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小鹿太单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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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小礼物，让桃鹿忐忑了两天，等他快要吃晚饭的时候，终于收到了来自X先生送的“小礼物”。
733蜷缩在沙发上，目睹几只羊在大灰狼面前不停地来回跳跃的场景，异常专注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电视屏幕。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它不耐烦地在沙发上翻了个滚，扯着嗓子喵了几声。
“来了！”桃鹿满头大汗地从厨房走出，手里还捏着一把小葱，他今天原本打算做一份小葱拌豆腐。
当看到屏幕上X的字眼闪烁时，桃鹿随即将葱放在桌面上，接起了电话。
“你好，先生。”桃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是我，礼物收到了吗？”桃鹿的心猛地一跳，故作镇定地回答道：“额，收到了。”
X先生轻笑一声，“小骗子，去门口看看。”
不等桃鹿反应，五爷已经挂断了电话，点开另一个屏幕，饶有兴味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桃鹿向来听话，他走出房门后，目光便全然聚焦在那一件件裹着防尘套、精心包好的衣服上。粗略估算，这些衣服大约有十套之多。
尤其是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的侍者站在他面前，谦卑的姿态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金钱的魅力。
负责送成衣的侍者，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自己侧身站在桃鹿身边说：“先生，16套衣服已经送到，麻烦您签收一下。”
“好。”
人来得快，去得更快。徒留桃鹿面对满满两架子的衣服，心情复杂难平。
“你看看人家的衣品，再看看你的品位。拿着两块布就当成宝，恨不得整天穿在身上。看见没，这才叫服装，你那最多算是边角料。”
桃鹿站在一旁，试图抚平衣物上隐形的褶皱，一遍又一遍，强打起精神附和着733说：“是啊，区区一件白衬衫敢卖2700，有钱人的钱果然如纸一般。”
谁能想到他有生之年竟然能穿上四位数的衬衫。
如果在收到这批衣服之前，他还存有对恋爱的幻想，那么现在只剩下满满的贪婪。
不对等的爱情，受伤的总是弱势的一方。既然从一开始就已预见自己的失败，为何还要尝试，保护自己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桃鹿放下衣服，细心罩好防尘套，转身走进闷热的厨房，瞬间沾染了满身的油烟味。
五爷收到下面人的信息，第一次看见了夹子先生的正脸，满意地点点头，“有些青涩，喜欢。”
他放下手里面的钢笔，靠在椅子上面，想着夹子先生，不，应该是可爱的桃鹿同学，“什么时候发照片呢，已经开始期待了。”
自己的马甲掉一地的桃鹿还在不停地试衣服。
桃鹿原本打算先平复心情再与X展开对话，但733建议及时反馈更有助于巩固感情。
他一想，觉得向上邀宠与巩固感情本质上并无区别，试就试呗。
从五点半开始，直至将近七点，他每更换一套服饰，733便迅速调整镜头捕捉最佳瞬间。
十六套服饰，涵盖外套到内衣，件件俱全，累计竟多达八十件。
一番试衣大战落幕，733心满意足，五爷亦是连连点头，唯独桃鹿已是疲惫不堪，还要强撑精神去跟X交谈。
迷路：先生挑的衣服都很好看，我很喜欢。
五爷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放下手里面签到一半的字，一张张翻看着桃鹿的照片，由衷地感慨道：“这才像个样子，之前的衣服都是什么东西，脏了那具身体。”
“不过……”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五爷点着自己下巴，“应该怎么称呼桃鹿，名字好听，人也好看。叫他夹子先生委屈他了。”
拿不定的五爷决定问一问当事人。
X：你难道想一直叫我先生吗。那我们的距离也太疏远了吧。
迷路：可是先生在一些场景里面很合适啊。比如我的先生。
后半句是一条语音，含笑的语气带着撩人的意味。挑起的尾音像一根羽毛一样，擦着耳廓过去，带来一丝淡淡的酥痒感。
“我的先生……怎么办，是一个不错的称呼。”五爷轻笑一声，手指轻触屏幕，心情愉悦地黯灭屏幕。
被魅惑住的五爷，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另一边，桃鹿一把将手机揣到兜里面，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我再也不想说什么我的先生了，好恶俗。”
733斜瞪着眼，龇牙冷笑一声，“浪漫绝缘体的白痴。”
它觉得靠桃鹿主动跟那位处对象，真的有点悬，要不要准备一个palnB。
经过一番认真思考，733决定暂时放下制定计划的念头，毕竟这实在太耗费心力了。此刻的它，宛如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猫，只需享受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简单生活。
733跳上沙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嘴边的胡须轻轻抖动，正准备进入甜美的梦乡，却突然感到身体遭受一阵剧烈的摇晃。
“别睡了！快起来！他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怎么办啊？”桃鹿急促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刚刚闭上眼睛的733瞬间被桃鹿毫不客气地拎起，视线对准了一块漆黑的手机屏幕。
“您终于醒了，快帮我解决一下吧，拜托您了。”桃鹿焦急地请求道。
“好说，好说。”733正想让桃鹿重现当时的情景，却见横在他们之间的手机又一次猝不及防地亮起，屏幕上备注为X的名称仍在闪烁。
桃鹿托着手机，紧张地吞咽着口水，“您看这该怎么办啊？”
733心中虽然紧张，但在桃鹿面前不能露出破绽，他强装镇定地说：“看爷干嘛，接电话啊！”
“下午好，夹子先生。”
五爷那边只露出脖子以下的部分。他坐在书桌旁，指尖的万宝龙钢笔在桌子上被磕得哒哒作响，每一下都敲击在桃鹿的心头。
“喵喵喵。”赶紧打招呼。
桃鹿学着五爷的模样，将镜头对准脸以下的位置，顺便掩盖住自己尴尬的脸色。
刚才也是这样，情缘跟他打完招呼，两人就默默地直播自己的脖子，但他手一快给挂了。
“先、先生，您好。”桃鹿磕磕巴巴地说。
“不对。”五爷的声音扬起，如玉般的声音带着丝丝压迫感，不过分沙哑，也没有腻人的气泡音，听起来很舒服，很让人心动。
桃鹿停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他们之前的聊天，灵机一动，“我的先生，很高兴能够跟您在手机上见面。”
桃鹿刻意压低声音，营造出一种酥麻的感觉，乍一听令人惊艳。
然而五爷却不满意，“还不对。”
五爷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桃鹿的局促，不禁感慨道，真是个青涩的孩子。桃鹿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亲爱的先生？先生我……”
“喵喵喵喵！”赶紧说想他了！
733看着桃鹿不开窍的样子，恨不得以身代之，冲上去替他说话。
“……唔，就是，先生我们好有缘分。刚好在我想你的时候能够接到您的电话。”
桃鹿全程闭着眼睛说话，尾音都带着颤抖。
五爷第一次觉得逗弄小年轻如此有趣，爽朗的笑声通过话筒传递到桃鹿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侧了侧头。
五爷轻声问：“你耳朵红了，很羞耻？”
“喵喵，喵喵呜喵喵喵。”说没有，只是你太激动了。
桃鹿抿紧了唇，头微微地摇了摇，声音变得又软又甜，“我……我就是第一次说，有点说不出口。”
一句话就能甜到五爷的心里，仿佛跟蜜糖一般。
“没事，放轻松。就当作一场普通的交谈就好。”五爷原本没打算继续打扰桃鹿，但看见郭青闾送上来的资料，那张清纯又艳丽的脸映入眼帘，忍不住想要见一见对方。
“可是，先生，我、我还是好紧张。”桃鹿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嫩叶，清纯又惹人怜爱。
五爷轻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不用紧张，桃鹿。你做得很好，继续加油。”
桃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又迅速低下头，“先生怎么知道我叫桃鹿。”
“我叫傅聃钟。桃鹿，很高兴遇见你。”傅聃钟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丝毫不慌，生硬地转了另一个话题，“今天晚上打算吃什么。”
桃鹿即便有意去追究，但还是被傅聃钟带着走。
就比如现在，对方三言两语地就引导了话题的走向，几个来回就摸清了桃鹿的底细。而他只知道，他的情缘今年30岁。
“30岁啊……”桃鹿现在有些恍惚，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19岁，对方30岁，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段位的。而且，他们差了快两轮，能有共同语言吗。
傅聃钟愣了几秒，意识到桃鹿的担心所在。
深谙示弱一道的傅聃钟直接开口道：“也是，我年纪大，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脚步，你会嫌弃我的吗，蜜糖。”
桃鹿：“……”
嗯，会的。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但他不能这么说。
桃鹿在733的眼神胁迫下，说出了违心的话。不管是不是肺腑之言，至少听起来真诚。
“怎么会！先生就像是一瓶好酒一样，年份越发醇香。况且，现在不是很流行年下吗。我会好好表现，争取让先生满意的。”
“是吗……”傅聃钟还想说些什么，郭青闾站在门口，举着手里面的笔记本，示意会议已经开始了。
“好了，年轻人就要早早睡觉，乖，蜜糖去睡觉。”
没头没尾的一次视频，两个人都没有露脸。
从五爷开始，亦从傅聃钟结束。
桃鹿看见挂断的显示，松了一口气，手指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方就是拿你当乐子，你也只是一个乐子，不能陷进去，你看他还调查你。没准直接将你看成了攀附富贵的人，要克制自己。
——可是他说了自己的名字，还用那样的语气劝他去睡觉，他人真的不错。
……
“闭嘴！别吵了！”
733：“你刚才说什么？”
“啊，什么什么啊。”桃鹿睁开眼睛，坦然自若地迎向它审视的目光。
刚才的那一声确实含糊不清，而733又被动画片熏陶得向好向善，现在也不便揪着那句话不放，于是换了个话题，它问：“你知道‘年下’是什么吗？”
“知道。我年纪小就是年下啊。”桃鹿说完，见733连连摇头，脸上露出一个假笑。
他其实不懂“年下”的意思，但“年上”这个词他不喜欢，所以反着来说了。
733不死心，又追问一句：“那你是攻还是受？”
“那还用想，我当然是攻啊。”
桃鹿对这方面略知一二，他誓死捍卫曾经作为直男的尊严。在“上”与“被上”之间，当然选择出力的一方。
733频频摇头，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你的情缘能不能勾到手都难说，你想得太远太简单了。”
桃鹿看着733在原地直打转，撇了撇嘴，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餐。
“啊啊啊，什么味道！”733闻到什么东西烧焦了，连声询问，只见锅里的鸡蛋已经彻底焦化，负责炒蛋的人还在那里发愣。
“你赶紧关火。”
733指挥着失神的桃鹿关上火，一脸心疼地为锅里的鸡蛋做祷告，希望明天它能出现在它的碗里，让它吃个够。
桃鹿舔舔唇，不安地捏紧手指。他对733说：“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没注意到其他，感谢您的提醒。”
733挥了两下爪子说：“下次自己小心点，别再麻烦大爷我了。”
“好的。”
夜色渐深，733趴在另一侧的枕头上睡得四仰八叉，桃鹿却迟迟无法入睡。
他看不清傅聃钟的态度，也不知道日后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他。为什么要告诉他名字，为什么不能保持自己的神秘……
“真是烦人的家伙！”桃鹿半是恼怒半是羞耻地将头埋进枕头里，劝自己赶紧睡觉，别去想那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小鹿太单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