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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骷髅面 ...
这些世家公子举办雅集,一般都是挑在带亭台楼阁的地方。
把雅集办到花楼的,闻人允还是独一份。
撤去平日里那些花哨的装饰,整座楼都素雅了许多,甚至连平时姑娘们弹奏的靡靡之音都换成了几首出名的古琴曲。
就赵妈妈还是改不掉□□惯,举着手绢在门口站着,见有人进来就扑上去叫郎君官人,把两个太学的学生吓得捂着脸只往楼上狂奔。
“赵妈妈。”
听到声音,赵妈妈忙上前曲膝行了一礼,“二东家。”
“不是说别这么叫了吗,现在见喜三元的东家只有一个。”柳司珩左右看看,“闻人呢?”
“大东家正在招待客人呢,不过他吩咐过了,说您四位来,就先到天字房休息。”
赵妈妈轻轻一笑,凑近道:“我们这儿啊,最近修了了新浴池,知道几位平日公务繁忙,今儿个可以好好泡个澡放松放松。”
赵妈妈说完,将他们带至楼上。
……
确实如她所说,见喜三元经过重新改造之后倒是比原先看着宽敞了不少。
浴池四周的墙壁都是以汉白玉砌成,上面雕了各种花鸟纹案,栩栩如生。
赵妈妈用圆扇半掩勾唇一笑,语气有些不正经地道:“需不需要我找几个有趣儿的姑娘来陪陪各位?”
“好啊好啊,我要那个……唔!”宋序的话语已到舌尖,却戛然而止。
原是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掌猛地覆了上来,瞬间将他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
宋序的眼睛瞬间瞪得浑圆,到嘴边的话硬是被柳司珩生生地捂了回去,只能发出几声含糊而微弱的“呜呜”声。
柳司珩笑着说:“不必,我们四个就够了,不无聊。”
“啊这……那、那好吧,几位自便。”
赵妈妈一时间面露难色。
提起裙摆,用最快的速度逃离出房间。
正巧在门口遇上了来送衣服的小丫头,她立刻将人拦在门外,指了指隔壁屋子,“这屋不用送了,送去隔壁。”
小丫头瞪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一脸迷茫地敲响了隔壁的门。
“呼——”
赵妈妈松了口气。
她挺直腰,扶了扶头上的步摇,重新调整回刚才的状态,默默抛下一句:“还是有钱人会玩儿。”
***
温热的泉水没过胸膛,柳司珩靠在池边的青石上,长舒一口气。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在结实的胸膛上划出一道水痕。
大家都坦诚相见,这时候江谨承才发现柳司珩这一身的伤疤,不禁问:“柳老二,你家不是京都首富吗,怎么把你养成了这样,本大爷从小浪迹天涯身上的疤都没你多。”
说话间还忍不住看了两眼宋序,“还是这个细皮嫩肉的才有个富家公子样。”
宋序本来就不喜欢到这种人多的地方泡澡,经江谨承这么一说就更害羞了,越躺越往下,最后连嘴巴都没进了水里,咕嘟咕嘟地开始往上吐泡泡。
这时柳司珩及时托住他的腰:“起来,担心呛着。”
两人这几个月里虽然都住一间屋舍,但宋序还真没发现柳司珩身上这些旧伤。
倒不是没有看过柳司珩不穿衣服的样子,只不过以前他一直觉得非礼勿视,每当对方换衣服的时候都自觉回避了。
现在这距离细看,这些伤疤交错叠加在一副修长白皙的躯体上,不免令人讶然。
尤其是后背上,各种刀痕和剑痕,骇人得很,怎么看都不应该是柳司珩这样身份的人身上该有的。
宋序仰头看着柳司珩,眨了眨眼:“柳司珩,你是你爹亲生的吗?”
柳司珩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忽地敛颚笑了,胸膛随之起伏着,好半天才说:“你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这些伤主要是小时候跟师父练武时留下的,我师父可不是一般人,下手可狠了,不信你们问祁让。”
祁让微怔,并未说话,只是闭上了眼,“嗯。”
他其实不太想参与这个话题,柳司珩身上的伤从何而来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当年母后一走,作为外戚的柳氏一族多多少少都受到了些影响,有的被贬、有的叛变、有的赐死、有的失踪……
那时的柳青山还不是禁军统领,而是任边防校尉在外征战。
陈贵妃和二皇子一手遮天,太子身边根本无人可用,唯有白杨门柳家尚且还能亲近。
只可惜老家主无心朝堂,柳司骅又太过“精明”。
没办法,这个担子就交到了只有九岁的柳司珩身上。
也是从那时开始,柳司珩这一生就注定了过不了太平日子。
祁让心中一直为此感到愧疚,他又不敢说。
怕一说,唯一的至亲也会离他而去。
……
祁让拧干一块湿毛巾折起来盖在眼睛上,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
其他三人觉得没劲,也就不再接着往下聊,缓缓靠在池边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宋序眯着眼睛:“谨承最近好像长高了不少,都比祁让高了。”
江谨承打了个哈欠,声音在热气中显得有些闷闷的:“我还年轻啊,是不是,柳司珩?”
柳司珩:“话有点密了哈。”
没过多久,汤池中就只剩下一片宁静。
***
闻人允听说柳司珩来了,连鞋都顾不得穿,直接光着脚就朝天字号房间奔去。
“诶诶诶大东家你干嘛去?”
赵妈妈抓住了闻人允的袖子。
闻人从她手中挣脱出来,边跑边说:“二郎到了我得去看看。”
“不是,你先别……东家,东家——”
外面的喧闹声让柳司珩不得不睁开眼睛。
他微微皱起眉,正欲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却只听“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
“二郎!”
宋序和江谨承都被惊醒了,一同抬眸去看闻人允。
闻人允一见池子里有那么多人,这才意识到方才的行为有些无礼。
便放慢了脚步,缓缓走到汤池边。
蹲下用指尖带起几滴水珠泼到了宋序脸上,笑道:“好久不见啊小宋少爷,咦?这位兄台是?”
江谨承遂抱拳,“江谨承。”
“莫非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不留痕?久仰久仰。”闻人允目光瞟到了江谨承旁边,“那这位兄台……”
祁让慢慢掀下脸上该的毛巾,直起腰道:“祁让。”
“嗯,祁公子……”
“嗯?!祁公子?”闻人允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有些不确定地闭上又睁开。
他看看祁让,再看看柳司珩,一下子连话都不会说了,“太、太太太太太太……”
柳司珩暗中蜷起中指和食指,轻轻一弹,一颗小药丸就飞进了闻人嘴巴里。
紧接着闻人只觉得有些头晕,没蹲住,一头扎进了汤池里,溅起大片水花。
慢慢的,整个人从池底浮起,一动不动。
祁让握拳轻咳了声,正经道:“他说他太困了,想睡觉。”
宋序:“哈?那也不能直接睡这儿吧。”
江谨承:“没心没肺就是好啊,倒头就能睡。”
柳司珩:“……”
“还是先给他弄上去吧,再泡人该没了。”
***
这药药劲不强。
闻人允也就睡了半刻钟。
等他起来换好衣服下楼。
宾客们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
正聚到一块儿玩飞花令。
琴声停时,便得赋诗一首。
有人情急之下做了首打油诗。
虽比不上闻人的代表作《狗》,却还是将满场人逗得哈哈大笑。
以至于都没注意到闻人允什么时候回来的。
闻人允偷偷绕过了主家位置,迅速锁定柳司珩几人的所在处。
赶紧正好头冠去给祁让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殿……呃,祁公子,刚刚在下失态了,见谅见谅。”
祁让一如既往的话少,仅仅是“嗯”了一声,便继续听台上的乐师抚琴。
闻人允不动声色地勾勾四指引小厮过来,凑近小厮的耳边说:“去,给本公子加个座儿。”
小厮有些不确定道:“在这儿?公子,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闻人允瞪了他一眼,“嘶,让你去就去,话怎么这么多。”
“是是是。”
很快,小厮搬来了坐榻和凭几。
宋序瞧见后有些疑惑,“今天是公子做东,不去主座吗?”
闻人嘿嘿笑笑:“没那么多规矩,就是突然发现还是在这儿视野好。”
废话,太子在这儿他还敢坐主座吗。
这时间,有人给他们送来了糕点。
“本店新品,芙蓉桂花糕。”
宋序听这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看:“陈思棋?”
陈思棋却迅速将一块糕点塞进了宋序嘴里不让他说话,一边连连摇手:“嘘,嘘——”
“别嘘了,早看见你了。”见闻人允有些不太高兴,陈思棋垂下头,指尖不住地绞着衣角,“允哥哥。”
闻人允唇线紧抿,看上去有些火大,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最后只能深吸一口气,语气低沉地说:“罢了,过来坐吧,莫去烦我的客人。”
宋序赶紧打圆场:“没事没事,思棋与我是同门,我不会介意的。”
闻人允忽地冷哼一声,“是吗,那我劝宋少爷以后还是离这人远点吧,小心遇人不淑。”
“……啊?”
宋序蹙眉,没听懂闻人允的意思。
闻人允平日行事大大咧咧,宋序还从来没见过,他竟也会如此讨厌一个人。
若旁人也就罢了,可陈思棋也是个乖巧温顺的性格,就连娄山那毒舌都舍不得多说几句。
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把闻人允惹成这样?
闻人允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转头才发现四个人正齐刷刷地嗑着瓜子,惬意地看戏。
他嘴角微微抽搐,露出抹极不自然的笑容,有些尴尬,“那什么,一会儿上场的可是如今声名鹊起的妙音双子。”
“不是我吹啊,就如今这两姐妹的名气,要不是本公子几次三番到四空院登门拜访,她们还真不一定能出山。”
其实妙音双子都是外邦人。
外邦人想要在大亓讨生活很艰难,但二人心善,刚来大亓时就花光了所有银钱开了家安济院收留乞丐和孤儿。
这事就传到了天子耳朵里,天子破例给了她们亓人身份,并为安济院提名“四空”,许多人都叫姐妹二人活菩萨。
不过双子的成名并非因为这个,主要还是凭借着她们高超的舞技。
“她俩的胡旋舞跳得那叫一个绝。”闻人允说着放低了声音,“而且这姐俩身上异香扑鼻,现在离太远了,等完事儿之后我带你们去台下见见?”
“啧,二郎,你倒是说句话啊,以前这种活动你叫得比谁都欢。”
柳司珩:“滚。”
陈思棋手上掂着个苹果,听闻人说完,手掌一翻,将苹果塞进了闻人嘴里,淡淡地说了句:“允哥哥,席间勿要扰人清净。”
闻人允狠狠瞪着对方,“唔唔唔!”
***
正当此时,伽罗和兰朵穿着露脐上衣和曳地长裙轻盈地走了出来。
眼波流转,口若含丹。
胡琴奏响,二人皆宛若灵蛇那般。
赤足上的银环经过碰撞发出清响,二人也愈转愈快。
突然,伽罗顿足站在原地,迅速用黑布蒙住了双眼,从身后摸出八把飞刀。
刀刃带着寒光尽皆从她手中脱出朝着兰朵飞去。
兰朵则如春燕展翅,旋转着将飞刀一把把避开。
同时乐师在琴声中加入了鼓点,随着节奏,兰朵用舞步一一躲开飞刀,最后卡在一个反弹琵琶的动作上。
当真是好一对谪仙般的美人。
刹那间。
堂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妙哉!妙哉——”
……
伽罗向大家鞠了一躬,遂拍了拍手,小厮便从台下推来了一个比成年人还要高的大水缸。
兰朵纵身一跃跳进了水里。
上浮的发丝和裙摆使她更像壁画里的飞天神女,伽罗慢慢往桶上盖起黑布。
这戏法也没什么新奇的。
水缸下有机关暗道罢了。
跟笑忘书那些花活儿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
故而宋序几人对此也不太提得起兴趣。
倒是闻人允看得津津有味,都忘了旁边坐的人是陈思棋。
他猛地搂住陈思棋的肩膀道:“你信不信,一会儿她能从这儿,变到那儿。”
看陈思棋的表情显然对此感到十分意外,脖子不自觉地缩起,愣愣点了点头。
可奇怪的是,本应该从水缸中出现在舞台对面的兰朵却迟迟没有现身。
伽罗也有些急了,只得借着舞姿动作再拍了拍手。
但这也并没能改变什么。
许是连乐师都察觉到了不妙,统统停下手上的家伙没有再继续弹奏。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伽罗呼吸一滞,赶紧扯下盖在缸上的黑布。
!!!
***
若非她天生就不能说话。
现在或许已经尖叫出声了。
……
伽罗的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抬头望去,水缸里哪还有什么兰朵,有的明明是一具血淋淋的骷髅。
谛观是已,当自思惟,正有纵横,诸杂乱骨,何处有我,及与他身。
尔时行者,思惟无我,身意泰然,安隐快乐。
这是写在《才子佳人吃喝图》中的题词,此时这副正版画作就挂在大堂。
席间有人惊喊道:“杀……杀人了,是那画杀人了!”
注:倒数三段的“白骨观”出自鸠摩罗什所译的《禅秘要法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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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骷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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