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陈涵（四四） ...
-
第88章：陈涵（四四）
“啊？”陈涵没反应过来。
“他肯定爽死了，”瓜瓜说，“有个这么崇拜他的小姑娘。你的这个小茗同学很有趣。她还提到你哎，不知道你俩是表兄弟？”
“不知道，”陈涵一句自己想听的也没听到，一下变得闷闷不乐，“谁知道她知不知道。”
“先别说气话，我是正经严肃地在问你。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帖子，怎么推断出来他俩在一起的？”
“我？”陈涵回忆了一下，“嗯……上个月……好像是……”
往前翻了翻帖子，他不得不直面现实：“哦，就是这个时候！”
他报出分割线上的年月日。每次更新帖子赵婧茗都写了时间，陈涵是第三次更新看到的。
“嗯，然后呢？你当时怎么推断出来他俩在一起的。”
“哦！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呢，我还打算上企鹅号去问她是不是她编的，还是真的有人和她重名。但是头像都一个系列的，我看就是她吧，然后我点开她的聊天框，发现我们上次聊天已经是去年的事了。”
而且聊得还挺尴尬。
陈涵有点忘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赵婧茗失望的。可能是很早之前就开始了，他早就知道赵婧茗强势、自我，还很倔强，但是没想到她从来不把他当真正的“自己人”。
高二那年秋游，他在嘉年华的射击摊赢了她一次，好像她就莫名其妙记恨上了他。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结果发现她竟然开始主张“使坏”。
“使坏？”瓜瓜不明白他的意思。
陈涵解释道：“我觉得平时比划比划挺好玩的，良性的竞争，公平，透明，纯靠实力，不管是技巧还是实力都行。结果她不搞这些，她来阴的。”
那天在回校的大巴上，他被同学起哄要唱歌，他脸涨得通红，无意间和她对视。接收到他求助的目光，赵婧茗挑衅一笑，竟然说陈涵应该给王森泽唱一首《父亲》。
王森泽可不是他的朋友。
赵婧茗也知道。
但是她这么说了，王森泽为了自己的面子，当然过来勒住他的肩，要他“献艺”。陈涵最后没唱，全靠班主任解围，让大家合唱校歌。陈涵也是记仇的，他不能接受赵婧茗明明看懂了他的求助，却给他添了一把火。
“一开始我只想躲得离她远点，结果她后面还七七八八地搞我。”陈涵说，“当时她和班里其他男生一起开我的玩笑，都很恶意。”
“都有哪些呢，很过分吗？”
“非常过分！”陈涵抿紧嘴唇，半晌才说，“我不想说了。”
他发现自己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突然让你回忆起不好的事，抱歉，”瓜瓜放低声音，“我最近也有一种被霸凌的感觉。”
“有人霸凌你？！”陈涵难以置信，也顾不上伤心了，“大学生还搞这一套吗？”
“没有，”瓜瓜连忙否认，“不是的，我措辞用错了，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我只是，可能，我觉得我被辜负了。”
“谁辜负了你？”
“……没什么，”瓜瓜的声音飘飘的，“就是发现，好像我没有被人喜欢过。”
“什么意思，怎么会没有人喜欢你？！你明明那么优秀！”陈涵不假思索道，“你游戏打得好，成绩也好，你现在还能打！你总不会长得很丑吧？”
听到瓜瓜那边真的沉默了，他慌了神：“不是，瓜瓜，你别信那些人瞎说！以貌取人的都是精神病，他们太庸俗，他们不了解你！”
“……没有吧，”瓜瓜说，“没事。你也不要这么说，以貌取人是很正常的，我也会以貌取人。”
“……唉，”陈涵叹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瓜瓜你就是大人不记小人过。”
“彼此彼此。你也……”
“我都这么记仇了！你还要说我也？”陈涵摇摇头，也不管瓜瓜看不到，“你才野，你野蛮，蛮不讲理的。”
“这都什么和什么。”
“没事，我就觉得这么说比较顺。”
“我还以为你在骂我呢。”
“是不是我骂你，你也听不懂。”
“东北骂人的话不就那几句吗，我都会。”没想到，瓜瓜真的即兴来了几句，都是打游戏学来的绝学。
经典国骂。
振聋发聩。
陈涵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
“你……你会说脏话啊。”好半天，他才憋出一句。
这下换瓜瓜沉默了。
“……不是你不说脏话吗？”她迟疑着说。
“我，我听你从来不说。”陈涵默默道，“我一直觉得你素质超级高……”
瓜瓜没说话。
“呃，我现在还是觉得你素质很高！”陈涵立刻补充，“你也不是为了骂人而骂人，而且咱们之前的队友菜成那样，你都不说什么。”
“没必要而已。”瓜瓜说。
然后陈涵听见了，瓜瓜长达整整一分钟的经典国骂。而且，越到后面战火越是升级，他从游戏里听见的各路问候祖宗十八代的方式，他都从耳机里听瓜瓜说了一遍。
“你……你果然是受刺激了。”陈涵揉揉太阳穴，“太能说了，感觉要被你骂晕了。”
瓜瓜卡了一下，连忙澄清：“没有没有！抱歉，我真的没有骂你，我不是要说你，我只是……”
他静静等候下文。等了几秒，他决定开口替她找补，没想到她说了下去。
“我就是太难过了……愤怒，失望？”瓜瓜迟疑着说，“我脑子里很乱，我觉得他们亏待我。”
陈涵一怔。他下意识想问她，“你遇到什么事了”，但又想起瓜瓜其实不想说，于是他想法设法地忍住，甚至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我想起来了，”瓜瓜说，“他当初告白的时候就说过，‘我好像在网上表现得更自在些’，我当时就觉得很疑惑，所以记得特别清楚。所以，那个时候他们就在联系。一直保持联系到现在。那束花也是粉色的，那是她喜欢的花。”
“什么？”陈涵没有听懂。
她没有再说话。
“呃，有人渣了你？”陈涵勉强推断，“你被绿了？”
“没有，”瓜瓜忽然变得很冷静，好像刚才的失控只是他的幻觉，“是有个渣男。”
“天，贱人，好好治治他。”陈涵立刻跟着附和。
“也不算很渣吧，我现在还不能给他的行为定性。虽然不犯法，但是从道德上来说，这么做绝对是一种背叛。”瓜瓜说，“你别做这样的事。”
他一听就心颤：“当然不会！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嗯。”瓜瓜说，明显不在乎他的答案，而是忙着处理她自己的事，“不早了。说了这么多，谢谢你今天陪我。”
“你也陪我，还安慰我很多。”陈涵下意识接话，还停在瓜瓜不在乎他的自证上。
等等。
陈涵后知后觉。
好像是他袒露心扉之后，瓜瓜才愿意稍微聊一点自己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介意多讲一点。
瓜瓜总是乐意听他说各种各样的废话，他也要投桃报李，多听听她的心事才好。
谁也不喜欢被默认成渣男的感觉，反正陈涵不喜欢。他又不想理瓜瓜，但是每次拿起手机，他就看企鹅号的新消息。
瓜瓜又不给他发消息。
陈涵把手机拿在手里玩，边转边晃悠到阳台，拍今天的水培葱。葱越养越细，估计这几株再剪一次就不能再养了。
瓜瓜没有欣赏他的葱。她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开门见山问他：“你关注我妹妹的社交媒体账号了吗？就是‘猩猩玛奇朵’。”
“……没有哎，”陈涵卡壳了，“呃，我当初只是刷到，看了看，没有关注她。需要我现在去关注？”
“……她出事了，”瓜瓜说，“我在忙。”
“猩猩怎么了？”陈涵放下浇水的水壶，看着躺在塑料蛋盒里的水培葱们。
那个时候他还没当回事，不知道这有多严重。
“你自己看吧。”瓜瓜把电话挂了。
#脚踏八条船，未成年女主播居家发福利被家人抓包
是的，陈涵打开社交媒体，发现网站头条首页的热搜，赫然出现了他的熟人。
营销号给照片人头打了码，但只隐藏了一半的id和那个标志性的粉发章鱼头像，对于任何一个看过“猩猩玛奇朵”账号内容的人来说都不陌生。
陈涵点进去，果然评论区早就一片骂声。他沉默地点进话题，开始按照时间顺序查找。
这些截图看起来是一个绿泡群聊里传播出来的，一个大哥拿了图散给群友，展开是一段图文丰富的聊天记录。陈涵把图存下来，揣着手机回房间。
“咋呢，这么突然的。”张周捷的声音懒懒散散的，一听就是又熬夜了，这会刚睡醒。
“我记得你提过，姜玥的姐姐是律师？”陈涵问，“能不能托她问点事。”
“咋了？！你惹上官司了？！”张周捷大吃一惊，“我嘞个去，你犯啥事了？别怕，先和哥们讲讲，咱一起想想办法。”
“不是我的事，咱们不方便就这么讲。是和女生有关的，我有个朋友麻烦了，我想问问有没有解决办法。”
“啥事儿啊？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对了，你哪里来的女生朋友？你们班那个？你和她没戏，黑心肠的。”
“……不是，是网上的。”陈涵硬着头皮解释，“……总之我之后再和你细说，你先想法求求姜玥，看看她那个律师姐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然而张周捷的关注点还是：“你可以啊！你什么时候谈上主播的！”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陈涵（四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