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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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众人还在琢磨那凉糕凉茶是何物。早在人群里等待多时的族长夫人李氏拉着小孙子施施然上前道。
“淳小子，那凉糕里头可浇了红糖汁儿？”
沈知淳知道族长夫人这是照顾他家生意来了，朗声答道：“伯娘，吃凉糕必是呀加了红糖汁儿才有味，今儿一早熬的红糖汁儿，一碗一勺，绝不少您的！您来一碗？”
李氏笑道：“伯娘家人多，一碗哪够啊。给我来十二碗！”
刚说完，李氏就犯难，也不知这碗多大，若是家常的粗陶碗，她这么一个敞口篮子可装不下，且也太沉手。可这话儿说出去了，总不能往回收啊。
一旁的林芷瞧见那戴着银簪穿着颇为体面的妇人眉头微皱，眼神下意识往挎着的篮子上扫去。
瞬间反应过来这位大客户的为难处，上前一步叉手行礼，冲着那妇人笑道：“伯娘随我来，沈记的凉糕在里头，俱用竹碗装好，再用草编子捂着呢。最是干净不过了。”
“嗯，这很好，做吃食生意就得清爽洁净。”李氏点点头，“你是知衍媳妇吧，且先把钱结给你。”
李氏是看着林芷从柜台后边儿转出来的，她曾去过县里的酒楼用饭，自然知晓那地儿通常是收钱的账房或掌柜站的地方。她得当着人的面儿把银钱结清楚，没得被那些舌头长的说自个儿给沈家当托儿。
“您眼力真好，我是二郎家的。”林芷笑眯眯，“承蒙惠顾，收您整三十文。伯娘歇歇脚，尝尝咱家铺子的凉茶，凉茶是送您的。且坐着等等，我这便将您买的凉糕都装好，再给您送来。”
“嗯，不着急，我坐着等等便是。”李氏将手里的篮子递给林芷，随即拉着小孙子挑了一张桌子坐下。
“大嫂，给伯娘和咱们的小客人都来碗薄荷凉茶！”
林芷看出来这位妇人是有意捧场，开张第一天能来捧场的无外乎是之前送过凉糕的人家。看妇人的衣着打扮和周围人对她的态度，不难猜出来人便是沈氏一族的族长夫人李氏。
现成的代言人啊！
林芷绝不放过一丝儿打广告的机会，当即决定推出自家的招牌凉茶。
一直被牵着的小孩儿，因为这一声小客人不由得挺起胸膛，竭力装出一副大人样。可那够不着地面，正使劲儿晃悠的小短腿却完全暴露了他的小孩儿心性。
沈文康十分高兴，遂在李玉香端上凉茶时先是礼貌道谢，随即很给面子的端起茶碗便喝了一大口。
带着丝丝凉意的茶水一入口，他睁大了眼睛，甜的！
沈文康高兴极了，迫不及待想告知阿奶这稀奇事儿，一张嘴：“阿奶……”
才说了两个字，小胖手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嘴巴里何时有雪珠子跑进去了？真是奇怪呢？又没下雪，文安哥哥也没带他出去偷偷玩雪，雪珠子是什么时候偷偷跑进他嘴里的呢？
“康哥儿，这是怎么了？”李氏奇道。她家最小的孙辈虽是个男孩，可却不似村里那些皮猴子样的爱作怪。
沈文康待嘴里那点奇怪的雪珠子没了，才神神秘秘对李氏道：“阿奶，有雪珠子偷偷跑进我嘴巴里了！”
“是吗？”见小孙子没再做怪，李氏不在意道。小孩子都这样，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时候，只要不是病了就好。
沈文康这会儿到不觉得阿奶又在哄他，他端起陶碗，大口大口喝起凉茶来。
“这倒是奇了。”自家这小孙子自来不爱喝水，今日倒是乖觉，难不成这凉茶当真是个稀罕物？
李氏端起陶碗打量，只见里边儿茶汤清亮，一丝儿渣滓也无，透亮的茶汤衬的手里的粗陶碗顺眼了几分。李氏心下满意，她不爱喝那寻常用碎茶叶冲的大碗茶，味儿不好，茶汤看起来也乱糟糟的不甚清爽。
粗陶碗凑近唇边轻抿，待凉茶一入口，李氏便是一惊，居然是甜的！惊艳过后便是疑惑，这凉茶好喝倒是好喝，可卖价这样便宜，能赚到钱？
“知衍媳妇……”
李氏才刚开口，一股子凉悠悠的气息瞬间充斥整个口腔。她这下是知道小孙子刚才说的雪珠子是什么意思了。这凉茶虽无冰，可喝上一口，却到似含了冰块一样。
李氏心下愈发肯定，这凉茶方子应该不寻常。难怪二房家敢开茶水铺子，就凭这碗凉茶，就不愁客来。看来这二房是又要起来了，李氏想起家里男人的话，有心送二房一点儿顺水人情，遂开口道。
“知衍媳妇，你这凉茶可真真是下足了本钱。又甜又清爽，这一碗下去，我这一脑门的汗都收了，难怪叫凉茶呢！”
果然不愧是族长夫人，这人情世故拿捏得恰到好处，林芷暗自赞叹。
“伯娘喜欢就好，这凉茶不算难得，倒是占了新奇二字。凉茶新奇就新奇在这熬煮的材料上，俱是《本草》上头的，清热解毒、生津止渴，最适合夏日饮用。”
“这里边儿的甜味也是一味药草，倒是不难找，只是费事儿些。”
林芷笑得一脸纯良，语气真诚，心里却默默道：这是善意的谎言，善意的谎言。
这个不知名的大虞朝，与林芷知道的北宋颇为相似。这里，糖的种类不算少，以甘蔗为原材料的就有沙糖、糖霜、黄糖、红糖等等，更别说历史更为悠久的麦芽糖了，种类实在是算不得少。
林芷还曾经在县城里见过白色沙糖，虽然跟现代的精制白砂糖比起来有一定差距，但她头一次看见时，雪白的糖堆在一处带来的冲击力，就和第一次知道路易十四和康熙是笔友那样大。
吃惊之余更是感叹古人智慧。可即便这样，糖还是个金贵东西。林芷自然不会往一文一碗如此便宜的凉茶里头搁真正的糖。
咳，她加的，是甜味剂。
那啥，签到系统给她送的甘草素，这她能忍住不用？再说了，她也不算说谎，甘草类甜味剂是从甘草中用水浸取精制的甜味剂，也算得上，是一味药草，吧？
可不能怪她给古人上科技与狠活啊！那不加糖的金银花茶，谁喝谁知道。
再说了，那加了甜味剂的薄荷茶，她自己也是吃了的！这自家也入口的东西就不能算欺骗消费者。
别说，真挺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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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竹碗盛上浇了红糖水的凉糕，新爽的竹绿和蜜糖的琥珀色，光是看，就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李氏见那竹碗与那粗陶碗一般大小，不由满意。三文一碗，一个鸡子的价钱，若是分量太少，就算是有沈高山的嘱咐在，她心里也会不高兴。家里人多，还供着两读书人，这银钱自然得计较着花。
她家在桃源村虽算得上富户，可也得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李氏心下满意，所以在有人问起这凉糕凉茶怎么样时，她大大方方把竹篮上头的帕子一揭，与围观的众人亲看。
“诺，这就是凉糕。沈记茶水铺厚道，这上头浇的红糖汁儿分量可是足足的！这东西不止味儿好，凉糕凉茶一下肚儿，顶着日头走一路的暑气全散了，心里只觉得舒坦！”
沈文康在一旁听了许久，见阿奶没说到要点，不由着急。好容易等大人寒暄的间隙，赶紧补充。
“三堂叔，这凉茶甜丝丝的呢，而且喝了后会有雪珠子往嘴巴里跑呢！”
来人不由惊奇，甜的？那他必得去尝尝，若是好，给家里老娘也端上一份儿。看他如此孝顺的份儿上，他娘可不好再嘀咕他出门躲懒了吧？
想到这儿，那年轻汉子道谢后，赶紧钻到前头去了。他刚听见了，这凉糕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呢！
而再次被忽略的沈文康不由瘪嘴，大人就是这样，从来不听小孩子讲话！他想到这儿，不由回头看了看忙碌的林芷，还是小堂婶儿好，叫他小客人呢！
有族长夫人这块儿活招牌，再加上甘草素这个大杀器，沈记茶水铺的生意火爆异常！
还不过晌，凉糕已全部卖完！至于那几大缸子的凉茶，也快见底儿了！
可瞧着沈家茶水铺子前头拥挤的人群，似乎一点不见少。忙得火星子起的林芷顿觉不妙，她还是低估了甜味素这个大杀器的威力了。
最后一碗凉糕被端走，沈知淳虽也是一脑门儿的汗，可他人高马大，往那儿一站，拱手客气道。
“承蒙各位捧场，今日凉糕已售罄。买凉糕的客人对不住了，劳烦明日赶早！”
不顾来客的怨声四起。沈知淳咬死了凉糕制作不易，每日限量供应。不停拱手对着来客道恼，好不容易才安抚住了蜂拥而至的客人。
可挤在前头有那眼尖的客人，一眼便瞥见了快见底的凉茶，语气不耐地大声叫嚷道：“店家，你这茶水铺子不会连茶水也没备足吧！”
林芷皱眉，这话可不好回答。
“自然不会，客人且稍等。”
一把清亮的嗓音在人群后头响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