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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欺负鼠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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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晚楚芮很想变成人形去尝尝吸血鬼的酒酿樱桃,但是被投喂完窗外就下起大雨。
这场春雨并不似平常缠绵柔和,砸在玻璃窗上的雨滴迅速滑落在窗台,泪痕蜿蜒,伴随着狂风大作,雷声阵阵。
席凛拍拍鼠鼠的小脑袋,指尖微动,窗帘被拉的严丝合缝。
看来今晚又要哄胆小鼠鼠睡觉了。
他支起脑袋,被零食包围的鼠鼠正在努力朝着他钻过来,随着雷声降落,两片小耳朵幅度不大地晃动。
楚芮只想被什么东西盖住,看不到闪烁的闪电就好。
努力地超前面钻,各种瓶瓶罐罐塑料袋之类的东西也不在乎。
小毛球一样费力地滚动。
还没钻进一个大的塑料袋,身前的阻碍就全部消失,他被人捧起来放在胸口,用两个食指指腹压住鼠鼠的耳朵。
确保鼠鼠不会再因为突然降临的雷声吓到后才凑上前,鼻尖轻轻蹭着鼠鼠翕和的小鼻子。
“胆子怎么这么小。”
酒香伴着男人身上向来微凉的气息,小豚鼠一动不动。
在漆黑的环境里,席凛还能看到鼠鼠那双湿漉漉的圆眼睛。
让人心疼。
以前没觉得魔法用处太多,甚至家族里对年轻后辈的魔法能力要求也并不高,现在席凛握着掌心里的毛绒小团子,第一次觉得会魔法真他么的好。
零食被他用魔法送进带着蝙蝠的袋子里,丢在墙角。
手边出现黑丝绒方巾,在雷声减弱时,他突然把鼠鼠裹成豚鼠卷饼。
在豚鼠诧异间,他苍白的手指抵在唇边,“嘘,该睡觉了。”
看着鼠鼠的小模样,还是觉得不够,又从袖口里抖落晒过的干草铺成小窝。
干草小窝像个鸟窝般展示在鼠鼠面前,“钻深点,就看不到闪电了。”
房间里没有开夜灯,楚芮眼前一片朦胧,凭借着嗅觉和听觉来判断着席凛的动作。
阳光晒过的干草带着独有的温暖清香,楚芮被裹成卷饼根本不可能自己钻。
坏家伙原形毕露,又想趁机欺负鼠鼠。
“咕叽咕叽咕叽咕”(欺负鼠鼠,大坏蛋!)
席凛听到后满脸都是笑意,伸手把鼠卷方进干草铺的小窝里,“这是不害怕了?还有心情叫。”
他用手在鼠鼠脑袋上轻轻点了两下,“夜巡蝙蝠就位。”
话音落下,几只小蝙蝠像是暗夜里的闪光蝴蝶在鼠鼠的小窝边盘旋。
楚芮一下就瞪大了眼睛,藏不住的好奇心都飞出来,想要和夜光小蝙蝠们玩。
但吸血鬼大人并不会同意,放出来小蝙蝠是为了让鼠鼠不害怕,不做噩梦,但不是为了吸引走鼠鼠的全部注意力。
那双纯洁的眼睛,注意力最好一辈子都粘在自己身上。
他拿过一边摆放的水晶玻璃杯,里面暗红酒液在荧光的照耀下更显妖冶。
不过他并不打算喝,而是用摆放在盘子上的银勺敲击水晶杯,渐弱的音阶在房间里铺开。
“数到第七声还醒着的话...”他似乎还没想好处理方式,顿在这里。
楚芮眨着眼睛,等待处罚的警示声响起。
吸血鬼却变了个人似的,突然亮出冷藏的鲜切黄瓜片,“就举行午夜啃食大会?”
席凛吐出这几个字,又觉得不妥,但脑子里没有别的备选方案,于是故作庄严地盯着鼠鼠。
下一秒黄瓜消失在他掌心,顺手把鼠鼠的黑丝绒裹紧。
拎起鼠鼠的后颈皮调整睡姿,让他面对自己。
然后变了调的安魂曲在房间里响起,夜光小蝙蝠随着轻哼声翩翩起舞。
楚芮被丝绒包裹着,温度不会逃走,让他有种盖上厚被子的安全舒适感,困意也逐渐升起。
席凛撑着头俯视鼠鼠,“半夜要是敢起来和小蝙蝠玩...”
他阴恻恻地摸出迷你镣铐,对鼠鼠的小爪子来说尺寸刚刚好。
“就把你钉在怀表里当秒针。”
楚芮丝毫不受他的威胁影响,施施然打了个哈欠。
困了。
席凛低头舔去鼠鼠眼角困出来的泪花,“睡吧。”
唇舌却暗自咂摸着,怎么连眼泪都带着香味。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疯狂的手机铃声在吸血鬼耳边炸开,一听就知道是他英明神武的妈妈打来的。
因为专属铃声是——“儿子快接电话,老妈想你了!”
席凛闭着眼睛按下手机,放在床边。
“儿子儿子,妈妈听说你养了个宠物,是准备当血仆吗?”
激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都没丢失情感,“是什么宠物?人类还是动物?”
席凛坐起身,身边的鼠鼠耳朵都要竖起来了,偷听都不知道隐藏。
“不是血仆”
是老婆,因为鼠鼠还不知道自己知道他是兽人,所以后半段话被席凛堵在喉口。
“就纯是宠物吗?”那声音显然有些遗憾。
席凛知道妈妈在想什么,以为自己准备克服困难,开始吸血了。
但他看着身边的小豚鼠,这谁能下得去口?
吸鼠鼠可以,吸鼠鼠血不可以。
“嗯。”
“他的人生他自己过,嗯?”另一道声音传过来。
“父亲。”席凛捂住鼠鼠的眼睛,被鼠鼠张嘴咬在指节上。
湿漉漉的触感传来,并不痛。
“嗯,席思彦那小子在那里还行吗?”
席凛松开手,挠着豚鼠的下巴,“挺好的。”
“那就让他多住几天,记得监督他练习魔法。”
“好。”
一通电话到此为止,楚芮并没有听到太多有用的,只知道自己不是血仆,是宠物。
既然是宠物的话,应该就不会被吃掉了吧。
不对不对,他只说不是血仆,并没有说是宠物,万一就还是养着玩,长胖了就吃掉呢!
现在狡猾的吸血鬼一定是想让自己降低防备心,肆意地吃,为了最后美味鼠饼做铺垫。
仔细剖析完,楚芮觉得自己已经对席凛的想法了如指掌。
有种吸血鬼大人也逃不出鼠鼠的手掌心既视感。
席凛不知道小豚鼠怎么突然眯起来眼睛,还以为是他饿了,从抽屉里翻出来苜蓿饼让鼠鼠先吃着。
昨晚喝酒喝的现在喉咙干渴,洗漱完就带着鼠鼠下了楼。
他站在冰箱前拧开一瓶冰镇矿泉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楚芮在脑海里幻视他喝血,是会像昨晚喝酒那样还是会像今早喝水这样呢?
他还没想出什么头绪来,身后传来别的动静。
鼠鼠抱着草饼转头,看到了一个只穿短裤的少年,捂住自己的胸口叫了一声:“嗨~哥,好巧哦。”
声音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一只手再次捂住鼠鼠的眼睛,“不许看。”
“怎么从汤肃房间里出来?”席凛把鼠鼠团成球面向自己走向沙发。
席思彦有些不太好意思,“昨天我有点害怕,就顺便下来喝水,去汤肃那里借住一晚。”
他手刚落到头顶,汤肃走了出来,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脖子上明显有一道红痕,看起来像是什么尖锐物品划过的痕迹。
“你咬他了?”席凛语气这才有了波澜。
鼠鼠看不见,只能靠听,耳朵直直地立起来,像一只小兔子。
“没有没有,我不小心蹭到的。”
席思彦慌忙解释,连放在胸口的手都伸出来摆动着,光裸的上半身没了遮挡。
席凛声音冷淡,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上去收拾一下,今天开始,每天学习一种魔法。”
席思彦低头,“哦。”
他走到楼梯口又停住脚步,“哥,我没带魔法书。”语气里还带着侥幸。
席凛掀起眼皮看他,“我有。”
席思彦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自己哥哥的表情后没敢开口,闷闷地上了楼。
汤肃也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席凛。
“他虽然被宠的心思单纯,但毕竟不是小孩子,是一个一百多岁的吸血鬼。”
“从物种来说他占有绝大的优势,真的想对你做什么,你都来不及反应。”
“所以,如果不喜欢他的行为,不需要顾虑我。”
席凛一向话少,汤肃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
心里也明白,父亲说得对,先生的确是个好人。
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不是那么官方的微笑,“好的先生。”
等汤肃也穿好衣服,席凛才放开捂住小豚鼠的手。
毫不意外地对上鼠鼠气鼓鼓的脸颊,里面大概还藏着想要囤起来的草饼。
席凛戳着他的脸颊,“吃掉,不需要囤东西,想吃什么家里都有。”
鼠鼠转头,不理他。
“生气了?”他把鼠鼠的头掰回来。
鼠鼠垂眸,不看他。
“不生气宝宝,不能看有害公序良俗的东西,容易长针眼。”
他一本正经地教育着。
“嘴巴里的食物吃掉,再给你拿想吃的好不好?”
汤肃默默拿了些新鲜蔬菜水果,去了厨房。
今天的早餐是吃得最早的一次,也是除了汤肃第一次来就职当天最安静的一次。
向来活跃的席思彦不敢出声,埋头苦吃。
小豚鼠倒是依旧咕叽咕叽唔噫唔噫着嚼着麦草,吃得很香。
等早餐吃完,席凛就抱着鼠鼠坐在一边等着埋头苦吃,但一口粥都要嚼够二十下才愿意咽下去的少年。
但尽管他已经在尽力拖延,他的表哥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最后只能苦哈哈地笑,“哥,一定要今天开始学吗?”
席凛挑眉,揉弄着豚鼠的毛,“或者……”
“你想要你父亲来教你?”
席思彦想想自家父亲那严厉的表情,打了个颤,“不要了不要了。”
闭着眼咬牙,“走吧。”
楚芮抱着瓜子站在石桌上,看着席思彦手里那本据说是魔法书的东西。
明明就是每次鼠鼠洗完澡用来晒爪爪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