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株小新芽 ...
-
叮铃铃～叮铃铃～～下课时间到了！
在悠扬的下课铃中，端庄了一节课的夏油杰小朋友叹了口气。
“欸？夏油，发生什么事了吗？”坐在前桌的佐藤同学听到了后面的叹气声，好奇地回头询问。
夏油杰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啊，距离放学竟然还有一节课……”
注意到前桌惊奇的视线和周围的同学们悄悄投过来的目光，夏油杰话语一顿，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吗？我说错了什么吗？”
前桌の佐藤见状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原来夏油你也会这么抱怨啊。”
“确实欸，我还一直以为像夏油同学这样的优等生都是一心热爱学习，热爱学校的呢！”隔了一个过道的惠美同学双手托腮，旁边围了一圈的同学们纷纷点头，表示他们也是同样的想法。
“怎么会有学生喜欢学校啊……”夏油杰忍不住露出死鱼眼，“又老又旧的，我上次打扫卫生还看到蜘蛛网了唉。”
“是啊是啊！咱们学校可真是——太破啦！”同样是值日生的佐藤忍不住大声抱怨，“蜘蛛网就算了，我上次去扔垃圾的时候还在地上看到了那么长一滩水，差点就滑倒了唉！”
夏油杰疑惑：“一滩水？”
佐藤连忙点头：“是啊是啊！一滩水！黏黏的，臭臭的，路过一看黑乎乎的！我可是宁愿绕远路也不想靠近的唉！”
围了一圈的小萝卜头们配合的发出一声“哇”的惊叹，在这种气氛里佐藤更加热情的讲述自己那天的故事，而夏油杰在一旁微微皱起了眉。
“你说的是上周停电的那一天吗？”惠美同学推了推眼镜，有些好奇地问道
前桌の佐藤：“对啊对啊！我印象特别深刻，那天厕所还一直传来吱呀吱呀的响声呢！”
不知道是哪个同学大声问了一句“那你怎么不进去看看啊？”
“那是女厕所欸！”佐藤不服气的喊道
这个带着点灵异色彩的话题似乎让所有人都打开了话匣子，有很多平常不说话的同学都参与进来，一起抱怨着学校的各种缺点。
“学校确实好破啊，那个厕所我都不想说！”
“确实，其他地方都还算可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厕所就像是十几年前的一样。”
“哎呀，你们男生那边还好啦！起码不会发出奇奇怪怪的声响。”
“你们女生那边真的每到清晨或者下午就会发出奇奇怪怪的响声吗？”
“是啊！”那个女生没好气的抱怨道，“每次自己去的时候都会听到奇怪的咚咚咚声，我还以为是某些人在搞恶作剧呢！”
“起个大早来学校就是为了在女生洗手房敲门恶作剧吗？那可真是太厉害了。”
“你——！”
班级里闹成一团，直到上课的铃声响起都没有安静下来，还是班主任咳咳两声以示警告，这才让教室回到应该有的安静气氛。
在一片刷刷的翻书声中，夏油杰耳尖地听到有人小小的讨论声——“听起来好像传说中的花子啊…”“要放学后去看看吗？”“不要嘛。”“比起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花子，还是想想之后的期末考试吧！”
都市传说——厕所里的花子吗？
夏油杰的眼神警觉起来，这听起来就很像是会出现在现实里的妖怪啊！
之前遇到的妖怪虽然有些传言出现，但不管是从知名度还是流传度来讲，都比不上“厕所里的花子”。
要在放学后去看看吗？可是北鱼兽还没回来，小黑也不在手上，而且还不知道花子都有什么能力呢？
可恶！这就是流传广泛的知名妖怪吗？怎么有那么多版本啊？
夏油杰面目并不狰狞的想到
“咚咚咚——”
“咚咚咚——”
“杰君——”
有小小声的呼喊从窗外传来，打断了小朋友烦恼的思绪。一直安分待在小朋友头上的星空游鱼瞬间起飞，在闷闷的教室里带起一阵清风。
小朋友眼睛亮起，几乎是瞬间就要喊出声，好在突然响起的“安静！”让小朋友意识到现在还是上课时间。
不能有大动作的小朋友只能微微撇过头，目光悄悄地移向窗外——金发魔术师肉肉的脸颊紧紧地贴在窗户上，小小的魔术师趴在教室窗户上对着看过来的小朋友做口型
好、好、上、课
小朋友失望的扭过头回到无趣的的课堂上，这一刻，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的夏油杰小朋友突兀地理解了梦里那个不想开学的妖怪。
☆
放学后
“所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和我一样的人存在！”
以有东西落在学校为借口返回校园的夏油杰盘腿坐在学校天台上，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外出打猎回家的北鱼兽，目光惊喜中带着一丝欣慰。
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没发现是哪里不对劲的林北鱼摇了摇头，在小朋友愈发灼热的目光中打了个响指。
林北鱼：“小黑！上！”
小黑闻声起立，双手捧起一个木盒子恭恭敬敬地送到夏油杰面前。
夏油杰惊喜道：“这是……！”
小小的魔术师先生昂起头，骄傲的介绍说：“这——就是我的战利品！”
木盒子闻声开启，出现在夏油杰眼前的是——
林北鱼：“魔法世界的绝密资料！来自不知名好心人的赠予！GS先生的教学笔记！”
夏油杰：“……”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没有那么期待了捏。
林北鱼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手绢抹眼泪，“杰君！有了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之后会被其他的咒术界本土小朋友落下了！我再也不用担心杰君上学受欺负啦！”
夏油杰小朋友看着哭的很假的北鱼兽，疑惑地歪了歪头，直接抓住了话语里唯一的重点
夏油杰：“北鱼兽，你刚刚是说到了学校吗？”
那个什么...咒术界本土学校？
夏油杰有些不敢置信，“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林北鱼看着小朋友突然攥紧的手和无法隐藏的期待与不安，温柔的笑了一下
“是哦，是杰君的想的那个意思呢。”
林北鱼语气温和：“属于杰君的霍格沃兹真的存在。”
夏油杰目光怔然的注视着小小的金色的北鱼兽，像是在注视飞向天空的彩色泡泡。一直压抑的情绪悄然松动，无形的波动在小孩子的身边出现，流动在夏油杰体内的咒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映照在林北鱼的眼底。
若有所思的魔术师先生抬手熄灭了即将发生的震动，软软地向小朋友抱怨：“杰君！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路上遇到了什么！”
被打断情绪的小朋友愣了一下，连忙把北鱼兽捧在手上，关切的问道：“北鱼兽你遇到了什么？有没有受伤！”
转了一圈示意自己没有受伤的林北鱼安抚好被吓到的小朋友后，一下子坐在孩童温热的掌心，开始介绍自己这一天的行程。
夏油杰安静的坐在天台上，听北鱼兽讲起他这一天又是迷路又是打架又是帮助别人的故事，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北鱼兽真的好会惹事啊！
迷路到深山老林，然后和守护黑色巧克力狐的奶油大福雪豹不打不相识，最后一起击败了破坏世界的蓝莓酸奶怪物，保护了甜点动物森林……
夏油杰：好像在哄小孩子嗷
夏油杰：但是北鱼兽就是刚刚出生的小宝宝啊！
夏油杰：虽然不懂但是我要支持北鱼兽！
小朋友热情的鼓掌，同时，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继续听故事，文文静静的样子完全看不出这个小朋友正在想什么。
林北鱼眨了眨眼睛，终于进入了正题：“杰君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没有遇到其他同类吗？”
夏油杰举手回答：“唔，或许是因为仙台太乡下了？”
其实咒术高专更乡下捏
林北鱼眨了眨眼，完全看不出这位小手办在想什么不礼貌的事情。
林北鱼：“错！请夏油同学认真回答问题！”
“额...”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挠了挠头，拼尽全力思考仍无法找到答案，只能向他外出打猎，见过大世面的北鱼兽投降。
“哼哼！是因为杰君很强哦！”林北鱼对明显很疑惑的小朋友解释道，“咒术师一般是通过接取任务的形式到各个地方祓除咒灵的，而咒灵，也就是杰君一直在祓除的妖怪，虽然会被强烈的负面情绪吸引，但咒灵的出现还是具有很强的随机性。所以一般情况下，咒术师只会在情报部门‘窗’确定某一个地方存在需要拔，祓除的咒灵时才会出发。”
“而仙台市，被杰君保护的很好哦！外面的咒术师很少会来到这里呢！”
夏油杰因为这明晃晃的夸赞挠了挠红彤彤的脸颊，但他的表情却有些凝重，“如果妖怪......如果咒灵是这种存在的话，那大家不是很危险吗？”
爸爸妈妈会有烦恼，邻居的叔叔阿姨也会有烦恼，街道上经常能看到垂头丧气的大人们，小孩子也不是没有不开心的时候，就连整天傻呵呵的佐藤都对学校有着很大的怨念呢！
如果，如果咒灵会被负面情绪吸引，那所有人不都是生活在生死边缘吗！
林北鱼：“杰君真是个好孩子啊。”
夏油杰：“欸？怎么说到我了？”
“能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些，杰君确实是一个好孩子啊。”林北鱼笑盈盈的看着脸红的小朋友。
夏油杰目光游移，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坚定的表示：“因为保护大家平静的生活不被打扰就是我的责任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朋友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天上的星星，似乎整个人都因为这句话而明亮起来了。
林北鱼：……
金发的魔术师平静的注视着小小的夏油杰，好像透过他看到了那个五条老师嘴里的优等生。
真是美好的愿望啊
从北鱼兽的平静中察觉出气氛不对劲的小朋友内心有些不安，“呐，北鱼兽，我刚刚的话有哪里不对吗？”
夏油杰困惑的询问道，“难道咒术师...不是为了保护这样的世界而存在的吗？”
林北鱼歪了歪头，蹦到GS先生的教学笔记上走了几圈，这才想出一个不会伤害小孩子的说法。
林北鱼：“杰君看过《哈利波特》吧？”
夏油杰点了点头。
林北鱼：“那杰君一定知道吧？魔法界和普通人的世界是隔绝的。除了来自普通人世界的小巫师以外，几乎所有的巫师都不会过多的参与魔法界之外的事情。”
夏油杰思考了一下后再次点了点头。
林北鱼：“咒术界也是一样的哦。除了祓除咒灵，咒术师也不会过多的去参与普通人的事情。”
夏油杰皱起了眉但还是安静的坐在天台上，听北鱼兽讲话。
林北鱼：“巫师不在乎麻瓜的世界，咒术师也不关心普通人的世界。”
夏油杰小朋友满是不解的举手提问，“北鱼兽不是说咒术师也在祓除咒灵吗？那不是在保护世界吗？”
林北鱼注视着小朋友清澈的眼睛，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个阴间咒术界，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杰君第一次祓除咒灵的原因是什么呢？”
“……”
夏油杰情绪低落，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低声回答，“是因为那只咒灵一直徘徊在家门口，一直一直盯着我，让我很害怕。”而且，一直不敢出门的话，爸爸妈妈也很为难。
林北鱼：“……在普通人和咒术师之间，咒灵一般会攻击能够看到它们的咒术师，很多咒术师祓除咒灵一般都是为了自保。”
林北鱼：“除此之外，咒术师也会为了生计接取祓除咒灵的任务，从总监部那里，亦或者在地下交易所里接私人委托。甚至某些咒术师由于各种原因，也许是被伤害，也许是有仇怨，也许只是单纯的坏，他们会放任咒灵攻击普通人和其他咒术师，只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
为了防止情绪低落的小朋友越想越难过，林北鱼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解释，“就像巫师一样，咒术师只是一种职业或者说身份，他只能代表一个人拥有特殊的能力，并不代表这个人拥有保护世界的责任与义务。”
“在成为咒术师之前，他们首先是一个人，一个和杰君在路上遇见的每一个普通人一样的人。”
“而人，是很复杂的。”
林北鱼看着夏油杰就像是已经花繁叶茂的大树看着一株刚刚破土的幼苗，他的声音温柔又郑重，像雨水，像阳光，像来自远方的风。
“杰君，我说这些话不是要否定你的愿望。相反，我很喜欢你的愿望，它是像太阳一样温暖美丽的宝藏。在这个冷漠自私的世界里，想要保护别人的杰君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只是啊，杰君，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你会遇到炎夏，你会遇到寒冬，你会遇到看不见黎明的黑夜，你会遇到望不到终点的道路。”
“哈利波特踏入魔法界的时候一无所知，但是，我希望杰君在进入咒术界时能够做好充足的准备。”小小的魔术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教学笔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可是啊，杰君。我该如何去保护一株向往天空的幼苗呢？”林北鱼的语气近乎叹息，所有的忧虑和烦恼全部都直白地袒露在夏油杰面前。
小朋友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但夏油杰知道自己的内心
“大哥哥，我的梦想是成为一颗参天大树，保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平凡和美好。我不惧怕伤痛，我也不害怕未来，不管我会遇到什么，我都会一直向上生长，直到我的枝与叶能覆盖住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大哥哥，我会好好的长大的。如果你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那就一直看着我吧，我会帮你找到答案的。”
不要为我担心，不要为我难过
我只是选择了［我］的结局，即使会付出很多，但那也是有意义的
夏油杰把教学笔记抱在怀里，双手捧着小小的魔术师，眼眸明亮，语气坚定。
林北鱼看着小朋友坚定的模样，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
“好呀，那我期待着杰君的成长，期待着在这段旅途的最后，杰君交上来的答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一株小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