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危机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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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在夜晚悄悄走到11的刻度，18楼末端对门的两个套间却格外安静。
北面的套间，一个安静的病人，一个安静的卷王。
南面的套间，一个安静的审判长，一个安静的贼。
“柒姐，你不是找方菲去了么？”
魏玖柒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张语兰还坐在沙发上，衣服没换，头发没散，专等着她。
魏玖柒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倒洗衣液的动作悠闲缓慢，丝毫没有做贼该有的心虚。
“路上碰到时卿，就去她房间了。”
张语兰半信半疑：“你跟方菲都去啦？”
“嗯。”魏玖柒说谎不眨眼。
“那怎么不干脆在咱们房间呢？”张语兰还是不解。
“时卿热情邀请，我也不好拒绝。”
“热情？”
张语兰被这个形容词震惊到了，回忆几天前见到时卿的样子，人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周身透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优雅感，居然也会......热情么？
魏玖柒扣上洗衣机的盖子，转身，就看张语兰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问：
“怎么？她也是「四季」的？”
张语兰的注意力被转移些许：
“这倒不是，她「盛巧」的。”
“「四季」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老大特意让我离他们远点？”
“噢，就说么，说商业间谍打听到消息，「四季」那边签的演员今年一整年都没什么水花，所以剑走偏锋，想炒CP。”
魏玖柒从加热杯垫取走已经热好的牛奶，灌了一大口，坐到张语兰旁边：
“炒CP也不算剑走偏锋吧，现在很多人都炒。”
张语兰赶紧纠正她：“那人家那是电影电视剧本来就有的CP，演员在营业期卖一下，那种叫正常营业。”
“所以「四季」什么情况？”
“他们经纪人找了一下老大，说想合作炒CP，就是没有CP剧的也要硬炒。”
“跟谁？”
“你。”
“我？”
魏玖柒险些被牛奶呛到：
“我跟他们都不认识。”
张语兰急得语速飞快：“所以啊，方菲不才主动来接近你吗？我看讨论剧本什么的肯定也是借口。老大已经拒绝他们，但他们还是买了黄牛和狗仔。你要是真跟她出去，视频明天就能上头条。到时候水军下场，说你们半夜私会、疑似恋情、天生知己，到时候想摆脱就难了！”
她越说越觉得后怕：
“反正以后咱们多个心眼，你去哪我都跟着，这样就不存在什么‘私会’，到时候澄清也方便，就说是工作。还好今天有时老师，你们去了她房间。要是你跟方菲单独被拍了，我都不好跟老大交代。”
不怪张语兰紧张，她毕业就进了一皇娱乐，跟的第一个艺人就因为私生活问题被雪藏，刚调来魏玖柒这边没俩月，再出什么岔子，她岂不成了助理界的黑寡妇？
魏玖柒没再说话，一边喝牛奶一边思考着什么，直到一整杯喝完，才说：
“你放心，以后我留个心眼就是了。”
张语兰得到回答，这才松了口气：
“嗯，反正柒姐，我永远跟你站一边儿的，你有什么跟我说就行。”
说着，她从卧室找好睡衣去洗澡，收内裤时，客厅抱着空牛奶杯的魏玖柒突然问了句：
“炒CP，艺人能自己选么？”
张语兰被问得一头雾水：“不能吧？一般都是公司安排的。我听说他们会请专业的团队做评估，什么网感啊，人设啊，匹配程度什么的，反正有个专门的公式。”
“还有公式？”
“对啊，炒CP可贵了，动辄几千万呢，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姐你问这个干嘛？”
“没有，随便问问。”
魏玖柒端起杯子往嘴里送，才发觉牛奶已经喝光了。于是把杯子拿去厨房洗，折身回卧室休息。
浴室，冲澡的张语兰想起刚刚喝牛奶的无实物表演，怎么想怎么奇怪。想了许久，得出结论：
“应该是最近太累了，明天搞个泡脚粉给她泡泡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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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读会之后的两天要拍定妆照。
首先定的是戏份重的主角，其次是主角团队的各大成员。
时卿按照习惯，提前半小时到了大棚。导演范尔华跟造型师沟通了一会儿，先试着做了第一版造型。
《女帝》以汉朝时期作为背景，皇后的正装参考古画和历史资料，一身绛色曲裾深衣，外披黑底织锦大氅，衣缘则是人工刺绣的金线云纹。布艺质地厚重，色调搭配大气，行走之间隐约呈现祥云升腾的母仪天下的气魄。
“嗯，不错。”
范尔华连连点头：
“之前我还担心你撑不起这套衣服，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时卿从前的角色都是美人一挂的，要么为爱飞蛾扑火，要么英年早逝成为永久的白月光，加上本身气质清冷，总让人觉得薄薄一片，没什么厚重感。
这次换上正装，做好发型和妆容，范尔华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你先过去拍，我看看玖柒，她那边也快好了。”范尔华招招手，叫来摄影师。
“好。”时卿颔首。
“对了，等下拍完了先别卸，跟玖柒拍个双人的。”
“双人？”时卿诧异。
“嗯，你俩对手戏多，拍几张定妆照，官宣阵容的时候用。”范尔华的理由倒也充分。
只是，时卿便得等魏玖柒了。
昨晚的尴尬历历在目，魏玖柒走后，董雅还在抱怨，说当面要演陌生人很难。
董雅只是认识魏玖柒，而她却跟魏玖柒有着无数次的交欢和耳鬓厮磨，怎能不难呢？
“时老师，早啊。”
摄影师是熟人宋理学——不久前时卿拍杂志被换，身为摄影师的宋理学还给甲方求过情。
“宋老师？这么巧？”
看到熟人，时卿的紧张纾解几分。
宋理学笑得爽朗：“对啊，范导这次请我们来拍定妆照，本来跟我档期有点冲突，但一听说有你，我就把档期给挤出来了。”
时卿歉然：“这怎么好意思？”
宋理学摆手：“这有什么的？当初杂志那事儿我始终过意不去，来，你往前站，这次我给你拍美美的，保证艳压群芳！”
宋理学拍中式美学有一手，借助灯光和打光板，给时卿拍了一套完美的定妆照。从站到坐，再到慵懒地斜靠贵妃椅，尽显「姜珂」在皇后时期的不怒自威。
拍完，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下一个演员进来——魏玖柒。
魏玖柒的第一个造型是女将。长发披散，额头一根三指宽的编织抹额，肤色化妆成健康的小麦色，显出张狂的野性。一身金甲宛如鳄鱼鳞片，行走间碰撞作响，仿佛鳄鱼在河边湿润的碎石子长路爬行。
这样的装扮很难驾驭，要么秀气有余霸气不足，要么用力过猛不伦不类。偏魏玖柒生了一双野性的眼睛。
那双眸子张狂桀骜，充满野心，即便从上往下的俯视视角看去，对上那双眼睛，看到的也不是笼中猎物，而是伶牙俐齿的雪豹。
“真好看......”
“好有英姿飒爽的那种感觉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打戏了。”
棚里赞叹声不断。
时卿颔首，的确，魏玖柒身上的傲性，在整个娱乐圈都是非常难得的。
收拢裙摆，准备给魏玖柒腾地方。
但外面的斗篷实在厚重，她反手抱不过来。
“时老师，我来帮你。”
一旁，方菲跑了上来，帮时卿托着斗篷下摆，一起转移到等候区。
“谢谢。”时卿朝她点头。
“嗐，客气什么？”方菲大方笑笑，“时老师，你拍完啦？”
“单人的拍完了，等下拍个双人的。”时卿说。
“双人的？噢，那挺好，本来你俩对手戏就多嘛。对了，时老师，你助理呢？怎么没一起来？你这衣服这么长，没助理多不方便？”
“她生病还没好，我让她休息两天。”
“噢......她真生病了啊，我以为......”
方菲的眨眼速度快了起来，说完间隙总是抿唇，心里装着一万句话又不敢说出口的样子。
时卿见她有心事，便主动问：
“怎么了？”
方菲没了底气，音调低了下去：
“就，我以为你昨天拦车，是不想我跟魏老师出去呢。”
没想到，真是因为助理生病。
时卿的耳根动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方菲深深吸了一口气，埋头兀自在心里斗争半晌，对上时卿那双温和的眼眸，终是没忍住，拉着她去了大棚边缘休息区：
“你跟我来一下。”
两人很快消失在拍摄区，打光板下，桀骜的眼眸将一双背影收进眼底，瞳色骤暗。
“魏老师看这里哈，对，给我个凶狠一点的眼神。对对对，再收敛一点，不用这么凶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危机感（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