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强迫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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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的卫生程度比工作室的更上一层楼，即使已有工作室在之前铺垫，但梦野圭子还是大吃一惊。
作为一个忙于工作的女强人，梦野圭子不会把时间放在家务上。她这么多年同许多家政服务人员打交道，没有一个能比得过现在这间公寓的整洁度。
不止是整洁度，就连鞋子、书籍都是按照特定的分类摆放，书脊的底部、鞋跟摆成一排直线。
她往前走几步，打量厨房浴室。如她所料，瓶瓶罐罐由高到低按顺序摆放。
她伸出手摸了一下水龙头，眼神闪烁。
一般人家最多只会在擦台盆的时候顺带擦拭水龙头，即使表面看上去能够清楚照镜子，但在水龙头缝隙处，会留下或多或少的水垢。这种程度的干净，对大部分人很够用了。
但眼前的水龙头，一点水垢也没有，仿佛水管是不久前才装上去的。
能做到这样，仅凭日常的擦拭是不够的。水垢的消失，得需要用刷子沾上酸性物质慢慢清理。
这种需要耐心的事情，肯定不会是成天在外打工并且很懒的奈绪美干的。梦野圭子悄然向伽古拉那处看了一眼，表情已没有第一印象的喜悦了。
“今晚我就先看到这，现在我要去洗澡。”即使不久后就要同奈绪美睡在同一张床上，现在的梦野圭子依旧对她没什么好神情。
趁着梦野圭子洗澡的功夫，奈绪美今天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能暂时放松。她整个人毫无形象瘫软在沙发上，神情疲惫：“好累……”
梦野圭子买的东西他们俩都不好动，伽古拉把东西放在奈绪美的房间里，他按照袋子的大小，整整齐齐地堆在墙边。
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进入奈绪美房间的伽古拉，没错过将整个房间一览的机会。
与他房间一模一样的衣柜门紧闭着，他看到自己洗晒过的淡蓝色床上四件套铺在床上。当时他站在阳台上，看着迎着太阳随风飘荡的床单被套想过，奈绪美躺在它们上面的睡姿。
视线一转，书桌不算小，但放的东西太多，此时也没有多少空余的空间。
书桌的右上角吸引了伽古拉的视线。他走过去，发现他对里面的东西一无所知。
这是一个化妆品收纳盒，奈绪美的护肤品和化妆品放置在此。虽然她今天上午匆匆收拾过，但只是把东西一起放进了收纳盒里。没有顺序，毫无章法。在伽古拉眼中，这都算不上整理。
按捺住帮奈绪美动手的想法，伽古拉最后将整个房间扫视一圈后默默退出。
浴室里的水声正好停止，奈绪美满脸不情愿从沙发上坐起。她朝自己的房间望去，看到墙边那堆整齐的袋子和从她房间里走出来的伽古拉，就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伽古拉，忙了一天，你赶紧歇歇。”奈绪美拍拍身边的位置，“还好你只是在妈妈来的时候这么干家务，如果你平常也这么干，我……”
“嗯？你会怎么？”
“那我可能受不了。”
“为什么？”伽古拉不解，“难道看着干净整齐的空间不会觉得很舒服吗？”
“光是看着确实很舒服，可我要住进来，心里怪累的。”奈绪美指着直成一条线的各种东西，“我心里会有负担。它们有自己的规律，我动了的话没有那个能力去复原，便只能小心翼翼生活在其中。”
“可是它们并不需要你去复原，有我在呢。”我可以一直这么做。
“那你一天天的要累死。”奈绪美打了个哈欠，她昨晚一整晚没睡好，今天又提心吊胆的，刚才躺在沙发上时差点要睡着了。
梦野圭子从浴室走出，径直走进奈绪美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上门，连个眼神都没给奈绪美。
奈绪美又打了一个哈欠，她实在困极，对伽古拉说：“好困好困，我先去洗澡咯，洗好直接睡觉。”
梦野圭子在奈绪美的房间观察许久，肯定地得出一个结论：虽然奈绪美和伽古拉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从房间看，这里一件关于男性的物品都没有。他们并没有像真正的情侣同居。
事实上，原先十分困倦的奈绪美在洗完澡之后，精神变得不错。
她穿着睡衣钻进被子里，和梦野圭子一起靠在床头。
见她回来，梦野圭子放下手机，状似无意对她说：“你这个男朋友真了不得，他有强迫症吗？”
“没有吧。”奈绪美随口回答，“他只是很爱干净，喜欢干家务。怎么样？不错吧。”
“爱干家务这点是不错，可是……”梦野圭子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没有强迫症的人，真的会把水垢一并化掉吗？奈绪美马马虎虎的，肯定没注意过这种细节。
如果一个人有这么严重的强迫症，他/她的性格一定比常人更偏激。
她这么多年也算阅人无数，与那么多人打过交道，一个人的特性她基本上能看个八九不离十。那些千年的老狐狸都逃不过她的眼，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她看不到偏激的那面，只能看出他是个温柔的人。
“奈绪美我再问你，伽古拉他——”
“我困了！我睡觉了！我听不见！”原本困意消散想玩手机的奈绪美一听梦野圭子一句不离伽古拉被吓得够呛，很多关于伽古拉的事情她也不清楚啊，万一她瞎答露馅了怎么办？
于是她选择睡遁的办法，逃脱梦野圭子的询问。
梦野圭子怀疑地看了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才九点半，你平常这个时间会睡觉？你现在睡能睡着？”
当然不。奈绪美头埋在被子里，在心底回答梦野圭子。
可现在是特殊时期，特殊时期在非平常入睡的时间也得强迫自己入睡。
梦野圭子果然不相信现在还有年轻人在十点之前睡觉，她继续开口，被奈绪美充满倦意的声音打断：“妈妈——你要想知道伽古拉的信息，你明天自己亲口问他不是更好。我真的要睡了。”
话音落下，奈绪美发出几声猪叫，模仿打呼噜的声音。
消散的疲倦席卷奈绪美，她本意是想逃避梦野圭子的问话。可不一会儿，她真的睡着了，而梦野圭子听到了真正的呼噜声。
“为了那破工作室天天打这么多份工，不累才怪。”梦野圭子无奈地看着奈绪美的睡颜，把房间灯关掉，只留一盏床头灯。
安静的房间，隔着一扇门，梦野圭子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动静。有人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从阳台传来的细微震动，还有冰箱的关门声，以及厨房的锅碗瓢盆声。
“真是勤劳的孩子。”梦野圭子很早就起床赶新干线，购物和情绪输出也是两件耗费体力的事，此时听着奈绪美的呼声，她的睡衣爬上来。
关掉房间的最后一盏灯，梦野圭子不久后也沉沉睡去。
底下的门缝有光透进来，外面的田螺先生还在对今天的家务和明天的早餐进行收尾和准备。
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宇宙人，早已变得冷血又无情。可在地球的生活中，他的身上渐渐沾染世俗生活的气息。
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早，奈绪美醒来时闹钟还没响。她觉得昨晚的睡眠质量非常好，现在她一点也没有往常醒来还想接着睡的感觉。
翻身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向浴室。她已经比往常早醒很多，可有个人比她还早。
经过厨房时，伽古拉在看着火候。奈绪美如往常一般对他打招呼“早”。
她洗漱好出来时，厨房的香味开始蔓延。还在睡觉的最后一个人在梦中闻到香味，被肚子勾醒过来。
“手艺不错，小伙子。”梦野圭子站在厨房门口看了好一会，才开口。
“还有进步的空间。”伽古拉谦虚道。人都醒了，锅里的东西也该盛出来了。
食物送入口中，梦野圭子眉毛上扬，眼里对伽古拉的赞赏又多了一层。
饭桌是闲聊的好位置，梦野圭子啃掉半片青菜，开口道：“这么好的手艺，你是从哪学的呢？”
问话开始了！奈绪美瞬间挺直自己的背，眼睛和嘴的注意力看似放在碗里，实际上耳朵高高竖起，全神贯注听着两人对话。
“自己在家闲的时候，就会钻研厨艺。没有过系统的学习。”伽古拉回答梦野圭子的问题时，会放下自己的筷子，看上去十分认真。
就像是……认真回答丈母娘问题的准女婿。
奈绪美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呛了一下，动静还不小，在说话的两人注意力通通转移到她身上。
呛过之后是辣嗓子的咳嗽。伽古拉递给她一包纸，梦野圭子轻拍她背部。她抓着纸一边咳嗽一边说：“我……我没事，不用……管我，你们、你们继续。咳咳……”
“都这样了还不消停？少说点话吧。”梦野圭子下手的力道重了些。
待奈绪美不咳了，梦野圭子的问话继续。
“你是做什么的？在哪工作，工资多少？”果然问到了丈母娘最关注的问题。奈绪美痛苦地想，这几个问题的答案基本都踩在丈母娘的底线上，她有预感梦野圭子听到最真实的答案就能让他们立刻分手。
伽古拉的回答十分真实：“我目前没工作，所以也没工资。”
“所以——”梦野圭子放下筷子，两只手掌交叉抵在下巴，“我女儿成天打工要养那个破工作室外——”
“妈妈，我的工作室不破，现在我们很有钱了。”奈绪美听到“破工作室”这几个字，忍不住反驳。
“你先吃你的早餐，等我问完他再教训你。”梦野圭子接着道，“还要养你这个男朋友？虽然这年头小白脸和牛郎不少，可那毕竟是钱色交易。你作为正儿八经的男朋友，竟然要奈绪美养？！”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强迫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