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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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贺清瘫在座位上，相当无力地发问。
秦煜哲如实回答：“两周前。”
贺清仔细地盘算了一下时间，忽然想起来什么，忍不住“啧”了一声：“那不是你们吵架那会儿吗？妈的，原来你们说的和好是直接在一起了？”
谢楚忆干咳了一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算是默认。
贺清在脑中仔细复盘，想起那天去云湖的路上无意间看见的场景，长叹了一口气。
得，原来早有征兆。
自己的两位好兄弟抛下自己谈恋爱了这件事对贺清的冲击力过大，他吸了口气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这样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说：“算了，平板给我，今天我要狠狠宰你们俩一顿。”
经过贺清这么一闹，其余的几人都已经消化了这个信息。只是他们神色各异，郑浩然更是满脸不可置信，飞速给蒋宁打字：【啊？谁啊？小谢？和秦煜哲？谈恋爱了？！真的假的？一点征兆没有啊？啊？你们骗我的吧？】
不过他过于激动，没注意到这条消息发到了他们三人的小群里，谢楚忆看到后平静地回：【没骗你。】
舞到正主面前还被正主回复的人沉默了一秒，惊愕全被尴尬代替，而目睹了这一切的蒋宁再也忍不住，看着郑浩然憋红的表情偏过头大笑了出声。
无数个“哈哈哈”涌入聊天框，发送的人冷静了一会儿，在群内贴脸开大：【死对头变情侣，嘿嘿好嗑。】
谢楚忆看见这条信息后一愣，沉默的人变成了他，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遮住了自己有些发烫的脸。
而路一和江烁早就察觉了不对，此刻他们了然一笑，跟着贺清一起揶揄秦煜哲和谢楚忆。
在场的众人亲眼目睹了这两人关系的转变，这两个人的关系太复杂，在曾经的这些纠葛面前，谈恋爱似乎也变成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们的接受程度良好，这顿饭吃得也就热闹。
翌日大家都准备拎着行李箱回家，就连每次都要跟他们俩一起回家的贺清也利索地收拾了行李，独自飞奔到了高铁站，十分有眼力见地表示：“我不打扰你们，我自己回去。”
看到这条消息后秦煜哲心甚慰，然后对面的人就发来了一条：【我来高铁站找安韵了，嘿嘿，我们俩坐同一班高铁。】
秦煜哲无奈地轻笑一声，打字：【一路顺风。】
寒假已至，身边相熟的朋友就剩了他们两个，他们慢吞吞地收拾行李，在家里磨蹭了几天，有点不想回去。
这还是秦煜哲第一次这么不想过寒假。
尽管两人是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始终要各回各家，不如在江城天天能见面，每天甚至还能从同一个房子里里醒来，秦煜哲一想到要和小谢分开就有点不情愿。
谢楚忆也是。
只是周霖发信息催了他几次，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家，谢楚忆这才准备着动身，二人收拾好行李，带着煤球，恋恋不舍地启了程。
热恋期突然异地，两个人都不太适应，回到家后也是成日地早出晚归，想着法儿跟对方见面。谢楚忆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由头，这个寒假煤球还是养在秦煜哲家里，因此他得了空就往秦煜哲家里跑，周霖问起，他便只说和同学一起捡到了一只猫，他每天出门是在看猫。
谢楚忆有点心虚，给周霖和煤球分别买了点礼物，然后往秦煜哲家跑得更加心安理得。
这日他再一次敲响秦煜哲家里的门，秦念窈便立刻迎了上来，说：“哥哥，我就猜到是你！你今天好准时！”
谢楚忆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自己来得是不是太频繁了。
秦念窈却很高兴，她在家里看动画片看得无聊，就开始猜小谢哥哥今天会不会来，会几点来，没想到刚刚想完，门铃便响了。
“你哥哥呢？”谢楚忆问。
“他去洗澡了，等下就出来，哥哥你陪我玩会儿吧？”秦念窈热情地邀请。
谢楚忆轻声答应。
但秦念窈也没想到什么好玩的游戏，单是和谢楚忆一起坐着她就很开心，于是谢楚忆便陪她一起看去了动画片。
动画片里的主角正在参加婚礼，秦念窈好奇地问：“哥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谢楚忆有些心虚，移开视线承认：“有。”
“真的吗？”秦念窈像是探索到了什么秘密一般，惊讶地吸了口气，然后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对谢楚忆道，“哥哥，你喜欢的人一定很厉害。”
她只看着谢楚忆，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身后多了个人，从楼梯上走下的秦煜哲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地开始暗爽，饶有兴趣地靠近，想听听妹妹会说些什么。
他边靠近，边和谢楚忆对上视线，小谢了然一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便继续问秦念窈：“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你是一个很厉害很好的人，如果有人能被你喜欢，那么这个人肯定也很厉害。”秦念窈说得很认真。
秦念窈说得有理有据，模样异常可爱，谢楚忆听后笑着垂下了眼睑，而小姑娘身后的秦煜哲非常满意，他快步走过来拍了拍她的头，赞许道：“懂得挺多嘛小鬼头。”
秦念窈今天的头发是精心扎的，她不喜欢别人在这种时候碰到自己的头发，她气得鼓嘴，补充道：“那个人肯定比我哥哥厉害，我哥是讨厌鬼。”
“嘿。”秦煜哲不满地反问，“他喜欢的人就是我行吗。”
然后他抬手戳了戳妹妹的脸，纠正道：“小孩别鼓嘴，扭多了嘴就歪了。”
“说谎话不打草稿。”秦念窈不屑地哼。
谢楚忆在一旁笑得快要岔气，他看向有些许无奈的秦煜哲，用口型问：“能说吗？”
秦煜哲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相当迫切地点头。
说吧，快点跟全世界都说啊小谢。
谢楚忆缓了缓，温柔地拍了拍秦念窈的手背，轻声哄道：“你别生气。”
“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谢楚忆眉眼弯弯，认真道，“你哥哥就是那个很厉害的人，我喜欢的人就是他。”
秦念窈闻言，相当诧异地看了她哥一眼，然后无比正经地看向谢楚忆，诚恳劝诫：“小谢哥哥，你别被他骗了，秦煜哲最会骗人了。”
话音一落，秦煜哲登时急眼，非得要妹妹给他个说法，秦念窈立刻就逃，躲到谢楚忆身后。
而夹在两人中间的谢楚忆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笑翻。
*
自那之后，两人便换了约会的方式。
秦煜哲觉得秦念窈在旁总是会打扰他们，而且这小电灯泡还总是给他添堵，秦煜哲忍无可忍，求着小谢出去和他约会。
吃饭、看电影、散步这些流程他们还没在一天之内完成过，外出约会的花销全部被秦煜哲提前支付，谢楚忆抢了几次，愣是没抢过他。
小谢叹了口气，忽然想起来什么，对秦煜哲说：“等开学后你去翻翻你宿舍的床垫，有意外之喜。”
秦煜哲非常好奇是什么意外之喜，可小谢偏偏吊着他，半个字也不肯透露，急得秦煜哲想现在就回学校看个究竟。
谢楚忆却趁他没反应过来，悄悄地在他口袋里塞了几张现金，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进了电影放映厅。
一场电影看完，两人也不想分开，便开始漫无目的地散步，这块距离他们高中很近，两人聊着天，途中经过了一家新开的问题饮品店，宣传栏上说每杯饮品的包装上都有一个专属的问题，秦煜哲看小谢的目光有一瞬停留，便拉着他进了门。
只是这家的饮品里都含奶，于是计划中的两杯变成一杯，秦煜哲把奶茶递给谢楚忆的时候还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两人走出门，谢楚忆偏头问他：“怎么了？”
“今天好像不能亲了。”秦煜哲故作伤心。
谢楚忆犹豫两秒，把奶茶塞回秦煜哲手里：“你带回去给念窈喝。”
“我逗你的。”秦煜哲笑了笑，很快正色，“她太小了，家里不让她喝这些。这杯奶茶能哄你开心就是它最大的价值了。”
………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啊。
谢楚忆摇了摇头，他把包装拆开，瓶盖上的文字露了出来，秦煜哲相当好奇地凑近，念出了这个问题：“你最想对身边的人说的三个字是什么？”
话音一落，两个人同时一愣。
……这么巧啊。
四个月前，在为贺清庆祝生日的KTV雅间里，他和秦煜哲也被问过类似的问题。
当时谢楚忆相当烦躁地对着秦煜哲的聊天框说出了讨厌，时过境迁，现下的心情感受却和那时截然不同，恍然一想，那日好似过去了很久，又好似近在眼前。
谢楚忆淡笑着，没有说话，秦煜哲却明知故问，凑到他耳边逗他：“你想对我说什么啊小谢。”
谢楚忆一拍秦煜哲黏人的手臂，反问：“你不是知道？”
“我想听你亲口说。”秦煜哲压低声音。
谢楚忆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有些别扭：“……我又不是没说过。”
秦煜哲没再出声央求，只默默注视着他，那目光太过灼热，谢楚忆招架不住这样的执着，叹了口气后拉过秦煜哲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喜欢你，喜欢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秦煜哲笑出声。
谢楚忆的脸有些红，他觉得自己实在过于惯着秦煜哲了，秦煜哲只要一求他，无论是什么样的要求好像他都会答应。
冬日的阳光和煦，两个人慢慢地走过了高中，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学校里，校内有些班级在上体育课，欢声笑语穿过围栏，秦煜哲思绪飞跃，忍不住感慨：“高中生的快乐好简单，上体育课都能笑得这么开心。”
“小谢，你说如果回到高中的话，我们能在高中就谈恋爱吗？”
“你这思维跳得也太快了。”谢楚忆没忍住说，随即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给出了一个相当理性的回答，“我感觉悬，但是我愿意。”
“为什么悬？你刚才说了喜欢我。”
“这不一样。”谢楚忆非常实际地回，“谈恋爱归谈恋爱，但高中的时候考不过你的话，我真的会急眼。”
秦煜哲没忍住，当即揽着他笑了出来。
他们渐渐走到了之前相遇的那条后街，街景没变，还是像他们读书的时候那样。
秦煜哲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同行到这条街的时候还吵了一架，那天秦煜哲因着谢楚忆的山地车胎被堵他那几个小混混扎爆了，觉得有些愧疚，主动提出要送谢楚忆回家。
小谢那时忙着赶公交车，只说不用便离开了教室，可秦煜哲跟在他后面，应是要坚持。两个人多纠结了几句，谢楚忆便眼睁睁地看着唯一一辆直达他家的203公交车从自己眼前开走了。
那天他没由来地有些烦躁，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每次遇见你都没什么好事，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跟你道歉，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案，你就这么说我？”秦煜哲也有些上火，“真是好心给人当成驴肝肺。”
几天后秦煜哲在这条街上滑滑板，结果和教导主任和被约谈的谢楚忆撞了个正着，秦煜哲差点撞到教导主任，连忙刹车，最后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被教导主任拎起来教训了半天。
那天教导主任走后，秦煜哲不解地看向谢楚忆，问：“你故意的？”
谢楚忆云里雾里：“什么？”
“就算是故意报复我，也不用这么阴的招吧？”秦煜哲皱眉，“你不是故意带教导主任来这里让他训我的吗？”
“你的心思怎么这么脏啊？你也配我这么想方设法地报复？”谢楚忆冷笑一声。
于是两个人不欢而散，从那之后就结下了梁子。
现在回想起来，无非就是当时好心助人的时机不对，才一连串地产生了这么多误会。
两人看见这熟悉的场景，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了当初，都觉得有点丢人。
“如果要是能回到高中，我一定不会再那么冲。”秦煜哲真诚发言，认真反思，“如果没有那么多误会的话，就算不能在高中的时候谈恋爱，我们也能做个朋友。”
谢楚忆缄默，表示赞同。
“如果能回到高中就好了。”秦煜哲忽然释怀地一笑，像四年前那样靠到谢楚忆身边，说：“小谢同学，听说你的山地车坏了，今天我送你回家吧？”
此刻203号公交车在他们面前匆匆驶过，谢楚忆看了那车牌一眼，坦然地一笑：“谢谢，那麻烦你了。”
阳光垂落，将秦煜哲的笑意照得更加明晰。
四年前的那个邀请终于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谢楚忆牵起他的手，像他们高中从未设想过的那样十指紧扣。
过往的误会纠葛如同云烟散去，再也做不得数。
他们并肩而行，一齐走向光里。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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