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撸猫进行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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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尹斯凌竟然度过了一段称得上“平静”的日子。
不能说他和0号的关系有什么进展，但他们两个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称得上“相敬如宾”。
一日三餐都会被按时送来。给尹斯凌的是精心搭配、色香味俱全的美味定食，给0号的则是一管管冷冰冰的营养液。
而0号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尹斯凌先拆开今日份的营养液，服务周到地喂给0号，才打开自己的食盒。
是在这个时代很珍贵的天然食材，蔬菜呈现出非常水嫩的青翠，没被污染过的肉类散发着迷人的香味，还有一小格点缀着新鲜的水果。
尹斯凌动作优雅地消耗掉那份食物，无声但迅速。
0号突然出声：“外面有人在帮你。”
尹斯凌顿了一下。
“我总还是有那么两个朋友，”他带着微微的笑意说，“他们知道我在食物方面吃不了苦。”
0号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好像是“娇生惯养”。
尹斯凌对这个评价安之若素：“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美食能提高幸福感，你不觉得吗？”
大白虎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无语：“我没空想这些事。”
闻言，那双清透的瞳孔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得出来，你一定是在操心更‘生死攸关’的事，才会被关在这里。”
谢英：……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太浓了，即使是他也听得出来。
他发现这向导一点都不像外表“温柔”“脆弱”，该死的第一印象太有欺骗性。
这家伙跟这些形容词不沾边，有时候舔一舔嘴唇能把自己毒死倒是真的。
尹斯凌用完了自己的餐，把东西都收拾到门口，目光又落到大白虎身上。
“准备好接受今天的疏导了吗？”
大老虎原本在轻微摆动的尾巴尖一停，有点兴奋地竖了起来，虎脸上却露出不经意的表情。
“来吧。”
尹斯凌看着手痒，特别想在他的下巴上挠两下。
雪白而毛绒绒的大型猫科动物，真的让人很难抵抗啊！
0号微一犹豫，纡尊降贵地低下了他高昂的头，好让向导能触碰到自己的鼻尖。
例行疏导虽然不总需要身体接触，但如果更贴近一点的话，好像效果是会更好一点。
自从向导待在他身边以后，记忆中最痛苦的过去，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况且……不需要多么敏锐的观察就能发现，这个奇怪的向导，好像很喜欢“摸摸”。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摸摸他胸口的绒毛，摸摸他的爪子，摸摸他的尾巴。
那感觉很奇怪，但谢英是个大度的、知恩图报的哨兵，对方帮助他疏导精神图景，他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尊严”，好像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于是，尹斯凌如愿以偿地摸到了大老虎的鼻子头。
他眼睛都忍不住微微眯了起来。
软软的，凉凉的，有着和这只又臭又硬的大老虎很不相称的粉嫩，还非常有弹性，轻轻一戳，就会陷下去一个可爱的小坑。
今天摸到了鼻子，明天是不是就有可能摸到肉垫了？
尹斯凌也不想表现得像个变态，但他实在是个无可救药的猫控。
上辈子，他就养了一只有银色暗纹的大白猫。
那时候他在总统竞选办公室工作，身边的人都知道，尹总助宝贝猫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竞选活动最忙的时候，他甚至在大办公室后面，给猫咪设置了一个单独休息室。
可被丢到这个可恶的世界以后，被剧情的条条框框限制得死死的，尹斯凌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养过猫了。
猫瘾犯了，拿别人的精神体代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
淡绿色的精神力再次布满整个空间，尹斯凌轻车熟路地进入0号的精神图景。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能看出这哨兵的防备心很重——考虑到对方如今的处境，这种心态可以理解。
但他越是防备，尹斯凌便对他试图隐藏的秘密，越是势在必得。
“放松一点，”轻柔的尾音带着微微的粘意，像是诱惑，又像是催眠，“你只需要相信我，听从我的的指令。”
巨大的金瞳眨了眨，眼皮不受控制地耷拉下来。
“做得好。”
尹斯凌继续柔声夸奖：“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控制力，不会有哨兵比你和我更加契合了。”
大白虎的喉咙里滚落出一声低沉的呼噜，尹斯凌腾出一只手，在他下巴下面挠了挠。
金色的兽瞳眯成了一条缝。
“那么，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成为朋友。”
尹斯凌不动声色，精神力摆动，梳理着哨兵庞大精神图景中纠结的杂芜：“可不可以跟我聊聊天？”
“……”白虎沉默了一下，似乎拿他没办法，“你想聊什么？”
“比如说，”尹斯凌说，“我叫林隐，你叫什么？”
他连自己的心跳都控制得很稳定，没有一丝出于紧张的杂乱，就好像那只是最寻常不过的一个问题。
哨兵在接受精神疏导时，是自控力最薄弱的时候，只要0号吐露出一点蛛丝马迹，他就可以——
可周遭流动的空气陡然一滞。
尹斯凌暗道糟糕，状似疑惑不解地抬起头，正对上那双燃烧着的金瞳。
“怎么了？”他还先声夺人，“这个问题也冒犯你了吗？”
谢英：“……”
他一时分不清，是这向导太会演，还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难道你的名字是某种禁忌？”尹斯凌微微皱眉，看上去有些愧疚，“还是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那样的话，我向你道歉。”
他的睫毛微微垂下，纤长得像两把小扇子，眼中似乎都升起了薄雾，为勾起了“朋友”痛苦回忆而羞愧无措、感同身受。
他那么善良。
奇怪的念头跳进谢英的脑子：好像真的是我误会他了。
不——对——
错谬感在意识深处发出微弱的嗡鸣，谢英试图把注意力集中过去，可疏导着他精神图景的精神力，又适时释放出一波极其舒适的抚慰。
“……”
大白虎在过分的舒适中呜咽了一声，忍不住侧过脖子，去追逐那只仿佛有魔力的手。
哨兵的本能在告诉他：这世上，再不会有比眼前的向导更值得信任的人，对他生出哪怕一丝怀疑，都是肮脏的亵渎。
“舒服吗？”尹斯凌声音里似乎带着钩子，“还想更舒服些吗？”
纤长白皙的手指微微弹动，就好像在操纵优美的乐谱，弹奏出令人沉醉的音符。
“我只是想更了解你，如果可以的话，随便对我说说什么都好。”
大白虎不知不觉，把下巴搭在了爪子上。
气氛太和谐，精神又太舒服，任何防备在此时都是不适宜出现的，他任由向导梳着他的毛，妥协地继续聊下去。
“怎么不对我说说你？”
“我？”向导的眉毛似乎忧郁地蹙了一下，“我的生活乏善可陈，没什么好说的。”
谢英不信：“你似乎有很多朋友。”他可不会忘记每天被送进研究院的精美餐食。
尹斯凌轻飘飘“哦”了一声。
谢英原本等着他否认，或至少有一两句解释，可向导“哦”过之后就没下文了，这让他有点烦躁起来。
“也是哨兵吗？”
谢英问：“以你的精神力强度，没有哨兵能拒绝你的疏导吧？”
尹斯凌眨了眨眼。
“我没有给其他哨兵疏导过，”他说，“你是唯一一个。”
谢英：“……”
大白虎突然沉默了，尹斯凌观察着那张虎脸上的神色，即使被厚实的容貌和伤疤覆盖着，也能窥出一两分复杂的情绪。
尹斯凌抬起手，悬在半空。
“我可以摸摸你的额头吗？”
那漂亮的王字纹实在太有吸引力了，看上去就特别好摸。
大白虎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情愿。
那里可是很隐私的部位，当然不能随便给人摸的。
可、可如果是这个向导想摸的话，好像也不是不……
门外突然有脚步声传来，谢英一震，猛地站起身。
哨兵与向导之间的精神链接猝然断开，尹斯凌眼前一晃，就被一堵毛绒绒的白墙堵在身后。
他收回手，若有所思。
哨兵的五感远强于普通人，更不要说0号这种等级，将近一分钟后，有人进来的动静才传到尹斯凌耳朵里。
实验室的门开了，几个白大褂鱼贯而入，还带了许多面相凶恶的护卫。
大白虎肢体紧绷，微微伏下身，是极端戒备的姿态。
那个眼熟的研究员走到尹斯凌身前，额头上还贴着一小块消毒凝胶。
“0号要进行为期三天的手术实验，”他公事公办地对尹斯凌说，“这三天你可以休假。”
然后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苏望道向皇帝陛下提出请求，有紧急事务需要你处理，他的人在外面等你。”
尹斯凌一顿。
“手术实验，是……方舟计划吗？”
可距离上一次检测，还没到七天啊。
“不是方舟计划。这个实验与你无关。”
白大褂的声音冰冷：“如果我是你，一定会珍惜这次机会。今后即使苏望道再想保你，恐怕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撸猫进行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