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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等云荷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秦安立马上街看铺面,转悠了三天,整个人黑了一圈。

      温县已经进入夏天,昼比夜长,秦安酉时二刻才到家,天边还有点点余晖。

      云荷早已将鸡鸭赶进鸡舍,又给放了两捧谷物,好叫它们安静些,她搬了张凳子,坐在院子里剥花生,晚饭已熟,正在锅里温着。

      秦安一进门就瞧见他娘子,乖巧安静,手里已经剥了一盘花生,脚边堆着一堆花生壳。

      他起了坏心,抿住唇角,放轻脚步,慢慢朝云荷走去,等影子照在云荷身上时,她抬头,秦安突然扮个鬼脸,“哈——”

      “啊——”云荷惊叫,四仰八叉往后倒。

      秦安忙攥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同时另一只手拿起她腿上装花生的盘。

      慌乱中,云荷直接扑进他怀里,她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再抬眼,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云荷攥着拳头轻锤他一下,小声道:“幼稚。”

      秦安笑嘻嘻把人抱起,又惹得云荷一声惊呼,“……你干嘛呀,吓死我了。”他抱着云荷进厨房,“今晚吃什么?”

      “卷饼。”云荷挣扎着下地,掀开锅盖,菜香味铺满鼻底。

      将菜挪到桌上后,云荷将一块饼铺在手掌上,再放上豆芽、土豆丝、野葱,四面往中间一卷,递给秦安。

      秦安接过来,手腕转了个方向,伸到云荷嘴边,“你先吃。”云荷咬了一半,另一半进了秦安的嘴。

      云荷炒菜舍得放料,豆芽和土豆上面亮亮的裹了一层油和酱汁,再配上两个月前腌制的野葱,一起卷在饼中咬下,极具油酱香,还不腻。

      一盏茶时间后,所有菜都被消灭完,云荷抿了口水,问秦安,“今日你去看了铺面,可有中意的?”

      “有。”秦安抹了把嘴,“甜水街有家铺子,说是租约到期,不续租了,我去找铺主谈了谈,他愿意卖。”

      温县不大,一共就六条街,呈对称状,从东城门左边往右数,分别是永宁街、甜水街、花市街,这三条街又分别对应永安街、长乐街和聚全街。

      甜水街在中间位置,且这铺子之前是租的,卖的话应该不会太便宜,云荷眨眨眼,问:“多少钱?”

      秦安伸了五个手指出来,“五十两,约莫有我们这间房这么大。”

      这个地段,这个空间,说贵也不算贵,只是这铺子一买,桌椅碗筷都要再添新,手上的钱一下子不见了大半,再加上前头成亲花了几十两……

      算了一下,云荷有些肉疼。

      连轴转了几日地盘,秦安还是很满意这个铺面的,“要不明天带你去看看?要是觉得还行,咱就盘下。”

      云荷点头,道:“行。”

      香食坊有一段时间没摆摊了,吃过的客人都想得紧,有眼尖人瞧见云荷和秦安出街,问他们什么时候出摊。

      秦安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并承诺准备了。

      云荷弯眼一笑,扯扯秦安的袖子,“没想到还有人惦念我们的摊子。”

      “都是你的功劳。”秦安点点她鼻头,也笑了。

      铺子上一任租户是做餐馆的,只是味道中规中矩,始终不能独揽一方顾客,掌柜的嫌不赚钱,便不想做了,店里还留着灶台呢,要是他们买下,就不用新砌。

      秦安在店里转了几圈,问道:“你觉得如何?”

      云荷“唔”了一声,“我觉得可以,不过按人们印象来说,有铺面的地方是有桌椅坐的,万一他们一窝蜂的过来,这店容不下这么多人。”

      听她这样说,秦安便知道这事妥了,看了眼店里的布局,他微微沉思,道:“要不这样,灶台延伸到里面,多出来的那部分用来放锅碗瓢盆,前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卖能带走的早点。”

      “早上一般来的是上工的工人,他们大多买了就走,没时间坐下慢慢吃,店里的空间小,咱就少摆点桌椅,外头还能再摆几桌,够用了。”

      秦安连画带说,云荷一下就看明白了,“这个方法可行,不过我们卖的早点得变样了。”

      有了铺面,云荷便想长远发展,从前杂七杂八都卖,现在他们要精简,打出自己的招牌。

      馒头饺子北地百姓都会做,摆摊时这两种最不好卖,云荷便把这两样撤走,往后都不卖了,馄饨和小笼包都是肉馅的,可保留,生煎包除了肉馅外,再添几种别的馅儿,一起煎,还省事。

      总不能只卖这几样,云荷依稀记得爹爹以前做过一种叫葱油饼的东西,她便想试试。

      葱油饼制作简单,将白面和水搅拌成面糊,再加入大量葱花拌均,放盐调味,最后舀出一勺面糊煎至两面金黄。

      秦安蹲在灶口,眨巴着大眼看她,等葱油饼温温热,云荷撕了一小块塞他嘴里。

      新鲜出锅的葱油饼外酥里软,油脂彻底浸润到面糊和葱里,嚼动后,满嘴都是葱香味,秦安咽下一块,舔了舔嘴唇,“还能再来一块吗?”

      “能。”云荷笑着又给他煎了两块。

      秦安满足了,问道:“这是什么小吃?我从未见温县有过。”

      “葱油饼。”云荷手上动作不停,“葱油饼最关键的制作便是用油煎,温县物资贫乏,大量用油则会导致经营成本增加,若卖的贵,便没人买,若卖的贱,成本收不回来,利润减少,这是做生意最不愿意看到的。”

      秦安愣住了,半晌才回神,“那我们还卖?”要是收不回本,岂不是要一直亏?

      云荷微微昂着头,面色坚定道:“卖,咱卖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

      店铺里的事,秦安一向都是听云荷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如今菜单有了变化,秦安把以前的菜单牌子烧了,每个样品单独做一个木牌,就算以后更换,也只用取下不卖的木牌,其他牌子保留,若是有新的菜品,也能直接做一个加在下面。

      铺子静置了一段时间,许多地方落了灰,云荷见不得脏,便和秦安前前后后清扫三次,每个犄角旮瘩都给它抹干净才放心。

      从前的门头牌匾太小,不适合新铺面,秦安去街上找人重新题了块匾,“香食坊”三个字字形有力,一看就很气派。

      两人对着易经一通研究,挑了个好日子,还像从前一样,太阳出来时掀开牌匾上的红布,再放一封鞭炮,香食坊便二次开业。

      新店开业,秦安和云荷为了拉拢新食客,也为了回馈老顾客,今日东西买一送一。

      云荷相信自己的手艺,即使今日不赚钱,但他们尝过后一定会再来买。

      揭牌匾后,周围看客对这么便宜的东西都带着怀疑,不敢尝试,一刻钟后,老顾客听闻香食坊重新开业,立刻过来购买。

      刚开始云荷和秦安还应付的过来,渐渐的,人越来越多,队伍也越排越长,看着大家赞不绝口的表情,没买过的客人也来了兴趣,跟着排队。

      辰时前来买东西的大多是工人,辰时后来吃东西的大多是家里有余粮的,这时候的馄饨、小笼包和煎类东西最好卖,特别是葱油饼。

      许多人第一次见到葱油饼这么新奇的东西,云荷先煎出几块,切成两指大小,摆在前头供感兴趣的人试吃。

      试吃效果惊人的好,很多食客吃后惊叹不已,纷纷购买两个,因为两个比一个划算。

      晌午过后,吃东西的人少了,两人便在店里清算今日收入。

      “两百文?”云荷看着眼前额外堆出来的一笔钱,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第一天已经做好亏本的准备了,没想到还能净赚两百文。

      秦安同样感到意外,他把本钱收好,又把那堆铜钱再数一遍,“二、四、六……两百,真的是两百文!”

      两人相视一笑,又匆匆把这笔钱揣兜里。

      云荷抿着笑,“赚钱了,今晚吃点好的?”

      秦安摸摸她的下巴,语气突然有些痞,“都听你的。”

      “不正经。”云荷觉得他学坏了。

      申时刚到,两人便收店关门,秦安拉着云荷的手往菜市走去。

      平时多吃猪肉,现在既要换口味,就不买猪肉了,最后买只鸡,回家做“小鸡炖蘑菇”。

      到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家里晒干的蘑菇泡起,这是拔春笋时采到的蘑菇,晒干能保存很久。

      鸡肉少油下锅煸炒,至微微焦黄,扔几片姜蒜和调料翻炒出酱香味,加水没过鸡肉,再加入泡发的蘑菇,鸡肉嫩,炖煮一刻钟就可软烂,最后大火收汁即可。

      黄棕色的酱汁让人食指大动,再在上面撒一把碧绿葱花,这色彩对比,精致的像酒楼出品的菜。

      家里的菜已经长成,云荷便到后院掐了一大把,加些蒜一起炒,绿油油的,嫩得很。

      今天忙到脚不沾地,也没来得及吃午饭,秦安一下子干掉两大碗饭,就连云荷的小鸟胃也吃了一大碗。

      秦安洗碗的间隙,云荷到后院给菜浇水,天气越来越热,不给菜浇水怕它们活不过两天,当初怕不够菜吃,种了很多,现在一看,满后院都是菜。

      总不能由它们老在菜地吧,云荷可舍不得。

      秦安洗完碗来找云荷,刚到后院便看见她站在菜地前愁眉苦脸,他急急走到她身边,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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