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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理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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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考生停笔，待监考员收齐试卷后方可离开考场。”
“考得怎么样？”
“感觉完蛋了，但不重要。考完试就放暑假了，考试成绩与我无关。”
“这是最后一个轻松的暑假了，暑假回来不仅要面对高三的学业还有堪比军训的集训，这是身心的双重折磨！”
这次，星依岁和月惊时在同一考场，却没有提前交卷，一直检查至了最后一刻。多检查一会儿是有点保障，及时查漏补缺，高考的时候更稳当，是不是就能跟他更近一点。
两人出了考场后
“我觉得这次挺简单的，”星依岁说道，“这次，我一定能赢你。”
“你不用赢我，反正年级第一都是你的，”月惊时说道，“要是你考的比我好，年级第一是你的。反之，年级第一还是你的。”
月惊时说的话星依岁秒懂，走在挂满油画的风雨走廊。窗外的阳光正刺眼，每片树叶也都是光芒万丈。
“那个——月惊时，你想考哪所大学？”
月惊时享受着此刻的惬意，却被一语点醒。放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伯克利音乐学院，这是他从三岁以来一直延续至今的梦想，这不禁让他回忆起——
初中时，月鸿也曾问他想考哪所大学，月惊时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伯克利音乐学院。他本以为父亲会支持，但他得到的只有父亲紧锁着的眉头。月鸿说：“音乐有什么前途？我看你就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音乐荒废了学业，所以考试才考到了百名开外。”月惊时当时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印象中的父亲永远是严肃与威严的化身。为此，他暂时把梦想搁置在了一边，为了让父亲顺心，开始埋头做起了作业，开始投身于学习。
当他能考到年级第十位时，他再次跟月鸿摊牌：“爸，我的梦想是音乐，他不会变。”
能考到年级第十了，父亲总该答应了吧。他没有因为他的梦想，荒废了目前的学业。
月鸿还是摇头：“你现在这成绩再努把力，上个国内的高校，不好吗？偏要跑到国外去，去学习你那乱七八糟的音乐？有什么前途？”
这次，月惊时紧握的拳头没有松开，他反驳道：“爸，这不是乱七八糟的音乐，我的梦想就是音乐，为了追逐梦想，我一定会考到伯克利。我知道您现在会不同意，但我的梦想永远不会变。”
月鸿闻言本来紧皱着的眉头更皱了几分，他明明是在为孩子的前途考虑，音乐有什么前途？音乐可以做个兴趣爱好，但绝对不能是主业！
我也是从孩子的前途出发，为什么孩子就不肯理解我呢？
“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反对态度不会变。”
月惊时一直有一种信念，只需要不荒废学业只需要在学业上做到顶尖，会不会下一次月鸿就同意了。
直到月惊时第一次考到了年级第一，那是初三下学期的一次半期。
他拿着成绩单兴冲冲地跑回家，家里却空无一人。顾予回娘家了会有几天不在，月鸿还在处理月神集团的琐事。月惊时很懂事，他打开了诺大别墅的灯，阴暗的别墅顿时光芒四射。他安安静静地上了书房，在那一排书架角落潜藏着一把吉他。
月惊时挑选书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这把吉他。
“小吉他，你再等等，爸爸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会问问爸爸的意见的。这次我考了年级第一，没有像爸爸说的那样荒废学业。爸爸肯定会同意我学音乐，到时候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我的书房了。”
月惊时话毕，轻轻抚摸了这把吉他，拿走了书架上的《高一上册知识预习》再努力一点，得到父亲的认可是不是就会快一点，离梦想是不是就会更近一点。
一直看了几个小时的书，直到别墅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
书房中的月惊时知道，月鸿回来了。
他兴冲冲地拿着成绩单，下楼邀功，“爸爸，你快看！这次考试我考了年级第一！”
月鸿起初也乐呵呵地回道：“小时这次考的不错！想要什么奖励吗？”
“我想学音乐。”
月鸿的笑容僵在脸上，原本平平的眉头开始皱起来，表情立马变得严肃。
“除了音乐呢？”
“可我……”
“你就不能提一点除了音乐其他的事？音乐迟早会害了你！”
“可是爸，我现在依然喜欢音乐，我的学业也没有像你说的那样荒废！我在进步！我在渴望得到你的认可！”
月鸿一下子坐到沙发上，直接打开电视，充耳不闻。
“爸！”月惊时喊道。
月鸿：“我不可能同意你学音乐，这是事实。”
月惊时：“可是……音乐究竟哪里不好？您为什么不同意我学音乐？我没有荒废学业！”
月鸿调大了电视机的音量，电视机的声音掩盖过了月惊时的声音。
多少次了，数不清了，应该已经有十几次了吧。以前我的成绩在百名开外，您说我会荒废学业，好！我进步。可现在呢？明明我的学业一直在进步，明明我很努力，可为什么离梦想越来越远了……
月惊时无奈回到书房，看见书桌上的《高一上册预习》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一步一步从百名开外一直到了如今的年级第一，究竟怎样才能让您认可？您是不是觉得这次年级第一是一个意外，好！我会努力，我会努力到年级第一的名字一直是月惊时。
直到进入高一，高一上学期的月考，正好是一鸣惊人的机会。只要这次拿到了年级第一，父亲会不会就答应了。
可是事与愿违，有可能连老天都认为我不适合学音乐。
年级第一——星依岁。
星依岁的出现打破了我的理想计划，我也确实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越过学了两遍高一上学期内容的我，摘夺桂冠。
成绩出来的当天晚上，月惊时回到了家，年级第二，他已经没有筹码了。他不敢去邀功，甚至更害怕月鸿反过来的责骂。
高一上学期半期
年级第一——月惊时。
拿到成绩单的那一刻，月惊时很高兴。2班的同学们也围上来。
“我就知道班长最牛逼了！”
“班长把1班那个人比下去了！”
“真好啊，你们两个700分魔王。应该能考到清华北大吧？”
为什么只要学习好，提到的学校只有清华北大呢。其实……从什么时候开始，书房角落里的吉他生了灰，我的梦想也变得遥遥无期。甚至连我自己也认为，我应该考清华北大而不是我梦想中的大学伯克利。
拿到成绩的当天晚上，月惊时依然没有去邀功，静静地回到了书房，回到了那个角落。因为父亲不允许，所以他总会趁着父亲不在偷偷拿出吉他偷偷地练。每次就把吉他藏在书房的角落，可以随时看到，可以随时激励自己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梦想就会更近。
角落中的吉他已经生了灰，轻轻一抖，满是灰尘。
轻轻弹了一下，音已经不准了。此刻，月惊时陷入了迷茫。
他的未来好像不是他自己做主，摆在他眼前的有两条路。一条名为梦想，一条名为前途。为什么两者就不能合并为一条路呢？
这把吉他已经不能用了，月惊时最后勾了一遍弦，在吉他弦上烙下了深深一吻。
此后，书房的角落里不再有这把吉他，也一直没有新的吉他。
“月惊时？”星依岁喊道，“怎么了？怎么走神了。”
月惊时回过神来，“刚刚在想一些事，你呢？你想考哪所大学？”
星依岁：“清华还是北大让我想想。”
月惊时看下身侧的星依岁，在那条名为前途的路上又分化出了一条，名为羁绊。
“你这么聪明，清华北大随便挑。”
星依岁：“所以看你哦，你是想要清华还是北大？我们……大学的时候，可以买套房子也可以住二人寝，你觉得呢？”
“嗯。”
月惊时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与迷茫，但还是被星依岁捕捉到了，“班长大人，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月惊时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嗯，我在纠结究竟是清华还是北大？”
“骗子！”
“嗯？我可没骗你哦。”
星依岁突然停住脚步，月惊时见旁边的人没了也停住脚步向后望去。那条布满油画的风雨走廊，只有两个人。阳光刺透那扇透明的窗户，在两人之间划分了一条界限。
“月惊时，其实有些时候，你也可以试着依赖我。”
月惊时瞳孔微微放大，能让这么别扭的星依岁说出这番话，还真是难为他了。
星依岁：“现在把你的嘴角压下去，不想笑就不笑，第二天醒来腮帮子痛不死你。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
月惊时：“我只是担心这次期末考试有可能没你高了。”
“骗子！”
星依岁：“月惊时，你再不说实话，我……我就生气了！你一辈子都哄不好的那种。”
那条名为羁绊的小路好像主动向着梦想的路偏了一点。
月惊时：“其实，我想考伯克利。”
星依岁沉默了一会儿，伯克利音乐学院，国外。但好在，这家伙终于肯说实话了。他是在担心什么？不就是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嘛，我还能跟他分手不成？
星依岁：“哦。”
月惊时：“你……？”
星依岁：“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没事啊，只要你不放手多久我都等你。”
月惊时：“放手？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只是……再说吧，说不定跟你一起考清华北大呢。”
星依岁：“这哪成啊！这不是你的梦想吗？人这一辈子就活一次，朝着自己的理想出发呗。”
月惊时无奈地摇摇头，说出了那句最苦涩的话：“前途和梦想你选哪个？”
“谁说音乐就没有前途了？你毕业后，还可以闯荡乐坛啊。到时候成为歌王，哪儿没前途了？”
“我爸说音乐没前途。”
“改天我去找你爸理论去，音乐尽头是大好的光明，世界上那么多条路，谁说只能走学习这一条了？”
那一刻，月惊时眼眶微微泛红，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他最想听到的认可。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让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温情。
“我亲爱的班长大人，怎么还哭了？”星依岁大步上前，揉了揉月惊时的脸，“你以后有事都可以向我倾诉，我也很可靠的。”
他的手轻轻搭上了月惊时的手，慢慢撬开了那只紧紧握着的拳头，十指紧扣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看你现在这破碎的样子，让你牵牵好了。”
星依岁心中有股提不上的愧疚，要是他不问大学的话，月惊时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伤心了。但他也庆幸自己问了这一句话，因为他总算知道了，月惊时不是无坚不摧的，他也有脆弱。而星依岁他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份脆弱，在一针一针地把这伤口亲手缝上。
像月惊时关心他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