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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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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稍倾身,不受控制般靠近,荆窈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见他靠近,瞳孔骤然一缩,紧张了起来,精魅般的容色晃的人呼吸一窒。
雪白的肤色蒸腾出诱人的粉,衣裙漂浮在水中,大约意识到了危险,荆窈忍不住往水中埋了埋,娇满隐约的藏了起来。
贺安廷陡然就想通了,她虽是叶云峥的妾,但也只能是妾,食色性也,他是男人,不可避免红尘俗事。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她既与自己……如此,已是有损清誉,叶云峥已是断不会容她。
何况,给叶云峥做妾和给自己做妾没什么不一样,她不需要与宗妇交际、不需要打理家宅,更不需要和自己并肩作战。
她这样好看的模样,很适合戴翡翠和金饰,他记得平阳县主有一套珍珠头面,是年轻时戴来的,很适合荆窈。
每一旬都裁一些精巧衣裙,软烟罗、苏绣云锦,她年纪小,颜色鲜亮些更好看。
至于才情,即便大字不识、娇纵些也无妨。
贺安廷迅速的在心里安排了她的一切,并且这些安排中,没有丝毫要过问荆窈的意思,不过可惜的是主母未定,他暂且还不能有妾室。
贺安廷又想到了自己还有一桩“婚事”的大麻烦,眉心跳了一下。
荆窈看他不说话,神色未辨,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战战兢兢咬住唇,便听到他:“先欠着。”
她长松一口气,请贺安廷这种大人物帮忙,应该价钱会很贵吧,她居然刚才把私房钱全说了,早知道便少说点,省的到时候打肿脸充胖子了。
荆窈有些糟心的想,忍不住肉疼了起来。
“走吧。”
贺安廷克制的收回了视线,他并非是急色如禽兽一般的男人,她现在身份还是自己妹夫的人,贺安廷还没有背德的癖好。
外面乱成了一锅粥,翠菊去禀报时叶云峥正在贺清妧屋内准备歇息,听到她禀报了来龙去脉后脸色冷了下来。
翠菊说话很巧妙,没有直言说荆窈偷人,而是有人在汤泉洞内偷人。
叶云峥虽脸色难看,但并没有多想。
贺清妧装作生气:“这些下贱货,竟胡搞的恨不得叫所有人知道,郑妈妈,带上些仆从,把人捉了来,专挑今日,这是要叫贺府看笑话不成。”
果然,叶云峥脸色更难看了。
郑妈妈应了声,匆匆带上准备好的人,去汤泉洞内捉奸。
院子里燃起了火把,此事不宜声张,贺清妧也没有惊动她母亲。
郑妈妈在后院捉到衣衫不整的刘和时瞪圆了眼,低声问:“人呢?”
刘和咬牙切齿:“让她给跑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一个弱女子都制不住,我告诉你,坏了少夫人的筹谋仔细你的皮。”郑妈妈气急败坏。
刘和转头:“那小蹄子往那边跑去了,妈妈待会儿在世子和少夫人面前,我自有说辞,即便不成也能叫世子产生隔应。”
郑妈妈一边指挥小厮去那边搜,一边叫人“押”着刘和送去了主子面前。
叶云峥脸色隐匿在黑暗中,垂头看着光着上半身的刘和,贺清妧看了眼他,而后一拍桌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我且问你,那□□在何处?”
刘和低下头嘴硬:“少夫人说笑,并无□□。”
“还想维护她,刘和,伯府待你不薄,怎的就非得挑着今日,还敢在别院的汤池里,你是生怕伯府脸丢不了,叫人看不了笑话?”
刘和面如死灰,闭口不言。
“今晚谁在那汤泉里沐浴?”叶云峥忽而道。
刘和身躯颤了颤,郑妈妈这会儿回来了,还押着一婢女。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叶云峥瞧见了来人面容后脸色微变。
云巧挣扎着甩开他们,不卑不亢道:“少夫人这是何意,奴婢自问并没有犯什么错儿。”
郑妈妈冷笑:“没犯什么错儿你在那洞口鬼鬼祟祟徘徊什么?”
云巧莫名:“妈妈胡说什么,今夜姨娘在那洞内泡汤泉,嘴瘾犯了想喝青梅酒,奴婢便去厨房拿了,什么叫鬼鬼祟祟。”
此言一出,叶云峥脸色巨变,面容布满了阴寒,可怖至极。
砰的一声,他忽然夺过旁边小厮的火把,狠狠摔在了地上,连贺清妧都吓了一跳。
她脸色复杂,一时分不清这究竟只是在意还是单纯被背叛的怒意。
“你说,说了饶你不死,不说,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冰冷的话语让刘和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头直发虚。
但谎言都到这儿了,为了贺氏那一百两银子,他咬牙:“回世子,是……荆姨娘。”
叶云峥忽而嗤笑:“你随意攀咬,当本世子就会信?来人,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我我我没说谎,这是姨娘的发钗,这是她赠予我的。”刘和下一瞬就掏出了一只素银钗,上面是一只精巧的蝴蝶。
发钗这种私密之物寻常人确实很难接近。
叶云峥的手死死地攥着椅子把手,贺清妧火上浇油:“把荆氏捉来对峙一番便知道了。”
郑妈妈讥讽:“怕是东窗事发,躲起来了。”
“这狐媚子,没想到能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污糟事,峥郎,你说该如何处置?”
“什么东窗事发。”一声怯怯的声音忽而响起,众人循着音色瞧了过去。
荆窈发髻完整,身上衣着亦完整,外面还披了一件披风,她屈膝行礼:“世子、少夫人,我方才见云巧许久未归以为是那丫头躲懒,便出去找寻,结果迷了路,刚刚才找回来,不知发生了何事?”
叶云峥率先瞧她的衣带,而后松了口气。
贺清妧当即怔住了,不动声色看了郑妈妈一眼,地上跪着的刘和张嘴便道:“阿窈,你方才明明是与我在一处的,你……你是要弃了我吗?世子,我们二人两情相悦,求世子放过阿窈,我愿承担一切后果。”
“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求世子明鉴。”荆窈攥紧了手,声音还有些颤抖。
贺清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说你迷路?可有第二人瞧见?”
“有。”荆窈却如此道。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皆是一惊。
连刘和都惊愕起身:“阿窈,你胡说什么,我们方才还在那汤泉里……你哪儿来的证人。”
郑妈妈也阴阳怪气:“是啊姨娘还是乖乖认错罢,说不定少夫人还能看在你服侍世子的份儿上饶姨娘一命。”
荆窈扑通跪在了地上:“我所言极真,贺大人身边的庆梧可以为我作证,庆梧外出替贺大人办事,我迷路至贺大人院落外碰巧被他瞧见,还是他引着我回到了原处,不信,少夫人可以宣庆梧前来作证。”
贺清妧脸色巨变,连郑妈妈都措手不及,刘和失声:“你、你撒谎,你分明是与我在一起,你有人证,我也有人证。”
翠菊赶忙说:“奴婢以性命发誓,奴婢把荆姨娘送了过去,暗中瞧着荆姨娘与他进了洞内。”
荆窈挺起了胸脯,按照贺安廷教给她的话:“既如此,那还请少夫人去把庆梧请来便是。”
她毫不惧怕,这让贺清妧都有些惊疑不定了。
“去请。”叶云峥神色莫辨道。
贺清妧想说什么,但他身边的明易已经去了,便只好作罢,强忍不安。
不多时,明易引着庆梧来了,只是庆梧身后的阴影里垮出了一道高大英挺的身影。
贺清妧心头一紧:“哥哥,你怎么来了。”
若来的是平阳县主,她兴许还不会紧张,贺清妧看了眼郑妈妈,郑妈妈心领神会,当即便打算悄无声息的去平阳县主院子里。
结果还没离开,就有护卫上前拦住了她。
郑妈妈神情讪讪。
“我身边的侍卫掺和进事关妹妹妹夫的名誉的事,我也来瞧瞧热闹。”贺安廷语气冷冷,显然是对贺清妧的行径不太满意。
庆梧拱手,面不改色把来龙去脉解释了明白,刘和越听越不可置信:“你……你们分明是一伙儿的,定是你……勾引我不成还……”
他还未说完,明易便上前狠狠掌掴:“你这贼人还想攀咬旁人不成?”
刘和打了个哆嗦,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荆氏怎么可能……
贺安廷漠然与他对视,那双阴冷的眼眸中幽深不可见底,他脸色惨白,却仍旧寄希望于贺清妧:“求少夫人做主,这银簪是姨娘给我的信物。”
贺安廷抬了抬下颌,庆梧便把那银簪接了过来,他没接,只是斜眼瞧了一眼,不咸不淡:“刘和,永庆坊常客,欠债一百五十两,你之前有过三次因盗窃进府衙的经历,焉知你是不是偷了主子的财物想去变卖,亦或者……威胁不成反要拉下水。”
刘和脸色顿时惨白,他、他怎么会知道。
贺清妧眼瞧着事态不对,心急如焚,哥哥怎么偏帮那贱人。
“哥哥此言差矣,就算刘和有说谎的可能,那婢女呢?这是别院的老人了,与刘和并无干系,总不可能是故意与他狼狈为奸罢。”贺清妧不甘心道。
翠菊面对贺安廷也有些底气不足:“奴婢……以性命发誓,瞧得这奸夫……在荆姨娘之后……”
自封真奸夫的贺安廷神情耐人寻味,他嫌弃扫过那跪着的男人,什么破烂货色,下三滥的赌鬼烂虾,也配?
“之后,你是说他们其实并不是一起进去的。”贺安廷冷静反问,“一前一后和一起,那差别可就大了。”