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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还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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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收到唐门飞鸽传讯,曲清幽不得不放下事情,亲自走一趟。唐门与五圣教往上,称为死敌也不为过。
在曲清幽还没有当上大祭司之前,唐门与五圣教水火不容,两派弟子时不时就要打上一场,两派都善用毒,针对对方的毒,还研制出了不少解毒的东西。
曲清幽当上大祭司时,教内弟子良莠不齐,不得不修养生息,才与唐门关系缓和了下来,两家也有了些来往。
祭祀大典将近,曲双霜又正临雨露期,曲清幽是不想来走这一趟的。但毕竟欠了人一份人情,唐门以此为要,他不得不走这一趟。
“大祭司,请问宝儿身体如何?”唐无殇这几日心力交瘁,如果唐宝儿再出事,他估计要坚持不住了。
当日情况紧急,如果不是因为给他挡剑,唐宝儿也不会伤的这般严重。唐门杀手不惧生死,杀人者人恒杀之,但因自己有眼无珠,错信忠良,让宝儿因自己伤重垂死,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我只能先为他吊住一丝命脉,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用凤凰蛊,凤凰蛊可起死回生,但此毒阴险,身体可恢复,一身功力就恢复不了了,日后也可能无法再练武;另外还有一法子可用,只看你愿不愿意。”曲清幽表情未变,给出了医治方法。
唐宝的伤正好在心口上,又拖了一段时间,即便他赶来得很快,但从五圣教到唐门也是有一段时间的。如非唐宝本身功力深厚,唐无殇又处理及时,未让毒素侵入心脉,眼下只怕是一具尸体了。
“大祭司,眼下这种情况,你但说无妨,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承担得起。”唐无殇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不过一瞬间就下了决定。
“唐门主,唐宝儿已有一月余身孕,你可知?”曲清幽问,唐宝儿身体衰败的如此之快,也是因为以泽兑之身,为天乾育子。
“什么?宝儿怀孕了?怎么可能?”唐无殇太过震惊,本来还算冷静的表情都出现了裂纹,他知道唐宝儿或许会孕子,但双性泽兑孕子艰难,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了。
“你莫非不知情?泽兑怀天乾的子嗣,母体必然耗损颇大。再则泽兑虽然一般无法结契,但世事无常,总会出那么一两个意外。”曲清幽活没有很奇怪,活的年月久了,曾经他便遇见过如同这样一般的两人。
“结契?你是说宝儿与我结契了?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唐无殇当然知道结契是什么,但他一直以为只有和地坤才可以结契的。更何况,他和宝儿也就一月前,醉酒那夜有了一次亲密。
“泽兑虽然不似地坤有雨露期,但体质特殊的泽兑,也是有信息素的,只是信息素味道浅淡,不易察觉。只有匹配度足够高的天乾才可以闻见,与天乾匹配度非常高的泽兑,自然可以与天乾结契。”曲清幽看了他一眼,这些年轻的天乾果真都不靠谱。正常来说,天乾作为结契的掌控方,是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契约的存在。
“……”唐无殇沉默,静心感应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契约图纹。
“好了,你们自己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如果不使用凤凰蛊,唯一的办法是,把所以毒素聚集到一处,我施展蛊术为他直接引出来,没有了毒素的妨碍,施展补天诀可助他快速疗伤,修养三月便可康复。这个孩子于你们来说,来得及时,或许也是与你们没有缘分,你若考虑清楚,现下我便开始引毒,越早去除毒素,对唐宝儿越有益。”曲清幽没有继续谈论某个蠢货天乾的问题。
祭祀大典他出不出面都一样,但曲双霜上次成年雨露期被中断,这次雨露期必定不寻常,尽管备了抑制剂,他也有点不放心,还是尽早回去。
“大祭司,若使用凤凰蛊,胎儿能保住吗?”唐无殇问,一边是喜爱的人,一边是自己的骨肉,如果能保下,自然更好。
“凤凰蛊不会伤及胎儿,但唐宝儿功力尽失,这个孩子在母体内活不了,即便侥幸长到成年,也必定一尸两命。”五圣教至宝——凤凰蛊,可起死回生,但保不了这个胎儿顺利降生。
“请大祭司为宝儿引毒,不知大祭司有几分把握。”唐无殇狠下了心,没有再考虑其他,一尸两命的后果他承担不起,令他血脉夭折的仇,他唐无殇记下了。
“你若信不过我,可以去找他人。”曲清幽面色冷谈,他堂堂五圣教大祭司,若不是有份赠药之情在这里,唐无殇想请动他,绝无可能。
“大祭司见谅,请大祭司施术。”唐无殇自知失言,不敢再打扰,退到旁边静望等候。一旦冷静下来,也有了点一门之主的气势。
曲清幽见唐无殇下了决定,也不多话,拿起虫笛施展起蛊术。蛊术落到唐宝儿身上,蔓延全身的毒素,一点点聚集到了腹部。唐无殇看的目不转睛,面色冷冽,心中想法,无人可知。
唐宝年岁不太,也就刚及弱冠,身量才刚刚长成,如今受重伤又中剧毒,赤裸着胸膛躺在深色的被褥间,肤色愈加惨白刺目。
像唐门这等地方出来的人,昼伏夜出,本就肤色白,巴掌大的一张娃娃脸,没有半分血色,离得远了点,更是连呼吸都听不见了。
随着毒素的慢慢引出,唐宝儿下身的污血,已经浸湿他身上的雪白寝衣,床铺被褥都染了血色,唐无殇看着看着,一双褐色瞳孔染上了血色都,上位天乾的信息素渐渐开始逸散失控。
“唐门主,控制好你的信息素,唐宝儿现在承受不起任何刺激。”同为天乾,天乾对天乾的信息素是非常讨厌的,在一个天乾面前释放信息素,等于挑衅,他不想救人关头还要和唐无殇打一架。
“抱歉,还要多久才好?”唐无殇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克制住那属于天乾血脉里翻腾的狂躁。
天乾是天之骄子,地坤是天地宠儿,这两者数量都很稀少,泽兑数量最多,也很常见,是以,常人对天乾和地坤的了解都不算多。
能分化成天乾的人,无一不是能力强悍的天骄。天乾高傲自大,自身强大的实力让他们藐视一切。
缺陷也非常明显,那就是对自己的所有物,比如深度标记结契过的伴侣。占有欲让他们会克制不住的去掌控伴侣的一切,偏执到魔障的程度。
这种占有欲让他们对伴侣的气味非常敏感。伴侣的信息素可以安抚他们,血腥味却可以让他们发狂,没有一个天乾可以忍受伴侣在自己眼前受到伤害,发狂的天乾会毁灭一切他们认为会伤害到自己伴侣的事物。
唐无殇是天乾,他也不例外,看到唐宝下身流出的污血,血腥味弥漫在屋中,燃着的檀香都压不下,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在压制,唐无殇估计早发狂了。
“可以了,你吩咐下人去备碗参汤,热水、干净的布巾。”曲清幽放下虫笛,往室外走去。
“多谢大祭司。”唐无殇道谢,让人带曲清幽去室外稍作休息。
待亲自帮唐宝儿换完衣物,躺进干净柔软的新被褥,命人寸步不离的守卫者后,才换了身新衣物,去候客厅见曲清幽。
“大祭司,宝儿之后可还需注意什么?”唐无殇问。
“唐宝儿不是我教弟子,五圣教的养身蛊不适合他,请位你们中原的医师过来,给唐宝儿开些药调养调养,我虽会解毒疗伤,但于中原养身一道不胜精通,唐宝儿的身体经此一遭,若不细心调养,不得长寿。”曲清幽喝了一口茶说道。
“好的,我立刻就安排人去请,多谢大祭司出手相救,此番恩情我唐无殇记下了,日后若大祭司有什么事,尽可来唐门,唐无殇必定倾力相助。”唐无殇深深的行了一个礼。
“不必,此番只为还你那株灵药的情,此事结束,我也该走了。”曲清幽并不喜欢唐门,过往两家相争,多少五圣教弟子命丧唐门之手。
“大恩不言谢,唐某备了些诊金,还请大祭司不要推迟,今日天色已晚,回五圣教也不方便,大祭司不如再留宿一晚,明早我派人送大祭司回去。”唐无殇挽留。
“不用了……嗯?”两人正交谈着,一只紫色的蝴蝶从窗外飞了进来,径直往曲清幽的位置落下,打断了曲清幽的话语。
曲清幽见了,抬起手,蝴蝶便落到了指尖,随之是软软的声音响起“师尊,你去哪里了,我雨露期来了。”
五圣教。
曲双珣早一步知道了曲双霜雨露期的事情,宿主有异,灵蛊躁动,护卫无心岭的人传讯,曲双珣便立马赶了过去。
曲清幽不在,他作为师兄,自然得照顾好小师弟,不照顾也不行,师尊回来,若是知道他对小师弟雨露期,不闻不问,估计要大义灭亲,逐出师门了。
第一日还好,曲双珣过去看望,曲双霜虽然有点难受,但人还清醒有活力,还有力气跟他拌嘴吵闹。
第二日,情况就有点失控了,信香不稳,曲双珣不敢再呆在小楼,他是天乾,地坤的信香对他也有影响。
第三日,抑制剂完全失效,曲双霜的雨露期彻底爆发了开来,百米内都是地坤的信香,曲双珣只派了泽兑进小楼照顾,又让人护卫在百米外护卫,防止被吸引而来的天乾靠近。
地坤雨露期除非与天乾结契,此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解决,曲双霜作为他的师弟,五圣教小圣子,他不可能随便找个天乾标记他。
其实曲双珣去年便与曲清幽提议过,给曲双霜找个天乾备着,毕竟成年雨露期被迫中断,二次雨露期必定会十分迅猛,抑制剂未必管用。
五圣教圣子身份高贵,无论是教内的杰出天乾弟子,还是中原的世家贵族,配曲双霜都绰绰有余。
是教内弟子更好,娶了圣子,皆是高攀,尊之重之。若是中原人,只要曲双霜喜欢,别管什么方法,把人弄到曲双霜身边,有他这个圣子师兄和五圣教大祭司的师尊看着,纵是世家贵族的天乾,也欺负不到曲双霜头上。
当时曲双霜中噬心蛊,又被中断雨露期,即便解了蛊,气息也一度断绝,日日靠着曲清幽的功力续着命。
曲双珣知道,他这个小师弟,即便被师尊救回,也无法再修蛊术了,噬心蛊中在心脉之中,即便解了蛊,心脉也受了损,因此二次雨露期,如不与天乾结契,必定挺不过去。
谁知,三月后,曲双霜醒来,居然毫无异样,除了信息素偶尔失控逸散几丝之外,功力还精进了几分,修习蛊术一如往常,不见半分不适。
也是后来曲双珣才察觉出,他们的师尊,五圣教的大祭司,百年功力几乎废了个干净,青丝成白发不过是最不值一提的事。
人人皆道,大祭司曲清幽心狠手辣,残酷无情。曲双珣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跟在曲清幽身边,曲双珣从没有在曲清幽身上见过半丝温情。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曲双珣根本不会相信,像曲清幽这样的人,养几个徒弟,大概就如养几只宠物,无事时,逗逗乐罢了。
毕竟连跟随身边多年的人,也是说杀就杀,血溅在脸上,眼都不带眨一下,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有一日,为了个徒弟,丧尽百年的功力。
曲清幽的想法无人可知,活了那么多年的老不死,功力尽失,也没有妨碍他杀人不眨眼,尸体丢进万蛊窟喂虫。
帮忙处理尸体的曲双珣看着,一个个见曲清幽白发,而跑来试探的人,都变成他抬着去喂虫的尸体,老实的闭了嘴,师尊便是师尊,他还需继续学习。
曲双珣的提议,曲清幽真的没有想过吗?不见然,至于为何一年了,还没有给曲双霜挑好天乾,大概也是生了点私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