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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说中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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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老板，麻烦你帮我采采血。”
罗纤哲悠然地窝在茶水间，攥着手中那鲜红的保鲜袋，有滋有味地往嘴里挤。在听到路拾舟的声音后，罗纤哲眉梢轻挑，掀开门帘，露出一种不出所料的神色，呵一声：“呵，就知道你来找且之的，想用血约他出来见面？”
袁代民从仓库出来，顺手带上采血工具径直往路拾舟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罗纤哲吸完最后一口液体，将已经变白的保鲜袋丢进垃圾桶里，继续道：“不过你怎么这么慢？我都到了半个小时了。”
路拾舟冷道：“关你屁事。”
不久前，他们在船上偶遇。
“卤十粥？”
路拾舟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望着漆黑如墨的窗外出神，突然一声怪腔怪调的称呼冷不丁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侧过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罗纤哲一身黑衣，头戴黑帽，口罩更是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他手中提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物件，看轮廓像是箱子。那箱子四周都裹满了黑色布料，看上去沉甸甸的。
路拾舟认出这双眼睛，向他的箱子扬了扬下巴，疑惑道：“你这里面是什么？”
罗纤哲一屁股坐他旁边，“关你屁事！”
“切，稀罕！”路拾舟冷哼一声，满脸不屑，旋即又把头扭向了窗外，窗户上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
罗纤哲问：“又去找且之？”
路拾舟依旧望着窗外，头也不回地冷冷回了句：“关你屁事！”
罗纤哲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你是不是喜欢且之？”
路拾舟眉梢一皱，大声道：“关你屁事！”
或许声音太大，船舱内其他人齐刷刷地向他这边看了过来。他尴尬地将头埋在前面座位靠背上，试图遮住自己的脸庞，躲开那些人的目光。
罗纤哲皱眉：“你只会说这一句？”
“关、你、屁……”路拾舟刚说完三个字，就被罗纤哲不耐烦地打断了。
“行了行了闭嘴！懒得跟你废话。”罗纤哲烦躁地挥了挥手，往旁边一靠，不再理会路拾舟。
直到下了船，两人都未丢给对方任何一个眼神或者吐出任何一个字。两人各自分道扬镳，却又在代民店遇上。
路拾舟视力不好，还有散光。白天还好，特别是夜晚，就跟瞎了一样。今天出门太急忘了带眼镜，以至于晚上开车他不敢开快，只得双手紧攥方向盘，慢悠悠一点一点往前挪动，那速度甚至比在驾校练车时还慢。
等采完血，路拾舟将手机从衣兜里拿出来，发了个消息给程且之。
罗纤哲并非有意去嗅路拾舟的气味，只是那气味自己长了腿，一声招呼没打就径直闯进了鼻腔。他顿时被那气味吸引，想尝尝鲜。
于是他走过去，好声好气地商量道：“要不我们做个交易？”
路拾舟毫不留情地拒绝，“谁要和你交易！”边说边走到前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卧槽，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稀罕物！”
伴随着推门的声响，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口悠悠传来：“他是稀罕，不是稀罕物。”
罗纤哲听到动静，下意识地回头，目光落在来人身上，问：“你是？”
祝浮对他的话仿若未闻，径直往路拾舟的方向走去，不慌不忙地坐到路拾舟旁边，轻声问：“你在这干什么？”
罗纤哲低声骂了句脏话，向他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后，自顾自地往棋牌室走去。
路拾舟一脸诧异地看着他祝浮，反问：“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祝浮的脑袋瓜子转得神快，幌子信手拈来，眼皮都不眨一下，不紧不慢地回答：“哦刚要准备去棋牌室，”说着他往对面的棋牌室扬了扬下巴，补充道：“看见你在这里就进来了。”
路拾舟问：“你喜欢打牌？”
祝浮故意反问：“你也喜欢？”
“谈不上喜欢。”路拾舟淡淡地回了一句，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祝浮的目光落在路拾舟手中的那袋鲜红上，开口：“你这是……”
路拾舟捏着保鲜袋的力度紧了紧，回答：“我在这等人。”
“等……”祝浮刚吐出一个字，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
程且之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刹那间，路拾舟原本沉静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欣喜。他快步迎上去，笑着说：“且之，你来啦。”
程且之喘着气，嘴角却含着温柔的笑意。他顺势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祝浮，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很快又看向路拾舟，问：“等很久了吧？不是跟你说了不用特意跑……”
听见程且之沙哑的声音，路拾舟眉头紧锁，眼中泛起一抹担忧之色，打断道：“你的声音怎么哑成这样了，是感冒了吗？”
不等程且之回答，他忙不迭地拉着程且之的手腕就要往外走，说着：“走，去医院。”
程且之被他拉着被迫挪了两步，随后拍了拍他的手，侧过头去咳了两声，温言：“没事的，已经吃过药了。”
路拾舟停住脚步，回头，“这样多久了？你看你出门也不多穿点。”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
程且之下意识地要拒绝，不过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路拾舟身后的祝浮悄然走近，将路拾舟的衣服拽住，以此阻碍路拾舟脱下来。
路拾舟感觉衣服被外力卡住，卡在衣领处，无论如何使劲都扒不下来。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向被卡住的那处探去。指间刚一落到实处便触碰到了温热的皮肤。
他转过头去，瞥了一眼祝浮，“你干什么？”
“你忘了这个。”祝浮不慌不忙地把那袋红色从沙发上拎起来，递给他。
“哦，还真忘了。”路拾舟接过，旋即又交接给程且之，说：“趁热。”
“哲哥，你一根烟还没抽完？”
罗纤哲站在过道吸烟区，手里捏着香烟，眼神死死地锁定着对面的代民店，他们几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听见牌友的呼喊，侧过头去回应：“马上。”旋即再次扫了一眼代民店，摁掉烟头，转身向包间走去。
这家棋牌室的面积不小，独立包间也不少。大厅嘈杂，所以他们一般都会选择包间。包间的桌费虽然比大厅高一些，但好在清净。
等罗纤哲推开包间门，走近牌桌坐下，挽起袖子，伸向麻将牌。
旁边一个牌友看见他手上的手表，满脸堆笑，巴结道：“哲哥，最近您是去哪儿发财了？也带带我们呗！我看您手上戴的这块表，没个十来万拿不下来吧？”
闻言，另外两人也齐刷刷地将目光放在那块表上。
罗纤哲高高抬起那条戴着手表的手臂，嘴角勾向一边，“哟，看不出来你这么识货啊？”
那牌友微微一笑，“可不嘛？虽然没钱，但钱长啥样我还是知道的。”
罗纤哲取下表带，把手表搁在牌桌上，“没见过吧？给你们摸摸。”
一时间，另外两个牌友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罗纤哲却全然没注意，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旁边这个牌友倒是还真伸手拿起了手表，认真地端详起来。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那表情却透着些许复杂。
趁着罗纤哲去卫生间的间隙，一个牌友开始吐槽：“一块儿破表，显摆什么啊！”
另一个牌友附和道：“带块表就以为自己真变成有钱人了呗！”
“越缺什么越爱显摆！你看人家程且之，那随便一件衣服都比他表贵了吧，可人家从不往外说。”
“我听说他生日的时候，程且之送了他一双限量版的鞋，那可比他那破表贵吧？”
“那鞋你见他穿过吗？”
“没有，也没听他提过，该不会拿去卖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说不定收藏了。”
“你看他那性格像吗？有什么东西巴不得全世界都看见。”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注意到卫生间方向传来的脚步声。
罗纤哲本就心气儿高，听到这些话瞬间气血上涌。他猛地一脚踹开门，嘶吼道：“卧槽尼玛，给老子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吧！说啊，继续说！”
先起话头的那个牌友，大力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大声吼道：“还不能说实话了是吧？你他妈要不是有程且之的帮衬，我看你早就饿死了吧！一块破表还好意思在我面前炫耀，我见过的表比你挣的钱多！”
另外两个牌友见两人之间这火势，一触即发，生怕战火烧到自己，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罗纤哲气得双眼冒火，他紧了紧拳头，摆出一副就要动手的架势。
不过他突然想起什么，强迫自己压下冲动，艰难地收回拳头，冷哼一声：“老子看你屎吃得最多！怎么？嫉妒我有程且之这样的朋友？你那么牛逼你去给他提鞋呗？”
牌友抿唇一笑：“他要是愿意我倒乐意，不过，要说嫉妒的话，我看你才是最嫉妒的那一个吧。要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看你才是两面三刀！”
闻言，罗纤哲的双手再度攥成拳头，像是要把不堪紧紧握住，不让它露一丝痕迹。
“怎么？被我说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