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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一百零一章 任务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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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之下发现，心思不在了的同学多是如他般枯坐苦读的，但凡拿笔写划之人，都还能集中些心思做自己的事情，而那些做手工的同学看来受到的干扰最小，依然专注于自己未完的作品。这样看了这一圈，亨亚日抬眼无意识的去看了看河野正雄在做什么，不料这厮却能老神在在的端坐在凳子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举了本书正一动不动的在读，由于亨亚日坐在其后，也没法知道他读的具体是啥书，心内倒是佩服这家伙的沉静功夫到家。
不多时，终到了下课下学的时间了，不少同学欢呼雀跃的收拾好书包，逃也似的离开了课堂，临离开之际耳中听得葛自澹的言语，“不要随意到河边去玩，更加不要下水。”学生们纷纷答应。至于有没有听进去，那就不太好说了。自然还有一部分同学因为手中的事情没有做完，所以也不急着收拾行装离开，基本是就是早先亨亚日见到做题写字和手工的同学，神奇的是河野正雄似是未觉，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未变。
亨亚日虽也早早收拾停当，但他要等葛自澹把手头收尾的活计做完才能离开，所以也坐在那里也一直未动的。终于，该走的同学们都走差不多了，谢明宇也来到了葛自澹的身边，亨亚日知道，终于到了离开的这一刻。只是在离开之前，对尚未离开的前座还是要表达一下谢意的好，于是亨亚日怀里抱着书，特意绕到河野正雄的面前，给他行了一礼。亨亚日说道：“河野同学，再见了。”
谁料想，他的这番作为居然没起到一点的效果，那小子依然保持着原样未动，却把他发现河野正雄这书离脑袋也太近了些。亨亚日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厮怎么回事，他竟然如此的酷？
亨亚日腾出一只手来，拔了拔河野正雄正在读的书，谁知道还是没反应，伸手拿开他的书后才发现，这厮正在神游天外，只是刚刚下学，同学们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吵醒他。亨亚日有心不理他，但想想还是用手推了推他道：“大雄，该醒醒了，下学了。”
摇晃了几回，终于把河野正雄摇醒。河野正雄挣开眼，见亨亚日正在推着自己，口里嘟囔着：“别推了，刚刚从月球返回，时差还没缓过来呢，再推就受伤了。”
亨亚日一听这话，感觉这小子回复正常了，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说道：“多谢你的赠书之情。”
“刚不是已经给你了吗？喽，这本也给你吧。啊？已经在你手上了呀。”
亨亚日顿时哭笑不得，抬眼看刚刚推河野正雄时从他手里拿开的书，见是一本名唤万叶集的书。想想还是不和他多交道的好，而且自己刚刚已经谢过了，亨亚日收起书，拔腿就走。原本他还有心想看看河野正雄口中所谓的小叮当的，刚才左看右看的也没见来接他的人，现在看来还是不要继续等下去一看究竟的好。
那知他要走，河野正雄还起劲了，反而对亨亚日说道：“樱桃同学，还需要什么书，尽管说？”
亨亚日脚下莫名一软，却也并不停步，只口中连忙应着道：“不需要了。多谢你了，我走了。”
“别慌着走啊，你需要的，你一定会需要的……”
亨亚日不待他说完，落荒而逃，也不等葛自澹和谢明宇，先一步离开了临时课堂。在不远的地方挑了树荫树荫，亨亚日见河野正雄并没有追上来，于是就驻足等着葛自澹和谢明宇前来。
不多时，葛、谢二人来的亨亚日身旁，谢明宇接过亨亚日抱着的书，葛自澹似笑非笑的望着亨亚日。自然临时课堂里的情形已是落入他们的眼底，只是不知详情，午时亨亚日也并未提起。这时亨亚日才向二人解释道：“那个同学叫河野正雄，不知怎地，我总觉得这家伙神神叨叨的，有点古怪，但具体怎么个古怪法又说不上来。和他说话的时候总也有不得投机的感觉，彼此谈不到一处起，而且对事情的看法更有点南辕北辙的。这书就是他送的，只是他送这书后，我却很少起那些感谢他的想法，这种情况于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呵呵，你说的是你前排的那个同学吧，我注意到了，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啊？先生，这话却是怎么讲？”亨亚日还是第一次听葛自澹讲一个人不是普通人。至于说这里面究竟有没有其它含义，自己一时还没想明白过来，不由就问出了口。
“他的不普通应该源自于他的奇遇。不过那只是针对他个人而言，并不会对社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只是会让个人更便利一些，尤其是对他自身。同时那奇遇对他自身除了有利的一面外，那种做了好事还让人气愤大概就是它不利的一面吧，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利弊相对，只是取舍而已。“
“啊？先生你这说的我更糊涂了。”
“现在糊涂不要紧，你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而已。跟你举个例子吧，就说修行上的事吧，只是你还小，这个例子可能会有点不贴切。只就绝大多数人来说，多也只是口口相传，民间的传说也不少，一生之中总会听说过不少修行者相关的奇人异事。但那些奇人异事和修行又有多大的关系呢？人们却并不知道。只知道很神奇，别人能自己所不能。但人们也从来不会去想，既然他们那么神奇，为什么没有声名远播呢？不说自成一国吧，甚至连开宗立派的都鲜见的很，而且不像道尊、佛祖般受人香火供奉？这岂不是很吊诡。那么那些成仙做祖的是不是又真有其事呢？那些半吊子的自称修行者是真的修行者吗？这修行者又该是什么样的呢？”
亨亚日更茫然了，若有所思，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想，想什么，不过先生的意思他确实明白了。
“想要弄清楚哪些问题，这里首先就要讲到一个平衡的问题了。什么是平衡，你知道么？”
亨亚日无言，只是点了点头。说话间的功夫，三人亦是回到帐篷了，葛自澹也自暂时收了声。谢明宇进了帐篷，葛、亨二人在外面未曾再入，谢明宇很快收拾好东西，又出了帐篷，三人接着往指挥部而去。
路上，行人很少，多也在忙着自己的事，葛自澹继续刚刚未完的话。
“平衡的问题其实我在论系统那本书里面有讲，只是讲的算不得深入，角度也只是从认知上而言的，看起来和其它方面并重，并没有把它突出出来讲。现在想想，在这一点上还是有点缺憾的，当时想得不算透彻，也不想过于强调一点，从而对其它方面造成消减。不过现时想法虽有些改变，但也不想再回头重写了，意义算不上太大，这却是题外话。谈系统就绕不开平衡问题，系统能保持稳定，这就是平衡的功劳，是各个方面互动达到平衡后，系统在此情况下，才能得以稳定的运行。书里面讲的平衡问题我现在不再多说，就说我现在为什么要来讲平衡这个问题。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日月星辰、山川湖海，各种动植物生存繁衍，生生死死的，这也可以看成一个系统。你甚至可以把它看成一个数字或者一个什么具体的东西，那么这个系统的总量就是一定的，或者说是固定的，系统内的各个部分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自行调整，再彼此适应，大到整个世界，小到一个家庭甚至个人本身，也五部如此。为什么这么说呢？就拿一个家庭来说，做父母的对孩子总是无私的，但家庭的财富是一定的，父母的爱无法去计较，但在实际生活当中，家长父母在对子女的财富付出上总是会有你多他少等等不均的情形出现，是否会因此造成爱的不均呢？这可能是父母无意识中作出的选择，但也有可能是为了家庭的发展而有意为之的。父母家长的付出是更偏向于那些看起来符合自己价值观会更有出息的子女的，这就会造成一定程度失衡，但若是有出息的子女通过自身的努力来反哺其他兄弟姐妹，自然能达到新的平衡，只是在此之前或之后，兄弟姐妹间或是后世子孙间也可能会因各种各样的缘由而产生这样或那样的矛盾、纠纷等等的问题，那么这个家就有可能会分崩离析，这又会造成系统的失衡，结果你知道的。当然了，这里人是有情感因素和主观能动性方面的因素存在，用来比较冷冰冰的现实会有些不大合适的地方，可能用外面的动物群落可能更合适，只是你也未必见过。”
“动物群落中强壮的个体就能得到更多权力，付出多，收获也自然多，但更多的权力往往就又会造成该种群繁衍的单一，其后的实力跟不上欲望的脚步，甚至会满足不了基本生活，进而会导致种群的衰落、消亡，日后渐渐被新的强者、新的种群所取代。这就像是一种生存悖论，但它也说明了平衡的重要性。其中既有平，不管是公平还是平均、平等等等都好，都可以提醒出一种平来；另外还有衡，它就是要用来衡量所谓的平是否是真的平，是否到了临界点，否则就会失衡，就会被推倒了重建。引用在人类社会当中时，有人会把这种现象称之为历史周期律，并放言人类历史没有能脱离了历史周期律之事。至于怎么样才能跳脱这历史周期律，就连提出的人都是绝望的，只言道是由于生物欲望的劣根性，无物得逃。这个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并不全面，也和人类社会发展从而导致秩序的崩溃而未能达成及时新的平衡等等有关，”
亨亚日听着这些感觉就很有意思，但是感觉先生好像有些跑题了，这个和河野正雄有什么关系，绕这一大圈的。
似是看透了亨亚日的心思，葛自澹接着说道：“这好像绕了一大圈，那我想说的是什么呢？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得到越多的同时，同样的你失去的也会越多，不可能这世上所有的便宜就让你一人全占了。这个是早先和你讲过的，你那河野同学的奇遇和许多修行有成的人是一样的，他们得到了很多，而且还很容易，故而他如果按照早先一味得到的逻辑施行下去，他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亨亚日摸不着头脑，对此自是无言。
“只能是砰的一声，爆炸罢了。只是作为一个人或者一个系统而言，他容纳不了这么多的东西，就是说他装不下，然而他又什么都想要，所以自我膨胀下，只是自取灭亡罢了。那河野同学好就好在知道取舍，应该是得到过指点的，再说他现在还小，涉世未深，就是不晓日后如何了。如果在今后的三、四十年内，他的声名很响的话，那这个人恐距离消亡就已经很近了，或许要不了那么久。盛名之下，或至多十多年他就会走向消亡，道理就是如此。”
亨亚日听得似懂非懂的，不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不是有人讲德不配位，就包含有这方面的意思？”
“嗯，这么说算不得准确，只能说也算合适，实在是这里的这个德太空泛。它既不限于德行，又不限于道德，说天道自然还差不多，但它偏偏不能像人一样，有情有义，取舍如意。天若有情天亦老这句诗说的是很有道理的，我甚至有些怀疑能说出这句话的李氏子亦有极大可能是修行中人。当然了，这个无法去考证，只后世人都说其不得科考，有守丧和避讳的缘由，或许是托辞，而修行想必才是其中最大的缘由。至于他人如何言说，那只是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用他们自己的心性去揣度罢了。而后人中的多数又多是以讹传讹的应声虫，以为自己得到了真相，殊不知实在是谎言中浪费精力。李氏子的结局不大好，多半也是未知诤言，而功名之心未消，不受劝阻所致，晚景凄凉实可料也。”说完，葛自澹便住嘴不再说话。
亨亚日正听得起劲，那料到在这紧要关头，先生好像突然买了关子，住口不说了，一时急得有点抓耳挠腮的。亨亚日正待开口问问先生的，正好抬眼转头的功夫，见指挥部已在眼前，遂压下发问的念头，跟着二人进了街区指挥部。指挥部里，麻绳一胜依然在自己的座位上忙碌，只是明显紧张感消失，居然还有时间停下手来喝口茶，恰一抬眼，便见三人从敞帘处进了篷里。他起身赶紧请三人坐，又招呼人来给他们上茶。
葛自澹把今日临时课堂的情况和记者来访之事和盘向麻绳一胜托出。回报完后，麻绳一胜显然很是高兴，一再的握住葛自澹的手，言道：“辛苦你们了，辛苦你们了。请务必要好好休息，保持身体健康，有时间了以后，欢迎再到青玉来看看。”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现在回县城本部的车还不多，你们也稍歇一会儿，有顺路的车就载你们早些回，没有就只好再等一会儿，等晚间的专车过来。回去的路还有点远，走下去的话，就有些不值当了。”
“不急这一时，等会坐车回，反正在哪里也都是歇息。再说今日之事也确实说不上累，和那么多的小孩子交道，与我还是好久以前才有的事了。只是现在角色和身份互换了一遍，感觉上既怀念又有些后悔，只怪当初不够努力，又有些说不上的那种感觉。”
麻绳一胜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是啊，除了我们自己的学生时代，那还有多少机会重返课堂。尤其是我，看看自己都是快到半百的人了，还这么碌碌的活着，想起来确实是有些心酸的。时间催人老，俗事当中，更难得抽出时间来回忆过往，这却是一次好机会，好体验。”
似乎也不并急于做完手头上的事情了，麻绳一胜竟然专心的和葛自澹在一旁聊起闲篇来。闲篇的内容很宽泛，既有儿时的记忆，还有风土人情，又有风花雪月，甚至琴棋书画这些爱好等等都有言说到，这些似也勾起了葛自澹心里的旧思来。二人聊得也还热络，亨亚日在一旁打开四年级的教课书看，谢明宇则有些无聊。他早先有心寻亨亚日找了诗集来看，只是打发时间罢了，和那字他虽然识得的不多，好在那诗集里类似的专有字很少，大意能读懂，但看得断断续续的，勉强打发时间用。中间有人来指挥部办事，都被其他职员接待了。
如此聊天喝茶的，时间流逝无声，晚归的时辰渐至，葛自澹于是起身和麻绳一胜告别。三人依然把当日从公役所出借的装备带上，辞别众人后就出了街区，到往日候车的地方等待专车的到来。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而且看上去除了三人外，并没有其他的人要回县公役所，葛自澹也不知道是不是谈性已足，并没有再开口继续讲话的意思。只原本谈话的内容一直萦绕在亨亚日的耳边，可是见先生没有谈性，只好把想法憋回肚子里去，只眼睛水汪汪的望着葛自澹，葛自澹似也未觉。
未过多久，专车来了，三人就上了车。车上的人比之第一次回程时明显少了许多，显然有不少的志愿者留在了自己服务的志愿街区。专车启动后，朝县公役所的方向去了。
到了公役所，回归的志愿者并不多，葛自澹先归还了出借的装备，然后很快的就轮到葛自澹给公役所的职员介绍这些天的志愿服务中的见闻情况了。葛自澹把这些天在街区的志愿服务情况整体说了一遍，同时也讲到街区的秩序日渐好转，人们的生活渐渐踏入轨道，很多事情都有人出面协调解决，而人们对生活也渐渐恢复了信心。公役所的职员听得那街区的各项灾后重建慢慢走上正途，秩序渐渐恢复，人心汇聚，显然很高兴，对一些生活中的点滴小事对受灾居民的心理影响之大也是很受启发。并不在于一餐饭，而在于有人始终在尽心竭力的为受灾居民着想，想方设法的排忧解难，惦记着大家，暖了人心。公役所的职员也是大受鼓舞，对葛自澹三人也是不停的道谢，终让他们先在一旁暂歇，待接待完志愿者后，大家再一起到避难所去暂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