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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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女士张了张嘴，却始终无法反驳许明月的话。
她确实没有考虑过谁对谁错的问题，她只是习惯了一遇到事情就冲着谢星辰发脾气。
谢星辰从来不会顶撞她。
可许明月毕竟不是谢星辰。
她不仅自己茁壮成长，还给站在她旁边的谢星辰也撑起了一片天。
谢女士回公司了，她的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你这些年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吗？”许明月抓住了谢星辰的手腕，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嗯。”谢星辰歪了歪头，问：“很糟糕么？”
“岂止是糟糕。”许明月到现在都还有点生气：“你是怎么忍下来的？我要是你早疯了。”
谢星辰：“我也不知道。”
还没意识到问题，就已经习惯了。
许明月又说：“我本来还以为，这些年你过得比我好，但是现在看来，你除了不缺钱，其他方面可比我惨多了。”
谢星辰抿了抿唇，有点好奇地问：“你之前，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我啊……八岁之前拥有父母无尽的关爱，她们每周都会带我去游乐园、商场、公园玩耍，她们的感情很好，从来没吵过架红过脸，八岁之后，我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虽然生活拮据，但爷爷会在我生日的时候走很远的路给我买麦当劳的鸡腿，捂在怀里，回到家的时候还是热的；奶奶会给我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每次我考试考砸了她都会安慰我，一有进步就到处夸我，说我很聪明，以后一定能考上好大学。”
说到这，许明月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了，到最后，她只憋出一句：
“我有点想她们了。”
那是一个谢星辰从未企及过的世界，正如许明月所说，她不缺钱，但这辈子，她从未体验过爱，她父亲的私生女比她还要大几个月，她母亲离婚之前重心在工作上，离婚之后更是把整个人都奉献给了公司。
这也是为什么谢星辰遭受了两年的虐待却只有方姨发现，因为这个家根本就没有人真正在乎过她。
谢星辰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许明月，因为她从来没有被人安慰过，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她都是一个人熬过去的。
“谢星辰。”出乎意料的是，许明月突然扑进了她怀里，闷闷地说道：“对不起，那些本该属于你。”
谢星辰一愣，感觉锁骨处一片温热。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或许这就是命运，她们交换了彼此的身份，她获得了衣食无忧的生活，而许明月获得了很多很多的爱。
“我之前，非常不理解你，还说你太极端，我并不知道你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许明月攥住了谢星辰的手腕，在触及冰凉的表盘的时候，她又想起了那天谢星辰孤注一掷以身入局对抗校园霸凌的壮举。
谢星辰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其实今天，一开始他们只是想要这只手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主动提出给他们转钱吗？”
“为什么？”许明月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她又换了个表，这个表许明月倒是认识了，可以抵她一个月的生活费。
“因为，”谢星辰说，“单单靠这只手表的价值立不了案。”
许明月：“……”
谢星辰看着她：“所以，你要离我这样的人远一点吗？”
“你这样的人？”许明月突然笑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
“谢星辰，你明知我是谁还帮我搬书，你宁愿自己以身入局也不想把我牵扯进校园霸凌里，我只知道，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谢星辰从来没有主动去害过人，无论是周宁还是那几个混混，都不是她主动招惹的，就算是老实人也有逆鳞，谢星辰懂得反击在她看来并没有错。
“我这辈子都不会远离你的。”许明月补充：“除非我死了。”
谢星辰不是很懂许明月，她还未满十六周岁，怎么会说出一辈子这么遥远的话。
以后的事情，谁能保证得了呢。
翌日
谢星辰吃完早餐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学校，她端坐在椅子上，在脑海中默背了两遍春江花月夜。
一直到许明月放下筷子，她才站了起来，跟在许明月身后一起出了门。
许明月终于确定了，谢星辰刚才一直在等她。
“今天太阳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许明月非常不敢置信地盯着谢星辰。
“上车。”谢星辰越过她，率先踏进了一辆纯黑色宾利，半敞的车门正如同她的内心一样，允许了许明月的入侵。
许明月之前一直都是坐校车去学校的，还是头一次享受接送待遇，一时感觉有点新鲜。
“以后我们都一起上学吗？”许明月一上车就坐在了谢星辰旁边，明明后排三个位置，很宽敞，她却非要和谢星辰挤在一起。
“你要是不想可以马上下车。”谢星辰一脸平静道。
许明月立即反驳：“谁说我不想的，我那不是担心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么。”
谢星辰偏头看她：“我们什么关系？”
许明月定定看着谢星辰，半晌突然绽开一个笑容：“住对门的关系。”
谢星辰闻言，把头转向了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明月属于那种受不了安静的人，见谢星辰扭过头不理她，就故意凑得更近了，在谢星辰耳边絮絮叨叨念叨：“你刚才只喝了一瓶牛奶和一部分鸡蛋，能顶一上午吗？”
谢星辰淡淡暼她一眼：“在你下楼之前我还吃了一份虾饺。”
“原来如此。”许明月状似无意地说，“噢……对了，你不吃蛋黄是长不高的哦。”
尽管许明月已经说的非常委婉了，但谢星辰还是听出来了。
许明月在说她矮，还在谴责她浪费食物。
谢星辰有点后悔让她上车了。
“生气啦？”许明月敏锐地察觉到了谢星辰一瞬间冷下来的情绪，立即转移了话题，开始谈论起了下周的元旦晚会来：“我听说你报了钢琴，还是和另一个人四手联弹，是真的吗？”
“嗯。”谢星辰神色淡淡地点了下头，仿佛这对于她来说只是非常不足为外人道的一件事，她并不喜欢弹钢琴，也不喜欢舞蹈，更不喜欢绘画，这些才艺都是谢女士从小给她请了私教学习的，谢星辰真正喜欢的只有数学，她觉得数学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东西。
许明月说：“我报了个小品，那些钢琴小提琴什么的我都弹不来。”
谢星辰不置可否。
她也有不擅长的东西，比如运动，如果让她去跑三千米，那很有可能后半段是坐着轮椅‘跑’完的。
就这样，她们一路谈论到了学校，直到下车了才逐渐停歇。
依旧是前后脚进教室，这次林晚倒是没有再追问谢星辰为什么会跟许明月在一起了，毕竟住对门儿，又是同一个班，一起来学校也很正常。
刚举办完运动会，学生们都还没收心，今天的早自习闹哄哄的，真正在背书的没几个，她们不是在谈论班上获得了几个第一第二名，就是在谈论下周的元旦晚会。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中午许明月又拉上了谢星辰这个饭搭子，美其名曰让她见见世面。
在那之后，谢星辰确实见了很多世面，沙县、肉夹馍、凉粉、黄焖鸡、麻辣烫等等，数不胜数的美食她们都尝了一遍。
元旦晚会那天，谢星辰的搭档突然吃坏了肚子，本来是两个人的演奏变成了钢琴独奏。
谢星辰穿着蓝色的纱质礼服，头上斜斜戴着一个银色皇冠，璀璨的像个皇室公主，她的手指白皙细长，每次敲击在琴键上的力道都令人心悸，生怕那脆弱的手指会被折断。
许明月在舞台另一侧听得很入迷，但也没忘了给谢星辰拍照录像。
镜头很晃，许明月不断放大缩小，放大的时候甚至连谢星辰眼尾贴的亮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缩小的时候又显得她的身影是那么的纤细单薄。
与其说是皇室公主，不如说是深海的人鱼。
许明月看入了迷。
谢星辰这人高冷得很，即使是谢幕也只矜贵地颔了颔首。
她逶迤着裙摆朝着许明月走了过来，屏幕上的蓝色身影也越来越大，许明月抬了下手，谢星辰的脸颊就从手机框里跳了出来，停在离她不到半米的距离。
观众席掌声雷动，久久不曾停歇，许明月也终于收起了手机，为谢星辰送上了迟来的赞赏。
“帮我拿会儿。”许明月把手机塞进了谢星辰的掌心，然后匆匆上台去了。
她总是喜欢扔些东西给谢星辰，之前是一个冒着热气的纸袋，然后是她的校服，体育课上的水，还有现在的手机。
许明月的手机没有上锁，谢星辰干脆点开了相机，给台上的许明月拍起了照。
台上表演的是小品，一共五个人，许明月这人估计本身就有点乐子人的基因，配上搞笑的小品更是显得有趣，台下的观众们被她逗得东倒西歪，不断有人询问这是几班的表演。
谢星辰透过手机屏幕看着许明月的脸，情不自禁弯了下唇角。
许明月下台后第一时间就去找谢星辰的身影，见她衣服没换妆也没卸，许明月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你刚才一直站在这看我？”
主持人正在控场，谢星辰其实并没有听清许明月说了什么，她只是下意识地点了下头，许明月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星辰疑惑地歪了下头，在许明月来牵她的手的时候，顺势把手机塞进了她的掌心。
她还完手机，转身朝着黑漆漆的后台走去。
接着，许明月跟了上去，握住了谢星辰垂在身侧的手。
掌声和欢呼声逐渐远去，谢星辰听见许明月说：“小心，握紧我的手。”
谢星辰穿的这条裙子很长，为了不拖地她特意穿了双有跟的鞋子，刚才她已经在台下站了十几分钟，走起路来非常酸爽，许明月的这只手不可谓不是雪中送炭。
谢星辰没有像以往那样甩开她的手，反而听话地握得更紧了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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