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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喜檀死了(修) ...
紫藤思考一下道:“仙鹤?”
“哪有婚服上绣仙鹤的?那都是祝寿用的。”墨竹不赞同。
“那凤凰牡丹?这个花纹挺好看。”凌久翻了翻,挑了一个道。
“小姐不喜欢这种。”紫藤无情拒绝。
“龙凤呈祥?”
“烂大街。”
“鸳鸯戏水?”
“太俗套。”
“并蒂莲华?”
“太素净。”
说一个不要一个,紫藤忍不住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要选什么!”
“我怎么知道,这又不是穿在我身上,这不问你们她喜欢什么样嘛?”凌久委屈,叹口气趴在桌子上,无奈地翻着花样。
绣娘见三人半天做不出抉择,笑着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小姐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如听听老身的建议?”
凌久抬起头:“您说。”
绣娘翻到花样册子的最后一页,指着一幅图案道:“小姐,您看这幅‘百鸟朝凤’如何?”
“这个……还真不行。”
若他不是皇子,倒也无妨,用就用了,可坏就坏在他现在身份是个皇子,用了难免会遭猜忌,再看昨日皇后对冯嫽那般态度,怕是要惹大祸。
“绣麒麟纹吧。”凌久忽然想起镇国公府独有的麒麟踏云纹,既是镇国公府的姑娘,自是要带着镇国公府的荣耀出嫁。
墨竹和紫藤对视一眼,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绣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小姐果然心思细腻,这纹样既显贵气,又不会太过张扬,正合小姐的身份。”
凌久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这个难题,与绣娘塞进一把碎银,道:“今日辛苦您了。”
绣娘脸都笑皱了,收起花样册子:“多谢小姐,只是这嫁衣上的麒麟踏云纹繁复,若要绣得精致,怕是得费些功夫,按照规矩,嫁衣上的主要纹样需得小姐亲手缝制,以示诚意。”
“那……大概需要多久?”凌久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绣娘沉吟片刻,掰着手指算了算:“若是每日绣上两个时辰,约莫得一个月的光景,若是小姐想赶在开春前,怕是得再加把劲,每日多绣些时辰。”
“一个月?!”要他命了!
绣娘见他神色有异,连忙解释道:“小姐莫慌,我自会在一旁指点,嫁衣上的其他部分也由绣坊中的绣娘代劳,小姐只需专心绣好麒麟纹即可。”
“小姐若是觉得吃力,不妨每日绣上一个时辰,慢慢来,总能在婚期前完成的。”绣娘说完,见他脸色发白,以为他是担心时间不够,连忙又宽慰道。
“多谢。”想到往后的一个月,凌久已经说不出话了。
送走绣娘后,凌久瘫坐在椅子上,望着桌上那匹大红锦缎发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
“您要亲手替小姐绣吗?”墨竹凑过来,小声问道。
凌久叹了口气,无奈道:“不然呢?绣娘日日来,我总不能让人看出破绽吧。”
紫藤在一旁不嫌事大:“你会吗?别把手戳成洒水壶。”
“能绣完,戳成洒水壶我也认了。”
凌久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
“还好吧,小姐本来也不会,殿下倒是与她相合了。”墨竹宽慰着,从针线筐中取出一根绣花针,一卷丝线,一并递给凌久,又拿来一块绣帕,上面绣了几下,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绣娘说了,您得先学会穿针引线。”
“这是什么?”凌久拿起绣帕仔细端详,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是小姐绣的祥云。”紫藤说,“这不,那个卷,这是那个轮廓。”
凌久抬眼看她:这是祥云?
紫藤点点头:当然。
凌久接过针线,心中一阵发怵,盯着那根细如发丝的针,手指微微发抖,试图穿针引线。
几次下来,没说成功,反而把线头弄得毛糙不堪。
“我来。”紫藤看不下去了,接过针线,熟练地穿好线,递给凌久。
“小姐,先从简单的开始吧。”墨竹取出一块素色布料,坐到他身边,“您跟着我,先在这上面练习,等熟练了再绣嫁衣。”
凌久点了点头,接过布料,开始笨拙地绣起来。
初学者的针脚歪歪扭扭,布料上很快布满了乱七八糟的线迹,墨竹不得不停下自己手中的,转而来一点一点教他,“小姐,您得轻一点,针脚要均匀。”
凌久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墨竹的,恳求道:“要不等绣娘走了,你帮我绣几针吧。”
“不行。”一向温柔的墨竹此时格外严肃,“新娘子绣的每一下,都是对明日的祈愿,既然开了头,就必须您自己绣完。”
“我绣,我绣。”凌久认命地拿起针一针一针的戳下去。
宫内,承福慌张来报:“殿下!喜檀找到了!”
冯嫽听到承福的禀报,眉头一皱,手中的茶盏磕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她站起身,神色冷峻:“走。”
喜檀自三日前便失了踪迹,本以为是回家探亲去了,一问尚宫局,却是说没这个人,四下打听也不见踪影,今日总算是找到了。
“殿下……”承福拦在她身前,声音哽咽,“喜檀……已经死了。”
冯嫽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随即被冰冷的怒意取代:“死了?!”
承福说话断断续续:“在假山后发现的……他们说,是她跑到冰上去玩,踩了薄冰,掉了进去,可那冰冻得三…三尺厚……马车行过都无事……”
畏罪自杀还是收人陷害?
冯嫽一路皱着眉头到了假山后,几名侍卫正围在一处,见她过来,纷纷让开一条路。
喜檀的尸体已经被抬到一旁,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麻布,只露出一张泡得认不出的脸,发髻散乱湿透,显然是溺水而亡。
冯嫽蹲下身,掀开麻布。
脖颈间没有明显的勒痕,但手腕上却有几道淤青,像是被人用力抓握过。而手,则一只呈抓握状,一只紧紧攥着。
她掰开喜檀紧握的手,是一枚青玉骰子。
远远望向富丽堂皇凤仪宫,冯嫽只觉得遍体发凉,骰子一角,有一处雕坏了的玉纹
去年成婚时凌川亲手给柳初刻了贺礼,雕错了不少好玉,但好在取之不尽,坏了的便留在凤仪宫中作了打赏。
娘娘慈悲。
她曾如此说道。
而皇后回她,
不过是些边角料。
冯嫽看着喜檀肿胀发青的面容,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去年秋猎时,皇后那只误入围场猞猁撕碎场中的野兔的场景。
先折四肢,再断咽喉,最后慢条斯理地梳理染血的尾尖。
“殿下当心手!”承福惊呼着去掰她越攥越紧的拳头,骰子的棱角已在她掌心压出深深血痕。
冯嫽突然低笑出声,那日皇后抚着她手背说,“嫽儿与本宫投缘”,问她:“可喜欢这雕琢之物,让不辞也为你雕琢一副如何?”
“皇后……”
冯嫽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承福见她面色冷然,小心翼翼地询问:“殿下,您发现了什么?”
“无事。”
她只想替凌久求些权势,让往后的日子好过些,能忍的她都忍了,不能出的风头也都避了,夺嫡之事她不想干预,可龙争虎斗,还是殃及池鱼。
只是因为,她不愿带着镇国公府助力于二皇子,便要下此毒手。
冯嫽将染血的骰子收进袖中,弯腰用身上的手帕盖住了喜檀的面容:“取三百两银,送到喜檀家中,说是她年节当值的赏赐,待来年开春,再传死讯。”
她越过承福离开的背影,直直盯着前方燃起的白烟,凤仪宫暖阁之中,有多少是炭火,多少是白骨,只有皇后自己知道。
“有劳两位,葬了吧。”
冯嫽转身走入漆黑的宫道之中,只有眼中留出滚烫的泪,还在向她示意这宫中的人味。
她面无表情地拂去脸上的泪珠,指腹渗出的血珠在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像花猫,也像虎。
她在朱红宫墙下越走越快,快到跑起来,听风声掠过耳畔,听冰裂得清脆,听日月交替。
影子落在窗纸上时,守夜的承禧猛然抬头,只见自家殿下坐在桌前,投在他面前的影子散了又散,怎么也拼不到一起。
而冯嫽,仅仅只是在望着那曾经盛过杏仁酪的碗。
凤仪宫中,皇后腕间的念珠松松垮垮,转动佛珠的手被来者打断:“说。”
“娘娘,三殿下走了。”宫女跪在门外禀报。
数着佛珠的指尖继续开始转动。
“可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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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在准备考试月,考完试放假会恢复更新的!! 不用害怕坑啦,作者是一颗意志坚定的蛋,一定会写完的!!! 这篇大概会很长就是说……大概今年(?)有机会完结 二修文,依旧是主线不变,只修细节(其实是自己看找问题伏笔),不影响后续阅读 每章肯定会有3000+的,可以看每章标题,有标题就是写完啦,没有的可以先不用点,那可能是作者在蹭玄学(斜目心虚)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