来这里了。”
秦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什么？”
小男孩不在理会，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秦翊想伸手抓住他，结果自己又陷入了一片空白，四周什么都没有，白花花的一片，却找不到一个出口。
秦翊开始大喊，开始质疑，可始终没有什么动静，甚至连自己的话都听不见。
渐渐的，他又陷入了黑暗，并且有一股力量，在不断的拉着他向深渊坠落。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什么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