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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卖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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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写着，聘用期限，三十年。
顾从宴眼里划过一丝亮光，嘴唇微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下一秒电话铃声响起。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很急：“顾教授，出事了！”
“在云湖公园发现……”
商扶舟听力不错，加上对面的声音也大，模模糊糊听见了一些，看顾从宴的脸色也知道，又出命案了。
很好，这位傲慢先生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了，带着这份“卖身”合同。
果然，顾从宴挂断电话，神情冷峻，用随身携带的笔在抽纸上写出一行数字。
“合同签好后，发到这个邮件，会有人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商扶舟：“不用了，顾教授。”
顾从宴显然没把他的拒绝放在心上。
目送这人离开后，商扶舟掏出手机决定点一份外卖，倒不是饿了，只是单纯的想吃东西。
他没有选择困难症，此时看着商品界面却有些犯难，商扶舟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而界面上食物的图案看着都不错。
他都想尝尝，最后翻了十分钟，还是决定自己动手。
咖啡馆的食材都很新鲜，商扶舟一时手痒，多做了不少。
剩下没吃完的放进了冰柜，准备走的时候带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客人很少，商扶舟窝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直到“叮咚”的提示音响起，看着横栏上跳出来的日程提醒，商扶舟微微上扬的嘴角，有一瞬间的僵滞，而后放平。
微信有消息进来。
花店老板：小哥，还是老样子？
商扶舟：对，麻烦了。我明天九点去拿。
花店老板回了个ok的表情包。
榆市这几天的天气不怎么样，天空阴沉沉的，空气湿闷，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早上十点整，商扶舟出现在郊区的墓地，刚一下车，憋了几天的响雷，轰隆一声，震耳欲聋。
他没有拿伞，提着东西，左拐右拐，来到一个墓碑前。
碑上刻有死者的生平，以及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头发全白，眉间的皱纹很深，眼睛深邃，锐利。
商扶舟掏出手帕，擦了擦照片，或许是看的时间长了，他竟从那双睿智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混浊。
“喂。”商扶舟接通电话。
另一头付邮的声音传来：“师兄，晚上庆功宴来不来？”
商扶舟纳闷：“你们的庆功宴，我去干什么。”
付邮的声音里透着压不住的兴奋：“昨天多亏了你那画像，我们才找到了凶手，领导知道后，特别关注，说让我们好好谢谢你。”
“对了，局里也来了个研究犯罪心理的教授，跟你一样，神了。”
“昨天云湖公园发现了一具女尸，不到四个小时，案子就破了。”
“按照上面的意思，两个案子合在一起，庆祝一下，也算是这位教授的接风宴了。”
“我当时提了一嘴，领导不知道怎么想的，说邀请你一起来。”
说到最后，付邮的语气多了几分迟疑。
商扶舟大概猜到警局新来的教授，就是顾从宴了。
“不去。”
意料之中的事，付邮也没多纠缠，随便扯了两句：“行，有空再约。”
“小舟啊。”
商扶舟挂了电话，闻声回头看见一位坐在轮椅的上的老人。
他起身回了一声：“师母。”
这是位年近六十的女性，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两边，一身米白色的衣服，搭了条丝巾，优雅知性。
他的目光望向身后推轮椅的男人。
走近后，师母替两人介绍。
“小舟，这位是我的儿子，周维平。”
两人简单打了声招呼。
师母怀念道：“你老师走了三年，难得你还记着，每年都来看他。”
周维平将带来的花放在一边。
商扶舟看着他的动作，出声道：“都是应该的，老师以前对我也很好。”
人老了，总是爱回忆之前的事。
“老周还在的时候，经常跟我念叨你，说他手底来了个学生，看着就是个聪明机灵的，干这一行，有天赋。”
周维平适时道：“我也经常听父亲提起师兄，说您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人了。”
“我在国外看过好几起有关师兄的报道，还有您参与的案子，办得真漂亮，我一时激动，差点也转修犯罪学了。”
商扶舟抬眼看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整个人温驯谦和：“这种报道多半会夸大，我远没有那么厉害。”
师母前两天病了，精神头大不如前，这么一会，脸上就有了倦意。
周维平关心道：“您还好吧，要不要先回去？”
老人显然不想走，这会已经起风了，商扶舟也劝道：“先回去吧师母，等天气好了，有空再来看看。”
老人咳嗽了好几声，周维平忙帮她顺气，缓过来后，才道：“唉，人老了，走吧。”
周维平帮她推了轮椅，客气道：“拿我们先走了。”
商扶舟点头。又是一声惊雷炸响在耳边，估摸着雨马上就下了，他可不想被淋成落汤鸡，最后看了眼老师的墓碑，转身离开。
临走前瞥了眼周维平带来的花，好像是月季？
刚坐进车里，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下来，打在玻璃上，跟放鞭炮一样。
商扶舟试着发动车子，打开雨刮器，无奈雨下大的太大，根本看不清路面。
幸好今天没什么事，他把座椅调好，躺在车里玩起了手机。
商扶舟随手点开一个小游戏，没两分钟就死了，心里没来由升起一股躁意，切出去想看会小说，发现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
索性扔了手机，目光无意识的落在车内的某个点上，慢慢的头也跟着转动，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盯着的是老师坟墓的方向。
“嘀嗒！嘀嗒！”
升腾的火焰将一个老人完全吞噬，汽油，某种东西被烧焦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头晕目眩。
大片的房梁脱落，不偏不倚的砸在老人的身上，接着是肉被烤熟的味道。
耳边是痛苦的嘶哑声：“不要怪我，孩子，走吧。”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下一秒他被爆炸产生的气流掀飞。
商扶舟猛然睁眼，刚才不知不觉睡着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梦了。
雨慢慢变小，商扶舟望向山上，眼底晦涩难明，然后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到家不过四十分钟的时间，从冰箱拿了罐啤酒，把自己摔进沙发，许久才起身做饭。
商扶舟的手机夜间会自动开启免打扰模式，微信消息要第二天才会接收，因此他早上摸到手机，一连串消息蹦出来。
点开一看，全是付邮发的，十几条消息已经撤回，只留下两三句。
“师兄，你跟顾教授认识？”
“对不起，师兄。”
没头没尾的两句话，商扶舟扣了问号，就把手机扔在一边。
暴雨过后，空气清新多了，闻着很舒服。
刚好家里有材料，商扶舟决定研发一些新甜点。
刚退下来那会，家里想让他进公司，但他不喜欢朝九晚五，甚至要加班的苦逼生活。
索性开了家咖啡馆，一开始招来的店员，商扶舟嫌弃他们的手艺不好，接连试了好几个，最后决定自己动手。
做着做着就来了兴趣，而且很打发时间。
他上网搜了几个教程，根据自己的理解，喜好，做了一些调整。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事实证明他还是很有天赋的。
厨房香气扑鼻，商扶舟戴了手套，从烤箱里拿出甜点。
他其实不那么讲究，只要能吃饱，味道不错，并不介意把甜品当成正餐。
等他坐下后，手机嗡嗡作响。
是店员的消息。
店员：老板，这位客人非要找您。
随后发来一张图片。
大概是偷拍的，照片有点糊。
商扶舟一眼认出这是顾从宴。
商扶舟：跟他说我不在。
店员：说了，但是他非要等您来，我说您今天不会来了，他就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开门做生意的，总不好把客人往外赶。如果只是这样，店员肯定不会找他，估计顾从宴还做了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店员诉苦又来了：他把店里所有的甜品都点了一遍，每个都吃完了，然后毫不留情的抨击。
商扶舟第一反应是，顾从宴的胃口真好，这么多甜品，居然吃得下。
商扶舟：怎么抨击的？
店员：就说这个火大了，那个太甜了，这个没味道，调味料放多了，材料调和的比例不对，难吃之类的。
也还好，他知道自己店员的水平，有时确实不怎么样。
商扶舟：今天的甜品谁做的？
店员颤颤巍巍：您。
商扶舟：？？？
店员立马回复：是您昨天落在冰柜里的。
他想起来了，应该昨天剩下的，走的时候忘记了。
既然是他做的，就由不得顾从宴乱说了。
谨慎起见，商扶舟问道：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
店员：是的。
很好，商扶舟：让他等着。
半小时后商扶舟带着他刚做的甜品出现在咖啡馆。
准确的说是出现在顾从宴面前。
他温和道：“听说，顾教授对我做的甜品很不满。”
顾从宴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眉头轻挑：“不新鲜。”
商扶舟：“……”
废话，昨天的当然不新鲜了。
他把手中的盒子往前推推：“试试这份。”
顾从宴也不客气：“谢谢。”
商扶舟找到店员，问道：“你们怎么把昨天拿给他吃？”
店员“啊”了一声：“是这位客人自己要的。”
商扶舟：“怎么回事？”
店员往顾从宴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这位客人点单的时候，刚好另一位店员拿了那些甜品出来。”
“说是老板昨天做的，问您要怎么处理，这位客人听见了，非要那些甜品。”
好了，明显这位顾教授故意挑刺，激他出来，至于原因，肯定是贼心不死，想让他卖身。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