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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旧事 ...


  •   无心岭
      苗疆地域奇特,偏高岭石,树木都很原始,随意一颗大树都长得十分高大。
      曲双珣靠坐在一颗巨树的树枝上,远远便能看见那栋建筑奇特的吊脚小楼掩映在树木间,独树一帜。
      一青一白两条灵蛇盘绕在曲双珣坐着的这颗大树下,亲亲蜜蜜的交缠着,正是曲双霜的灵蛇宠——小青小白。
      五圣教的人都爱养灵宠,灵蛇是比较常见的一种,曲双珣自己也养了一对,灵宠一般不是战斗时不会放出来,更不会给灵宠取名字,也就小师弟喜欢灵宠陪着玩闹,还给灵宠取了名字。
      收到曲清幽的传讯蝶,曲双珣一早过来,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日前他也过来好几次了,但每次都靠近不了小楼,他家师尊大人那霸道的信息素,但凡靠近一点,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也只能离远一点守在一边,等师尊大人出来了。
      “啧啧,果真是老房子着火,禽兽不如,这都几天了,也不知道小师弟那个小身板禁不禁得住。”曲双珣说着,为老不尊,可怜的小师弟啊。
      “说什么呢?不妨再说一遍给为师听听?”曲清幽站在廊桥上就看到了曲双珣坐在远处的树上,足尖一点,蛊笛翻转,便飞到了树前,轻轻落到树梢上,正好听见了曲双珣的感叹。
      “师尊,你老人家还记得你老今年贵庚吗?小师弟今年才十九,水灵灵的小白菜啊!”曲双珣起身行弟子礼,口中却不见半点礼数。
      虽然他们五圣教不像中原那些汉人礼教规矩多,但对自己的徒弟下手,做师尊的为老不尊,他这个弟子冒犯点怎么了。
      “你若有意见,不必多说,动手便是。”曲清幽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口中吐出的话却没有半分情绪。
      或许是有那么一丝愧疚,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指摘他的,他这个大徒弟怕不是忘了身份。
      “师尊,我错了,教主让我来问一下你,这次祭祀大典你不主持了吗?”曲双珣秒变乖巧,想起年少时挨得打,立马认错,道出来意。
      “教主曲凤,哼!半点不见长进。告诉她,明日我会过去。”曲清幽本来不想管五圣教里的那些人的小伎俩。
      但,想到曲双霜,既然已经纳入了他怀中,此前的种种打算也就不必了,他断不会放他自个去闯荡。
      小虫子些虽不足为惧,放着也有些碍眼,五圣教也该有一个新气象了。
      “好的,师尊,我这就去回禀教主。”曲双珣应下,准备离开,又想到曲双霜的灵宠,补充道“师尊,小师弟的灵宠我就不带回去了,安排在这边的侍从一直没有动,师尊若有事情,可直接使唤他们。”
      “嗯,再安排几个暗卫死侍过来,日后就跟着霜儿。”曲清幽随口吩咐着。
      “是,徒儿回去就安排,徒儿告退。”曲双珣面上一本正经的应下,行礼告退。
      “去吧。”曲清幽摆摆手让曲双珣自行离去,从树梢回到廊桥上坐下,吩咐侍从去他的房间备好热水。
      曲双珣等曲清幽走了,才敢起身,回看了一眼曲清幽的背影,转身回教。
      心里却在嘀咕,老婆和徒弟的待遇,怎么区别如此大?结了契的天乾果真霸道护短。
      天知道他小时候是过的什么日子,不但要自己做饭洗衣,还要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一成年,他就立马搬出去也是因为这个了,他需要自己的人手,他一个五圣教的圣子,手里一个人都没有,像话吗?
      不过师尊居然安排人手保护小师弟,可真不常见,安排着人护卫,也就不是禁脔的意思了。
      看来小师弟在师尊的心里也是有一点不同的,果然是从小就娇宠的人儿,这身份一转变,师尊立马态度就不一样了,以前虽宠着,但也有放手翱翔的意思,现在?啧啧,怕不是要养成金丝雀了。这份看重,周全考虑,真的是让曲双珣都有点嫉妒了。
      师尊他老人家地位尊崇,不管教里怎么更迭换代,五圣教的大祭司有且只有一位,除非曲清幽去世,否则大祭司永远都只会是曲清幽。
      圣教的大祭司,可不是一句能者居之就可以的,曲双珣自嘲的笑了笑,他这个圣子身份,不过是占了曲清幽弟子名头的便宜。
      曲清幽喜静,不喜人近身,身边从不留人。
      所以教内专门安排了弟子,每日过来打理曲清幽的生活琐事,一日三餐都有人专门送过来,曲清幽也不注重这些细节,收了徒,除了日常教导,对徒弟的态度也就是活着就行了。
      曲双珣成为大祭司的徒弟时,已经十岁了,他儿时是养在天蛛使身边的,能被曲清幽收为徒弟,除了曲双珣自身颇有天赋外,也是有点缘由在其中的。
      成为了大祭司的徒弟,也就成为了五圣教的圣子,可以说,如果他不死,基本就是下任大祭司,前提是他能活到那个时候。
      曲清幽收过多少徒弟不可祥查,反正目前身边就只有曲双珣和曲双霜两个。
      曲清幽养徒弟都是放养的,平日除了传授蛊术心经,基本不管其他的事情。
      当时收下曲双珣当徒弟也没怎么上心,左右是看在当时老熟人的面子上而已。
      教内都是些看人眼色的人,曲双珣又是五圣教大祭司的徒弟,排挤针对可没少经历,在日常生活上给他使些小绊子也就司空见惯了。
      曲清幽心知肚明,但想要坐稳圣子的位子,总需要些磨砺的,对徒弟,他没有其他要求,活下来的就是他的徒弟,就是五圣教的圣子,未来的大祭司,圣子可以有很多,但大祭司只可能有一位。

      曲双霜的屋子靠南,中间是曲双珣的屋子,曲双珣搬出去后,中间的屋子便被曲清幽改成了处理琐事的地方,他自己的屋子在北边。
      曲双霜屋子里的窗户正对着圣兽湖,风景独好,曲清幽当时安排曲双霜住这屋也是有方思量的,曲双霜性子过于软糯,曲清幽便希望他稍微独立一点,屋子安排在这边,离他不近不远,改改那过于粘人的性格,日后出门在外,也不至于受欺负。
      “大祭司,热水已经备好了。”侍从准备好了热水来回禀。
      “嗯,把这边的屋子收拾好。”曲清幽说着走进曲双霜的屋里。
      “是。”侍从应声,静静侍立在门口。
      床榻上,曲双霜睡的正熟,眉梢几分倦意,眼角还挂着泪痕,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里,就漏出一张小脸,侧着的耳根后还有一枚吻痕。
      曲清幽直接裹着被子扶起了曲双霜,抱到怀里了,曲双霜也不见有点动静,可见这几日着实是累的狠了。
      被曲清幽一路抱着出了房间,来到北边曲清幽的屋里也不见醒,反而被廊桥外吹来的冷风一冻,小脸又往曲清幽的怀里埋了埋。
      看他睡得这般熟,曲清幽也不想打扰他,但曲双霜第一次经历情事,他又忘情了些,事后他检查了一下,曲双霜还是有些低热,小花儿有些红肿发炎,得清理一下身体,上点药,会好的快点。
      “霜儿,师尊给你沐浴清理一下再睡。”曲清幽口中低哄着,去掉包裹的被子,快速轻柔的把曲双霜放进浴桶,准备给曲双霜清洗身体。
      少了遮挡,曲双霜身上青青紫紫重重叠叠的吻痕一直从脖颈蔓延到了脚踝,足以见得落下这些吻痕的人占有欲有多强。
      “嗯,师尊,不要了……”清洗身体内部的时候,曲双霜挣扎着说了一句,疲惫到极致的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乖,霜儿不怕,不动你,清理干净了才好上药。”曲清幽的确有点意动,怀里的躯体爱痕遍布,他有点食髓知味,但也仅仅是意动,曲双霜的身体情况他很清楚,此时不是好时机。
      上药很简单,过程就比较折磨人了,小花儿内里也要涂抹到,可主人身体过于敏感,涂抹药膏的手指才进入一点点就被紧紧含住不放,曲清幽只能克制着蠢蠢欲动的欲念,额角的青筋都出来了。
      上完药,把曲双霜放到自己的床榻上,盖好被子。
      曲清幽松了口气,就着曲双霜洗过的热水沐浴一番,也换了轻薄的睡衣。
      唤了侍从撤下浴桶,待关了门,才躺到了床上,抱着曲双霜睡了过去。
      这几日事情太多,曲清幽也有些疲惫,一路疾行去唐门救人又一路赶回,片刻未歇又赶上曲双霜雨露期,哪怕他常年修习心经,以蛊养身,内劲强悍,精力充沛也是有些疲了。
      入睡前想起曲双珣的话,曲清幽当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静下来,反而想了起来,曲双霜年岁比起自己来,的确是年幼了些。
      五圣教的大祭司不知年岁,容颜不老,已经活了不知多少个年头了,老而不死是为妖,说句老妖怪也不为过。
      睡前想到的,梦里也梦见了些过往,曲清幽似是回到了自己还不是大祭司的年少时光,梦里的少年,神采飞扬,风华正茂,真真是骄傲的灼目。
      曲清幽出生在苗疆大族,从小便天资卓越,被五圣教当时的大祭司收为小徒弟,与上面另外两个师兄一起在大祭司身边修习圣教功法。
      他虽年幼,入门也晚,但于功法一道上,进阶却非常迅速,短短不过几年便功法大成,甚至赶超了当时的大祭司,而那时他还不及弱冠,未曾到分化期。
      大祭司教无可教,惜他天份,便允他自由查看教中典籍,甚至秘典也随他观看修习,曲清幽资质之高,双修了毒经,成为了五圣教百年难遇的天才,此时他还未满十八,大概是天妒英才吧。
      曲清幽成年分化那日,五圣教被外人攻入,左长老叛乱,教内弟子死伤惨重,虽清除了外患,但教主与右长老身死,五使四鬼叛乱的叛乱,身死的身死,大祭司功力耗尽而亡。
      曲清幽当时被大祭司安排在五仙潭中渡过分化期,正值分化关头,他的两个师兄因嫉妒他的天资,趁五圣教叛乱,想直接对他下杀手,栽赃嫁祸给外人,谋夺大祭司之位。
      生死危机之间,曲清幽分化成功反杀了两位师兄,后回到教中找到大祭司,彼时大祭司也只余了一口气,临终遗言,让曲清幽重振五圣教。
      此后十余年间,曲清幽收拢残余教众,避世不出,休养生息,积蓄力量,又经几年才完成这个遗愿,期间各种背叛反目成仇,让他看透了人心,失了那份少年锐气,成了如今人人尊崇敬畏的五圣教大祭司。
      曲清幽从梦中醒来时,已是深夜,屋内未曾点灯,月光从露台处照进来,撒下一室月华,怀里的曲双霜呼吸清浅,睡姿乖巧,曲清幽轻轻抬手抚摸了一下曲双霜的小脸。
      许久未梦见过往事了,一时没了睡意,曲清幽不想打扰到曲双霜,便起身到了露台上。
      露台上的小塌案几,还放着本他未看完的古籍,曲清幽点燃灯,在露台小塌上坐下,一手支额,顺手翻了两业古籍书业,眼睛落在书上,神思却飘远了些。
      五圣教教主更替,内部少不了争权夺利,内部不太平静,新上任的这个教主狠辣有余却魄力不足,缺少了几分能力,曲清幽少不得要多思虑几分。
      中原皇权动荡,各大势力纷争不断,放眼天下,无一处安稳。
      他这些年修身养性,放权久了,也该动一动了。
      天光见亮,曲清幽呼出一口气,看向五圣教总堂的位置,眼底寒芒乍泄,五圣教也该有些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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