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人更是大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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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娆一回头看见最后两人走在一处，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还真当上朋友了。”
“林、娆。”
自家姐姐一开口，林娆就闭上了嘴，两个姓林的只有一个可以开口。
邓嬷嬷倚着黄花梨圈椅嗑瓜子，见冯嫽来了也不挪动，只将瓜子壳往青砖地上啐，看着人站定在她身前，才不情不愿地起身行礼：“参见三皇子殿下。”
“免礼。”冯嫽虚扶的动作停在半空，“嬷嬷唤本宫有何要事？”
冯嫽不坐，邓嬷嬷自然也是坐不下：“殿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昨个儿皇后娘娘跟您说得明明白白。”
她模仿着皇后端肃的语调，“让老三去把宫宴采买的单子对一对，莫要出了差错。”
冯嫽看她得意面容，轻笑道：“本宫当是什么大事，账册母后不是已核对过了？”
“皇后娘娘对的是宫内的账，这宫外的账，承蒙殿下出宫，自然是要交到殿下手中才放心。”
“是吗？”冯嫽反问，坦然道，“那便请吧。”
邓嬷嬷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恭敬的神色，微微欠身道：“殿下既然明白，那老奴便不多言了，出府后可莫要惹出什么乱子来，惹得娘娘忧心。”
冯嫽却并未多言，只淡淡道：“嬷嬷放心，本宫自有分寸。”
邓嬷嬷所说账房从外来看不过是普通钱庄，门内却是昏暗如匣，灯火将“克己复礼”的匾额照得煌煌如昼，冯嫽刚一进门，耳边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三殿下安好啊。”
同奉皇后之命而来的柳裕正倚着灯台玩火，眼尾泪痣映着火光，明灭间，瞧见推门而入的冯嫽。
五年前上元夜，正是这双含情目盯上了林嫣，才致使其兄长对随行的她一见钟情。
“柳二公子。”冯嫽看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径直向里走去。
忽得一枚青玉骰子顺着石阶滚到冯嫽靴边，她顺着滚来的方向看去，向上对上柳裕挑衅的笑容：“哟，三皇子殿下，这骰子可不长眼，竟滚到您脚边了。”
柳裕故意将“殿下”二字咬得极重，语气中满是讥讽：“听闻殿下向来不拘小节，想必不会介意帮我捡一下这骰子吧？”
冯嫽目光冷淡地扫了眼脚边的骰子，对于柳裕这明显是给兄长出气的刁难，也不气恼，字字清晰道：“真是对不住二公子，本宫自幼在宫中长大，不曾去过这等勾栏瓦舍的地方，自然识不得骰子为何物。”
她轻轻一抬靴尖，那枚青玉骰子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扑通”一声落入不远处的湖中，溅起一圈小小的水花。
“倒是有个石子碍了事，还望二公子莫怪。”
柳裕望着湖面尚未平复的涟漪，咬牙切齿道：“殿下好准头，只是不知这骰子落水，可会惊了池底的锦鲤？”
冯嫽状似惊讶道：“若真惊了锦鲤，那也是这石子的过错，与本宫何干？”话锋一转又一副看戏的模样道，“二公子若是心疼，大可以下去捞上来，顺便安抚安抚受惊的鱼儿。”
柳裕碍于冯嫽的身份无法发作，强压着怒火，扯出一个生硬的笑：“不打紧的，殿下就算把这池中鱼都捞上来杀了，那也是它们的福报。”
账房的管家匆匆赶来，瞧见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赶忙上前赔笑打圆场：“殿下，柳二公子，都消消气，这大庭广众之下，要是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
“殿下，请。”柳裕主动退一步道。
账房内昏暗，白日也点着烛光，书架高大，密密麻麻的满是账本，冯嫽手下算盘发出清脆的响动，越算越不对。
这日米粮采买支了三万两纹银，但江南道报上来的粮价按市价折算，该是两万六千两整。而这账，要算到丞相府头上。
“丞相府倒是会做生意。”她瞥了一眼柳裕。
“殿下真是说笑。”柳裕慢条斯理翻开另一本账簿，略带一丝警告地看她一眼，不紧不慢道，“殿下第一次干这种活，臣有句忠告送给殿下。”
“查账如观星，看得太清楚……”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成两点幽光，“当心灼了眼。”
冯嫽一转头，便看见柳裕在对她笑，笑得温润如玉，似他兄长，却带着一股毒辣。
她忽然明白了皇后让柳裕与她一同来查账的原因，但凡她今日查出些什么，这个疯子都会和她在此处玉石俱焚。
是皇后给她的下马威。
既然查不了，那她便不查了：“天色也不早了，本宫该回宫了。”
“恭送殿下。”柳裕恭敬垂首。
马车停在丞相府前，天色渐暗，但并未到燃灯的地步，承福下去一问，却被告知邓嬷嬷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去哪了？”
“说是回宫了。”
“殿下，”承福爬上马车，隔着帘子对主子道，“他们回宫了。”
冯嫽掀开帘子，看天色离宫门落锁还有些时间，便道：“停在一旁，待消寒宴结束。”
按照往年的流程，该是到了吟诗作对的环节。
“岚是山风起。”
“烟是因火生。”
“雪是山雨倾。”
众人齐齐看向凌久，等他开口。
凌久一抿唇，不是他不想说，他现在脑子里就一句话。
人更是大便。
这能说吗？
这不能。
“嫽儿，莫不是想的太多，一时抉择不出来了？”人群中有人调侃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众目睽睽之下，墨竹也不好公然提醒，只好在他手心写字。
一人大。
“火为人点成。”柳初接了话，说完还下意识地看向凌久，眼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周围的人纷纷叫好，可柳初却无心在意他人的夸赞，满心都在等待凌久的反应。
凌久正忙着趁机跟墨竹补课。
“什么？”凌久没听清。
“鸿是江边鸟！”墨竹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声音低得如同蚊呐。
“鸿是江边鸟。”凌久重复道。
柳初再次开口，声音微微发颤，难掩内心的紧张与期待：“蚕为天下虫。”
凌久：？哥们，你在装什么
周围的人纷纷鼓掌，赞叹这对仗的精妙，凌久礼貌一笑，对墨竹咬牙切齿道：“紫藤呢，快让她来灭了他。”
有人提议道：“咱们以‘梅兰竹菊’四君子为序，各吟一句诗，且要在诗中嵌入刚才的‘鸿、蚕’二字，如何？”
凌久本着看热闹的心态松了一口气，想着如老师上课点名，总不至于这一环节还有他的事。
好巧不巧，事在人为。
“不知嫽姐姐可否为我承韵。”林娆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凌久，眼中满是期待。
凌久：我服了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把我当倭国人玩呢。
柳初微微攥紧了拳头，既期待冯嫽口出妙句，又暗自希望她能在这场比试中稍逊自己一筹。
墨竹此刻也是眉头紧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合适的诗句来提示他。
凌久开口直接道：“竹风相曳鸿影绕，苦节围坐蚕更生。”
林娆看了他几眼，回到了姐姐身后。柳初却是苦笑一声，自己本期待在这场比试中大放异彩，引起她的注意。
可这诗句一出，竟是完全不亚于自己，只好强压下心中的失落，脸上依旧挂着温润的笑容，上前一步，拱手道：“嫽儿才思敏捷，柳某自愧不如。”
“长公子不必自薄，如此倒显得刻意了。”凌久肚子里全是火，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柳初正欲解释，凌久却早早躲去了人群后，他僵在原地，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缓缓收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