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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爸爸在外面有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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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鸡鸣声和连绵不绝的鸟叫让秦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生无可恋的坐了起来。回国没多久,时差刚刚倒过来,晚上睡得自然不好,她抹了把脸踩着拖鞋下了床。她套上衣服,拿好脸盆牙刷准备出去接水洗漱。
招待所一楼有露天的公共洗漱室,一个巨大的瓷缸里盛满了水,说是山上引的泉水。冰凉的山泉水打在脸上,彻彻底底让她脑子清醒了。
山上的天还没完全亮,雾气和露水特别的重,连带着房梁上挂着的煤油灯都模模糊糊,空气格外新鲜湿润,寒气也未散去,檐铃叮叮当当作响。秦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将额前打湿的碎发向后捋,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鼻头被冻的通红,她身上发抖的回了房间。
房间里,正翻着厚衣服的秦钰手一顿,注意到被裹在衣服里的一封信,才想起来原来还有这玩意。
出发前肖教授给她,说是妈妈寄过来的信,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到了黔东南再拆,而且只能一个人看,要是按照她的性格,肯定是等不到到达目的地的,可是当时随手一丢裹在衣服里,再加上晕车吐的昏天黑地,早把这事给忘了,要不是今天翻出来,这信得等到猴年马月被拆了。
推开窗,未亮的天色和雾隐匿着温和厚实的青山,黑色的瓦片盖着房屋,隐约有人家点起的灯火,暖色的火影摇曳、暗淡。
秦钰拆开信,心里一阵不安的感觉,抬眼看了一下窗外,那双手翻动着,仔细看去,一直在颤抖。
给宝贝
见字如晤,钰儿,虽然妈妈十分不忍心,但是还是没办法一直欺骗你,你爸爸他在外面有了人,爱上内地的一个小姐,执意要娶她,那小姐姓邱,非要彩礼十多箱,还要烟花炮仗,大炮仗,你爸爸抛下我们走了,你不用担心妈妈,在黔东南安心呆着,妈妈不要爸爸了。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妈妈
秦钰跪坐在地上,维持着拿信的姿势,大脑如惊雷劈过,瞬间一片空白,指尖将那信捏到变形,黑色的瞳孔收缩,低垂着眼眸,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消失。
“不可能,不可能,爸爸不可能背叛妈妈,不可能……不可能……”她低声喃喃道。
“为什么……不可能……”眼眶渐渐湿润,信上的文字在眼前变得模糊,耳边一阵嗡嗡响,似乎失去了听觉。
很久,久到双腿跪坐到没有知觉,一阵敲门声将她猛地惊醒。
“秦钰同志,青木来了,你起床没。”
秦钰茫然的张嘴想回复,喉中却挤不出一点声音。
“小秦同志?”
脑子恢复清明,秦钰慌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水,艰难的爬起来揉着麻木的双腿,深呼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门外的女接待员被突然拉开的门下了一跳,随机注意到年轻人红着的眼眶,明显是刚哭过。
“哎呦,小秦同志你这是怎么了?”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却哑到自己都难以置信。
“我马上下了,麻烦你跟青木大哥说一声。”
“诶好,但是你这是咋了,年轻人,有问题一定不要憋在心里,我们为人民服务,大妈一定帮你解决!”
“不用了,谢谢。”秦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转身关上了门。
秦钰烦躁的揉了揉头发,犹豫着是否还要继续在这待着,突然一阵电流般划过大脑。
“不,等等。”
她急切的从角落里翻找出被揉成一团的信,将它展开铺平,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不对。妈妈不会这么写信。”
信的语序格外的奇怪,妈妈读过书,不应该会有这种语序不通的错误,而且为什么要强调关于那个女的的细节,还有最后一句话。似乎不只是她表面看到的东西。而且信已经被肖博士看过一遍,要是爸爸真的有了人,肖教授还会执意要她来这吗?
她将信翻到背面,试图寻找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又回去翻信封,果然里面似乎有什么用颜料抹过的东西,她将信封撕开,上面印出了三个字——大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