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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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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颂进到一家国企实习,他租的房子离学校不算远,公交车半个小时就能到。暑期我没有再回家,易颂要上班,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租的是一居室,只有一张床,我住进去的第一晚要睡沙发,他说换换。客厅的沙发没有很长,他睡实在太憋屈了,我没有同意。他有些固执,但我们之间没有一个人提出共睡一张床,于是便成了一三五二四六的轮着睡。
尽管这听起来很荒唐,但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易颂动了换房子的念头,不过因为地界的原因,这里离地铁口近,房租还没涨上去,我也只是暑期暂住,便劝他先不要动。
白天他上班,我去图书馆,下午我会提前回来准备我们两个的晚饭。不过易颂不总能按时回来,他有时要加班,有时又有应酬。
他第一次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在卫生间吐了很久。我站在门口,看他掬水洗脸。他身上很红,耳朵红,脖子也红。我怕他酒精过敏,他摆摆手说没事。
他躺在沙发上,酒精迫使他的眼神发直,他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我坐在他身旁,他斜眼看我,绯红的眼尾浸润着水光,他根本不知道他这样像什么样子。
“睡觉吗?”我问他。
他摇头。我说那给你煮点稀饭吧,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小厨房冒气热气,空调的冷风打进来,煤气灶一圈圈蓝色的火苗舔舐着锅底。我分心瞧他,他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像是睡着了。
等待食物转凉需要过程,我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边沿,他在里面窝着,翻身时柔软的沙发会像海浪一样翻滚。他侧躺着看电视,我问他要看什么频道,体育还是电影。他并不开口。我扒开一只橘子,缓慢的撕去橘络,跟他说我以前最喜欢看都市报道,那很有趣。我觑他,见他半阖眼皮,心事重重的模样。
被扒干净的橘子喂到他嘴边,他温吞的张嘴,我看不到他的咀嚼。他怎么那么安静。我的视线又投到电视机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自说自话,当我反手喂他的时候,不需要扭头,他自己就会凑上来。
这个举动实在可爱,我忍不住的看他。他脸颊的红晕未消,双眼被乙醇泡的很湿,他真是叫生活欺负惨了,连我也情不自禁道:“叫哥。”
易颂眸光烁动,似乎无法接收眼前的信息。他没有哥,他只有一个弟弟。我伸手扶他起来,突然被他一把攥住。他的手心很是黏腻,就像在发虚汗,我无法抽手,他攥的实在太紧了。
我被他接下来的举动赧到无法呼吸。
他把我的手放在鼻尖下用力的嗅,他的感官如同失灵了一般,他需要像一名船长掌舵,寻回迷失的方向,就像让指南针找到北一样,他反复的闻着我的手。他的鼻息火热的扑在我的手指,我因为被他紧紧抓着而没有办法蜷缩。他喝醉了。他紊乱的呼吸开始沸腾,我紧张的看着他,他的鼻子拱着我的手,说了句含糊不清的:“家家红。”
那是一个橘子罐头的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