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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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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允看了眼坐在凳子上的宋知谨。
【zcy：你在干嘛？吃饭了吗？】
宋知谨抬眸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紧接着下一秒，微信又响了一声。
这次是张图片，宋知谨点开。
是张落日布满天空的图片。
【zcy：这落日是不是很好看？】
【zcy：粉粉的天空，我看到的第一瞬间就想着分享给你。】
半晌，宋知谨回。
【szj：嗯，好看。】
赵承允继续发，依旧是图片。
图片上是清晰的外卖盒子，旁边还有外卖的包装袋。
【zcy：你看，我今天吃了鱼香肉丝，红烧狮子头还有清炒小白菜，不过他家的外卖很难吃，以后再也不点了。】
【zcy：知谨，今天下雨了，大暴雨，我都没拿伞，直接淋成了落汤鸡，你拿伞了吗？】
【zcy：知谨，今天好累了，天天赶项目熬夜，都快变成秃头了。】
宋知谨看着上面的一条条的消息，抬起头看着赵承允，说，“你不用隔着手机给我发消息，我人就在这。”
“我知道。”赵承允说，“可这些，就是这几个月我想和你说的。”
“我一个人说了好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消息都能发出去了，我当然要说给你听。”
宋知谨觉得鼻头发酸，心口堵塞得难受，酸酸涨涨的，找不到任何出口。
好久，他说，“那就说吧。”
把你想说了好久的话全部说给我听。
两人就这样，有一茬没一茬的互相聊着天，宋知谨偶尔会回，但大部分都在默默倾听。
直到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宋知谨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两名民警。
其中一名民警亮出证件，说，“你好，我们是南城公安分局的，昨天是你报的警？”
“是。”
“方便让我们进去了解情况吗？”
宋知谨退开，“请进。”
赵承允在门口听得清楚，见民警进来，开口就问，“人抓到了吗？”
“还没有，等抓到了会通知你们。”
“好。”
民警看向两人，问，“请问，谁是宋知谨？”
宋知谨上前，说，“我是。”
“跟我们说一下昨天的具体情况。”
宋知谨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把看到的和听到的都说了。
民警在一旁记录。
说完之后，宋知谨问，“我想问一下，李平乐在哪？”
“那个小姑娘，她在警局，说是害怕，不敢回去。”
民警见已经登记好了，说，“那我们先回去了，等有消息了通知你们。”
“好。”
民警走后，赵承允伸手握了握宋知谨的手，说，“放心，人肯定会抓到的。”
“我知道。”
第三天。
吃完早饭，宋知谨接到民警的电话，他拿出手机到门外。
几分钟后，他走进来，说，“人已经抓到了，我需要过去一趟，我已经打电话让林远过来了。”
“不用。”赵承允下床，“我跟你一起过去。”
宋知谨伸手阻止他，“不行，你还受着伤呢。”
赵承允反握住宋知谨的手，说，“知谨，你没听护士说么，我已经好多了，再说了，我也不可能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个男人。”
宋知谨还有几分顾虑，“可是……”
“没有可是。”赵承允穿好鞋，站起来，说，“走吧，去办出院手续。”
两人办好出院手续，一同走出医院门口。
赵承允抬头看了眼碧空如洗的天空，说，“终于出院了，这几天我都没睡好。”
宋知谨瞟了他一下，说，“我看你睡得挺香的。”
赵承允凑近宋知谨耳边，说，“那是因为你在身边。”
宋知谨顿时感觉耳朵痒痒的，忍不住缩了一下。
赵承允笑了笑，说，“知谨，你耳朵好敏感。”
“……”半晌，宋知谨说，“闭嘴，车来了。”
两人到警局时，只见男人已经坐在桌子的另一头，旁边还坐着一位中年妇女，李平乐扣着手指坐在中年妇女的旁边。
宋知谨走进去，喊了声，“平乐。”
李平乐抬起头，在看到宋知谨的时候，眼眸亮了一下，又随即暗下去。
“宋大哥，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李平乐转头看向赵承允，“还有这位大哥哥。”
“我们没事。”宋知谨问，“平乐，你怎么样？没事吧？”
李平乐遥遥头。
男人此时拍桌而起，怒道，“李平乐，给老子滚过来。”
“干什么呢你？给我坐下，这是警局。”一旁的民警说。
中年女人见男人发了脾气，拽了拽男人的衣服。
然后又走到李平乐面前，拍了拍她的背，故作安抚意味。
民警对着宋知谨和赵承允，问，“对于李春山打人，他们这边是想和解，你们两位有没有意愿和解？”
李春山是李平乐的父亲。
“没有。”宋知谨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按照依法……”
民警的话还没说完，中年女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宋知谨面前，对着宋知谨比划些什么。
李平乐扶起中年女人，说，“抱歉，宋大哥，我妈妈她是残疾人，说不了话。”
“她刚刚的意思是让你放过我爸爸。”
中年女人依然对着宋知谨在比划。
李平乐在旁边翻译，“求求你，放过我男人，你是好人，我们全家都会感谢你的。”
宋知谨沉默良久。
李平乐低着头，说，“宋大哥，求求你们不要告我爸爸。”
“李平乐，不要道德绑架。”赵承允说，“如果不是我及时赶过去，那一棍子落在知谨身上，是什么后果，到现在我都后怕。”
“我知道。”李平乐哭着说，“但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这些全靠我爸一个人撑着，我爸真的不能出事。”
宋知谨垂眸，半晌后，他捏了捏赵承允的手，赵承允心领神会，说，“李春山打人，我们可以不计较。”
宋知谨突然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问，“他家暴这件事怎么处理？”
宋知谨刚说完，李春山立马跳起来，指着宋知谨，怒骂道：“你说清楚，老子家暴谁了？”
“我亲眼看见你打人，我们小区也有监控。”
“老子打的是自己的姑娘，那是老子的家务事，你管得着吗？”
宋知谨一把揪起李春山的衣领，手背上青筋浮现，怒火挤在胸腔，眼眸似要喷火，“那不是家务事，家暴与杀人同罪。”
“这是警局，你们把这里当什么了？”民警看着两人说。
赵承允握住宋知谨的手，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拔开，“知谨，听话，松开。”
宋知谨松开李春山的衣领，胸腔上下起伏，为了抑制愤怒，转身出门平缓心情。
赵承允担心他，出来看他，见宋知谨握紧拳头，隐隐发抖。
他上前倾拥住宋知谨，担心道：“没事吧？”
宋知谨感觉身子一僵，偏头看了眼赵承允，不想让他发觉，于是推开他，低头遮掩情绪。
赵承允扶住宋知谨肩膀，看着他，说，“知谨，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和我说，我可以……。”
话没说完，被宋知谨打断，他平静道：“我没事，我也没什么要和你说的。”
赵承允见他这样，自然清楚宋知谨的没事是假的，他只感觉宋知谨心里被糊上了一堵墙，他进不去，于是只能等这堵墙的主人愿意漏出一条缝，到时他会一点点敲开。
这时，李平乐出来，说，“宋大哥，我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宋知谨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宋大哥，谢谢你，替我发声。”李平乐说，“我出生在一个很落后的山村，住在一个用泥土混合而成的房子里面，上面有奶奶，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家里还有两头牛，几只鸡鸭，一个残疾人的母亲，一个会打人的父亲，这便是我的全部。”
“我爸爸打我是在我十四岁的时候，那天他喝了好多酒，而我打碎了个碗，然后我爸爸就直接朝我扔了酒瓶子过来，可能那天刚好碰上我倒霉，遇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吧。”
“再后来我发现我爸爸只要喝醉酒，遇到他心情不好，他就会打我妈妈，我反抗过，结果就是连我一起打，然后我就翻越了好几个山头，从白天走到黑夜，我终于找到警局，我跟他们说我爸爸打人，可是他们说没有证据，没有办法立案，便把我送了回来，那天我爸爸知道我找警察，把我打了好久。”说到这，李平乐脸上出现苦楚，她继续说，“我妈妈也不理解，她打了我一巴掌，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爸爸，奶奶也说我是扫把星，村子里的人也跟我说这是我家的家务事，说是因为我妈妈做错了事，我爸爸才打人，还说这种现象很“正常”，村子里面也有。”
“我不知道应该找谁说，所以再长大一点，我便逃了出来。”李平乐眼眸闪过泪光，她说，“谢谢你，宋大哥，让我知道这种现象是不正常的，是不对的。”
“平乐，我们可以想办法，我们可以帮你妈妈打官司。”赵承允说。
“不用了，赵大哥，我妈妈并不想打。”李平乐看着远处，笑了笑，说，“村里里面都是些山，一座连着一座，根本看不到头，不像这里，可以看到这么好看漂亮的风景。村子里的女人大部分都像我妈妈一样，中年妇女，脸色蜡黄，头上围着个头巾，大字不认识几个，信息落后，思想落后，常年挑着担子在田地里辛苦劳作，他们能依靠的就是眼前的男人，无论那个男人做过什么。”
“宋大哥，明天我就要和我爸妈一起回去了，我爸爸答应我，不会再打我妈妈了，而且弟弟妹妹也需要我。”
“平乐，我号码你知道，需要帮忙可以跟我说。”宋知谨说。
“好，谢谢你，宋大哥，还有赵大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