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与关门弟子的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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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与关门弟子的往事
01
有思初见鹿野时，被小小的后者警惕地呲牙了好半晌。
她见状微愣，马上联想到了无限对这位新收弟子的含糊其辞，随即，在心下便猜到了这小弟子的一二身世——早些年，不，该说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那记忆中的兴朝还没有建立时，年少丧亲的她也曾彷徨、无措过。
无限与鹿野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妻子，有思，你……”
成仙多年的长发男子倏然一顿，转而笑了笑，继续对那边仍然离两人很远的鹿野轻声道：“思思带来了一些吃食，放在厨房了，鹿野你去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吧，只管拿去吃。”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对面的鹿野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去厨房了，脚步有些快。
有思这时才不紧不慢地凑近。
她看着青梅竹马注视鹿野背影的双眼，里面还掺杂着些许的笑意，问道：“你刚才要说的是什么？”
她问的是无限方才欲言又止的话。
无限：“啊……我是想跟鹿野介绍你是她的师娘的，但想了想，她貌似还没有与我喊过师父。”
有思扑哧一笑，屈肘怼了怼这人的腰侧，道：“还有你拿不准主意的时候？”
“我只是希望鹿野能自在些。”
“真是个好师父啊。”
“……好师父？”无限的语气中倏然间混杂了迷茫和不确定，蓝色的双眸看向有思，说，“思思你是第二个这么说我的。”
“哦？”
有思挑眉，笑着回看他，用眼神示意无限可以继续往下说。
无限似是回忆道：“是在会馆里负责照顾过鹿野一段时间的妖精兼……执行者吧，名叫岫青，前段时间去会馆给鹿野买点心时遇到她了，她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我觉得那位岫青姑娘说得很对。”
有思站在林间云底的轻风中，洒在她身上的明媚阳光时而被上空的白云挡住，又时而因云被风吹散而显现，她的目光同无限一样轻飘飘地落在了旧居的厨房那边，看正躲在木门后的一小撮浅金发被调皮的风吹了出来。
她不自觉地勾起唇角，说：“不过让我更意外的是，你竟然收徒弟了，甚至是在都还没有明确这孩子心意的前提下。”
无限慢半拍地啊了一声，而后小声道：“那鹿野以后就算是……我的关门弟子？”
等耳边传来有思的笑声后，这位剑圣大人再度开口补充道：“如果鹿野愿意拜我为师的话。”
02
鹿野得知自己“关门弟子”这个头衔称号时，已经是无限跟随老君等从北域归来后。
无限离开了两天，期间都是有思留在这边陪她修炼。
她问师父去哪里了？
有思便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也没有瞒着。
从老君对无限有救命之恩，到北域以众人类和妖精的性命相逼要求老君交出清凝仙子，再至无限答应了老君当以鼎力相助，所有。
听着这份冗长故事的鹿野难得无心修炼，她索性坐在石阶上，一边看在庭院中散步的鸡仔们啄小石子，一边问有思。
比如：“所以师父不再收徒，是因为他可能……会死在北域吗。”
不等有思回答，她就已经理所当然地认定了这个说法，忽地怒然起身，跑进了平日里练剑的林子里。
03
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无限大人平安归来了。
但迎接他的只有有思，少了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弟子。
无限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有思却答非所问道：“我在想要不要带鹿野去见见老君或明王大人呢？”
更加困惑的无限：“？”
04
无限带孩子的方式更贴近于人类。
这可能和他一直没有脱离人类的生活方式有关，尽管他现在已经四百多岁了。
最直观的一点，便是他走到哪儿都喜欢把弟子带在身旁照看——攻打北域的那次除外。
所以妖灵会馆内都或多或少知晓最强执行者无限收了妖精徒弟，金系和感知系的，会跟在无限身后不远处的八九不离十就是。
无限在一通考量过后，最终决定带鹿野去蓝溪镇的君阁中见老君。
已经缩小体型，变成一颗“蓝色圣诞树”的老君笑得和蔼，立刻端起长辈的架势，东找找西翻翻地找出了一堆法宝，其中就有广为人知的护身法器——琼圆盾。
他老气横秋地说这些都是作为长辈给鹿野的见面礼。
鹿野下意识地抬起眼睑去寻找无限。
双手背在身后的无限对她含笑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收下。
老君见状害了一声，口吻忽然为老不尊起来，“我欠了无限一个大人情，只是给点小东西而已，你作为他的关门弟子收下就是了！别跟我客气。”
无限：“……啊。”
他感到不妙去看鹿野，然后果不其然地得到了一个不算有多明目张胆的白眼。
那天，因为“关门弟子”这一称呼，鹿野又不高兴了。
05
这件事被哪吒和鸠老得知后，他俩当仁不让地嘲笑起了无限，说他是自作自受。
鸠老摸着胡子摇头又咂舌：“啧啧啧，你说说你啊无限，这种事怎么好跟小朋友说。”
无限一脸正色：“可我当时的情况确实不好收徒，也确实打算今后只收鹿野这一个徒弟了，那她自然就是……关门弟子了……吧？”
“你呀你，就是太死脑筋了。”
“是这样吗？”
鸠老语重心长道：“说到这个啊，哦对了，你也认识岫青那丫头吧，看看人家，当初见到年可就直接冲上去表白了。你也是，有什么想的别总是憋在心里，不是谁都能当第二个有思做你肚子里的蛔虫，看你一个眼神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的啊。”
一旁的哪吒忽然插话道：“你家的鹿野是不是快晋升了？”
无限：“貌似是有这么回事，似乎是要成为感知队分队的队长。”
这已是鹿野从他这里出师后的第二年，拜他为师、随他修炼的第七年。
他们已经成为师徒有七年之久了。
忽然间，无限有了几分感慨在心间涌动，
就在这时，哪吒又出主意道：“不然趁机喊她碰碰面吧，一起吃顿饭之类的，有什么要说的趁着这次机会说清楚。”
闻言，无限的蓝眸亮了亮，轻笑道：“好主意。”
随机他又转头与两位朋友提议说：“不如就来我家一块吃顿饭吧，我来下厨。”
并不知晓某些秘辛的鸠老当机立断拍桌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还从没吃过你做的饭呢，这次可要舔脸跟着一起尝一尝！”
而另一边的哪吒：“……”
他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说：“咳，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在总会馆那边还有点事，下次有机会再聚。”
【续《你是什么系的》第7章】
06
鹿野也曾到访过无限的灵质空间内。
她知道里面是一片空白无际的广袤领域，同时还屹立着一座房子，无限说那是有思和他的故居，是在他还曾身为人类时的住所。
并且，鹿野在房子里见到过五盏已经熄灭了焰火的长明灯。
她有些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大概太明显了吧，以至于无限主动开口向她解释，说那是他和有思共友们的魂灯。
“魂灯？”鹿野不解。
无限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寓意着某个人灵魂是否还在的长明灯。”
“……那他们？”
鹿野没再继续往下说，她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的潜意识中，一直以为无限是无所不能的，师父是最强执行者，师娘有思也很厉害，他们的朋友哪吒大人、老君、鸠老、谛听……也都是屈指可数的强者，所以，她总是会不自觉地忘记自己的师父也曾是人类，也曾可能失去过什么很重要的人。
才刚刚及无限胸前高度的鹿野仰起头，痴痴地看向那五盏并排而立的魂灯。
07
“后来，我大概也抱有过一些念想。”
鹿野双手插兜，走在雪地里，身旁还跟着左脚右脚轮番踩在雪地里又发出吧嗒吧嗒动静的小黑。
这天是大雪。
他们和师父、师娘约好了一同到某景区的雪湖度假。
小黑在几天前就率先来会馆找她玩了，还顺道在会馆里见了一圈他认识的各位好朋友——风息众、池长老的四位徒弟、鹿野的朋友兼池长老的爱人岫青（没错，这里唯独没有池长老）、鸠老师徒、哪吒……
此时此刻，他们师姐弟正在前往雪湖酒店的路上，而小黑戴着一顶帽子，黑色又毛茸茸的双耳穿过帽子上的洞口，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小黑灵巧地抖了两下耳朵，眨着大眼睛抬头看向鹿野，很是聪明地问道：“师姐的意思是说，你希望自己的家人们也会像师娘一样变成死灵，生活在明王的幽都城里吗？”
“是啊。”
鹿野呼出一团白色水汽，释怀地笑道：“可惜那里并没有我想要见的人。”
“咦？师姐也去过幽都城吗？”
“废话，我可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好么。”
“矮油~”
小黑猫突然笑作一团，不学好地学起了鸠老常用来调侃人的语气，“我还以为师姐你不喜欢关门弟子这个称呼呢。”
当机立断地，鹿野反应迅速地抽出右手，就这么不疼不痒地给了小黑一拳头。
她眉眼间带着笑，又凶巴巴地说：“臭小子。”
“嘿嘿嘿，我就知道师姐也喜欢做师父的徒弟。”
“……别以为我真不会揍你。”
“师姐害羞了。”
鹿野：“……”
被点破心思的感知队队长再度举起了拳头，又有些愠怒地紧了紧五指。
而正当她决定要给这个口无遮拦的师弟一点教训的时候，就位于他们正前方的方向，却出现了两道让她尤为熟悉的灵，这是她在此世间最熟悉不过的两道灵力。
鹿野抬起头，回眸朝那个方向看去。
而那两股灵在她视野中，就好似点点的星光，无声地铺成了链接着她与对面的明亮银河。
——是无限和有思。
当眼底的两个人身影逐渐清晰后，鹿野才恍惚到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翕动唇瓣，有些犹豫要不要喊些什么。
而就在她将要开口喊人时，身旁的小黑早已兴奋地出声喊道：“师父！师娘！”
并喵地一声化作小黑猫本体，轻巧又灵活地四脚着地，迫不及待地在雪地中朝两位家长飞快奔去，一股脑地扑进有思的怀里。
“鹿野。”
无限的轻声呼喊喊醒了还在发呆的鹿野。
鹿野清了清心神，抬头去看对面齐齐看向她，又默契留在原地等着她跟过去的两人一黑猫。
这时，面带微笑的无限又开口道：“快跟上，小心着凉生病。”
“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鹿野摇摇头，轻声反驳的同时，身体却心口不一地快步走了过去。
正如那时的小鹿野寻着“银河”走向无限。
此时的她，
亦是如此坚定不移地走向了自己的家人们。
因为她知道，有人在等着她。
08
原来我们早已是家人了啊。
——某不留姓名的关门弟子，如是想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与关门弟子的往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