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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行宫 ...

  •   “陛下,我认同秦法,可秦人憎恨,天下人憎恨。乱世用重典,王道杀伐震慑无可厚非。但是乱世之后,休养生息之时…… ”

      秦王皱了长眉,越来越不解,“秦还未荡平天下,百废俱兴,何来休养之说。北有匃奴,内有内乱,还有道路不通,蛮荒之地。统一土地而不统一文字思想,不过是将百姓又推向战乱。”

      ……

      算了,她与有为之君谈什么无为而治,他心里怕不是以为她是个傻子。

      唉,听天由命,不管了,以后再说。

      “您是对的。”

      秦王长叹息虚抚上她头,自家的剑灵,再蠢也不能嫌弃。

      “回去罢,外面雨停了,是该吃晚膳了。”

      “嗯嗯。”

      此时阴云层层下,仍有一抹晚霞,雨已经停了,青石板铺成的路有些湿。她跟在他后面,想着今日他的脸色。

      在陛下看来,她今日的说词,是不是一种卖国的恶心之言呢?在秦法之下,却为儒说辞,为旧赵奴隶主说情。如果是别人,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世道就是如此,不知道该说陛下活得太成功,还是怪她知道得太多。

      以后便不说了,徒惹事非而又无用,世上最难的,不过就是给思想家政治家洗脑,尤其是自己只有凡人的脑子,除了被洗毫无抵抗力外,没什么效果。

      如果现在,她觉得他是对的,而认为他错了的一点,不过是因为知晓未来。

      这就很无力了,未来是未知的,谁会因为未知的事而改变全权掌握的局面。

      今晚洗漱时,吸食了两块玉石,运转灵力间发现她魂体在往外面排一种粉末,类似于灰尘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她并不知道,但魂体并无不舒服的信号,也许这是一种排毒,长年压在身体里的凡尘俗物?

      嘿,这个说法她喜欢,毕竟仙女谁都爱当,她以后就是个一尘不染的仙女。

      在修炼上,她几乎每次都把灵力涨到不可涨时,才停止吸收那股磅礴壮阔的力量。因为如果那代表国运的话,这股力量,日后将攀升到顶点,然后断崖式跌落。

      流转灵力与之熔合,初时修炼灵力涨得稳步向前,魂体也比以前那般轻飘飘的要好很多,起码站得更稳了。

      洗完澡换一身中衣,跪坐在妆镜前,虽没有什么外貌上的大变化,但脸色明显越来越好了,反正自己的脸,在自己看来也是,呀,镜子里的美人儿怎么这么好看!

      扒拉了黑长的头发,乖乖出去躺到陛下榻上,“陛下,行宫有多少人过去?”

      “三公九卿士大夫,半数以上都会过去。”他顿了顿,“还有扶苏。”

      扶苏?她都忘了这倒霉孩子了。“公子多大了?”

      秦王认真思考了会,“十岁?”

      这个疑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大秦药丸的研制,是会成功的。

      不过扶苏以后是站儒的,与他爹完全是两个德性,过于仁孝与良善,作为王子,显然是不合格的。

      不过,若扶苏继位,世道也许大不一样?

      突然发现了捷径,她真是把聪明的剑。

      在浩浩荡荡去行宫的路上,她见到了公子扶苏,依偎在他生母郑妃身旁。

      ……

      别人的孩子,她操什么心?果然还是太闲,还是飘回王驾内。

      “你又晃哪去了?”

      “四处看了看,陛下,这么慢吞吞的行路,得什么时候才到啊?”

      “不过数十里之远,需多快的行程?”

      您就是想装壕罢了,说得这么义正辞严。“陛下,燕太子已死,主将又降,燕国的事是不是定了?”

      “王将军还未归来,待他凯旋便知,燕国本就是囊中之物,秦与魏楚将来才是一场恶战。”

      她坐在马车内摇摇晃晃,趴在车窗撇了撇嘴,“为什么要一直打战?”

      “大争之世,自然是为了存活。寡人亦厌倦了战争,他们打了六百年,如果不统一,各国有各国的思想与文字。周天子已倒,待真正分裂开来,战乱便是世世代代无穷已。”

      “陛下,我在修炼的时候,想通了很多,天道昭昭,因果轮回。今日秦强而亡六国,又岂知他日六国不亡秦?”

      她看着他的眼睛,窗外是烈日灼灼,阳光透过车窗映在他半边脸上,阴阳分裂得恰到好处。那眼底的光太深遂,她看不透,稍稍侧过了与他相交的目光。

      “秦并不会亡,日后千年万年,这片土地盛世复兴或衰败,用的是秦制,写的是秦字,遵的是秦法,行的是秦轨,日后有长城相护,大秦,便千秋万世永存。”

      秦王眼中有笑意的看着这个剑灵,秦宫也不知怎么养出来的灵,白如一张纸,脑子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什么。在这世上,蠢笨莫过于此,偏偏喜欢自作聪明。

      “寡人觉得,是你批的奏疏太少,明日休得再堆积延后,等学会今日事今日毕,再言其他。”

      ????这是个什么大坑?

      “陛下!您这是欺压劳动力,那堆折子全是民间案子与报告,平日里您挺多抽一两个看看,还非要我再看一遍!这么没必要又费时的事。”

      一锤定音,“我不干!”

      “秦宫近日取之锱铢,用之泥沙,开销甚大。珠钗首饰衣裳,烧之过于浪费,依寡人看来……”

      “我干!”她立马变了脸,“累不累无所谓,我就喜欢与陛下一起工作,工作使我快乐。”

      “嗯。”

      暴君!连把剑都要压榨!

      “陛下,行宫到了!”

      她惊喜的望去,却并未见到豪华宫殿,不过是零散的房子结合在一块,依山傍水,倒像个庄园。

      高山流水,远远看去,湖心还有亭,长长的板桥横至亭上,湖里夏日的荷花都开了花苞,接天莲叶无穷碧。

      这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在行宫渡过的第一天,就是看着陛下住进早已布置好的寝殿,以及晚上与朝上百官的晚宴。在她看来,真是极度的无聊,毕竟旁人压根不知她的存在。他们装酷打扮,还有人夸,像她这样听着他们官方互捧,又不能参与,实在过于无聊。

      于是在他们把酒言欢的殿外,感受着自不远处江边扑面而来的凉风。这风确实清凉,就是大了点。

      盛夏的江水有些湍急,流出一泉分支成就了这片池塘,莲叶无穷碧,荷花已开,有蜻蜓与萤火舞于其中。

      点点的萤火,与暗夜里,格外的美好。此夜有花,有星光,还有笛声。

      笛声?!

      她突然抬头四望,远方真的传来笛声,由远及近,曲乐飘渺。

      可是晚宴前的琴曲歌舞早已结束了呀,这是哪个小姐姐在吹曲吗?

      可是陛下除了郑妃外,并没有带任何妃子前来,郑妃这会在自个宫里带孩子呢。

      不过这笛声挺悦耳的,且听听就是了。

      秦王突然觉得乏了,左右看了看,鹿卢又不知去了何处,不过鹿卢剑在旁,她应走不远。让公卿自乐,他出了屋门,见鹿卢倚靠于栏杆,瘫靠着毫无正形。

      笛声戛然而止,她愣了愣,眨了眨眼,便听见身后陛下的声音。

      “你在此作何?”

      她回头见一身玄黑王袍的陛下,踩着烛光而来。这笛声为什么突然就停了,是巧合吗?

      “陛下……我在赏花呢,你瞧,这边多好看。”

      “嗯,随寡人一同回吧。”

      “好。”

      虽然行宫不比咸阳宫,但陛下的寝宫还是很豪华的,也格外的舒服,从窗外看,风景依旧美得惊目。

      嘿嘿,果然跟着陛下福利待遇好。

      “陛下,我们能在这里住多久?”

      “一月有余。待六月酷暑过,便回宫了,暂且于此处理国事。”

      “夏天可不止一个月。”

      “这里终归不如咸阳宫方便,你若喜欢,明年可以再来。”

      我看着已经换了寝衣的陛下,抿了抿唇,“好。”

      听见敲门声,回头看赵高从屋外进来,身后跟着内侍,“王上,奴来换换驱虫的香,郑妃差人来问奴,今夜花好月圆,王上……”

      他还未说完,秦王便打断了他,“不必,寡人忙,下去吧。”

      他不再吱声,“诺。”

      她是见过郑妃的,因为在送入宫的女子里,陛下注意到了他,那时的陛下尚未亲政,少年情谊总是深刻的。公子扶苏的名字也是起源于郑妃喜爱的诗,一切如此美好。

      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缠着他,径直出了屋,刚走了几步,便又听见那飘渺的笛声。

      蹙了眉头,心里隐隐觉得有些怪异。这声音居然是冲她来的,这是从一开始就瞄上我了?若是真有能耐,为什么这么隐隐藏藏。

      同类?可书殿那老头明明就大大咧咧得很。

      想了想朝笛声的方向走了去,是什么总得看看。

      秦王本打算就寝,却见鹿卢剑突然抖动起来,似乎想向其方跑。秦王皱了长眉,四处不见剑灵,莫不是出了何事?

      她发誓,我真的没找过任何人麻烦,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被人找麻烦。明明我离开剑身不能百米远,但是,才向那边走了几十步而已,世界都变了!

      原本的行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也摸不到任何东西。她确定自个没有血肉,魂体想瞎也瞎不了,除非,她走到不该走的地方。

      她踉跄了下继续向前走着,我觉得体内灵气都在翻涌,人在黑暗中,内心也越来越恐慌。

      她走了一段时间,看见前方有光,迟疑了一会,还是忙向那边跑去。终于跑出了黑暗,但是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地方,除了光,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鬼?!

      那飘渺的笛声又入耳,如果之前听是觉得悦耳,如今更像魔鬼的催命符!

      她可不相信这是什么同类的恶作剧,只有能力相当的,才是同类。这样能把她当猴耍的,是能轻易间便能取了她小命的魔鬼。

      这里的光太强,且越来越亮,她干脆闭上了眼睛,朝着声源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比在这被光线刺死好。

      光线真的能锐化变为箭,她惊恐的看着光箭如雨般向自个射来,她躲的极为狼狈,最危急时,把自己化为一道剑光,横扫千箭,得以保住一命。

      她向声源跑去,总算停止了那些箭刃攻击,她惊恐的感觉我的灵气在流失,她的灵体在被人撕扯,这是谁?

      到底是谁?!

      谁要杀她,怎能如此死得不明不白!

      “鹿卢,你在哪?”

      一道声音过来,一下子所有攻击撕扯,白光黑暗皆褪去。

      她重新站回烛火昏黄的行廊,看着手握鹿卢走来的陛下,突然安心,意识却慢慢混沌,耳边嗡嗡作响,眼前越来越黑,终是倒地。

      秦王看着鹿卢在眼前倒地,想接住她身本又完全从手掌漏了下去。

      拔出鹿卢,剑刃轻划过手臂,立刻鲜血溢出染红了寝衣。

      秦王抱起她的身体,发现自己的血从伤口流出,在抱起她的一刻,被她吸收进体内。细瞧她神情惨白,皱眉顿足四顾,周遭并无异样,随后走向寝宫。

      所触摸到的身体很凉,并无人的体温,伤口的血入她身体后,惨白的脸色又红润了些。

      她从混沌漆黑一片里挣扎醒过来,便看见陛下放大的脸,眨巴眨巴眼,随后鼻子一酸,扑他怀里,扑了个结实。

      结实?抬手摸了摸贴着的胸肌,又戳了戳,然后摸了摸腹肌,嘿嘿,陛下身材真好。

      她抬头看见他正好望来的幽幽眼神,终于意识到什么,一头栽进陛下怀里。这是她谗了好久的身材,可算是终于碰到了。

      此时秦王刚好走寝宫门口,放下扶好她,“站得住吗?”

      然后又是迎面而扑来的剑灵,“站不住,陛下,我腿软。”

      推开。“那你就直接睡门口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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