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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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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灯亮起,蓝百山双手揣兜不紧不慢穿过斑马线,最后站定在魏森莫面前。他从兜里掏出瓶酸奶递过去:“喝酒了?喝点这个。”
“谢啦,”魏森莫接过酸奶塞进自己口袋,胳膊顺势搂住蓝百山的脖子,“走走走,你没开车来吧?开初言的,顺便把他车开回去,他也喝了。”
蓝百山被魏森莫突然间向他搂过来的身体撞歪了眼镜,他扶正眼镜又扶正魏森莫:“喝了多少?”
初言:“就一罐啤酒。”
“怎么醉成这样?”
“没醉……就是困了。”魏森莫脑袋直往蓝百山肩上靠,“赶紧回吧,累死了,现在只想睡觉。”
魏森莫懒懒地把脑袋歪在蓝百山肩上,蓬松的头发被夜风吹得飘起来,蓝百山这才看到并知道了他额角有伤。
“这是怎么弄的?”蓝百山轻轻拨开那缕头发,指尖在伤口旁点了点,“去做什么了?伤成这样。”
“没事儿没事儿!”魏森莫有点小烦躁地推开他的手,“赶紧走吧。”
蓝百山扶稳他:“那待会儿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先把初言他们送回去再说。”
“嗯,送完他们我们就去医院,好不好?”蓝百山半扶半抱地带着他往车那边走。
魏森莫含糊地哼哼两声,任由蓝百山撑着往前走。
“瞅瞅前头那兄弟俩,亲的跟什么似的。”初言嘴上打趣着前头那俩,手一把给林曜冰凉的手攥住,收进自己羽绒服口袋,“咱也回,这鬼天气冻死个人。”
林曜低头看着被哥焐在口袋里的手,快走两步跟紧了些,用空着的那只手扯了扯初言袖口。
“嗯?”
林曜还有点不舍得,但是要打手语就从初言的兜里拿出了手,【哥,你去医院不?】
“我去干什么?我又没挂彩。”
【受伤了,肩膀上的那一大片都紫了,不疼吗?】
“没事儿,家里有药箱,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还是要去医院,不能不打紧。】
初言随口应付着:“好好好,到时候去。”
初言向来说话算话,答应了林曜就放下心了。他有心走慢了一两步,盯着初言那只插在口袋里的手,兜面微微隆起,还留着一个小缝,像在等人似的。他心一横手就塞进去了,初言没说什么,就在兜里头又重新攥紧他的手。
真暖和啊,暖得他耳根都发烫。
车停得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蓝百山已经把魏森莫塞进副驾驶,初言带着林曜坐进后座。
初言特地给林曜那边的窗户开了个缝,又让蓝百山从前面拿了几颗薄荷糖。
上车的林曜已经开始打算闭眼入睡了,初言见他没精气神儿帮他撕开了包装纸让他张嘴喂他吃糖。
初言本来酒量就浅,这会儿坐在四方小车里更上头了,太阳穴突突地跳。
旁边林曜早歪在他肩上睡熟了,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拂过他颈窝,突然这么仔细一看睡相跟小时候一模一样。那会儿这小家伙就爱黏着他睡,睡着了还老爱抱他。
他眯着眼打量肩头的脑袋,稍微感慨了一下。
刚决定养他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就这么磕磕绊绊的给人养成这样了。挺好的,出落的不错,个子蹿得快赶上他,念书也争气。
初言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挺好,真挺好,就像自己珍藏的物件一样,越看越欣慰。
蓝百山开车很稳当,就这小会儿的时间车里三个人都睡着了。初言和林曜在后座头叠头睡得香,直到车子停在家门口有一会儿,林曜才先醒过来。他先下车缓了缓,才轻轻推醒还在睡的初言。
初言迷迷糊糊揉眼睛,跟着下了车。
蓝百山从后视镜看着已经下车的两人又瞥了眼副驾驶睡得正沉的魏森莫,降下车窗喊道:“初言,车子借我用一下,我带他去医院,到时候给开回来。”
初言困得眼皮打架,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深一步浅一步地走,连头都懒得回,只胡乱朝身后摆了摆手,算是同意了。
酒劲还没消脚底虚飘飘,走路时差点踩空撞到墙,头虽然没磕到但是受伤的那片肩膀给撑住了。林曜看得心一下提起,干脆挽住初言的胳膊,把口袋里最后一颗薄荷糖递过去。
初言眯着眼看了看糖,没说话,拆开包装纸就含进了嘴里。
一进家门,初言一头就栽进沙发,又猛地弹起来,使劲眨眨眼驱散睡意,摸黑到厨房开火给林曜热牛奶。
林曜被初言惯出来的习惯太多,无意识间形成的就有不少。每晚睡前喝牛奶,就是从林曜来到这个家后养成的睡前固定程序。
每次都是初言负责热牛奶,要是林曜忘了喝就睡着,初言甚至会把他从被窝里拉起来,非要他喝完不可。
林曜还小的时候他始终坚信,喝了牛奶个子一定会肉眼可见的蹿上去,事实证明,就是这样。
初言热牛奶的时候,林曜正在洗热水澡。浴室哗哗的水声里突然夹杂了几声“咚咚”的音儿。
每次洗澡时有话要说,林曜就会这样敲门。初言关火从厨房出来,顺手从客厅桌上拿了笔和便利贴,走到浴室门口:“在门口了。”
门立刻打开一条缝,一只湿漉漉的手伸出来接过笔和纸。没一会儿,一张便利贴从里面递出来,摸索着歪打正着贴在初言衣服上:【哥,忘拿睡衣了。】
初言转身就要往林曜房间走,忽然瞥见阳台上晾着的两件衣服,这才想起自己把他的睡衣洗了还没干。他索性回自己屋拿了套干净睡衣,搭在椅子上,把椅子挪到浴室门边。
“衣服放门口了,”他敲了敲门,“你的睡衣我洗了还没干,先穿我的。”
初言晃回厨房,把咕嘟冒泡的牛奶倒进林曜的杯子,嘴里嘟囔着:“牛奶给你搁桌上了啊,待会记得喝。”
听见浴室水声停了,知道林曜要洗完了。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把杯子往桌上一墩,趿拉着拖鞋回屋,砰地关上门,困得眼皮快粘一块了。
林曜把睡衣拿进浴室在里面穿好才轻轻拉开门缝。探头看见空荡荡的客厅,长吁一口气,大大方方出来。
屋里都没开灯,今晚月光特别亮,从窗户照进来,刚好把初言房屋门映得亮亮的,像动漫电影里的神秘之门,惹得人心痒,林曜神不知鬼不觉地端起牛奶,走到了门前。
他尝试性地拧了拧门把手,门没锁。
初言正站在阳台上,月光将他侧脸的美勾勒的如此恰到好处,清晰的轮廓,优越的线条,他在月光下的一颦一动都让人想要冲动。
果然一个好看的人配上个恰到好处的氛围,就会让人浮想联翩。
“怎么了?”初言微微侧过头,脸颊靠在支着的手上,指间还夹着支刚点燃的烟,“快喝牛奶,别等凉了。”
林曜把牛奶杯放在床头柜上,【哥,洗澡吧,洗了澡我给你上药。】
他给自己预设的话不是这个,怎么会突然想说这个他也不知道,这句关心话里面夹杂的更多是,赤裸的肉|体,会更容易想象。
“嗯,待会儿。”
【心里头有事吗哥?】林曜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了初言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不算事,”初言把烟掐灭,“等你在家待完这一个星期就该去学校了,在想这个。”
【在担心吗?】
“担心啥?”初言侧过身来,正视林曜赤裸裸的目光,“这一个星期那件事一定能解决,放心吧,哥会让他们给你个交代的。”
【哥,】
【你咋有点醉了。】
“没,喝的不多。”
【下车的时候走路都是飘的,酒量这么差吗。】
“还敢点评上你哥了,”初言微微一笑,眉眼弯弯,一年365天,天天看年年看唯独今天看的他想食荤。
【要我给你洗澡吗哥?】
“嗯?”初言疑惑转头。
林曜明明没喝酒,都感觉有点微醺了,【受伤了不应该要人照顾吗?像当年你对我那样,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