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一次做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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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辛苦苦忙活一上午，累得走都走不动了，最后两个人一共才赚了六个工分这件事，让鹿芊跟白林两个人都颓唐起来。
尤其是听到生产队里六七岁小孩靠捡粪堆肥都能挣四个工分之后，两个人更是抬不起头来。
鹿芊垂着头跟白林往知青点走。
她一边走一边叹气。
白林见不得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抓着她肩膀说：“鹿芊，你有什么好叹气的，不就是才赚三个工分吗。你别忘了，今天是咱们上工第一天，才是第一天，第一天的上午我们就能挣三个工分呢，要是下午还按照这样的进度，那咱们一个人一天就挣六个工分，两个人加起来就是十二个积分呢！也不算很差了！”
鹿芊瞟了白林一眼：“哥，就照咱们俩这个工分，等吃完手头的粮食，估计就要饿肚子了。”
“不可能！”
鹿芊没说话，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白林。
白林开始心慌：“不可能吧？”
鹿芊：“可能的。”
白林崩溃地抓着头发，无声呐喊。
白林最后还是被鹿芊拖回了知青点。
没办法，白林在抱头崩溃的样子太丢人，好几个下工的大妈路过白林身边，都投过来诧异的眼神。
她们看向白林的眼神仿佛写着“好好一个人，怎么就上工上疯了”。
回到知青点，隔壁王叔已经把鹿芊要求搭的灶搭好了，王叔还贴心的把锅给两个人架上，只要点上火就能做饭。
鹿芊和白林洗洗手，来到厨房准备做饭。
但看着陌生的土灶，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鹿芊挠挠脸蛋：“第一步应该干什么来着？”
白林想了想：“第一步应该点火吧？”
鹿芊：“对对对，点火，哥，你去抱点柴火来。”
白林：“行！”
他跟鹿芊刚来，还没有捡柴火，只能先用其他知青的。这倒不是什么大事，白林和沈砚声打了声招呼，很快的抱回一把柴火。
他一股脑的塞进灶膛，掏出火柴点燃后也扔进灶膛。点燃的火柴被塞进灶膛后，燃烧的火苗越来越微弱。
白林“嘶——”了一声，撩起衣服下摆对灶膛扇风，一边扇一边鼓着嘴对里面吹气。
火柴那点微弱的火光在白林的努力下，很快的熄灭。
“嘿！”
白林不服输地又划开一根火柴，同之前的动作一样，再次扔进去。这次的火柴还没有上次坚持的时间长，刚被扔进灶膛没三秒，就熄灭了。
眼瞅着白林掏出火柴盒子，打算继续划一根新的，鹿芊赶紧拦住：“等等。”
她看着白林：“哥，你要不给我试试？”
白林：“嘿，不是，鹿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觉得我点不着柴？我跟你说，你相信我，我昨天就是这样点着的，真的，你相信我，让我再试一次，我这次肯定能成功！”
鹿芊：“还是算了吧，我怕你浪费火柴。”
白林：“嘿！你……”
他还想说些什么，就看沈砚声走了过来。
沈砚声看鹿芊兄妹俩围着灶台不动，探头瞅了眼：“怎么了？点不着火？”
白林嘴硬：“不是，不是没点着火，是这会儿风大，不好点，我想等一会儿风小一点再试试。”
沈砚声瞥了眼院里丝毫没有被风吹动的柳树枝，善良地没有拆穿白林的嘴硬：“嗯，这会儿风是有点大，不过你的灶也填的太满了，这样不好点着。”
他上前一步，从灶膛里抽出两块较粗的木头，又从一边拿过来一捧碎木屑，用燃烧的火柴点着碎木屑后，才把它们一起塞进灶膛。
燃烧的木屑遇到里面的干树枝，很快燃烧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沈砚声：“下次点火不好点的时候，可以先用小木屑引燃。”
白林：“哦哦哦！”
他摸摸鼻子，说：“其实我知道可以用小木屑引燃的，就是刚才没看到小木屑在哪。不过，不管怎么说，都还是谢谢你啦！”
沈砚声：“没事。”
他不放心地看鹿芊一眼，问：“还有别的需要我帮忙的吗？”
鹿芊眉心跳动，瞄白林一眼，迟疑地说：“应该没有了吧？”
沈砚声揉揉额角：“要不，你们还是继续跟我搭伙吧？”
反正他也要做饭，一起搭伙，也就是添两双筷子的事儿。
要是放任鹿芊和白林自己动手，这俩人说不定要饿死自己。
白林不知道沈砚声心里的想法，十分自信地摆摆手：“不用！其他的我都会做！”
沈砚声拧着眉头定定地看了白林一会儿，看白林还是坚持自己想法，只能放弃搭伙的想法，说：“行，那你们再有什么问题，就再来找我。”
他说完，去一边自己的灶台忙活去了。这边的鹿芊和白林也撸起袖子准备做他们兄妹俩的午饭。
其中以会烧水煮面在厨艺技能上略胜一筹的鹿芊获得了做饭的任务，白林则是负责烧火。
说是做饭，但其实鹿芊也没打算做什么复杂的。
毕竟她这儿没油没盐，想炒个菜都炒不了，她只能做点简单的。
她从大队分给她们的粮食袋子里掏出两个大红薯，又舀了一勺沈砚声借给他们的玉米面。把红薯去皮洗净切块，加水跟玉米面一块下锅。
等煮开，就是一锅香喷喷的玉米红薯粥。
二十分钟后，白林面对着一盆散发着焦糊味道的玉米糊，发出疑问。
“这就是你说的，香喷喷的玉米红薯粥？”
鹿芊心虚地眨眨眼：“那个、这是个意外……”
白林用勺子搅了搅玉米糊，锅底煮糊的黑色锅底被搅上来，让本就没什么食欲的玉米糊看着更不好吃了。
白林没说一句话，但也不用他说话，光是他这动作，就已经是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强了。
鹿芊恼羞成怒，开始甩锅：“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把火烧得太旺，锅也不会糊！”
白林：“那不是你让我烧旺一点的吗？”
鹿芊：“我是一开始让你烧旺一点，后来就不需要那么旺的火了啊！”
白林：“那你也没有跟我说啊。”
鹿芊：“这还用说吗！这不是看眼色就可以领悟到的事情吗？你真是没有悟性！”
白林：“你……”
沈砚声听到动静，探头看过来，就看见兄妹俩跟小学生斗嘴一样的场景，同时也看到桌子上糊掉的玉米粥。
怎么说呢。
沈砚声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眼瞅着兄妹俩越吵越激动，沈砚声上前拉开俩人：“好了好了，别吵了，糊了就糊了吧，我那还有点剩的窝窝头，要不然你们中午就先吃那个吧。”
鹿芊一甩辫子：“不用！”
她指着桌上的糊糊说：“我就吃这个。”
糊了就糊了，又不是不能吃，她自己做的，再难吃也要自己吃完。
白林也说：“不用。”
沈砚声：“行吧。”
他看着桌上的玉米粥只是糊了，应该没有别的问题，吃了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就选择尊重两个人的想法。
打发走沈砚声，鹿芊和白林就像是赌着气一样，一人盛了一大碗玉米粥吃起来。
鹿芊吃的第一口就后悔了。
玉米粥入嘴是满满的焦糊味，苦苦的，一点玉米的香味都没有。她皱着眉毛咽下玉米糊，想着玉米糊里面的红薯总不会也这么难吃吧，就用筷子挑起一块红薯塞进嘴里。
结果又失策了。
不知道是红薯切的太大块，还是什么原因，玉米糊里面的红薯根本没有煮熟。
红薯硬邦邦的，只有外面那一层是熟的，里面还是生的！
鹿芊吃得脸都绿了。
她抬头，想放下碗里的玉米糊，却看见对面的白林捧着碗吃得一脸真挚。
鹿芊胜负欲瞬间被激起来，白林都能吃，她一定也可以的！
这样想着，鹿芊捧起碗，大口的吞咽起来。
她闭着眼，拧着眉毛，屏住呼吸，就像是灌中药一样，一口气把一大碗玉米粥灌进肚子。
好不容易吃完，她“哐”地一下站起身：“我吃完了，去刷碗了。”
说完，鹿芊拿着碗大步走向屋外的水池子，接了满满一大碗凉水灌进嘴里。
一碗水灌下去，好不容易把嘴里那股萦绕不散的糊味涮掉，她才觉得好受些。
在刷碗的尹兰芹一看她这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刚才厨房里那么大一股糊味，她也不是没闻见。
她拍拍鹿芊肩膀：“没事，以后多做做，熟练了就好了。”
尹兰芹刚下乡的时候，也适应了好久才掌握怎么用土灶做饭。
鹿芊点点头，有些好奇地问：“对了，尹姐，为什么咱们知青点都是分着吃的啊？”
她还以为知青点会一起搭伙呢。
尹兰芹：“啊，分着吃是因为之前知青点搭伙的时候闹过矛盾。之前一起混着吃的时候，女知青觉得男知青吃的多，占便宜；男知青觉得女知青干活少，占便宜。反正两边怎么都不满意，索性就拆伙，自己吃自己的，后来其他几个老知青回城的回城，结婚的结婚。知青点就剩我、聂诚、叶晓静我们三个人之后，也比较宽敞，也习惯自己弄自己吃了，你们这一批新知青来，也延续了以前的安排。”
鹿芊：“诶？还有结婚的老知青？”
这是那篇年代文里没写过的。
尹兰芹：“有，有几个跟生产队队员结婚的，今天你们看到的那个记分员就是，他是跟我一批下乡的知青，后来娶了大队书记家的闺女，也就跟着搬到大队书记家去了。”
鹿芊：“哦——哦——”
怪不得她感觉那个记分员看着就跟村里其他人不太一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