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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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琛看着眼前熟悉的天花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回忆一下梦里发生的事。
其实也不用怎么认真回忆，那些事情就是刚刚发生的，于琛也没有失忆。
于琛他们几个走到路边，准备总结一下事件信息，顺便再聊一聊纪业晓那边跳出来的新任务。
然后，就是在往旁边去的路上，于琛眨了个眼，眼前就变回了这个今天跟于琛正式见了三次面的天花板。
但凡不是在游戏里，于琛都得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做了个梦。
于琛看了眼时间，又翻了翻任务栏，暂时还没有新任务跳出来。
于琛纠结……其实也没怎么纠结。
按着游戏设定，就算于琛不想休息了，再跳下一步任务之前，他也只能在房间内活动。
虽然于琛没有去尝试，但按照以往的经验，现在房门应该是打不开的。
趁着还没有下一步的行动要求，于琛躺在床上，活动着自己的脑瓜，开始把从进游戏到现在所有的信息都梳理一遍。
他们进来的时间算不得长，信息也没有太复杂，加上他们几个人在刚入梦的时候已经顺过一遍了，这会儿于琛也只是再补充一些信息，所以，他没花太多时间，就把信息处理完毕了。
然后，于琛就开始集中回顾，在梦中，那个嫌疑人出现前那点时间里，他跟纪业晓聊天的内容。
于琛是个聪明人——当然，这也不是他自己认为的，是周围人都这么说。
再当然，不管聪不聪明，自己对纪业晓抱着怎样的感情，于琛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当时纪业晓突然开始问齐烬橙的事，于琛面上虽然看上去很自然，但其实心里早就乱作了一团。
——他也知道，纪业晓才跟齐烬橙见了几面，都没正经聊过几句，更没什么多余的相处，但于琛就是忍不住会想，万一呢。
万一就是这短短的相处，让纪业晓有了想跟齐烬橙接触的想法……
于琛这么想着，越想心里越乱，越乱就越忍不住往深出想……
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想郁闷了。
不过，独处时偶尔郁闷，也算得上是于琛早先就有的习惯，所以，于琛也很早就学会了熟练地调理自己的情绪，把冒头的郁闷收回去。
其实有那么几个瞬间，于琛有想过要不要就这个问题，好好跟纪业晓聊一聊。
但下个瞬间，他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首先，这所有的想法，都只是于琛以为，纪业晓究竟是怎么想的……于琛并不清楚，这样贸然去问，着实有些，冒犯。
再其次，就算纪业晓真的有什么心思……那也是纪业晓自己的事，于琛没有资格多嘴。
这么想着，于琛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暗暗给自己多戏的内心打了个差评。
于琛自己在这边跟自己的内心演了一场大戏，剩下几个人自然也没闲着。
其中，“戏份”最多的，就是于琛内心大战的其中一个主角——齐烬橙。
不过，也不能只说是齐烬橙的戏份最多，因为她这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跟她“搭戏”。
齐烬橙站在门口，一手扶着房门，防止它自动关上，一边一脸疑惑地看着门外的佟也临，“我为什么能给你开门？你为什么能出门？现在根据系统要求，我们不是只能在自己的房间内活动吗？”
佟也临始终扬着嘴角，“我不是说了吗，我的系统有些问题，所以我的行为并不完全受控。我可以去我想去的任何地方。那我想来找你，自然你的房门就可以打开了。”
“啊？这么犯规的吗？你这系统到底什么问题啊……怎么这个游戏测评，系统出了问题，都没人过来修复的吗？”
“游戏外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可能他们暂时还没发现，也可能因为我们还在游戏内，他们不能立刻进行修复，等测试结束出去之后，他们会修复这个问题的吧。”
齐烬橙皱着眉，“是这样的吗？我一直以为你们这种测评，出现问题会即时修复呢。”
“都有。游戏类型不用，公司不一样，对问题的处理方式都不一样。”
齐烬橙闻言，点了点头，“行吧。反正，我新人，你旧人，我不了解，你了解，你说得都对。”
佟也临抿着嘴，“虽然我知道你这话没别的意思……但是我总感觉怪怪的。”
齐烬橙扬着头，理直气壮，“哪里怪了，来，我们一个词一个词对，我新人，你旧人，不对吗？”
佟也临忍了忍，还是道，“要不然，咱别用‘旧人’了吧，换个词。”
齐烬橙拧着眉，脸上写着“你事真多”几个字，勉为其难道，“那就，你新，不是，我新人，你……”
“你第一次参加游戏测评，没经验，我参加的比较多，比较有经验。”
齐烬橙叹气，“这不还是我新人，你……”齐烬橙看了佟也临一眼，“你老手。六个字就能概括，为什么非要扩成这么多字……”
佟也临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可以。你继续吧。”
“……我不了解，你了解，这没问题吧。”
佟也临点头。
“所以啊，你说得都对。有什么问题？”
佟也临抿着嘴，拧着眉，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
“阴阳怪气是吧，我也觉得。”
佟也临愣住了，“啊？”
“可是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啊。我觉得啊，就是因为现在人都不好好说话了，所以好话也不像好话了。但我说得都是好话。反正我这么认为，它就是好话。”
佟也临想了想，问道，“那要是别人跟你阴阳怪气的话……”
“那我看我听不听得出来了。听出来了……就看我当时得心情，心情好我就当作是在夸我。”
“心情不好呢？”
“那我可能会有点郁闷。”
“就完了？”
“不然呢？阴阳怪气回去？也有可能，看情况吧。我这个人随机性太高……话说，你为什么来找我啊？不会就是来跟我上语文课的吧？”
“……不是，我都差点忘了……但是，你是打算就在门口跟我聊？”
“哦，”齐烬橙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么久一直站在门口，“那你进来吧，我们进来说……应该来得及说完吧。毕竟待会儿要是跳任务我们就要出门了。”
“来得及。”
齐烬橙往旁边让了一点，让佟也临进门，“又是BUG知道的？”
佟也临笑笑，没有说话。
进门之后，齐烬橙示意佟也临在房间内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她则瘫在另一个沙发上，“说吧，找我干什么？”
佟也临抿了一下嘴，“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正事……我也有犹豫要不要问你。”
“那就不问。”
“啊？”
齐烬橙一脸坦然，“想说的话，会犹豫就不要说，不敢做的事，会犹豫就去做。我是这么认为的。当然，这个话跟事都是正经的啊，不涉及不正当的言论跟行为。”
“那你是按着你的话执行的吗？”
“当然不是。谁说到能做到？反正我做不到。”
佟也临被齐烬橙这一下下“打得”有点宕机，一时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所以你到底想问什么啊，你好喜欢跑题啊。再跑一次我都不确定我能不能记得把话题拉回来了。”
佟也临看着齐烬橙，决定暂时把自己那些纠结收一收，他整理好自己的状态，“在梦里的时候，你跟于姐说的那个，你被骚扰的事，是临时编的吗？”
“我说是你也不信吧。不然你就不会过来问我了。”
“所以不是编的。”
齐烬橙点了下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不好的情绪，“初中时候的事了，要不是当时提那一下，我都忘了。”
“可是你还是记得。”
齐烬橙拧着眉，“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记得，但在这个’今天‘之前，我的确不记得这件事了。就是那个当下突然想起来的……其实回来我就后悔了。”
“嗯？后悔什么？”
“遇到过这种事情的人，一定不希望自己这种经历被当成一个谎言利用。”
“你也不算说话，只是当事人不是那个人，而且，我们现在是在游戏里，除了我们五个和之后可能会看游戏记录的人，没人会知道这样一个‘谎言’的存在。”
“但是我知道啊。虽然我估计过一段时间我就忘了……哎，我也就是现在这个当下矫情一下，过不了多久，有其他事压过这件事的存在感，我就忘了。这没什么。”
佟也临始终观察着齐烬橙的表情，“那你觉得，那件事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你觉得呢？”
“我不确定。我本来觉得，这件事肯定会给你的心理造成影响，但是，看你现在聊起这件事……好像有这个经历的人不是你一样……”
齐烬橙换了个姿势，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自己分析啊，影响肯定还是有的。首先，我可以确定，当时，那个当下肯定会对我的情绪，心情，各种，都产生影响。但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跟你说要不是在梦里那一下，我都想不起来了，是真的。因为那个人是个陌生人，我当下最多的情绪应该是，我遇到了一个坏人，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这种人，到处都有，只是这个被我遇到了。但这个陌生的个体给我带来的影响是有限的，我以后再也不会遇到他了，他就不会触发我不好的回忆。我也不可能因为这个个体就不相信所有人……这是我的结论，因为我的确还是习惯性相信别人，就像我现在相信你，这个我才认识不到一天的人一样。”
佟也临皱眉，“你这样……”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啊。但我就这个性格，改不掉，我也暂时不想改。好在我每个阶段都能遇到好人，让我不至于被骗得太惨。”
佟也临看着齐烬橙，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齐烬橙扬着头，悠悠道，“我也不是真的傻，我只是对陌生人比较宽容，骗了我，以后不接触就是了，买教训嘛。而且。我也不是没底线的对别人好的啊，如果我的朋友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会记一辈子。不会让她有再伤害我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佟也临的手下意识抖了一下。
他抿了下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玩笑道，“那做你的朋友还蛮辛苦的。”
听到这句话，齐烬橙愣了一下，眉眼间少有地透出一丝落寞，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轻快，“是啊，所以啊，你要是想跟我做朋友，就好好注意下自己的言行吧。”
佟也临点头，认真道，“我会的。”
“最好别骗我。”
“……”
齐烬橙想了想，又接了一句，“……骗了也最好永远都别让我知道。”
“永远……”
齐烬橙将两只手举在眼前，玩着指头，“是不是觉得有点久，其实也没有很久。因为朋友之间的‘永远’是有限的，有时候突然就到了，然后人就再也不出现了。所以啊，在你不再出现之前，不要让我知道你骗过我就行了。这应该还是蛮简单的吧。”
听完齐烬橙的话，佟也临就静静地看着她。
他觉得自己应该点头，因为齐烬橙说的话他的确做得到。
但看着齐烬橙的表情，动作，脑海里回荡着齐烬橙对“永远”的定义，这个头，佟也临又实在点不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