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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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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力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他忽悠永盛坊说明天去陈家拿钱,永盛坊犹犹豫豫,最后看在陈家面上暂且信他一回。
可左等右等,等了一天也不见赵大力,反应过来被耍了,永盛坊掌柜怒火中烧,直接带人堵到陈家。
陈格韵还在赵花儿床上嬉闹,听下人来报,两人都一脸茫然。
待梳妆穿戴完毕,来到偏厅才知道是赌场的人。
永盛坊掌柜把摁了手印的欠条举在半空,指着落款处,“喏,这是赵大力的欠条,白字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他让我来陈家要钱,陈公子,给钱吧。”
陈格韵后槽牙咬得死紧,他真想不到赵大力居然胆大到这种程度,当他陈家是他赵家的钱袋子?
越想越气,越气越上头,陈格韵一把拽过赵花儿,两张脸几乎相冲,“赵花儿,管好你家人,再有下次,你直接给我收拾包袱走人。”话落,陈格韵把赵花儿的手用力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开。
手心擦过地板,破了皮,赵花儿顾不上疼痛,急忙起身去追陈格韵,“爷……爷……你不能不要花儿啊……”
“欸欸欸……”永盛坊掌柜也想跟上去,被陈家小厮拦下,“快走吧,赵姨娘的哥算什么大舅子,你要找就找他本人,下次再来陈家,我们就将你打出去,滚滚滚。”
小厮推搡着永盛坊的人,再“嘭”的把大门关上。
永盛坊掌柜吃了一嘴灰,“呸呸”几声骂道,“什么狗玩意儿,纳了人家妹子还不认账,不过也是,一个姨娘而已,赵大力怎么敢称人家大舅子……”
一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陈家后门驶出,直往北去。
赵花儿一到家便劈头盖脸朝爹娘喷,“哥哥呢?为什么他又去赌场?他赌输三千两你们知不知道?我们爷已经放话了,我不许再管你们,不然,便要把我赶出陈家。”
三千两?
把他们全家卖了都不值三千两!
赵伯和赵大娘一听,俱慌了心神,儿子昨晚一晚上都没回来,他们担心不已,若是女儿又出事,便是连最后的依靠都没了。
赵伯蹙着眉头上前,“花儿,你哥哥是我们赵家的香火,你顾好你哥哥便是顾好我们,你夫家厉害,三千两对我们来说是天价,但对你夫家来说不过是茶杯里溅出的一滴茶水而已,你就帮帮你哥哥。”
赵大娘把赵花儿拉到一边,给她倒了杯茶,又挤出两滴眼泪,泣声道,“花儿,昨晚你哥一夜未归,我们都不晓得去哪里找人,你家爷近来不是最听你的话吗?你求求他,说点软话,你家爷会理解的。”
一听哥哥没回家,赵花儿愤怒的情绪换成了担心,气都消了大半,“哥哥……真一晚没回来?”
赵大娘一看她态度软下,顺杆子往上爬似的说,“娘还能骗你不成?不信去你哥房里看看。”
“那今早永盛坊的掌柜都追到陈家来要钱了。”说起这个,赵花儿的气又来了,怒目圆睁,鬓边流苏叮里哐啷地响,“哥哥是失心疯了不成?他要钱,可以回来跟你们说,也可以跟我说,为何让人直接堵到陈家去,不止爷骂我,我还被夫人喊去罚跪,跪了半个时辰,我里子面子都没了……”
女儿这边快要失控,赵大娘只得再次安抚赵花儿,“花儿,这事是你哥做的不对,但他这不是走投无路吗?等你哥回来,我们再跟他好好说,对了,你能不能拿点钱出来帮帮你哥?”
赵花儿炸毛了,“腾”的一下站起身,“先前我们爷不是给了五百两吗?我还要怎么给钱?把我再卖一次?”
赵伯在一旁冷冷出声,“你如今还能卖给谁?”
“爹!”赵花儿简直要气炸了。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赵大娘把赵伯拉到一边,瞪了他好几下,转首同赵花儿笑道,“你爹说话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咱一家人只有齐心协力才能过得好,你说是不是?”
赵花儿也知道今天要是不给钱,他们会直接去陈家找她,到时候她可真被扫地出门了,于是她把头上的珠钗拔下来,“这是我在陈府的全部家当。”
拢共没几件珠钗放到找大娘手上,赵花儿又说,“算我求你们了,知道我哥好赌你们就别给他钱,天天说想娶媳妇,就他这有点钱就去赌的性子,谁敢嫁他?”
“死丫头,不准说你哥。”赵伯在她脑门敲一下,“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就指望你能嫁个好夫婿帮衬家里,你倒好,嫁人了就想跟家里撇干净?我告诉你,没门,你哥娶媳妇的事……实在不行你就再拿点钱,买一个回来。”
“你……”赵花儿这回是彻底无语了,她看看自家爹,一副恨不得吸光自己的样子,再看看娘,懦弱不肯帮自己讲话,也是只向着她哥……她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
赵大力这事是秦安瞒着云荷做的。
彼时的秦家一片祥和,秦安买了张摇椅放在葡萄藤下给云荷晒太阳。
“来块桃花酥吗?”秦安拿着一叠点心问她。
云荷慢悠悠转了个身,摇摇头,表示不想吃,她这两天开始有怀孕反应了,闻到恶心的东西就想吐,饭不想吃,汤不想喝,就想来点酸酸辣辣的。
有一次她半夜起来去厨房找腌酸梅,秦安一模旁边是空的,冷汗瞬间打湿衣裳,连鞋都顾不上穿,直接破门而出,满院子喊人,连云颂言都被惊醒。
最后还是云荷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手里捻着一颗梅子,小嘴巴里还吸溜着一块梅子肉。
秦安把人紧紧抱进怀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吓死我了,你去哪了?”
“喏,找这个。”云荷把手里的梅子举给他看,还问他要不要来一口。
秦安看着眼前冒酸气的梅子咽了咽唾沫,“不……不用了。”话落,把人打横抱起回房。
同一种东西不能吃太多,秦安一天只允许她吃一个腌酸梅子,但是没了酸辣东西她什么也吃不下,连平日最爱的糕点都不想看见。
喝完药后就这么熬了一个多月,云荷肚子已经鼓胀起来,薄纱越发显得肚子圆滚滚,秦安不放心,又央着她再去看一次大夫。
云荷想到上次的凶险,也觉得去看看比较好。
大夫认出了小夫妻俩,寒暄几句后便笑眯眯给云荷把脉,他嘴角含着笑,看起来是个好兆头。
“恢复的不错,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大夫笑着移开手,又把云荷手腕的帕子撤下,“这俩小子命格真强,前期胎未坐稳,母亲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事,生下来一定好养活。”
秦安彻底放下心来,对着大夫拱手道谢,“借大夫吉言。”
云荷还在回想方才大夫的话,电光火石间,她猛的捕捉到了两个字,遂看向大夫,“您……您刚刚说什么?俩小子?”
“啊,俩小子。”大夫道,“你身量娇小,还有体寒之症,怀着双胎不容易,吃食上要精细,现下快至夏日,孕妇怕热,莫要因为一时贪凉而多吃寒凉之物……”
大夫那头还在絮絮叨叨,秦安和云荷已经被这个消息震惊到无法言语,两人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对方。
“诶!”大夫见他们发愣,忙把手伸到他们中间挥舞,意图拉回两人的视线,“我刚才说的话都听到了吗?一定要记好啊。”
“是是是,我们都记得,都记得……”秦安已经听不到大夫在说什么了,脑子里有一团一团的白花炸开,炸得他想哭又想笑。
云荷轻抚肚子,心中多了一份异样,双胎,这是她从未想过、也不敢想的事。
秦安忽然蹲下身子,眼睛直愣愣盯着云荷的肚子,唇瓣紧抿,不到片刻又追着大夫问,“怀双胎……是不是更危险?”
大夫:“那不是废话,人的肚子就这么点,装一个都费劲,更何况装两个,你媳妇又是头胎,更辛苦。”
秦安一颗心忽然就被这话吊的七上八下,“咚咚”地跳。
云荷也慌,不过她比他淡定,白嫩的手掌抚上男人有些粗糙的脸,云荷放柔声音,“来都来了,放宽心,你把我照顾得很好,这也会没事的。”
他还是担忧,回去路上都是蹙着眉头,脸黑得吓人,路人见了自动退避,云荷好笑地看着他,伸手扯扯他嘴角,道,“你看你把旁人都吓跑了,笑一个。”
他听话,勉强挤出一个笑,眨眼便撇下去,直到她把手塞到他手心,他才找回实际感。
脚尖转了个弯来到膳香阁,秦安先把云荷扶去二楼的休息室,还拿些小吃放桌上给她,“饿了就先吃点这个,若是不喜欢,再让伙计去后厨给你拿别的,想吃街上的哪家也让伙计去买,我很快就回来……”
“知道啦。”云荷弯着眉眼赶他下去。
秦安越发粘人,脚步走向门口,头却扭着看她。
就在手碰到门闩那一刻,他突然折返回来,大掌托住她后颈,在她唇上重重一碾,“云荷,我……我爱你!”
这是她从未听过的话语,云荷懵住了。
回过神时,男人已经如一阵风般到楼下,云荷脸上浮出红晕,她抚上脸颊,惊觉热到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