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肾病柯基 ...
-
日子就这么淡淡过去，一天不是各种检查就是带带实习生。
两个女孩混熟之后相当活泼，叽叽喳喳给她说些学校里的事。
“本来我们宿舍楼下有个大黄猫的，好多人喂，特别胖，我们宿舍担心太胖，还给它立过禁止喂食的牌子。”
柳漱羽提到学校的流浪猫。
赵必晖赞许：“对，猫不能太胖，非常影响健康。”
“但是，”谢淑霆有些担心，“我们是想着把它弄来绝育了，昨天下去抓，没找到。”
赵必晖安慰：“大概在学校里晃悠吧，我大学也有流浪猫，学长们都统一绝育了。”
“对啊，我们也不想学校流浪猫再增加了，本来几个宿舍一起凑钱，钱都凑齐了，没找到猫。”
“没事，今天回去再找找吧。”赵必晖想了想，又说，“你们都是学生，也没几个钱，你带过来，我按会员价给它绝。”
“那太好了。”
“母的公的？”
“公猫。”
“行。”赵必晖打开电脑准备预约，“公猫更便宜。”
“那就叫大...黄。”敲完，对俩人说，“就预约下周好了。”
“好，我们争取下周之前捉到。”
到下午，薛安然看着预约表，一边和宁绍君核对。
“周三预约的是一只柯基，叫......张勇，噗，什么名字啊。”
宁绍君也笑了：“现在这些人，给狗取人名。”
“嗯？这还有呢，还是个超声刀豪华绝育套餐，叫......费琼斯？”
“噗——”
坐在办公室另一边的赵必晖一口水没咽下，直接喷出来。
“你咋了？”薛安然哭笑不得。
赵必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边尬笑一边遮掩：
“那啥，就，呛到了。”
“慢点儿喝吧。”薛安然又回去核对，“下周末的，是个大狗，要多准备点止痛药......”
想到自己是赌气在狗名栏写的他的名字，现在这样又不好承认，算了，反正客人自己都不介意。
不过，他能想到给狗绝育还算尽职尽责。
一般男性养宠物总是舍不得绝育，可能代入自己了。
绝育手术前几天，费琼斯又带狗来做驱虫。
其实驱虫在家也可以，反正他就是闲得慌吧。
狗认出两个实习生，格外亲昵地打招呼。
赵必晖取来药，特意告诉他：“以后驱虫可以在家做，不用这么麻烦跑一趟。”
“不麻烦。”
他说得轻描淡写。
她不免白他一眼，但也不可能赶他出去。
做完驱虫，快下班了，两个实习生也舍不得走，还是和狗在大厅玩。
赵必晖收拾完东西，到大厅见到这仨竟然还在，忍不住上前。
“你们倒是成好朋友了？”
实习生格外高兴地答应一声。
谢淑霆和狗玩接球。
球扔到了盆栽后面，狗鼻子钻不进去，求救地叫了几声。
俩人连忙过去给它捡。
只剩下他们，赵必晖有些不自在，但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迈步离开。
“下周末来绝育啊？”
她随口确认。
他却偏过脸，一脸正色：“给狗绝育。”
她笑着斜他一眼：“当然是给狗了。”
顿了顿，还是说：“你能想到给绝育还算不错。这狗不绝育麻烦可多，尤其是母狗，后面子宫蓄脓还是要开刀，更遭罪，而且平时发情也难受，我们一直科普，但有些人就是......”
忽然发现自己又职业病犯了，一说起猫狗就滔滔不绝，连忙闭嘴。
幸好这时实习生也跑回来。
“行了，你们也该回学校了。”
两个人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
赵必晖也独自前往电瓶车旁边。
刚带上头盔，发现那人牵着狗还站在那。
不想管但在医院门口这么杵着活像来医闹的，只能喊了声：“还有什么事么？”
他上前，弯腰看着她，细碎的刘海垂下，显得整张脸分外如大理石般洁净。
“赵医生，我能问问你手术前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好职场的语气，她都不好意思拒绝。
“前台没告诉你么？”
她知道林熙敏不仅负责前台，也负责医院所有自媒体。
一般客人预约后她都会发注意事项。
“我看不懂。”
这人几年不见好像狡猾不少，她微微蹙眉，无奈只能叮嘱：“术前禁食八小时，禁水四小时......”
“饿了呢？”
她哭笑不得：“别给它吃啊。”
“需要禁止它排泄？”
她更是被逗笑了，这人以为是给人手术的流程？
“那是人，人憋得住，狗憋得住么？你把它屁股捂着么？”
他也笑了。
“其实它上厕所一直定时定点。”
“那很聪明嘛，你教得不错。”
他笑得还挺骄傲：“是我们小区的尚老师教的。”
她想了想，不免说：“你养个狗还是不错的，至少帮你交到朋友了。”
他点点头：“不过尚老师的狗最近倒是不在固定位置了。”
赵必晖忽然警觉，忙问：“是一直定时定点，忽然乱尿么？”
见到她这么严肃，他立刻思索道：“是的，昨晚我遇见他，他对我抱怨这个事。”
赵必晖取下头盔，语气郑重：“狗忽然乱尿可能是泌尿系统的问题，导致它对厕所产生负面联想，如果可以，你最好提醒一下主人。”
费琼斯竟然立马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打完电话，转向赵必珲：“他们说明天过来。”
“行。”赵必珲又戴上头盔，“随时来都行，不用等我的轮班。”
费琼斯睫毛翕合，像是没注意赵必珲这句话里的揶揄，微微颔首。
“拜拜了。”赵必珲和狗招招手，发车离开。
次日，经过门诊室，就看见里面有一只小柯基。
薛安然见到她，连忙叫住：
“诶，你来得正好，这个客人说是找你。”
“找我？”
“你是赵医生么？”一个中年男人问她。
看上去有几分书卷气，很是和蔼儒雅，旁边的中年女人也一脸温和的笑。
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她点点头。
“我们是费琼斯介绍来的，我姓尚，就是听见你说小狗乱尿可能有病，就马上送过来。”
“对，”赵必珲立即转向薛安然，“做个CT加核磁共振吧。”
主人丝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一番检查下来，发现是肾脏上有一个血肿。
薛安然拧紧眉头：“有点大啊，位置也挺麻烦的。”
赵必珲也咋舌：“这咋整，宁大夫又去隔壁市交流学习了。”
“我看还是摘除保险。”
“唉，可能也只能这样，我去和他们商量下，你再问问副院长。”
交待了一下病情，果然两人顿时面色一变。
“不会有风险吧？”
赵必珲语气有些为难：“这个，手术都是有风险的，如果你们现在不能决定，要不然还是回去考虑考虑，不过我们的建议还是尽快摘除。”
“好，好吧。”
两夫妻搀扶着走出医院，看起来完全把这个小柯基当孩子一样养了。
薛安然也感叹：“可怜了，好好养的反而生病，有些没责任心的还随便遗弃健康宝宝。”
“没办法。”赵必珲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上班，才走到门口就看见一大群人，顿时心中一惊，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不过走近一看，都是些中年大叔大姨。
林熙敏已经在接待他们。
最前面就是昨天来过的尚老师一家。
“赵医生！”
她连忙过去。
“尚老师，这些都是？”
“唉，都是豆豆的长辈，因为担心它，就都来了。”
赵必珲实在压不出惊讶的嘴角。
把宠物当孩子养的不少见，但是这样整个家族出动来陪小狗做手术的还是头一次见。
“这，太隆重了。”
“没办法，都放不下心。”
林熙敏赶紧去收拾等待室。
这一大群人走进医院，顿时吸引了所有目光。
尚老师抱着豆豆，简直是众星捧月的公主待遇。
院长副院长都被惊动了，连忙出来一探究竟。
弄清楚了只是来做手术，才放下心，又把豆豆接过去做检查。
最后得出的手术方案和赵必珲她们一样。
院长刘维信制定完手术方案，冲向赵必珲：“小赵，这个手术不便宜，你出去和他们说清楚。”
赵必珲马上赶到等待室。
“尚老师，院长已经看过来，还是决定要摘除，就是这个费用可能有点高，主要是麻醉的费用，你看......”
尚老师连连点头：“赵医生，不用了多说了，多少钱都要做。”
“嗯......预计会有四万。”
尚老师眼都没眨，一口答应。
“行，我们立刻开始手术。”
院长立即安排自己主刀，赵必珲做主刀助理，副院长佘世镜做麻醉医生，薛安然麻醉助理。
再加上两名护士。
手术还没开始，佘世镜因为之前刘维信把侄子安插进来做关系户极其不满，现在不免一边准备一边阴阳怪气：
“这个手术人手不够啊，刘杰希怎么不来搭把手？”
刘维信正在穿手术服，顿时不悦，强忍着没说话。
薛安然和赵必珲交换了一个惊吓的表情，一声不敢吭。
这俩平时就有矛盾，宁绍君在还能调节下，现在宁绍君又不在，剩下的人根本不敢劝。
佘世镜还不解气，一边检查麻醉设备，继续抱怨：“这设备不知道他吃多少回扣，不如把整个医院都给他好了。”
刘维信到底觉得自己是院长，不能受这窝囊气，猛地指向佘世镜，怒气冲冲：“小佘你对我意见很大啊？”
佘世镜继续阴阳怪气：“我怎么敢对院长有意见呢？有也没用啊不是。”
刘维信气极，开始揭佘世镜老底：“你别在那装清高，当初你捅了篓子还不是我给你擦屁股！”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