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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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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谨，你到哪了？”
“过个红绿灯就到了。”
电话挂断，宋知谨看着马路对面互相撞在一起的两辆车，两个车主纷纷下车，在旁边争执不休你推我搡，他忽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情形。
只是没有这样剑拔弩张。
那日，他在去谈合同的路上，被一辆白色的车追尾，宋知谨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往前倾了下，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下车查看。
车后面的尾灯被撞得凹陷进去，大半个面积都被撞碎了，宋知谨看着不成样的车，脸上已经出现微愠。
撞车的车主刚好也下车，朝他这边走了过来，却在看见宋知谨的时候呆愣住了，只见面前的人穿着一套修身的黑色西装，衬衫别在裤腰里，勾勒出完美腰身，外面套着风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宋知谨在看见来人的同时也愣住了几秒，他不自主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服。
紧接着两人像似有默契一般，同时开口，“你——”
赵承允抿唇，顿时觉得口干舌燥，眼神也止不住往宋知谨身上乱瞟。
过了会儿，才伸出手，结结巴巴道：“你好，我姓赵，叫赵……赵承允。”
宋知谨看着对方伸出来纤细修长的手，喉咙紧了紧，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冒出来的细汗，小心翼翼地回握上去，就连他都没发现，他眼眸闪烁一丝紧张。
“你好，我叫宋知谨。”
“真是抱歉，宋先生，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你的车遭受了如此大的伤害，这样你应该还有重要事情，你这边先开我车过去。”两人简单握了一下手，赵承允看了眼手心冒出来的细汗，说，“今天的事故责任在我，赔偿全由我承担。”
然后拿出手机，忐忑不安地问，“我可以先加你的一个联系方式吗？”
“联系方式？”
赵承允解释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逃避自己责任的，你的车修了多少钱，我这边照价赔偿。”
“不用了，这车没啥问题。”
赵承允瞄了眼被撞坏的车后面，“车屁股损坏挺严重的。”
“那是因为这是旧车，早就坏了，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赵承允看着面前崭新的车，不确定问，“你确定你这是旧车？”
“……”
赵承允点开手机二维码，“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宋知谨沉默片刻，拿出手机，对着二维码扫了一下。
两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赵承允看着微信屏幕上多出来的聊天框，嘴角微微勾起。
宋知谨从回忆中抽离开，想到这些不由一阵恍惚。
原来都过去六年了。
红灯停，绿灯亮起。
宋知谨笑笑，随后走进人丛中。
拐过人行道，走到路边的咖啡馆面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咖啡馆里面的人不多，他洒视了几眼，随后走到靠窗的位置，脱下大衣随意地搭在沙发上，对着面前的人，说，“抱歉，久等了。”
乔延把咖啡推到宋知谨面前，“我也没来多久。”
宋知谨端起咖啡喝了口，偏头往窗外看了眼，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斜射地照进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英俊的眉眼愈发清晰。
“不打算多待几天？”乔延问。
宋知谨这几天接连感冒，再加上昨天又没睡好，声音嘶哑，“不了。”
乔延端着咖啡，背靠着沙发，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多待几天，见见什么人呢？”
宋知谨搅咖啡的手一顿，转头看向乔延。
乔延耸耸肩膀，“难道不对？”
然后乔延放下咖啡，身子往前倾了一下，说，“知谨呀，你既然都来南城了，干嘛不见见呢？”
宋知谨低着头，光在他脸上晕染出光圈，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蔓延。
过了好久，他才说，“我没有资格去见他。”
“说不定，他早就忘了呢，那些事早就翻篇了呢。”
“或许吧。”
六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宋知谨眼眸微垂，“但在我这，没有过去。”
当初是他主动离开的，现在就没有资格去见他。
乔延看宋知谨这样，也不好再提及以前的事，转移话题。
几分钟后。
“哐”的一声。
门口传来急切地推门声，门在撞到墙后又反弹回来。
这一举动惊动了咖啡厅的其他人，纷纷朝门口望去。
宋知谨自然也听到声响，转过身去，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呆滞住，他没想到阔别六年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那人弯着膝盖大口喘气，头发凌乱，细汗顺着眉间流了下来，身上的西装早已凌乱不堪，弯弯扭扭地系在身上。
扣子在跑过来的时候，还丢了一颗，目光却紧紧地锁住宋知谨，眼底蕴藏着不知名的情绪。
他一步步地朝宋知谨逼近，宋知谨感觉那人看过来的目光太过于强烈，太具有侵略性，他不由想后退，却发现半步都退不了。
那人将他困在沙发与臂弯间，汗甚至还滚落在宋知谨身上，紧接着俯下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宋知谨，朝他微微一笑，“小谨，你瘦了。”
宋知谨微微抬眸，看着眼前的赵承允，样貌与记忆中的没什么变化，头发精心打理过，眉眼比以前更加成熟，也更比以前招架不住。
他喉咙一紧，不知为何，突然有想落泪的冲动。
乔延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猜出两人的关系，拿出纸巾递给赵承允，说，“你这从哪里跑过来的？裤子怎么还破了？要不先坐下再说。”
赵承允收回在宋知谨身上的目光，接过乔延递过来的纸巾，说，“谢谢，跑过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宋知谨听见赵承允这么一说，才转过头看向他的裤子，刚刚都没注意到，膝盖处有明显的红肿。
宋知谨察觉对面的视线，急忙撇开。
乔延在两人身上流连了会，问，“你们认识？”
不等赵承允回，宋知谨抢先一步，“不认识。”
赵承允垂着眼正在处理膝盖，现下一听，手僵住片刻，眸子里的情绪更深了些。
片刻，抬眸，直视宋知谨的眼睛，问，“真不认识？”
宋知谨沙发底下的手指在掌心掐出红痕，他压抑着心里升起来的情绪，平静道：“不认识。”
赵承允冷笑一声，双手绞在一起，咖啡厅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整个人露出了无奈和落寞。
过了良久，他一字一句地问，“宋知谨，真不认识我？”
宋知谨心口传来丝丝疼痛，他努力平复内心波动，嘴唇有细小的哆嗦，但依然说，“不认识。”
“好。”赵承允站起身，说，“抱歉，打扰了。”
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赵承允离开后，乔延问，“何必要装不认识？”
“没有必要说认识，反正明天就要走了。”
乔延叹气，“小谨，既然没有必要，你的嘴唇为什么在说不认识的时候颤抖呢。”
宋知谨低头沉默。
几分钟后，宋知谨拿起沙发上的风衣，说，“我先走了。”
走到咖啡厅门口，他突然踩到一枚金属，低头拿起来一看，是一枚金属的纽扣，他想起赵承允袖子上少的那一颗，把纽扣握在掌心里。
宋知谨回去的路上，脑海里闪过和赵承允在一起的一幕幕，眼眶瞬间通红。
在回到车上的那一刻，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再也憋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哭了出来。
赵承允出来咖啡厅后，拨通了手上的电话，“喂，林远，我又出现幻觉了。”
“幻觉？”电话那头的林远满脸疑问，“你不是好久没出现幻觉了，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幻觉，你是不是没休息好？
“不是。”
林远端着杯子，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说，“老赵，你肯定是加班赶项目，又熬了好几个通宵，没休息好导致的，医生都说了，你病情稳定了，不会再出现幻觉了。”
赵承允挂断电话，看着玻璃窗中的自己。
不是幻觉的话，那为什么我爱的人会说不认识自己呢，赵承允心想。
六年前。
客厅内，宋知谨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桌子前，片刻后，他关上电脑，活动了下脖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浓重的夜色笼罩了整座城市。
他关上电脑，起身，突如其来的惯性猛地让他踉跄了一下，紧接着便跌坐在沙发上，他把手放在小腿上揉搓了一下，等脚稍微不那么麻了，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好八点整，从下班回来就一直在赶项目，饭也没吃，随便换了身衣服，便出门觅食。
这边，火锅店内，林远把鸭血，毛肚，牛肉通通放进红油油的锅底中，问：“老赵，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了？”
赵承允懒散地把手搭在桌子上，毛肚在油锅里滚烫了会，拿起来喂进嘴里，说，“心情好。”
“心情好？”林远把头凑过去，“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跟哥说说。”
“哥？”赵承允对此发出疑问，“林远，要点脸。”
林远瞬间炸毛，“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比我大一岁吗？”
赵承允纠正他，“准确的来说，是一岁零六个月28天3小时17秒。”
“……”林远说，“你倒是不用这么精确。”
“省得某些人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林远：“……”
林远没搭理他，转过头，随意撇了眼窗外，然后，突然凑近玻璃窗，脸颊紧贴着窗户，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会，然后站起身，朝门口走了过去。
赵承允见状，问：“你干嘛去？”
林远指了指窗外，“看见我同事，我出去一趟。”
赵承允顺着他刚刚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男人清瘦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增添了一层朦胧。
街对面，宋知谨紧紧裹住毛衣，夜晚的天气总是骤变的，风吹在脸上，像针刺进血肉，带着密密麻麻细微的疼痛感。
“宋知谨。”
宋知谨听到声音，转头，便见林远一路小跑过来。
林远停下脚步，说，“我刚刚在对面看到你，还以为看错了呢，你怎么在这？”
宋知谨说：“出来买点吃的。”
“买吃的，又加班了？”林远问。
“工作上有点问题没处理好。”宋知谨如是说道。
林远拿出手机看了眼，说，“这都八点多，将近九点了，吃饭了没？”
宋知谨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没吃，于是说，“吃了。”
林远看了眼他手中的炒饭，“你确定吃了？”
“……”
林远说，“我和朋友在对面吃火锅，走吧，一起吃。”
宋知谨见状连忙拒绝，“林经理，不用了，我已经买好吃的了。”
林远说，“你那点饭吃不饱，前两天你不是还帮我搞项目么，本来想着要请你吃饭表示感谢，但你又一直推脱，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再说了，你回去吃炒饭还挺冷清的，倒不如跟我们一起。”
“不用了，都是同事。”
宋知谨还想着拒绝，就听见林远问：“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宋知谨话还没说完，林远一把搂住宋知谨肩膀，就往火锅店方向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