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喜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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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柄锅勺在坩埚中缓缓搅拌，在桔红汤汁中漾开涟漪，仿佛夕阳下的火烧云被风吹得晃眼。
“亲爱的，你看上去像是在做毒药的女巫，很可爱。”
诺缇闻言，额上青筋跳了跳，抬起羊蹄踩向脚下的阴影。
他已经在阿庇斯的农场帮工三个月，这是他第二次接受烹饪考核。
没错，第二次。
第一次他端出了一锅焦炭，被农场的主人柯娃评价为“吃下去好像有八个拳头在揍我”，不出所料得到了不合格。保险起见，这回他熬了一锅亚雪恩特色风味汤，用料以番茄为主，加入农场出土的新鲜蔬菜，辅以稍许的盐调味，确保所有食材都熟透后，便准备捞出装盘。
耶撒莱恩一直在他的影子里默默关注着祂的新娘，尽管祂的新娘口味挑剔，但在烹饪上是实打实的毁灭者，任何食材都能被他烹饪得失去原有的色泽、香气、美味，眼下这锅汤还算成功的原因在于祂的新娘没有“烹饪”，而只是将这些食材“煮熟”了而已。
诺缇信心满满地端着汤去找柯娃评价。
柯娃是走兽纲的黑白花，本来就喜爱蔬菜，她闻到蔬菜烂熟的芬芳，端起餐盘猛喝了一大口，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原汁原味，可以合格。”
“谢谢你！”诺缇将他的培养方案翻到“普适生存学”课程那一页，让柯娃在上面留下了她的蹄印，代表这门课程圆满结束。
诺缇捧着完成一半的培养方案开心地转圈，柯娃跟着笑了笑，没有说出诺缇是这十几年来唯一一个需要补考才能通过考核的同胞。
离开牧场后，诺缇查看起自己的培养方案。
通识课程如今还剩下六门，分别是一般人类学，魔药炼成学，温馨装潢学，污染拆解学，基础魅惑学以及女王修养学。
魅魔特色考核如今还剩下最后一项，浇灌，还差两次。
自从那天水瓶满后，诺缇就再也没有提过此事。
那次浇灌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有了耶撒莱恩抱抱后的他许久都没做过噩梦，却在那一次后屡次梦到自己被一根长满倒刺、浑身凸点、又粗又壮的触手追赶。
“亲爱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完成特色考核？”
祂恶趣味地暗示。
诺缇一再拖延，这次直接无视了祂的话，微笑迎上对面走来的骸族。
骸族是植物纲的花妖，名叫桑弗萝，是诺缇上交地图给植物纲老师哈娜娜时偶遇的骸族，她的发型由无数太阳花花瓣构成，总是穿着一件花草裙，裸露在外的手脚像是植物的根茎那般深绿，她似乎知道自己在农场附近出没，特意找了过来，递给了自己一封泛着花香的情书。
“诺缇，请你收下！”桑弗萝身上点缀的叶片因为害羞微微蜷缩起来，“谢谢你之前照顾我家小花。”
她扭捏地道完谢后，便急匆匆地跑开。
说是情书，其实也就是封感谢信，诺缇将其当作了零嘴，扫了一眼信封内容后便将其撕成条状，揉成巧克力球似的大小，放入口中。
桑弗萝手写的情书尝上去有股花草的清香，淌过舌苔时留下淡淡的花蜜甜。
“诺缇，谢谢你之前送我蔬菜，请你收下这个。”
“诺缇，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你之前帮我清理了污泥，我没什么好回报的，听说你喜欢吃情书，就尝试写了一下。”
“你……你好，请你收下这封信……再……再见！”
诺缇走在路上就会时不时地收到情书，大多和他顺手帮忙的事有关，这些骸族对他的喜爱就像是顽强的野草般疯长，所以他很顺利地完成了其他魅魔特色考核，包括7次约会，培养方案上也按满了各个纲类的爪印。
小魅魔踏着轻快的步伐回家，又收获了满满一沓情书，他将它们分门别类放进透明的糖果罐，这是花蜜甜，那是牛奶香……他边分类边偷吃，情不自禁哼起没有歌词的小曲，心情宛若刚刚出炉的蛋糕般香气四溢。
“你似乎乐在其中。”
祂闻上去又是一股酸味。
诺缇差不多适应了阿庇斯的生活，自从摆脱“勇者”身份束缚后他就一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先是亚特斯的大海，后是大洋彼岸，虽说现在的生活与他原先计划的不同，但大体上使人满意。
碍于深渊中时不时冒出的污秽，阿庇斯的发展程度不及亚雪恩王国的任何一处郊外小镇或是亚特斯联邦的一个边缘岛屿，这里的骸族还在为日常的温饱和生存而烦恼，却鲜少有人想要离开这里，去往外面的世界。
他们坚守自己的信念，为了和深渊共存下去，忍耐浅滩的污染，消灭可怕的污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相信他们祖祖辈辈的传承，终有一日可以战胜深渊，消灭所有污秽，净化所有污染。
诺缇跟随狩猎队日常巡逻已有多次，自然将他们的辛酸和努力都看在眼里，说不被触动是不可能的。
“耶撒莱恩，污秽真得能被完全消灭吗？”诺缇的手指划过十几瓶糖果罐，最终停留在“肉”的标签上，他拧开盖子，抽出一封质地粗糙的信件，咬住边角慢慢咀嚼起来，像是在吃一块烟熏腊肉。
“亲爱的，深渊中的污秽足足有几十亿只，阿庇斯已经建立几千年，而他们到目前消灭的不过几万头。”耶撒莱恩轻嗤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他们所谓的使命。
“按这个速度，他们要想消灭完还需十亿年？”诺缇嚼到了信件较为结实的部位，非常费牙，这令他不小心瞥到了信件内容，耳根随即染上粉红，“呃……不知道是谁送的，他说想让我怀孕。”
“亲爱的，我明明记得你很挑食，怎么可以吃下这种随便的爱意呢？”耶撒莱恩从阴影凝成人形，检视起他的瓶瓶罐罐，这瓶信件大多是感谢的，那瓶信件上的下流话不少，正在被享用的这封信件上附了奇怪的粒子……
这个味道……祂的眼珠微微一旋，唇角微勾，摸上祂的新娘的脑袋。
“唔？”诺缇吃得腮帮鼓鼓，昂起清纯可爱的小脸，不明所以地看着祂。
“亲爱的，你还记得那只小虫子吗？”祂的手指深入发间，用缓慢而沉重的力道按摩着他的头皮，“你的脑袋里被植入了幼年在阿庇斯生活的记忆，所以对其他记忆变得迟钝了。”
诺缇细细回想了一下，在王都生活的记忆确实变得遥远了一些，但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耶撒莱恩在说什么：“你是想说彼恩吗，我其实有找过他的，但他们好像都不认识一只形似蜜蜂的虫嗣。”
吃完这封信后，总觉得嘴巴里少了些东西，诺缇又从糖果罐里掏出一封质地柔软的，放进嘴里后的口感像是炖煮已久的肉在慢慢化开。
“他恨虫王。”祂轻笑，“他应该很想亲手杀了祂。”
诺缇想起那段未被篡改的记忆末尾，虫王正巧路过了王庭，命名了濒死的日丹公主和他，记忆在那时戛然而止，而后他便失去了六岁前的所有记忆，作为“诺克斯”成为了第四十二任勇者。
被命名“彼恩”的是日丹公主……但，彼恩却对他说过，她可能是他的母亲。
记忆中，日丹公主从未有过任何伴侣，她最初想带自己逃出去也是因为她抗拒成为延续王族血脉的生育工具。
所以……日丹公主就是彼恩，她不像自己拥有“庇护”权柄，很可能那时就受到了虫王污染，失去了人的性质，因为“命名”失去原先记忆后重生为了一只形似蜜蜂，名唤彼恩的虫嗣。
诺缇顿时觉得手里的信不香了，问道：“耶撒莱恩，你突然提起这事，难道是因为这些信里有彼恩寄来的吗？”
“目前虫王已经前往时沙池，他若是想见到祂，得先让虫王从时沙池里出来。”祂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继续推断他的下一步行动，“想要延续虫王的生命，只能依靠祂的另一个权柄——繁衍，让祂与你结合诞下新的虫王，或者，你孕育一个子嗣，将祂生下来。”
诺缇听得恶心：“也就是说，祂需要一个足以承受祂新生的容器，所以才需要我，是吗？”
“不愧是我的新娘，真聪明。”祂微笑着，指尖绕到他耳后，轻碰耳垂，激得诺缇轻轻颤抖。
“可是，耶撒莱恩，你说过我没有生育功能。”诺缇咽下一口唾沫，刚刚被碰一下的感觉像是触电一样，他的呼吸也随之加重。
“亲爱的，祂的权柄确实可以让你怀孕，不仅如此，他们或许拥有让你可以生育的魔药。”耶撒莱恩的手滑到腰侧，轻轻一掐，诺缇便泄出一声甜腻的呻丨吟。
“什么意思！我才不想怀孕！”诺缇被祂捏得浑身酥软，这才发觉自己好像发烧了一样，浑身发烫，脚步虚浮。
其实只有虫王的权柄能够做到这点，那些骸族精心配制的魔药只是调低了祂的新娘的敏感阈值。
但祂故意不说，接着训斥祂贪吃的新娘：“亲爱的，让你乱吃东西，你刚刚吃下的信件浸过催丨情剂。”
诺缇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咒骂故意不提醒他的邪神，下一秒被捞起腰身往卧室走去。
“这次我会用人类的姿态喂……”祂知错就改，“和你做丨爱。”
“我不想做！”他像一只麻袋被扛在对方肩上，双手敲打祂的后背，羊蹄不住乱蹬，以示抗议。
但催丨情剂扩散得很快。
他反抗得越来越微弱，指甲抠进祂的背部，像只猫咪抓挠：“难受……”
他难耐地晃着腰，蹄尖绷紧，一下一下地戳向祂的胸口。
“要摸……”他躺进床里，乖巧地展开身子，半抬起一边羊蹄，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
“排出去了，我也吃饱了……”祂的新娘哑着声弱弱地说。
祂检视起粒子，发现了微妙的不同，羊角上好像冒出了小小的粉红花苞，便问：“亲爱的，这次你还满意吗？”
他的脸又烧了起来，微微别向一边：“还……还可以。”
“仅仅是可以吗？”祂坏笑，“看来我还没有喂饱你。”
“别再来了！满意，满意行了吧！”他羞赧地大叫，用枕头藏起了脸，蹄尖有气无力地戳着祂，“快出去，出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