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陈涵（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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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陈涵（四六）
听到“我们大鹏”四个字，陈涵忽然觉得有点酒精上脸的感觉，明明他今天连杯饮料都没喝过。他摸摸鼻子，闷声道：“一般。我哪擅长送礼物。”
“那如果是你的话，分手求复合，你会送什么？”瓜瓜把这个问题还给了他。
恰好陈涵就是想炫耀，被反问了还更开心：“他最后就是被我劝下来没送那个红玫瑰！我上网查了不同的花的花语，发现黄玫瑰有道歉的意思，就推荐张周捷改送黄玫瑰。”
“这么神奇。黄玫瑰的花语是‘道歉’？”
“还有很多花语，很多种说法，道歉只是其中一种。”陈涵立刻解释，“不同网站查到都不一样。主要我觉得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嘛，那个六十六朵看起来真的好土的一束花。”
“原来如此。”瓜瓜赞同他的话，又问，“张周捷平时都是送这种红玫瑰吗？”
“对啊，我问了才知道！他就是那种一点脑筋不动，就每次求复合就是套公式，第一次分手他送红玫瑰，后面每次就加量，上次是五十二朵，他这次就想加到六十六朵。”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瓜瓜的笑声。
“你的朋友……真的没法评价这个人。”
“好无语对吧，”陈涵耸肩，“难以想象。但凡他早点多问几句呢。”
“不过这是他自己的事了，”瓜瓜说，“听你这说法，可能也不是黄玫瑰的花语刚好符合主题，也可能是选择不同寻常，姜玥被吓了一跳也说不定。”
“这样啊……对哦！”陈涵反应过来，“你说得对！我都没想到这点，唉，是，这傻子怎么会开窍的，肯定有诈。”
“你就是那个‘诈’。”
“唉。”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瓜瓜说：“水培葱活得怎么样了？上次看你拍给我的图，都有点糊了。”
“太细了，特别难对焦，”陈涵随口道，“我们这批水培葱吃完就不种了。不过我觉得水培植物蛮有意思的，打算以后买点风信子、绿萝之类的种一种。”
“风信子、绿萝。”
“嗯，风信子春天开花，现在花期已经过去了。我这就找点图片发给你。”
“我知道风信子长什么样。”瓜瓜说，“之前陪星星参加花展，看到过很多不同品种的风信子。”
“真的？！那应该很漂亮吧。真好，你们那里一定活动很多。”陈涵想起他看动漫这么多年一次漫展都没去过，就觉得无比遗憾，“我一定要去你们那里的漫展。”
“好啊，欢迎你来玩。”瓜瓜果断答应。
“我还要尝尝你们那的西湖醋鱼。”
“这个就不必了吧。”
“嗯？”
“没事，你实在非常想吃的话。”瓜瓜轻飘带过，“那我先不打扰你学习了。最近这两天的事，谢谢你。”
“嗐，哪到哪。”陈涵装酷。
高三的最后半截，比在家的时候更加充实忙碌。兴许是久未见人，大家都比平时热络不少，互相唠嗑说话都比平时亲切。趁着还没封校，陈涵和任光乙再次相聚于饼姨家的米线店，吃到了怀念许久的美味。
陈涵记得他走进教室时，教室里每个人都带着的那种又迷茫又坚定的精神气。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上课，下课，生活似乎只是多了一层口罩，其他的一切依然按部就班。虽然食堂已经吃厌，但想到只剩这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又觉得还是应该多多光顾。
赵婧茗在班里散咖啡条和薄荷糖，他无意路过，竟然也被分了一颗。他普通地接过去，赵婧茗普通地转身招待其他同学，好像之前刻意的亲近，故意的闪避，全部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又变成普通的同学了。
线上模考看不出来，线下的“第一次模考”试卷偏难，一道多选就能难倒全年级的英雄好汉。
这个总分也是陈涵高中三年来的历史最低。
那个周末，他看到瓜瓜给他发的截图和留言，得知那些渣滓都已经删帖并发表了道歉申明，根本轮不到起诉这一步，仿佛得知他们的个人信息，已经吓得他们无地自容了。
像一群阴沟里的老鼠。
[大鹏一日同风起]：挺好的
[大鹏一日同风起]：恭喜你们
[大鹏一日同风起]：（表情）
[瓜瓜]：你今天似乎有点情绪低落，遇到什么事了
[大鹏一日同风起]：没什么
[大鹏一日同风起]：瓜瓜，要是我高考考得很差，去了很不入流的学校怎么办
他打下这行字，立刻删掉了。
这有什么好问的，失败就认输呗。
“你不用安慰我，我真没什么事。”接到瓜瓜的电话，他第一反应就是劝。
“嗯，我知道，你没什么事。”瓜瓜说，“我这边事情解决了，非常感谢你。我给你点点什么吧，你发我个地址，行吗？”
“唉，不用……”
“你不信任我？”
“那怎么可能！不就是地址嘛，发你不就得了。”陈涵动动手指，从某宝复制链接发给她，“喏，收到了吧。”
“嗯。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陈涵精神恹恹的，躺在床上发呆，“最近我应该也不上号了。我现在心太乱了，打也打不好，拖你的后腿。”
“想打的话，不玩排位也没关系，我没什么事。”瓜瓜说，“不想打就不打了。”
“……瓜瓜，”他翻了个身，还是问了，“要是高考没考好怎么办。”
“没考好？”
“就是，去了很差的学校，读了很差的专业……”
“什么算很差呢，”瓜瓜问他，“成绩不是人生唯一的评判标准。分数或许是重要的，但是没有重要到一次失败就救不起来的地步。还记得我说过，我当年中考考得很差吗？”
“……好像是有这回事，太久远了，我有点记不清了。”陈涵说。
“我当初考得很差，考到了梧桐——就是我们本地倒数第一名的一所中学。我入学的那一年，能上一本的同学，全年级都不超过十个人。”瓜瓜说，“我那会觉得人生快完蛋了。”
“哎？可是你现在——”
“对啊，我当时怎么可能想到我能考上现在的学校呢？我甚至明年就能去派出所实习了。”
“……真了不起啊。”陈涵喃喃道。
瓜瓜说：“你知道吗？当初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的时候，在游戏里遇到你。你和我说，你觉得我是超级好的人。”
“你本来就是超级好的人。”
事到如今，他还是觉得瓜瓜是他认识的人里最好的人。
“你一直都很认可我。”瓜瓜说，“哪怕那个时候大家都对我很失望，你还是在夸赞我。所以今天，我也想告诉你，你特别棒。”
“大鹏，你要记住，没有什么事件能一次性决定你的人生。很多天大的事情，事后回忆起来也没有那么重要。而且，也没有必要烦恼那种没有发生的事情嘛。你看，这么大这么难解决的事，现在我们也解决了。”
“……嗯。”他听到自己应了一声。
瓜瓜那边忽然没了回音。
他将手机拿开一点，发现是一个陌生电话接入进来，所以他和瓜瓜的通信被切断了。
“您好，您的外卖到楼下了。”骑手说。
“放门口吧，我马上下来。”他急忙去穿鞋。
“行，给您放门边，开门小心些啊。”现在提倡无接触配送，骑手也很识趣。
陈涵走到阳光下，猜想瓜瓜会给他点什么外卖。奶茶，还是吃的？家附近的外卖他也没吃过几家，不知道有什么。附近倒是有家面馆做的面还不错。
他推开单元楼门的时候，发现门边的角落里放着一只红色的塑料袋。这不像寻常外卖的袋子，于是他没有马上拎起来，而是透过打结的缝隙，看向袋子的内里。
最后，他把手机放回口袋，蹲在门边拆开袋子。这是鱼缸，还有一株绿色的植物。他看到上面白色的叶片，摸到它柔软的纹理。生机勃勃的，得赶紧栽培起来。
“喂？”陈涵再次接起电话。
“怎么突然没声音了。”瓜瓜问。
“刚刚收到外卖了，是你寄的吗？一株植物，还有个鱼缸。”
“鱼缸？我买的水培植物，自带花盆，怎么会是鱼缸？”瓜瓜愣住了，“你没有收到花盆吗？”
“这个鱼缸就是它的花盆吧。”陈涵明白了，“这是什么？你送我的，好好看。”
“真的吗？你喜欢吗？”
“对啊，很漂亮。”陈涵开心极了，“竟然是一盆花！”
“嗯，之前你提过，想要水培植物，我就擅作主张了。”瓜瓜说，“虽然不是风信子，但是它一年四季都能开花，现在你也能看到它开花的样子。这个花可以水培，也可以种土里，它有个别名叫‘一帆风顺’，我觉得特别好。希望能把这份祝福送给你。”
“……谢谢。”陈涵一手抱着花，一手拿着手机。他站在门边，看着面前的满目阳光，忽然有热泪盈眶的感觉。
“瓜瓜，我想和你结婚。”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陈涵（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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