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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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内，言俞张大了瞳仁。
他背倚桌子，在陈述看不见的地方手指紧紧攥住了桌角。
质问突如其来，难掩吃惊与慌张。
陈述离他很近，近到他只需稍稍踮脚便能碰到对方的下颏。
陈述的视线仍没放过他的双眼。
言俞仰着头，喉间滚动，呼吸喷洒在陈述鼻尖。
看着被自己双臂圈在怀里不得不向后蜷缩的言俞，如同触电般，陈述终于从失智中抽离。
嘴上喃喃念着：“我真的是疯了。”
疯了，才会认为言俞能听见自己说的话。
又或者一直以来，他还在心存幻想，幻想眼前的人没有经历过那场疾病。
看着唇齿半张的言俞，陈述成了更慌张的那一个。
他笃定刚刚毫无预兆的这一举动肯定吓着了言俞。
准备松手，为自己的错误道歉，却又迅速被一股更强的力量扣回原处。
言俞勾住了他的领带。
因为陈述问得太突然，言俞一时没能反应。仔细想想，他其实并不排斥陈述知道自己能读唇的事实。
从慌乱中平息的言俞反复摩挲着陈述的领带，琢磨该如何开口。
丝毫没察觉到跟前人的异样。
从没与言俞离得如此之近的陈述感觉心脏都要蹦了出来。
上挑的眼与饱满的唇，撑满陈述的双瞳。
抵在身后的手不敢松懈，手指和领带间的摩擦声更是让陈述觉得这一划划直接落在了自己的颈间。
满屋子只剩燥热。
时间过得太慢，陈述把头偏向一边，露出轮廓清晰的侧脸。
见陈述扭头，整理完措辞的言俞只好用另外一只手捏住陈述的下巴，强行将陈述掰回眼前。
正当言俞准备开口之时，厨房的门开了。
“陈大队长，你跑来厨房干啥子哟？”厨房阿姨从远处看到两个人影，打开大灯才发现是他们厨房的言俞和队长陈述。
陈述几乎是弹射起身，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言俞则不慌不忙离开桌子。
“我来问言俞一点事。”心虚到不敢再看对方。
“这样啊，那你们聊。”
“不用了阿姨，不打扰你们做事了。”
说完，陈述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厨房。
远离厨房后的陈述愈发躁动，坐在工位上干脆将领带先扯了下来。
如果没人打扰，言俞原本是想做什么？
从那天晚上言俞的主动靠近到今天过于亲近的举动，陈述心中萌生出一种不靠谱的想法——
言俞对自己，是不是也有好感？
一旦有了这种猜想，陈述在办公室开始坐立不安。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他找不到言俞会对自己产生好感的理由。
思来想去，不如问个究竟。
明天就是周末，不仅是工作日，周末他也想见到言俞。
陈述：周末你有空吗？
两人相处，能去的地方很多。没错，他还有很多机会。
机会，可惜命运从来没有给言俞留下机会。
没多久，言俞回了消息。
言俞：周末我要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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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谢华撕掉一次性塑料薄膜，陈述半道拿过他手中的碗筷接着拆开，连同自己的那份一起放在不锈钢盆内用热水消毒。
“别别别......”谢华想抢过来，被陈述按住，“我们谁和谁，搞这么客气干嘛？”
陈述轻笑一声，手上却没有让给谢华的意思。
“上次来这儿看你还是前年过年，你值班，我和老周一起来找你喝酒。”话语间，陈述已经给谢华倒好了酒。
“搞得我像是什么国家重点保护人才一样，”谢华乐了，“我们这种每周末都回家的人，也就值班或补班时才被迫留这破地。”
“周天你打算做什么？”
“还真挺无聊的，”谢华叹了口气，“要不是你今天来找我吃饭，我估计会窝在家里点个外卖或者去网吧待一天。”
“看来我得经常来。”陈述给自己倒满了茶，杯口放低碰了碰谢华的酒杯。
闷下一口后谢华连忙甩头：“别，你还是多保佑我周末别值班。”
玩笑归玩笑，毕竟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谢华敏锐地觉察出陈述并非单纯想来找他吃饭。
“说吧，和我就别让绕弯子了，什么事让你专门跑这儿来？”
谢华这几周在外学习，陈述原本是想等他回市后约出来当面问问，哪想这周又撞上谢华值班。
摊位的事情他承诺过言俞。言俞说周末要去兼职，比起其他，陈述觉得他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钱。
求人办事越早开口才越有机会，所以陈述一早便驱车两个半小时赶到隔壁市。
“我有个朋友，”陈述稍作停顿，“之前在安防街那边摆摊。过年的时候那地出了点状况，估计会由市监局接管。所以想来问问你，政府对那块地有什么打算，我听说的是会重新规划，摆摊合理化。”
“前段时间在饭桌上的确听我爸提过这事，”谢华想了想，“行，我回去帮你问问。”
兄弟张口说帮忙问问，陈述对摊位的事基本能放下心。
“不过，就为这事你专程跑一趟？你直接打个电话给我不就得了？”谢华难以置信。在他印象中陈述一来从不求人，而来对兄弟直来直往没绕过圈子。
“也是来看看你。”陈述笑道。
“得了吧你！”要不怎么说狐朋狗友才最懂彼此，谢华一下子便抓住重点，“说吧，你那个摆摊的朋友是谁？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这样一位‘好朋友’？”
“好朋友”三字被咬得极重，谢华怎么会不懂。
“刚交的，只是朋友。”陈述面上笑着，眼中的光却暗淡下来。
“不是，兄弟，你顶着这张脸搞暗恋？”谢华不理解，听陈述的意思是追不到那个女生，“老周那样的都找了个漂亮老婆，当然，老周抛开那张脸综合素质还是挺高的。”
“现在社会女生优质程度普遍高于男性，很多男的自己不怎么样，但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一个比自己优秀的对象，何况像你这样的全面选手，当然，比我还是差那么一点。”
听到后半句，陈述笑喷了出来：“合着说了一大圈，你就是想夸自己？”
谢华摸了摸鼻子道：“我也不算差嘛。不过我突然想到你为什么会这么犹豫了。”
“为什么？”陈述好奇谢华的分析。
“因为你母胎solo，”谢华头头是道，“没谈过的人是这样的，害怕跨出第一步。”
“比如我。”
陈述服了，自己有病才会在这里听谢华鬼扯。
“所以你得勇敢迈出这一步。”没谈过的永远都比谈过的人似乎更懂恋爱。
“是是是，你说得对。”陈述懒得和他继续在这方面诡辩。
“我们说过的，真的谈了恋爱可是要带给兄弟们见见的。我倒要看看你追不到的那姑娘长啥样。”
陈述笑而不语，主动碰了碰谢华的酒杯。
解决完言俞的这件事，陈述告别谢华在停车场取车。
一上车，他便想要告诉言俞这个好消息。
字打到一半，他又全部回车删除了。
因为他想要当面告诉言俞。
抱着想见面的心情，上高速后，陈述猛踩一脚油门变至快速车道。
SUV以每小时一百二的速度在高速上狂飙。
开着开着，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明明没有拨动方向盘，车身却不受控制地往旁边移动。
他低头看了眼表盘。
四个轮胎的胎压均报错。
早上将车停在停车场时并没有显示胎压问题，如果轮胎在行驶中只是被扎了个钉子，绝对不会漏气这么快。
不等陈述再回忆，胎压报警灯亮起了红色。
必须快速靠边停车。
陈述打开右转向灯，试图减慢车速往右变道，可后方突然车流突然变多。
如果急剧减速，很有可能后方司机反应不过来，导致刹不住车。
当下没办法变至紧急车道。
他打开双闪，看中车辆空隙，成功变至中间的车道。
同时，由于胎压极速降低，方向盘变得不灵敏，行驶的方向也越来越不稳定。
刚好，后方暂时没有来车时，陈述朝右轻打方向盘。
而车辆已然不受控制，在接近一百码的车速下，稍稍地拨动车头，车便朝着斜上方奔去。
陈述只好再次用力将方向盘朝反方向转动。
就在这时，右后视镜里，一辆载满集装箱的货车朝第三条道快速驶来。
持续的鸣笛声警告着前方在两条道之间呈S形摆动的SUV。
“操！”陈述骂出了声，手上却依旧紧紧地握住方向盘的两侧。
没办法，横竖都是一撞。与其两车碰撞还不如自己撞上栏杆。
陈述最后用力一掰，刹车踩到底。
SUV如同陀螺一般在两条道上自转前行。
紧隔五十米的距离，眼看要擦到货车，随着“嘭”地一声，SUV撞开了护栏，三分之一台车露在高速公路之外。
下方是一个陡坡，连人带车掉下去非死即伤。
然而车内的陈述已经无法知晓。
安全气囊打开，脑袋垂下，流下一滩鲜血，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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