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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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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17岁那年查出患病以来就休学去医院治疗,但病情始终没有什么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现在正值暑假,连着好几天都在下雨,很闷热。
江幸戴上帽子就出了门。
这十年来他不是完全没回来过,只是每次回来无非是除了待在家中,过了一段时间又回去。
很久没逛过了,对这里既熟悉又陌生,既然要在这里度过最后的日子还是到处看看好。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然后顺着雨伞滑下。
镇里的变化还不算很大,熟悉的店铺还开着,招牌有些褐色,里面坐着的依旧是那些人。
江幸撑着伞,漫无目的地在老街走着。
街边的红薯店飘来香味,老板娘正弯腰给煤炉添炭,抬头时愣了几秒,突然喊道:“是小幸吗?”
江幸的伞面微微抬起,一时有些记不清是谁。
老板娘围裙上的碎花被雨水洇成深色,看着六七十岁,白发已经蔓延整个短发。
“长这么高啦!”张阿姨在围裙上擦着手,“你奶奶前天还来我这买过红薯,说你小时候最爱这个了!”
话音戛然而止,她目光扫过江幸苍白的嘴唇:“你这是怎么啦?脸色怎么这么白?生病了吗?”
她突然转身从笼里捧出个油纸包,塞入江幸手中:“刚出炉的,快拿着!”
油纸在掌心发烫,江幸抿了抿唇:“谢谢张奶奶。”
这样一说他便记起来了,小时候只要一到冬天就缠着奶奶想吃这个,不给买便开始撒泼打滚,张奶奶每次都笑着说这孩子闹腾。
他继续往前走,雨势渐小,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几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嬉笑着从他身边跑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深色的痕迹在浅色布料上慢慢晕开。
拐过街角,雨后的空气里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洋甘菊味。
这种花没什么味道,但不知怎得,总是若有若无地闻得到。
江幸循着香味望去,发现原本空置的街角铺面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家花店。
玻璃橱窗后,一位松松垮垮穿着校服的男生正给吊篮植物浇水,水珠从叶尖滴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要买花吗?”男生突然转头,隔着玻璃对他没个正形地笑了笑。
江幸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橱窗前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下意识想摇头,却听见女孩接着说:“今年的洋甘菊开得特别好,今早刚从城郊花圃运来的。”
推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花店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一些,混合着各种花香的热气扑面而来,让江幸有一瞬间的恍惚。
男生把手中的工具放下,围裙上沾着几点泥渍,他一边整理花架一边问: “送给什么人呢?”
江幸怔了怔。
他其实没想过要买花,听见这句话莫名就下意识走了进来,但又觉得不好空手离去。
“我自己。“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哪有男生给自己买花的?
男生却好像完全不觉得奇怪,挑出一些开得最好的拿出来:“看看这些怎么样?”
“就这些吧。”
男生拿去修剪完用牛皮纸包装起来递给他。
江幸接过花束,冰凉的水珠顺着他的手腕滑进袖口。
他想起病房窗台上那盆永远养不活的绿萝几盆,护士们都说那间病房的风水不好。
“多少钱?”
男生摆了摆手:“不用,看你眼生,估计是刚来这的吧?就当个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