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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与时间同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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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一切都充满朝气，天刚是蒙蒙亮，就得背上书包去上学。
上学的小路传遍了清净幽香，即使隔着一层车窗玻璃，那股幽香还是会扑鼻而来。今天是正式的高三开学第一天，星依岁坐在车上，心却在桃园：不知道月惊时还有多久才能到学校，要是一进教室就看见他，那该有多好。
流星听到了你的祈愿，星依岁如愿以偿。
当他进入教室第一眼就看见了静静坐在座位上的月惊时。天还是没有亮，但此刻教室中仿佛光芒万丈，看不清别的东西，也许是光太耀眼，只注意到了光源——月惊时。
与昨日不同，他换下了集训营的军装，穿上了干净简约的校服。一切好像回到了以前，好像他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星依岁记忆中的月惊时永远是身着校服，静静坐在座位上写作业。
而星依岁记忆中的自己嘛——
“月惊时！”
“嗯，我在。”
记忆中的自己，只需要轻轻唤他一声，他也总是轻轻应一声。
“这才刚开校，你哪儿来的作业？补暑假作业？我记得你写完了。”
月惊时合上辅导书，将辅导书的封面给星依岁看了看——《高三上学期数学知识考点》，轻轻回了句：“买的。”
星依岁越看越觉得这本辅导书熟悉，究竟在哪儿见过？哦，想起来了。他也买过同款，放暑假的时候瞧了一眼，是本不错的自学指南。
但是做习题在哪儿不是做？月惊时为什么要来教室呢？真相只有一个，学校的教室会刺激人的脑神经，在教室中做题，确实感觉速度倍增。
星依岁放下书包，又开始整理起书，嘴里抱怨着：“唉，这么多书高中可真是让人充实。”
月惊时跟着起身，摞了摞星依岁散在桌面上的书，“我帮你吧。”
“嗯，好。”
月惊时离星依岁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薰衣草。这股香气就好像在上学路上闻到的那股味道一样，淡淡的幽香。
月惊时额间还是散着几缕碎发，给他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气质。他整个人身上充满着矛盾，却也正是这股矛盾深深吸引着星依岁，无法自拔。
教室中也陆陆续续来了人。
“不要啊！我不想上学。”
“最后两个学期！上学期和下学期，只要再咬咬牙，我就能解放了！”
“暑假作业写完了吗？快借我抄抄，等会儿唐老师来了。”
大约十分钟后，唐荨抱着一摞批改好的语文试卷，大步流星地迈入了讲堂。把手上的语文试卷往讲桌上一扔，不怒反笑，“大家还记得昨天考的语文卷吧？”
“记得。”
“我差点以为你们连昨天发生的事都忘了，上学期教的内容几乎都忘得干净了。你们现在已经高三了，学业会更加繁忙。150的总分，竟然连上了120的都没几个。我现在先点名几个，首当其冲的是——一位考了21分的奇人！语文150的总分，竟然只考了21分！真的是惊掉我的双眼，陈渲。虽然说老师知道你的理科成绩不错，但你这语文也太偏了，木桶，听过木桶没？一边儿高一边矮，但是打水的时候也只能到矮的地方。上来拿试卷。”
陈渲缓缓起身，虽然他们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能清楚地听见其他同学的惊呼声。
“21分？数学21分就算了，但这可是语文啊！”
“语文21分无敌了！”
陈渲尴尬地咳嗽几声，在众人的注视下，上讲台领了试卷。
傅恒把座位往后一靠，轻声说道：“我靠，陈同学，原来你那天没骗我。”
陈渲反复翻看试卷，扶额苦笑道：“我骗你干嘛？上次还有51分呢，你们A中这试卷有点难啊。”
唐荨又接着翻看下一张试卷，说道：“现在我手上的这张试卷，是我们班的最高分。134分，星依岁！”
“我靠，134分！要不要人活了？”
“他不是说这次玩儿完了吗？”
“他上次在微信群里不是说都忘干净了吗？”
紧接着，唐荨又拿了下一张试卷，说道：“下一张试卷，130分我们班唯二上了130的，月惊时！”
“下一次，再信他们忘完了，我就是狗。”
“算了吧，班长和岁岁两个挂逼！”
“就是谁跟他们比谁遭罪。”
坐在外面的月惊时上台把两人的试卷都领了回来，边走还不忘把两张试卷做个对比。
星依岁就静静坐在座位上，等到他回来，才说道：“怎么样，班长大人。厉害吧？”
“嗯，厉害。”
陈渲听到这个数据，他还没他们零头分高？虽然早已听说A中的两个挂逼常年以700分以上的总分断层领先年级第三。知道很夸张，但没想到是这么夸张。
以前陈渲在B中时也是呼风唤雨，只不过没想到，自己既然被破格录取到了A中，美其名曰“因材施教”，不曾想还恰好跟这两个挂逼一班，每次分数出来都是一记暴击。
唐荨又连着翻看了好几张卷子，说道：“杨恬126，洛予晴123，还有课代表128，傅恒120这次考的不错，我们班上了120的一共有10个还包括上了130的。形势还很严峻，认真学习吧。”
“我靠，我这次120！”傅恒惊呼出声，“这次考试我都是凭感觉，我靠！”
“你先别我靠了，真正该我靠的是我。”陈渲独自在风中凌乱。
“好，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咚咚咚”教室门连着被敲了好几下。唐荨止住声音，不再讲课，看向教室门外。
唐荨率先打了个招呼：“郭主任。”
教室门外，一个有着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挺着啤酒肚，和颜悦色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唐老师，打扰了。我来找一下你们班的星依岁，反正就一句话，这周星期五要进行高三动员讲话，上一次高二动员讲话发言的是月惊时同学，这一次就让我们的星依岁同学上台讲话哈。记得做好准备！”
“是！”星依岁很快地应了一声，心里发出嘀咕：高三动员讲话，我去？我演讲什么？又让我套模板。
马上就入秋了，太阳却还是不收敛。就刚刚郭主任打开教室门的那一下，教室里布满了光。
高三的节奏更快了，一节课好像没听到什么就下课了。月惊时他就静静地坐在我旁边，专注地听课，他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但我也不生气。
也许我们，都在朝着各自的目标奋斗。
又连着上了好几节课，12点，又开始午自习。整个教室都是写字的“刷刷”声，安静，太安静了。以前的午自习至少还能听到几声嬉笑，现在的大家都绷着神经，好像一刻也不能松懈。
星依岁在为动员讲话的事发愁，高三动员讲话，肯定是要劝同学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但星依岁这次不打算把演讲的重心放在这个上，他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话题。
周五当天，一抹暖阳征于蓝天，白云悠悠，绿草柔柔。也许很快，绿叶就会变黄，黄叶再落于枯枝，等到一场春雨袭来，才重新冒出嫩芽。
这么算来，时间过得很快，只不过是一片叶子从冒芽到长大再到枯萎最后的归于尘土。
那个偌大的操场上，再次人头攒动。好不容易有了个放松的机会，周围再次被热闹填满。
升旗台下，那个中年男人迎着风，握着话筒，再次发出他迷人的声音：“喂，喂喂！高三各班按照升旗仪式队列站列，请高三1班星依岁同学，马上到升旗台做准备。”
星依岁呼吸着室外的空气，再次发出感叹：“操场的王，我又回来了。”
“操场的王，你在说我吗？”月惊时不知道是何时凑到了星依岁身边。
“切，我当然是在说我自己。”
时光好像倒带，一切回到了从前。
这次，站上台的是星星。
“快去吧，不要让郭主任等太久。”月惊时说道。
“是是是，知道了。”星依岁转身向升旗台走去。
月惊时看着那个背影渐渐变小，再到后来消失不见。
回眸一望，恰好刮起了一阵微风，一片落叶兜兜转转飘落到了月惊时手中，月惊时伸手去接。
叶尖微微泛黄，是一片银杏。
月惊时将银杏叶举到头顶，遮住了太阳。
黄绿相间的银杏叶变成了金色。
树叶掉落，究竟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班长！”傅恒出声道，“就差你了，快来！”
“来了。”
那年，是我最爱他的一年，也是最不想和他分开的一年。
我最喜欢的人站在台上，告诉我——
“少年自当扶摇上，揽星闲月逐日光。”
“愿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星依岁希望也不止希望月惊时，能够生出羽翼，化作北溟鱼，去往遥远的归途方向，于不朽的诗里与时间同长。
月惊时仿佛看见，羁绊与梦想的路融为一道，比前途更宽，更敞亮。他永远光芒万丈，是我一辈子遥望的北极星，指引我归途的方向。
爱意登峰造极，打破了岁月绵长，写下了青春的无字诗行，乌托邦的颂歌响彻四方，婉转悠长，没有尽头，也不知了去向。
星依岁下台后，台下的掌声经久。那是独属于青春的热血，在空气中疯狂蔓延。
一架纸飞机载着梦想悄然扬帆起航，划破了云雾，飞向了光。
月惊时和星依岁知道，他所喜欢的那个人，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只需要站在那里，都会光芒万丈与时间同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